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在里面被關(guān)許久，這洞里但凡有一點(diǎn)聲響，都會讓小孩敏感起來，“誰？”

    葉沉水說道，“是不是聽到了聲音？”

    “是有一點(diǎn)兒，是不是那個孩子聽到我們說話了?！?/br>
    兩人加快腳步，遠(yuǎn)遠(yuǎn)看到山洞的底部還用當(dāng)?shù)氐闹褡蛹芷鹆艘粋€簡單的小房間。那個小孩聽到了聲響，一半躲在門邊，此時的山洞若不是有葉沉水和趙淇華手上的火折子，洞里仍然是漆黑一片。“你們，你們是什么人？”

    淇華走到門邊，半彎著身，“你不是讓我們來救你？”

    “真的是來救我的嗎？神仙聽到了嗎？”

    葉沉水與趙淇華都是讓人有如沐春風(fēng)一般的人，這個小天神有些讓下了戒備，淇華說道，“這里沒有神仙。你叫什么？”

    “名字？我叫阿珂，我娘叫我阿珂?！?/br>
    淇華說道，“怎么不從門后出來？”

    此時，鐵鏈的聲音從房里傳出，阿珂語氣諾諾，“被綁著，出不去……”

    兩人舉著火折子，進(jìn)了里面，果然看到阿珂腳下綁著鐵鏈，一直鏈到屋里與石壁相接的地方，“我來?！?/br>
    趙淇華拔劍，一劍斬?cái)嗔髓F鏈，“腳上的，等回去替你開起來?！?/br>
    “皇上賜你玄鐵劍了？”

    “不是，我是我爹的遺物。”趙淇華將劍收了回去，“不是皇上賜的?！边@把劍確實(shí)不是皇上賜的，反而，這倒是幾年前，姬若寒把這把劍拿出來，給到了白府，也就是太子府。

    葉沉水說道，“果然是把好劍，削鐵如泥。我們行把他帶回去，這地方感覺不適合呆太久?！?/br>
    兩人帶著一個孩子，果斷離開了這暗無天日的地牢里。也沒有直接將阿珂帶到客棧，而是在降世山的半山腰里。

    “阿珂對吧，帶你回去之前，我們要先問問你，你是為什么會被他們關(guān)起來?！?/br>
    阿珂縮在樹根邊，“因?yàn)?，因?yàn)椤彼炎约旱念^縮到了膝蓋里，“他們抓我過來，是因?yàn)?，因?yàn)槲业难劬Α?/br>
    眼睛怎么了？葉沉水問道，“什么叫眼睛？你眼睛怎么了，包著一塊兒黑布，難道有眼疾？”

    阿珂搖了搖頭，用手將眼上的黑布揭開，不需要火折子，在一點(diǎn)殘亮的月光下，兩人清楚地看到阿珂的眼睛透著血紅色。

    這樣的血瞳，他們平生只在一人身上見到過——趙渚！“血瞳？”

    “怎么閉眼了？”

    “他們都說，眼睛如果見到人，那人就會下地獄，會變成石頭。我不能看你們……”說完，又用手將黑布帶在了眼睛上，“因?yàn)檫@個，他們把我抓來。”

    葉沉水輕輕笑了笑，“阿珂，你的眼睛其實(shí)并不會有這樣的作用。沒事的……”

    “不行，我娘說不行。反正我從少都帶著這塊布，習(xí)慣了。只要……只要你們帶我回家?！?/br>
    趙淇華問道，“阿珂，你知道家在哪兒嗎？”

    又看到他搖了搖頭，“我，我不知道。”

    趙淇華看看葉沉水，他也是一籌莫展，“既然也問不出什么，那就先帶他回客棧吧?！?/br>
    ……

    兩個男人帶著一個孩子，多少都有些不太方便。等阿珂在葉沉水的房里睡著，他兩開始商量道，“淇華，如果你是來南越辦事，帶著一個孩子總會不太方便?！?/br>
    “可是你方才也見到了，阿珂的眼睛和師父一樣是血瞳，是不是和師父會有關(guān)系?！?/br>
    葉沉水搖了搖頭，“若他的眼睛只是一種眼疾，并不是趙渚那種。那我們豈不是浪費(fèi)時間？”

    “可是我們一路上就這兩個火折子微弱的光，那孩子走路一點(diǎn)問題都沒有，還會巧妙避開一些障礙。你不覺得，他的夜視能力沒有問題？”

    “是，是好像有點(diǎn)道理。所以，淇華，你打算真的帶這個孩子一起？”

    淇華搖了搖頭，“我打算先把這個孩子帶回堯天，他也不知道他家在哪里，我們在南越一來也不知道該如何尋著他家人，倒還不如先將他帶回堯天。讓小舅舅看看他的眼睛是不是真的和師父一般。”

    “回堯天。”

    ……

    于是等一天后，淇華帶著阿珂回到了陳國的云南。一路上，阿珂很安靜，眼上的一塊黑布也沒有再拆過，至少不在他們兩人面前拆開。

    趙淇華一路也讓他也再問著阿珂一些小時的經(jīng)歷，他因著年紀(jì)小，又被關(guān)了兩年，幾乎都問不出所以然。但是這個小孩卻記得，他娘的名字，古虛婭。

    而這個名字，他們兩人聽都沒有聽過。但葉沉水還是派了明隊(duì)聽打消息。

    從云南到堯天，花了足足十天的時間。

    馬車停在了堯天城太子府前，帶著阿珂就進(jìn)了府。

    陳鋮獨(dú)問道，“淇華，怎么樣，有線索……這孩子是誰？眼睛怎么了？”

    “大哥，這次并沒有進(jìn)到南越國境內(nèi)。這個孩子……說來話長，現(xiàn)在小舅舅在不在府里？”

    “小皇叔現(xiàn)在應(yīng)該也差不多從宮里回來了……”

    便先帶著阿珂到房里。

    方才坐不到一刻鐘，門外傳來了近似吵架的聲音。

    “你這是想逼死上面的人！”

    是陳宇煊的聲音。

    “我這是實(shí)話，他這幾年，你不是不知道，越發(fā)老糊涂了！我們與高麗是什么關(guān)系，說抬高納貢就抬高？說賠地就賠地！他怎么不把高麗國給收進(jìn)來！”

    而這個，是陳鋮憐的聲音。這幾年，已經(jīng)將這個文質(zhì)彬彬的少年，在朝中已經(jīng)叱咤風(fēng)云，真正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紀(jì)元甫也在一年前說要告老還鄉(xiāng)。文帝也同意他還鄉(xiāng)的請求。

    文帝更是這五年來，因?yàn)楦鞣N原因，已經(jīng)衰老不堪，拿著千年人參等，也吊了幾年的命。

    趙淇華又聽見兩人又吵了幾句，從房里跑了出來?！傲钔鹾托【司?，就因?yàn)楦啕惖氖?？先消消氣?！?/br>
    “淇華，你怎么回來了？”

    “比你計(jì)劃的，怎么早這么多！”

    他笑著說道，“若不是事情出了些意外，不如你們兩人先到我房里見一個人？”

    “難道是小風(fēng)兒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