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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廢太子生存指南在線閱讀 - 第102節(jié)

第102節(jié)

    “有幾個(gè)已經(jīng)回來了,但好像都不是能當(dāng)家做主的人?!笔掫泶?。

    蕭彧說:“設(shè)定一個(gè)期限,陳家如若沒有回來,我們就抄他們的家!沒收所有的家當(dāng)?!?/br>
    真是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duì)友,陳家這樣的,已經(jīng)跟叛徒?jīng)]什么兩樣了。如果當(dāng)時(shí)他們不主動開門,沒準(zhǔn)還能堅(jiān)持到裴凜之回援,那得要少死多少人啊。

    閔翀興奮地搓搓手:“抄家?抄家這事我最愛干,陳家可是家大業(yè)大,肯定能抄出不少好東西來,正好拿來充盈國庫。”

    蕭彧說:“那這事就交給你去辦吧?!?/br>
    盡管非常疲憊,蕭彧還是讓自己忙起來,他怕一旦閑下來,就對著人事不省的裴凜之和向陽胡思亂想。

    某天清晨,蕭彧?jiǎng)偙犻_眼,便聽見一個(gè)天籟般的聲音:“小彧——”

    第108章 書信

    蕭彧睡意全無, 一骨碌爬起來:“凜之,凜之你醒了?”

    此時(shí)天色尚未大亮,室內(nèi)光線不甚明亮, 但他卻在裴凜之眼中看見了這世界上最耀眼的星辰, 他激動地伸手去摸裴凜之的臉:“你真的醒了?”

    裴凜之費(fèi)勁地抬起手, 覆蓋住了臉上的手, 沙啞著嗓音:“你沒事吧?”

    蕭彧搖頭,眼淚都被甩出來了:“我沒事,我好著呢。你為什么不好好照顧自己,把我嚇?biāo)懒??!?/br>
    “不哭?!迸釀C之試圖伸手去擦拭他的眼淚,無奈這個(gè)動作對他來說太難了,他渾身軟得像泡發(fā)的面條,腹部如有一把火鉗在傷口中攪動, 疼得他難以集中注意力,只能張著嘴大口大口地喘息。

    蕭彧看他呼吸急促起來,自己的手心也開始潮濕起來,裴凜之在冒虛汗:“是不是傷口疼?我去找思?xì)w來給你止疼?!?/br>
    裴凜之咬著牙, 青筋暴綻出來:“不疼?!?/br>
    蕭彧哪能看他受這樣的罪,他從榻上下來, 光著腳跑到門外,看著正在院子里練功的吉海和思?xì)w:“思?xì)w, 快來, 你師父醒了?!?/br>
    師兄弟倆都不練功了, 趕緊跑進(jìn)屋:“師父,師父你醒了?”

    蕭彧說:“思?xì)w, 你師父疼得難受, 能不能給他止疼?”

    思?xì)w說:“等一下。”他轉(zhuǎn)身從桌上取來銀針, 開始給裴凜之扎針止疼。

    過了好一會兒,裴凜之的呼吸漸漸平緩下來,扎針的效果終于出來了。

    吉海已經(jīng)打來了水,搓了帕子給裴凜之擦汗。

    蕭彧見狀,將帕子拿了過去,親自給裴凜之擦汗:“思?xì)w,你師父多久能好?”

    孟思?xì)w說:“師父的傷口痊愈起來還需要些時(shí)間。我以后多陪著師父,他疼了,我就給他扎針?!?/br>
    蕭彧看著裴凜之,說:“凜之你別忍著,疼你就叫出來?!?/br>
    裴凜之虛弱地笑了笑,輕輕搖頭,表示自己不疼。

    阿平從外面進(jìn)來,甜膩膩地叫:“師父,師父!”

    自從裴凜之回來,阿平就被賴峰帶去了,雖然小家伙很想跟蕭彧和裴凜之一起睡,但蕭彧怕他睡夢中不小心碰倒裴凜之的傷口,沒敢?guī)?/br>
    裴凜之聽到他的聲音:“阿平?!?/br>
    阿平一路小跑著過來,趴在榻邊,看著裴凜之,乖巧地說:“師父你醒了?”

    蕭彧伸手摸著阿平的腦袋,笑著說:“你回來前,阿平跟我說,你很快就會回來了。沒想到真被他說中了,真是個(gè)小福星?!?/br>
    裴凜之看著阿平:“阿平最懂我?!倍麑κ拸男摹?/br>
    阿平被夸得可高興了:“師父疼嗎?”

    裴凜之搖頭:“不疼?!?/br>
    阿平說:“師父疼了,就讓郎君給吹吹。每次我摔疼了,郎君給我吹吹就不疼了。”

    裴凜點(diǎn)頭:“好。”然后看著蕭彧微笑。

    蕭彧面上有點(diǎn)熱,笑著說:“要是真的有用,我替你師父吹吹?!?/br>
    裴凜之認(rèn)真地說:“有的。”

    蕭彧心說,這不瞎說嗎,純粹是心理作用。

    裴凜之醒了,蕭彧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來一些。裴凜之蘇醒過來,就能主動吃藥進(jìn)食,這對身體康復(fù)助力大增。

    不過蕭彧就尷尬了,裴凜之回來之后,一直是他親手照顧的,包括擦身、便溺。

    裴凜之昏迷時(shí),蕭彧做這些事,還只有他自己窘迫,如今裴凜之清醒了,蕭彧再幫他做這些,就是兩個(gè)人尷尬了。

    所以當(dāng)蕭彧主動問裴凜之:“你想方便嗎?”

    裴凜之紅著臉不說話,蕭彧從榻下拿出虎子,裴凜之急忙說:“陛下,別,讓思?xì)w來吧?!?/br>
    蕭彧看著他:“你確定要叫思?xì)w來?”

    裴凜之訥訥地說:“怎么能讓陛下為我做這種事!”

    蕭彧不由分說,掀開他的下裳,將虎子塞進(jìn)去,對準(zhǔn)壺口:“這有什么,這些日子一直都是我?guī)湍闩??!?/br>
    裴凜之脖子根都紅了,他怎么能為自己做這種事,他可是九五之尊??!“這樣太冒犯陛下了?!?/br>
    蕭彧斜睨他:“你這時(shí)候才想起來冒犯我了?你賴我床上不走的時(shí)候怎么沒覺得冒犯我?”

    裴凜之一時(shí)語塞,他覺得今日的蕭彧與往日不同,但具體哪里不同他又說不上來。

    蕭彧放柔了聲音:“尿吧。若想以后不再麻煩我,那就要愛惜好自己的身體,千萬別再受傷。你可知道,你這么一病不起,我覺得天都塌下來了,你趕緊好起來吧,我的天還得你給我撐著呢?!?/br>
    “是,陛下?!迸釀C之似乎抓到點(diǎn)什么,又不敢確定,他的心脹得滿滿的,一定要為他撐好這片天。

    “私下里的時(shí)候,就不要我叫陛下了。”蕭彧說。

    “好?!迸釀C之答應(yīng)下來,他也不喜歡叫,一叫就提醒了身份的差異。

    裴凜之蘇醒后,康復(fù)速度明顯加快了。這令蕭彧無比欣慰,然而隔壁的向陽依然令人焦心。

    這么多天了,向陽始終都沒有蘇醒的跡象,思?xì)w說他傷了根本,康復(fù)起來需要很長的時(shí)間。

    賴峰和關(guān)山負(fù)責(zé)照顧向陽,蕭彧每日早晚都要過去看看,問一問他的情況,有時(shí)候會坐下來跟他說說話。

    那個(gè)翩翩美少年如今遍體鱗傷,左側(cè)臉上也留下了一道刀口,破壞了他的俊美無瑕,不知道他蘇醒后會不會難受。

    有一次,賴峰鼓起勇氣說:“陛下,你跟十三說話的時(shí)候,可以握著他的手嗎?我覺得這樣他能聽得更清楚一點(diǎn)?!?/br>
    蕭彧點(diǎn)頭:“好?!备∪诉M(jìn)行肢體上的接觸交流,的確能夠更好地安撫病人,如果這樣能夠幫助向陽早日蘇醒,他當(dāng)然愿意。

    裴凜之從睡夢中醒來,睜開眼,房里一個(gè)人都沒有??纯磸拇翱诼┻M(jìn)的日光,應(yīng)是又到了后晌。蟬噪聲聲,已經(jīng)進(jìn)入盛夏了。

    小腹脹得難受,他試圖翻身下床去拿虎子,卻又不小心抻到了傷口,那種撕裂般的痛楚頓時(shí)席卷了全身,裴凜之真的很想拿把刀子往傷口上再捅一刀,覺得那樣能緩解痛楚。

    他咬牙悶哼一聲,又躺了回去,不知道傷什么時(shí)候才能好,這么躺下去,人都要廢了。

    虛掩的門吱呀一聲響,有人進(jìn)來了。

    裴凜之抬眼看過去,卻沒看到人影,過了片刻,一個(gè)小家伙努力邁過門檻,是阿平,裴凜之笑了,招招手:“阿平,過來?!?/br>
    阿平邁著小短腿過來了:“師父,你醒啦?我來陪你玩了?!?/br>
    阿平是府中唯一的閑人,就連小春和魚兒,最近都在忙著紡紗織布,因?yàn)閭继嗔耍枰罅康母蓛艨噹А?/br>
    “好啊,謝謝阿平?!迸釀C之琢磨著,要不要讓阿平給自己拿虎子。

    阿平上半身趴在床上,看著裴凜之:“師父,你今天好點(diǎn)了嗎?”

    “好些了。阿平今日做什么了?”

    “練了功,我還學(xué)了字,jiejie教的?!?/br>
    “不錯(cuò),阿平都識字了。你都認(rèn)得哪些字?”裴凜之問。

    阿平掰著手指頭:“天地玄黃……很多很多。我還認(rèn)得師父的名字。”

    這讓裴凜之有些意外:“你怎么認(rèn)得我的名字?”一般來說,不會有人教他自己的名字,除非是蕭彧。

    阿平說:“我猜到的。你等我一下?!?/br>
    他說著蹬蹬跑走了。裴凜之心說,這就走了?還沒幫他拿虎子呢,早知道就不拐彎抹角了。

    不過阿平很快又折返回來,舉著一個(gè)信封給裴凜之看:“師父,你看,這是不是你的名字?”

    裴凜之看著信封上的字,十分驚詫:“這是我的名字。也是我的信,怎么會在你這里?”分明就是蕭彧寫給他的,怎么會在阿平手里呢?是他平時(shí)寫壞丟棄了,被阿平撿起來的?

    “不知道,在我衣服里拿出來的?!卑⑵秸f。

    裴凜之拿過信封,發(fā)現(xiàn)并不是一個(gè)空信封,里面還有厚厚的信箋,封口處還有蠟油的痕跡,不過已經(jīng)掉了,他抽出里面的紙,是蕭彧寫給他的信,但信紙的順序是亂的,看一下落款,是番禺城破那一夜寫的:“阿平,你打開看過了?”

    阿平得意地?fù)P著腦袋:“嗯,我認(rèn)了里面的字,好多都認(rèn)得?!?/br>
    裴凜之哭笑不得,他抬手揉了一下阿平的腦瓜:“以后不許亂拆大人的信,知道嗎?”

    “哦,知道了?!?/br>
    “還有別人看過這封信嗎?”裴凜之問。

    阿平搖頭:“沒誰,我悄悄地看的?!毙〖一锟偸强创笕藗兪盏叫?,看完之后便放在盒子里,收到高處,覺得非常珍貴,好不容易自己也有信了,當(dāng)然要珍藏起來。

    裴凜之開始看起信來。

    “凜之:見信如面。

    不知此刻你身在何處,我們還能否再見,也不知你能否看到這封信。若再不能見,便當(dāng)做是訣別吧。

    這是你離開的第十九日,我恐已等不來你凱旋。蕭祎水師陳于番禺城下,倍數(shù)于我軍,并以城外百姓脅迫,你知我無法坐視不理,我決意冒險(xiǎn)一戰(zhàn),今夜便一決勝負(fù),別怪我沖動。

    此刻甚是想你,若你在,我便無所畏懼。

    來此間數(shù)年,未曾辜負(fù)流光,此生最大幸事,便是與你相識相伴,回想過往,歷歷在目。唯一憾事,便是不曾親口告訴你,我早已不再介意你當(dāng)初的疏離。

    凜之,我們?nèi)艟痛藙e過,切不可自責(zé)與悔恨,我無怨無悔。

    你若視我為知己,便當(dāng)光大吾志,為生民立命,為萬世開太平。

    我知道對你不公平,獨(dú)留你一人,尚不能按自己意愿去活。

    不論我在哪里,都與你同在。

    他們在催我動身,不能多寫。多想再見你一面。

    祝安好。

    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