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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睜開眼睛,霎時,房中景象大變。 帶著一股子霉味,雜亂不堪的房間,突然間就變得窗明幾凈了,屋內(nèi)一塵不染,讓他忍不住驚嘆三分。 就在他忍不住感慨的時候,側(cè)頭瞥見一位氣質(zhì)如蘭的女子正坐在桌前看書,豐韻娉婷叫人過目不忘。 唐弈都還沒來得及思索,又見一模樣嬌俏的姑娘風風火火地推門進來了,細瞅與女子竟有六分相似。 小姑娘手執(zhí)團扇,梳了對垂掛髻,挑了蘭花式樣珠釵戴在頭上,著一身湖藍襦裙,將人襯得明艷動人。 看身量,大概十五六的模樣。 娘!小姑娘叫著跑來,坐在了女子的身旁。 唐弈親眼看著小姑娘從他身體穿過去。 他適才輕吁了一口氣,原來這一切都是幻境。 大哥哥!一道聲音瞬間打破了寧靜。 是稚嫩又空靈輕快的童音。雖然聽不出男女卻可以知曉絕非常人所能發(fā)出,唐弈聞言身體猛地一僵。 回過頭,卻見明媚的小姑娘變成了一個嬰兒。 嬰兒渾身青紫,咧著嘴沖他笑,桌邊的女子悠然自得的喝著茶,手上捧著書,片刻嘴角鮮血趴在桌上。 是嬰靈! 唐弈抿了抿唇,頓感不妙。 眼前的嬰靈四肢著地,身體還沒完全成型。 他粗略算了一下,大概兩個月左右,臉上五官根本看不出是人,咿咿呀呀叫著,爬行速度卻快的出奇。 唐弈腰部發(fā)力,熟練地凌空翻滾,在和嬰靈對視的時候心思一剎那轉(zhuǎn)了幾轉(zhuǎn),莫非它正是夫人的孩子? 小家伙,我沒有惡意。半晌,他主動蹲下妥協(xié)。 聞言,嬰靈顯然是愣了一愣,他歪著腦袋用一雙沒有眼珠的眼眶茫然地瞅他,在琢磨他說的是真是假。 你騙我!你騙我!他原地轉(zhuǎn)個圈,似乎在空氣中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味道,脾氣突然變得十分暴躁。 說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張口朝他胳膊咬去。 小心!說時遲,那時快,一把裝以金銀的龍鳳環(huán)儀刀突然從虛空中現(xiàn)身,直接擋在了嬰靈的嘴邊。 嬰靈一口咬在堅硬無比的唐刀上硌掉了一顆牙。 一剎那,周圍的景象一點點斷裂,像是一塊原本完好無損的鏡子被人打碎掉,只剩下一陣刺眼的白光。 他垂首望著繡金的黑袍邊,在房間的幻境徹底破碎前他緩緩地閉上了眼睛,身旁人緊緊抓著他的手。 唐弈的身子驀地僵住,聲音不自主放軟,既明。 我在。 在刺眼的光亮消失后,銅鏡自上而下的裂開。 是結(jié)界里的幻境。既明和他解釋說,眼睛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他,我擔心你有危險,方才打碎了結(jié)界。 房間的一切陳列都變得和他進來時一模一樣。 你沒受傷吧,唐弈立刻皺起眉頭,拉著他上下打量了好一番,終于放下心來,卻又忍不住叮囑幾句。 從外打破別人設(shè)下的結(jié)界很容易受傷。 我沒事的,道長無需擔心,既明聞言,臉上露出了一個微不可察的笑容,他從懷里掏出一只被手帕包著的玉鐲,此番,我拿到一樣非常重要的物件。 玉鐲?玉鐲的色澤通透,唐弈多看了兩眼。 既明點點頭,有了它,一切謎團都可以解開了。 施夫人,我知道你不愿見我們,但我手里的這只玉鐲我想你應該認得吧!既明舉著手中的玉鐲說。 話音剛落,陰風驟起,讓人不寒而栗。 抱著孩子的婦人緩緩現(xiàn)身,眼前出現(xiàn)的人正是唐弈在幻境親眼看到的女子,只是眼下她嘴唇呈紫色。 施夫人一臉厲色,語氣不善,你手里的,是我給寧兒的鐲子,你從哪里得來的,究竟把她怎么樣了? 她說著就要伸手去搶既明手里的鐲子。 見她朝男人沖來,唐弈微微一愣,身體竟然比大腦先行了一步,擋在既明面前。頗有種護犢子的感覺。 施夫人本來就沒什么把握,眼下見唐弈的食指和中指間夾著一張紅字符紙,幾乎是立刻就停下了手。 殊不知,符紙上雖燃著火苗,卻是只張普通符紙。 只是為了嚇嚇她罷了。 施夫人,你別激動,既明見狀把玉鐲交還給她。 玉鐲是施寧親手交給我的。 王家貴和徐氏似乎十分忌憚施寧這個人。 因此,在偷聽在二人談話間,既明從他們嘴里得知施寧就被徐氏關(guān)在了柴房,他立馬在府中尋找柴房。 終于,他發(fā)現(xiàn)一間不起眼的小屋,前前后后竟然有四五個仆役在輪流看守著,里頭似乎有重要的東西。 他瞬間就聯(lián)想到徐氏口中的施寧。 于是,他立即縱身飛上去,揭了瓦片翻了下來。 果不其然,見到一個十五六的姑娘,只是她手腳都被綁著,嘴里還塞著布條,見了他嗚嗚的向他求救。 外頭的仆役耳朵靈得很,拍了拍木門讓她別叫喚。 既明伸手做了個噓的動作,施寧立刻就明白了他想表達的意思,點了點頭。既明抬手就布下了結(jié)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