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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之庶女歸來在線閱讀 - 第129節(jié)

第129節(jié)

    因此何當(dāng)歸都沒有嘗試驅(qū)趕過孟瑛,就順從地將他留下了。經(jīng)過一場長達“一年”之久的幻夢,見到了來自三年后的孟瑄,還收了他的玉佩和信,她已經(jīng)暗下決心,要遵守在第七境中對孟瑄的承諾,對現(xiàn)在的孟瑄好,嫁給他,做他的守護星。孟瑄既然有此安排,她就順從他的意愿吧,何必讓他多費神cao心她呢?

    可是現(xiàn)在,孟瑛突然又提起段曉樓來,還說什么“我一定將你的所作所為告訴段少,好讓他看清楚你的真面目,對你徹底死心”,難道段曉樓還沒有死心?難道段曉樓人在揚州?難道孟瑛見過他?難道……派孟瑛潛進羅府,在她身邊刺探情況的那個人,不是孟瑄,而是段曉樓?

    越想越覺得有可能——昨天夜里在經(jīng)閣,那三人都誤以為她“懷了娃娃”,朱權(quán)看到她的紅斑面容之后,非常厭惡地第一時間遁走了,朱權(quán)的好友常諾吃不準(zhǔn)朱權(quán)的心思,怕朱權(quán)事后又反悔,因此還留下來安慰了她兩句,又說會負(fù)責(zé)任云云,才道別離去。

    而孟瑛的態(tài)度最奇怪,他問都沒多問一句,既不關(guān)心她是不是真的有了孩子,也不關(guān)心孩子是誰的,將孟瑄拉出來當(dāng)借口,就要在經(jīng)閣借宿。試想一下,假如真的是他弟弟孟瑄要娶她,孟瑛都不為孟家鑒別一下是否有“血統(tǒng)污染”嗎?還是說,孟瑛根本就沒打算讓他弟弟娶她,而是受了別人的委托,要潛伏在她身邊做什么事?

    在何當(dāng)歸強烈質(zhì)疑的目光中,孟瑛捋著自己的一把花白胡須說:“不錯,昨天下午瑄弟臨走之前,的確曾拜托我留在羅府替他照看你,如果寧王提親,就讓我設(shè)法破壞。可是,我之所以留在羅府,還易容跟在你身邊,是因為我之前受了段少的委托——他知道我住進羅府,住在你隔壁,于是讓我?guī)退魄?,你現(xiàn)在過得好不好,有沒有喜歡上什么男人。”

    “……”何當(dāng)歸雖然心中懷疑,可一旦真的聽到了答案,反而有點不知所措了。

    她過得好不好?

    ……還好。

    有沒有喜歡上什么男人?

    ……沒有。不過,她正在努力讓自己喜歡上孟瑄,還打算嫁給他。

    還記得上一次跟柏?zé)胤謩e的時候,柏?zé)鼐驮嘎哆^,他在錦衣衛(wèi)的揚州據(jù)點偷看過通差公文,公文上說,段曉樓元月十日即將赴揚?,F(xiàn)在是元月四日,難道段曉樓已經(jīng)來了嗎?聽過段曉樓的那些不幸遭遇,她就在心中打算著要補償段曉樓,幫他躲開上司耿炳秀的暗箭,再幫他做一點她力所能及的事……只是,他愿意接受她這種形式的補償嗎?現(xiàn)在他的心里,有沒有非常痛恨她?

    望著全然不似往常那樣鎮(zhèn)靜,卻在佯裝著鎮(zhèn)靜的何當(dāng)歸,孟瑛詫異地張大了嘴巴:“還真讓我猜中了,原來你真的喜歡段少!”

    何當(dāng)歸想要反駁他的話,又覺得沒有必要,她對段曉樓的愧疚感,以及三年前對他的悸動心懷,這些疊加在一起,能稱之為“喜歡”嗎?那是一種比喜歡更強烈,更復(fù)雜的情緒——她要怎么說出口,對一個陌生人孟瑛說——正確的來講,我曾經(jīng)愛過段曉樓。

    何當(dāng)歸苦澀地問:“段大人現(xiàn)在過得怎么樣?他身體可還康?。俊?/br>
    孟瑛“呼啦”一下打開他的香木小扇,又“啪嗒”合上,如此反復(fù)兩三次,他才干巴巴地蹦出一句:“要是你也喜歡他……不如你就嫁給他吧?!?/br>
    何當(dāng)歸啞然了,嫁給……段曉樓?孟瑄的兄長跑來,要求她嫁給段曉樓?

    孟瑛拿小扇撥弄著他滑稽的山羊胡須,甕聲甕氣地說:“其實論起來,我跟段少更投機,比跟寧王更親近,只是這兩年在北方的時間居多,跟段少的聯(lián)系就少了。再見到他的時候,他簡直變成了另外一個人,讓人看得心中不忍,很難想象,他為了一個女人變成那樣。我認(rèn)識他的時候,他還不知情愛為何物,對他母親給他物色夫人一事,一直都抱著好玩的心態(tài),還惡作劇一樣使壞……”

    何當(dāng)歸沉默地聽他說著,其實那樣孩子氣的段曉樓,她也曾經(jīng)見過。

    孟瑛用小扇著風(fēng),繼續(xù)說道:“所以說,假如你還喜歡他,或者只有一點殘情,不如你也考慮一下嫁給段曉樓吧。我可以幫你傳話,告訴他你現(xiàn)在的境況,身懷六甲,成日滿懷仇怨的活著,如今連寧王也不要你了。我猜,他一定會立刻頂上寧王的位置,帶著彩禮來羅府下聘?!?/br>
    望著有點兒發(fā)怔的何當(dāng)歸,他苦心規(guī)勸道:“何小姐,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若你現(xiàn)在收手,試著學(xué)做一個好女人,我就幫你和段少牽一回紅線?!?/br>
    ☆、第303章 叫人絕望的情

    更新時間:20131107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何當(dāng)歸聞言默然了一刻,等屠完了孫湄娘,自己是否應(yīng)該收手呢?羅川谷和羅白瓊是外祖父的子孫,她是否應(yīng)該拋卻前世仇怨,放過他們一馬呢?向仇人索取應(yīng)得的東西,真的會讓她走入魔障里嗎?

    呵,孟瑛,不愧是亞圣孟子的五十六代孫,天生喜歡拿仁義說教,連她都差點被動搖了一點。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他只看到那樣一個結(jié)局,卻沒看過開頭,他有什么資格評判。

    孟瑛問:“何小姐,你覺得如何?是否考慮下我的意見?段少他會照顧你們母子的?!?/br>
    何當(dāng)歸嘆一口氣,右手搭上左手的皓腕,自己試著自己的脈息,認(rèn)真地說:“心包、肺經(jīng)、膽經(jīng)都走往復(fù)線,三脈暢滑無摳澀感,一丁點胎息都沒有。兒子我自然是沒有,不過愛胡說八道的侄子有一個就夠我頭疼的了,沒想到他一個七歲小童的話,將你們幾個自負(fù)智計過人的大男人都騙到了,我說了真話,卻沒有一個人聽在耳里?!闭f罷,她連續(xù)拍打幾下小腹,“瞧,這樣你總該相信了吧?”

    孟瑛略帶慌張地上前,一手一只地捉住她“行兇”的雙臂,安撫似的說:“好了好了,我相信你了,你跟我置氣又什么意思,大不了以后我不再提起此事,就當(dāng)什么都沒發(fā)生過,行了吧?”

    何當(dāng)歸甩開他的手,先是很不明白,為什么孟瑛和常諾都認(rèn)定了她有一個孩子,還是朱權(quán)的孩子,后轉(zhuǎn)念一想,大概是中情蠱的前世朱權(quán)死灰復(fù)燃的時候,她跟朱權(quán)的對話和神情讓孟常二人誤會了吧??赡茉?jīng)做過“夫妻”的人,眼底眉梢的神情真的有什么不同,這是連她都控制不了的。

    何當(dāng)歸放棄了繼續(xù)解釋,孟瑛對她早就有了既定印象,頑固的難以更改,不論他去跟段曉樓或者孟瑄說什么,她都不能阻止。隨他去吧,該明白的早晚有分曉,不該明白的都是路人甲。

    她回身往祠堂而去,孟瑛連忙一欄,問:“段少的事你怎么說?他還等著我的傳信呢?!?/br>
    她反問:“莫非他已經(jīng)到了揚州?”

    “沒錯?!?/br>
    “那他怎么不親自來瞧瞧我過得好不好,卻要拜托給三公子你?”

    “……我怎知道,”孟瑛一皺眉,臉上的香灰簌簌下落,“總之,我甚是同情段少的遭遇,為個女子而傷神三年,最后那女子只將他喚作‘段大人’,真叫人絕望?!啊薄?/br>
    何當(dāng)歸垂頭,慢慢道:“那你就告訴他,我沒什么不好的,聽說他父親和兒子的事后,我很為他難過,請他節(jié)哀?!?/br>
    “就這樣?”孟瑛開門見山地問,“你要不要嫁他?”

    “……不知道?!?/br>
    “不知道?”孟瑛嗤了一聲,“我就這樣子告訴他嗎?”還是她的選擇太多,已挑花了眼了?

    何當(dāng)歸深深埋著頭:“讓我再想一想,我要好好想一想……”說著埋頭走開。

    孟瑛問她的背影:“你去哪兒?”得到“祠堂,你別再跟來”的回答,孟瑛頓感無言,一個心胸狹窄、手段兇殘、屢教不改的女子,她哪里好了?為什么段曉樓要設(shè)那樣的巧局來捕捉她?她……她簡直是自己見過的最頑固的石頭,沒有一絲女子的水樣柔情。明明給了她回頭是岸的機會,她卻一點都不珍惜,既然如此,那么他也不必再看瑄弟的情面……

    回到祠堂,老太太已經(jīng)從后堂歇氣兒回來了,正轉(zhuǎn)著佛珠看行刑,于是她也端坐回原位,聽著那“九百一十二、九百一十三”的報數(shù),心中重新醞釀起了剛剛被孟瑛沖散的愉悅感。呵,她怎么能懷疑自己的正義的復(fù)仇呢?孫湄娘她要是心中沒鬼,又怎么會被一點黑暗和聲音嚇到,沒有人拿刀殺她,是她自己引頸就戮,是她自己一直在朝死亡的路上狂奔。

    羅川谷轉(zhuǎn)手之間就害死一個潤香,害死一個甘草,她們死無葬身之地就不可憐,羅川谷就可以安然無恙地回房喝酒,伺機下次再借酒行兇,憑什么?

    羅白瓊看上去弱質(zhì)纖纖,比前世弱小了不少,可那不過是因為重生歸來的自己變強了,才會隨便拋出個彭時當(dāng)餌,就將羅白瓊單獨引到祠堂,任她點xue扎針喂藥。前世那一雙丟出小蛇咬死自己女兒的白嫩的手,這一世未必沒有這個潛質(zhì),就算不讓她償命,也要在她血液中孫湄娘遺傳的殘暴因子跳出來興風(fēng)作浪之前,折斷她的羽翼。

    至于羅白芍,連坐倒不必了,再走著瞧罷……

    何當(dāng)歸在面紗下露出了快意的笑容,感染了一雙冷冽的秋水眸,這一幕落在窗外遠眺的孟瑛眼中,心道,瑄弟年紀(jì)尚輕,又常年在軍中,見的女人少,才會被她迷惑。還好瑄弟他頭腦靈活,聰明機智,就算這個何當(dāng)歸嫁給別的男人了,他也不會像段少那樣大失常性。天涯何處無芳草,大丈夫何患無妻,瑄弟可能也沒多喜歡她,只是好奇心使然,誰讓她總是給人深不可測的印象……好吧,就依著段少的辦法,將這一朵有毒的花摘走,免得在這里貽害無窮……除了段少,沒有人非她不可……瑄弟也不會生氣太久,這樣做也是為他好。

    祠堂里的何當(dāng)歸不知,她欣賞風(fēng)景的時候,也有人將她當(dāng)成了風(fēng)景看;她給羅川谷、羅白瓊下判詞的時候,也有人抱著“拯救世人”的想法,要除惡揚善,設(shè)好了正義的圈套等她鉆,甚至,人家已然將她當(dāng)成網(wǎng)中的魚兒看待了。是別人太小瞧她了,還是她安逸日子過得久了,好了傷疤忘了疼,忘了三年前跟段曉樓分手的真正原因了呢?

    “咚!”“咚!”“咚!”……

    “九百三十一、九百三十二……九百五十五……”

    不管旁觀者有多少的眼底官司,孫湄娘的頭依舊一下一下撞在門檻上,那道結(jié)實的紅木門檻,已然撞歪了一邊,而孫湄娘的那一張曾經(jīng)姣好的面容,現(xiàn)早已是慘不忍睹了,連行刑的仆婦都停止了喝罵,下手也不自覺地輕了些。不管多么十惡不赦的人,一旦真的到了窮途末路,照樣會生出點悲涼感,連戲臺上的白面曹cao在赤壁丟盔棄甲的時候,下面都會有幾個人為他抹眼淚呢。

    何當(dāng)歸順一順耳際的碎發(fā),母親和自己的悲劇,或許全是從孫湄娘派表妹曾氏去何府使壞開始的,而孫湄娘雖然爬到了羅府當(dāng)家主母的位置,卻一直心懷舊情人,不滿于錦衣玉食的安穩(wěn)日子,成天以傷害和毀滅為樂。最不可理喻的是,孫湄娘不去找她的舊情人討情債,卻轉(zhuǎn)而將矛頭指向同為受害者的自己,步步殺機,最后引火燒身。

    “咚!”“咚!”“咚!”……

    這段宿世恩怨,到了現(xiàn)在總算是兩清了,孫湄娘再有什么不滿,就去找那個一切悲劇的始作俑者,何敬先,去討一個說法吧。為什么他要同意他父親的聯(lián)姻提議,為什么他到揚州相親,要一次勾引兩個不愛的女人,然后娶一個丟一個,生一個再丟兩個。呵,孫湄娘,不如你去井底卜卦問問他吧。

    “湄娘!”羅川谷兇神惡煞地從外面沖進來,顯然已經(jīng)聽說了孫湄娘激怒老太太,被老太太狠狠教訓(xùn)的事。他很滿意他的賢惠媳婦,早將她當(dāng)成了第二個娘,如今她又懷了孕,眼見得子有望,他成日比伺候親娘更周到地伺候著她,指望能有個嫡子從她肚里跑出來。

    剛剛?cè)ゴ髲N房監(jiān)工完畢,弄了一大堆補品補藥回寶芹閣,進去就聽說孫湄娘不睡午覺了,跑到祠堂整治羅川芎母女去了。他當(dāng)下也沒十分在意,覺得媳婦愛鬧就叫她鬧去吧,省得老在寶芹閣中疑神疑鬼,覺得潤香來找她了。

    豈料,一桌子精美吃食剛擺好,他就驚聞了變故,他媳婦沒能拿羅川芎母女出了氣,卻不知為何讓老太太爆發(fā)了雷霆之怒,不問三七二十一就押住她去祖祠前磕頭,聽說要磕夠一千個響頭呢!

    于是乎,羅川谷一丟碗筷,跨著虛浮的腳步,一路小跑到祠堂,卯足了勁兒要大干一場的意思。

    不等羅川谷干擾行刑,早有準(zhǔn)備的績姑娘就現(xiàn)在大門口那里攔了他一下,將事情的始末道出。話說,績姑娘一回羅府就聽聞了甘草之死,對羅川谷是又恨又怕,此刻跟他講話,心頭也是毛毛的。講著講著,漸漸講得順溜放開了,績姑娘又生出點兒整治他的意思,把剛剛發(fā)生的事又添油加醋了一番。反正,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老太太想起來就氣得哆嗦,更不可能再重提此事,她怎么告訴羅川谷,羅川谷就得怎么聽著。

    沒了主仆的忌諱,孫湄娘荼毒二房子嗣,以及跟不同男人私通,懷了四個男人的孩子,又一一墮胎的事,全部被績姑娘悄悄地講給羅川谷聽。而后,最最勁爆的一個新聞就是,聽孫湄娘說,她第一胎是十八年前懷上的,那時候,孫湄娘還沒嫁進羅家還是孫家小姐呢。說完這些,績姑娘連連搖頭嘆氣,丟下羅川谷慢慢品味,就踽踽走開了。

    羅川谷第一時間想到了孫湄娘洞房未落紅的事,登時血沖頭頂,大聲叫囂著向奄奄一息的孫湄娘撲過去,一通拳打腳踢,孫湄娘固然是雪上加霜,慘得令人不忍直視,連祠堂的門檻都被羅川谷一腳踢飛了。

    “啪嚓!”

    門檻斷裂后,下面的東西立刻顯露出來,引得周圍的下人們紛紛側(cè)目,那個是什么東西?黑漆漆的……四個小木盒?

    ☆、第304章 柏?zé)赜袔讉€

    更新時間:20131107

    “你們在看什么?”老太太抬了抬耷拉著的眼皮。

    績姑娘緊步上前察看,疑惑地瞧了兩眼之后,吩咐兩名家丁將那并排的四個黑漆小木盒取出來,一長溜擺在地上。那些盒子外觀陳舊,有大有小,大的有三四寸長,小的只兩寸不到,圍觀的人都能問到上面散發(fā)出來的腐敗味道。

    不等老太太發(fā)話,外面奔進了蒲公英,跟老太太附耳一通嘀咕,老太太的眼輪左右一晃蕩,點頭道:“讓他們進來說罷?!?/br>
    于是蒲公英一招手,外面引進來兩個游方道士打扮的人,在祠堂外袖手立定,顯然是一早被教過規(guī)矩的,雙雙垂著頭等待貴人問話??児媚锩橐谎垡律懒鑱y,斜躺在地上的孫湄娘,附耳問:“還剩十二下叩頭,要不就免了罷,讓人抬去經(jīng)閣再做計較?!苯掏馊丝匆娺@些,總歸是傷羅府的臉面。

    可老太太猶自未解恨,免了?免了!

    她待孫氏那個賤人那樣好,完全沒有大多數(shù)婆婆的嚴(yán)苛挑剔,幾乎跟親女兒沒差別,整個羅府最體面的就是孫氏。老二川谷懼內(nèi),老娘和媳婦的話,總是優(yōu)先聽媳婦的,她這個老娘也從未吃過味兒。孫湄娘區(qū)區(qū)一個孫府庶女,當(dāng)年孫府門第還不及羅府高,如此一個卑微的孫湄娘到了他們羅家,幾乎是一步登天,新媳婦第二個月就攥上了一大把庫房鑰匙,讓老大媳婦趙氏眼饞到四處挑撥大房跟其他兩房的關(guān)系……羅府哪里對不起她了,讓她做出這等千刀萬剮的惡行!

    想到這里,老太太的胸肺間一炸,沉聲喝道:“繼續(xù)押著那個賤婦叩頭,還剩十二個!叩完關(guān)進西院石室!”

    如今,孫湄娘連住經(jīng)閣的資格都沒有了,她只是一名卑微的階下囚,不用何當(dāng)歸再煽風(fēng)點火,老太太已然恨極恨毒了孫湄娘。而那一間西院石室,是前一任廚房管事王啟家的開設(shè)地下賭場的秘密銷贓點,這兩年里是專用于屠宰活豬活雞的地方,剛剛的那一出“夜審郭槐”的下半場,也是在那里完成的。何當(dāng)歸暗道,不知孫氏住進去會不會想起潤香,嘖嘖。

    十二個響頭磕完了,昏迷中的孫湄娘立刻被拖走,在地上留下長長一道斑斕的痕跡。而老家丁打扮的孟瑛看到此處,也無心再留在這里,何當(dāng)歸說她要好好想一想段少的事,那么,他就給她時間讓她好好地想一回,如果她的答案是否定的,那就只好道聲對不起了。

    老太太點頭示意堂下的兩名道士進來回話,兩人整齊地一齊邁進一步,還是雙雙半垂著頭。

    何當(dāng)歸坐在床帷里,凝目細瞧去,幾乎立刻認(rèn)出右邊那個道士是柏?zé)匕绯傻?,心道,這家伙怎么突然間又活躍起來了,不光跑到城郊祖墳去鬧騰,還扮成道士潛進羅府。前兩天,他的求親公子白楊不是還不幸摔斷了腿,要跟她劃清界限?

    然后,何當(dāng)歸再去瞧左邊的那個道士,不由一怔,再細細去看,還是怔愣,為什么她感覺左邊這個……也是柏?zé)丶侔绲模?/br>
    雖然柏?zé)氐囊兹菪g(shù)精妙無雙,天下間無人能望其項背,不過她就是能從那張沒記號的陌生臉龐上找到熟悉的感覺,而且,柏?zé)氐难劬f話,每次他戴上面具,他唯一暴露的一雙眼睛總會說,丫頭,瞧吧,這次耍你個團團轉(zhuǎn),叫你也吃一回憋……總之,她就是能認(rèn)得出柏?zé)?,而現(xiàn)在,她認(rèn)出下面站的兩個道士都是柏?zé)兀?/br>
    恰在此時,兩名道士雙雙略抬高了眉頭,翻白眼一樣去看何當(dāng)歸,引起她的注目后,還同時俏皮地沖她一眨眼,而且兩人都是眨右眼,時機和動作分毫不差。何當(dāng)歸不由滿頭霧水,這是什么情況?柏?zé)赜袀€雙胞子兄弟,就像竹胖那樣?

    老太太沉聲問:“那些符咒給你二人拿去驗過了,上面究竟有什么名堂?是用來咒什么的?”自孫湄娘的罪行被揭發(fā)后,老太太已經(jīng)深信寶芹閣中挖出的巫蠱之物全都是孫湄娘的手筆,大年節(jié)下擺弄那些邪物,除了陷害川芎當(dāng)歸母女之外,那個毒婦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在何當(dāng)歸目不轉(zhuǎn)睛的注視下,“柏?zé)匾惶枴遍_口回話了,居然用的就是他的本聲,那種被青兒稱之為“唐老鴨”的聲音:“回老太君的話,這個符咒,真是,唉,真是毒啊毒啊毒,除了持有符咒的本人不咒之外,幾乎咒遍了你們?nèi)?,上至你們家的祖宗牌位,中至你們家的人,下至你們家的一只狗,無不在被詛咒的行列!”

    “???!”老太太驚慌失措,“我們被咒了之后會怎么樣?”

    “柏?zé)囟枴被卦挼溃骸罢f起這個來,唉,那可就更是聞?wù)邆囊娬吡鳒I了,幸虧此物發(fā)現(xiàn)得早,要是再晚那么一點點,你們家就沒有能喘氣兒的活物了!被這個符咒詛咒過之后,會先被官府抄家,再被皇帝砍頭,男的當(dāng)然全部砍頭啦,女的要看長相,長得年輕漂亮的,”說著一指帳幔中端坐著的何當(dāng)歸,“就留下來另行處理,其余的老的丑的,還是得接著砍頭。”

    老太太篤信道家,聽了兩名道士異口同聲的定論,立刻就相信了八分,驚呼道:“怎么會這樣?可有什么化解之法?”

    “柏?zé)匾惶枴蹦橹殗@氣:“唉,本來是有個化解的方法,可是……我們道友二人風(fēng)餐露宿,一路從京城游方到揚州,走了好幾個月,消耗了大量元氣,要是作法解救你們,無疑要消耗更多的元氣,元氣沒了精血就枯了,到時就要折壽了呀了呀了呀!”

    “柏?zé)囟枴毖杆俳由希骸爱?dāng)然了,這也不是太難解決的問題,消耗的元氣還是能從食物中補回來的,可嘆我二人囊中那個什么,補元氣的食物價值又那個什么,所以……化解你們的災(zāi)劫,至少得要這個數(shù)!”

    語畢,兩人雙雙比出兩根手指頭。

    績姑娘等人不由暗自皺眉,外面的野道士果然請不得,明明已經(jīng)教好了規(guī)矩才叫進來,可言辭之間還是如此鄙俗。難道他們還怕羅家賴掉他們的卦資不成,兩百兩也不是多大的數(shù)目。

    老太太可能是被孫氏氣糊涂了,將四根手指頭加在一起問:“四百兩?”

    績姑娘剛要糾正老太太,誰知那兩名道士雙雙搖頭,獅子大開口地要價說:“不,是四千兩!”

    “四千兩?!”眾人聞言長大嘴巴,開什么玩笑!羅府一整年的吃用,也差不多就是這個數(shù)了!何當(dāng)歸亦皺眉,柏?zé)馗F瘋了么,他的好學(xué)生好外甥如今就在揚州,難道還供不起他賭錢么,怎么他還跑到別人家里面扮神棍?

    老太太表現(xiàn)還算鎮(zhèn)定,慢慢道:“兩位道長是出家人,莫要框我們這些在家的不懂易學(xué),我家里捐助道觀數(shù)所,只要等些時候,家里能喚來的有道行的道姑道士多得很,我們不能只聽你一家之言?!焙萎?dāng)歸聞言心道,天下間的術(shù)士有哪個不是靠騙人混飯吃的,最有道行的柏?zé)匾呀?jīng)是這樣了,其他的就更不用說了。

    柏?zé)匾惶栆槐菊?jīng)地說:“老太君你盡管等好了,等到你的道士道姑來了,誰也救不了你們了!”兩個柏?zé)匾黄疣嵵攸c頭。

    老太太不經(jīng)嚇,立刻問:“怎么回事?為什么會這樣!”

    柏?zé)囟栕叩介T前擺的那四個小黑盒子前伸腳一踢,一踢,又踢,再踢,連續(xù)將四個盒子踢翻,掉出里面的四個東西。柏?zé)匾惶枌毲坶w中挖出的三個巫蠱布偶一一撕扯開來,掉出了當(dāng)心兒的木牌。柏?zé)囟栍謸u頭晃腦地念叨一陣子密語,最后走到院中一棵古樹下,用他的拂塵柄挖土坑,挖出了一個小小紅紙條,上面還吊著一串鈴鐺。

    眾人上前一瞧,紛紛變色,其中以老太太和羅川谷的臉色最為陰沉,那四個小盒子,竟然是四口小棺材,里面裝的是風(fēng)干的小尸體,應(yīng)該是還沒出娘胎就死掉的那種,而且不多不少正好四具,是從哪兒來的?為何埋在羅家祖祠的門檻下面?!

    那巫蠱布偶中的木牌是什么東西?那紅紙條又是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