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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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有些被打臉,“年紀(jì)還小,愛鬧脾氣。” 嬸子聞言直笑,當(dāng)即吩咐旁邊的少年,“快向你師父問好?!?/br> 那男子當(dāng)即放下手上的包袱,頗有些靦腆地開口,“弟子見過師父?!?/br> 拈花聽到這話心口突然悶疼了一下,手中的布都拿不穩(wěn),直接掉落在地。 她腦子里聽到的,不是這個人的聲音,而是另一個人的。 身旁突然一聲龍嘯,威壓猛然而來,本溫和的龍,突然變得極為危險,往前而去。 那男子一時嚇得臉色蒼白,周圍靈獸如鳥四散,嬸子手中的扇掉落在地,嚇得不輕。 拈花還沒緩過勁,見狀一時有些頭疼,伸手抓住了他的角,“別胡鬧!” 那龍撇開她的手,似乎不想理她了。 拈花只能看向嬸子,“嬸子,你先帶他回去,我這龍怕是還不適應(yīng)。” 這可不是適應(yīng)不適應(yīng)的事了,這可是龍??! 到底還是要離遠(yuǎn)些保命,嬸子連忙點(diǎn)頭,不敢再留,帶著人先走一步。 拈花看著他們離開,才往自家院子走去,龍一路安靜地跟著她,一點(diǎn)聲兒都沒有,像是在鬧脾氣。 拈花先進(jìn)屋變回原身,拿著奶果子去了外頭,弄成粉也不過只有一點(diǎn)點(diǎn),大抵只夠三頓。 拈花拿出從老樹妖那處買來的木奶瓶,將三分之一的奶粉倒進(jìn)去,泡成了奶。 她搖著手里的奶瓶,往外頭走去,看了眼站在院中生悶氣的龍,“過來喝奶?!?/br> 那龍聽到這話,往這里看了過來,看到她手里的奶瓶就收回了視線,顯然不打算喝。 拈花見他沒動,搬了個小板凳在他面前坐下,抓住他的龍角,強(qiáng)行拉了過來按腿上,“不喝奶怎么長身體,這可是我花了大價錢買來的,可不能再挑食了,你不吃不喝,還怎么長大?” 龍聽到這話默了一陣。 拈花伸手把奶嘴遞過去,他才勉為其難地過來喝,似乎還挺抗拒。 這倒也奇怪了,老樹妖明明說龍可是很喜歡喝這個奶的,絕對不可能挑剔,怎么瞧著他還是很勉強(qiáng)的樣子? 這到底是有多金貴,這么貴的東西,都不樂意吃。 旁邊圍著的精怪嘖嘖稱奇,圍觀龍喝奶,還是頭一次,著實(shí)驚奇。 拈花看著他乖乖喝奶,伸手摸了摸他,龍角上還透著粉粉的粉光。 他喝的速度還挺快的,像是要速戰(zhàn)速決,轉(zhuǎn)眼便喝完了。 拈花看著他喝完,晃了晃手里的空瓶,已經(jīng)能感覺到他非常迫切地想要長大了。 她伸手摸摸他的腦袋,“乖,下次多給你泡點(diǎn)奶。” 龍聽到這話垂下眼睛,還淡著張臉側(cè)頭避開了她的手,似乎不愿意她這樣哄小孩似的和他說話。 本來就小,現(xiàn)下還在吃奶呢,倒是愛裝成熟。 拈花也不管他鬧不鬧別扭,檢查了下他身上的傷口,竟然已經(jīng)愈合得差不多了。 果然不是一般的龍,一夜功夫就好了。 拈花起身從乾坤袋里掏出大木盆,到水缸那處接水,又去拿了塊凈布,“過來罷,我給你洗洗?!?/br> 龍聞言愣了一下,看向周圍圍著的精怪。 拈花瞬間明白他的意思,“沒事兒,洗個澡而已,你一頭龍給別人看看有什么關(guān)系?”她說著,提起木盆往他那邊走去,拿起布先給他擦了嘴,又給他全身打濕,認(rèn)真洗洗刷刷。 他倒是也沒反抗,就是渾身僵著,想來不是很喜歡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下洗澡。 一頭龍,規(guī)矩倒是挺多的,挑食又難養(yǎng),也不知道往日是在哪處過活的,倒像個矜貴的世家公子似的。 拈花給他洗洗刷刷,一處都不準(zhǔn)備放過,抬起尾巴,要往里面洗。 他當(dāng)即紅著龍角,尾巴往旁邊一避,頗有些難言地看著她。 拈花抓他尾巴抓了個空,一臉認(rèn)真地看著他,“那處也得洗啊,你自己能洗嗎?” 他頭上的粉色龍角當(dāng)即變成了深紅色。 拈花還是頭一回看見他頭上的龍角變成這么深的顏色,一時間有些愣住。 她都忘了這龍角會變顏色,早知道應(yīng)該問問老樹妖的,這不會是生病了罷? 第98章 拈花見他龍角紅得著實(shí)有些厲害,便隨便替他擦了擦,旁的便也由著他了,等那個男弟子過來,就讓他來照看他。 她想著那聲師父,看了眼那邊,心里莫名空得厲害,總感覺她即便回了這里,也沒了往日的期待,像是丟了什么重要的東西。 龍見她看向那個方向,龍角顏色也慢慢淡了下來,慢慢抬眼看向她,眼里落寞。 奶果子果然有幾分奇效,不過才一顆,拈花就已經(jīng)明顯感覺到他有長大一些了,甚至還在修行。 反正比她勤勞許多,每日她還沒醒的時候,他已經(jīng)醒了,她睡的時候,他還醒著,勤勉得讓她自愧不如。 她往日教得徒弟也很勤勉,現(xiàn)下養(yǎng)得寵物也是如此,叫她著實(shí)有些沒得臉。 她忍痛花了重金,讓樹妖老頭送些奶果子過來,將這些果子全部交給了上門的徒弟,“為師出門這幾日,每日將這些磨成粉,給他泡成奶喝了就行。” 那男子頗為清秀,瞧著很是拘謹(jǐn),身上的包袱都還沒摘下來,抱著她遞去的奶果子,看了眼不遠(yuǎn)處的龍,似乎有些害怕。 拈花見狀開口,“放心,他喝了奶就會乖乖的,為師已經(jīng)跟他達(dá)成了共識,不會傷害你的,你好好照顧著便是?!?/br> 男子聽到這話,當(dāng)即點(diǎn)頭,“是,師父?!?/br> 拈花聽到這一聲師父,心中越發(fā)空了起來,她沒有多想,有些不放心,出門時轉(zhuǎn)頭看了眼不遠(yuǎn)處的龍。 還是乖乖在院子里,這一回倒是沒有跟著她,也沒有很不喜那弟子的意思,出乎意料的溫和。 拈花心中滿意,轉(zhuǎn)身離開,她還有一堆貨要倒賣出去,大抵也要去個十天半個月,等回來他們兩個應(yīng)該相處得很好了,指不定比她還親近。 拈花去了會市大半個月,一路上逛逛買買,慢慢悠悠回來。 可再回來,竟完全是另一番景象,龍不見了,弟子也不見了。 拈花正準(zhǔn)備出去找,嬸子見她回來,當(dāng)即迎了出來,“你可算回來了,對面那蜘蛛精把你的人撬走了!” “我的龍呢?” 弟子便也罷了,龍可是花了大價錢養(yǎng)的,可不能就這么丟了! 嬸子聞言愣住,她還真不知道,那龍瞧著那般冷淡,哪敢多關(guān)注? “我也沒瞧見,你那頭龍很是有主意,喜歡帶著你那徒弟出去散步,我替你找的這個本就出挑,許是外出不小心被那蜘蛛精碰見了,便又哄去做徒弟,你那龍生得好看,想來也是一并帶走了。” 拈花當(dāng)即冷了一張臉,扔下身上的包,“敢把主意打到我頭上,想來是我回來這些日子做人太成功了,叫他們產(chǎn)生了幻覺!” … 天色晴好,春風(fēng)輕輕吹拂而來,周圍許多化成人形的靈獸都出來散步閑聊,很是熱鬧。 拈花快步往對面山走去,越走越偏,周圍人也少了許多,前頭青山綠水,有一個人往這邊緩步走來。 拈花一心找龍,也沒注意前面過來的人,等到走近才發(fā)現(xiàn)這人一直看著她。 她看了他一眼,一時有些愣住。 這少年生得真是好看,在靈獸山里能化成這樣的,也是少數(shù)了,也不知是什么靈怪,化得這般好看? 那少年一身白衣,干凈清冷,看著她眼尾卻微微泛紅,卻沒有貿(mào)然上前,似乎擔(dān)心她不理他,“師父……” 拈花忽然心口一頓,只覺這聲熟悉至極,可卻怎么也想不起來,究竟是在哪里聽到過? 她覺得有些熟悉,可如果見過這樣好看的人應(yīng)是不會忘記的,她看向眼前的少年,不由停下腳步,“你叫我?” 少年看著她許久,才發(fā)現(xiàn)她對他并不是熟悉的眼神,“你……不記得我了?” 拈花聽他這語氣著實(shí)有些摸不透,他明明先頭叫他師父,可如今這話又不像尊重師父那般,顯得過于親密。 “你認(rèn)錯人了罷,我不是你師父,我才收了徒弟,比你大上許多呢?!?/br> 少年面色似乎有一瞬間的蒼白,許久才很輕的說,“不記得也好……” 拈花不知為什么,明明不認(rèn)識,聽到他這般說卻莫名心疼,不過她沒有時間再和他多言,她還得找龍,可吞了她半截金山。 她才快步上前,少年卻忽然開口,“姑娘可是要找白龍?” 拈花當(dāng)即停住腳步,轉(zhuǎn)頭看向他,“你怎么知曉,你有見到?是不是在前面的山頭?” 少年搖頭,認(rèn)真開口,“那龍我見過,它飛遠(yuǎn)了,并不在前面?!?/br> 拈花聞言有一瞬間的愣住,看了他許久,“你確定?” 他聞言點(diǎn)頭,一派少年早成,這般謫仙的模樣,完全不像是會騙人的人。 拈花看著他許久,沉默了一陣轉(zhuǎn)身往回走去,走了幾步發(fā)現(xiàn)他果然跟在后面。 拈花停下腳步,看向他,“你跟著我做什么?” “我沒有地方去。”他微微垂下眼睛,神情頗有些落寞無害。 拈花還沒有開口說話,他已然走近,眼里頗有幾分認(rèn)真,“不知姑娘可否收留我,我什么都能做,不會比別人差?!?/br> 拈花挑了挑眉,“你才多大,就叫我姑娘?” 他聽到這話垂下了眼,沒出聲,顯然不覺得有問題。 拈花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忍不住逗了句,“不如我收你做弟子罷,我正好缺個徒弟?” 他聞言微微一頓,抬眼看了過來。 拈花看見他眼眸里小小的自己,腦海中突然有什么東西一閃而過,可是她沒有抓住。 這熟悉的感覺除了話本里,她想不到別的地方,可眼前這個人不可能跟話本有聯(lián)系。 話本里的那個人本就是虛擬的設(shè)定,又怎么可能真實(shí)地站在她面前? 拈花才找回理智,面前的人忽然輕輕開口,“好?!?/br> 拈花本就是玩笑,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 他已經(jīng)伸手一撩衣擺,在她面前鄭重跪下,“弟子柳澈深拜見師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