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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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述的手頓住,過了會,“是余燼?” 蔣煙抿了抿唇,點頭。 江述望著她,“你跟他在一起了?!?/br> 蔣煙搖頭,神情變得有些低落,她有點想傾訴,又不知道怎么開口。 江述一直沒說話,默默吃飯,等她說。 過了會,蔣煙說:“我有點不敢?!?/br> 江述抬起頭,“為什么不敢。” “不知道,就是心里不踏實,他最近對我真的很好,比以前我想象的那個他還要好,我覺得很不真實。” 一腔熱血時,可以什么都不顧,只要當(dāng)下熱烈的情感。 錯過一次后,再沒了以前的膽量,瞻前顧后,猶猶豫豫。 江述沒有說話,盛了一碗湯遞給她,“喝一點,這家店的招牌,以前沒點過?!?/br> 蔣煙接了,小口小口喝。 江述說:“一會我把那個醫(yī)生的電話發(fā)給你,我會提前打招呼,他是我二叔的朋友,醫(yī)術(shù)不錯,應(yīng)該能幫上忙。” 蔣煙點點頭,“嗯?!?/br> 蔣煙的手機進來一條信息,她打開看了一眼。 余點火:[圖片] 是蔣煙點過的那個慕斯蛋糕。 余點火又發(fā)來一條:上次你在酒吧點的那個被我吃了,我剛點了個一樣的,快回來吃。 蔣煙沒好氣,催催催,綁到你家了,一出門就催。 跟江述分開后,蔣煙先去以前那條街買了幾盒筆,隨后打車回家。 蔣煙一進門就看到門口堆了一堆東西,茶幾上也放了不少,“家里來人了?” 余燼靠在沙發(fā)上,手里一本書,“嗯,幾個朋友。” 蔣煙手里拎著兩個打包餐盒,“給你帶了兩個菜,我熱一下你吃。” 余燼看了眼那兩個餐盒,沒吭聲。 蔣煙一看那眼神就知道他什么意思,“后點的菜,不是剩的。” 余燼嘴角隱著笑,很快恢復(fù)神色,指了下桌子上的蛋糕,“你嘗嘗是不是以前那個味道?!?/br> 蔣煙彎腰用小勺挖了一塊吃掉,“差不多。” 余燼吃過晚飯,蔣煙把桌子上的營養(yǎng)品和水果之類的東西分類歸置到儲物架上,出來的時候看到余燼開了電視,在找電影看。 他示意旁邊的沙發(fā),“一起?!?/br> 蔣煙隨手拽了一個抱枕抱在懷里,坐在沙發(fā)那頭。 余燼把遙控器遞給她,“你選吧,我什么都行。” 蔣煙翻了半天也沒有想看的,最后隨手點了一個幾年前比較火的片子,她和余燼都沒看過。 這片子前半部分還好,后半部分就有些悲情,主角遇到了地震,畫面真實慘烈,坍塌的樓房,塵土飛揚,帶入感極強。 蔣煙似乎想起一些不好的回憶,緊緊抱著膝蓋,眼睛一動不動盯著屏幕。 余燼注意到,直接拿過遙控器關(guān)掉電視,“很晚了,進去睡吧?!?/br> 最近這幾天,余燼一直以想看電視為由睡在外面,讓蔣煙睡臥室。 她臉上沒有表現(xiàn)出什么,也沒有回應(yīng)他,只是走的時候,把抱枕也一并帶進房間。 她走后,余燼也沒再打開電視,就那么躺在沙發(fā)上,手背搭在眉間,盯著天花板出神。 看來當(dāng)年那場地震,對蔣煙的傷害還沒有完全消退。 那時她太小,已經(jīng)留下心理陰影。 他后知后覺,意識到她喜歡蒙著頭睡覺,大概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她很缺乏安全感。 余燼一直在想她,后來瞇起眼睛,漸漸睡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大概已經(jīng)深夜,忽然從臥室傳來一聲驚恐的叫喊,余燼猛地睜開眼睛,迅速起身跑進臥室,看到蔣煙整個人蜷縮在被子里,隱隱發(fā)抖。 他兩步邁上床,半跪著將她抱進懷里,拉下被子一角,看到蔣煙額頭都是虛汗,臉上有淚痕,一直不停小聲重復(fù),“地震了?!?/br> 余燼心里狠狠一揪,抱緊她,用力吻她濕潮的額頭,低聲輕哄,“冷靜點煙煙,是夢,沒有地震,沒有地震?!?/br> 他把她的頭摁在自己心口,輕拍她的背,“我在呢,就算地震了,我也替你擋著,傷不到你?!?/br> “煙煙乖,不怕?!?/br> 余燼安撫好久,蔣煙才慢慢鎮(zhèn)定下來,意識到自己做了噩夢。 那夢太真實,她再一次看到爸爸抱起弟弟沖出即將坍塌的房間。 她臉頰貼在余燼結(jié)實的胸膛,心里漸漸踏實下來。 余燼稍稍松開一些,用手掌抹掉她額間的濕汗,低著頭看懷里的姑娘,“沒事了?!?/br> 蔣煙抬起頭,兩人目光碰上,余燼還緊緊抱著她,抬手摸摸她的臉,輕聲問:“還熱嗎?要不要喝水?” 蔣煙恍惚著點頭。 余燼松開她,把松軟的被子圍在她身上,出了汗著涼容易感冒。 他快步走去廚房,從保溫杯里倒出半杯水,試了試溫度,有些熱,又用碗來回折騰兩下才拿回房間遞給她,“溫的。” 蔣煙兩手捧著杯子,一點點喝,“幾點了。” 余燼手機沒在身邊,看了眼她的電話,“十一點多,你再睡會,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br> 蔣煙沒有說話,把杯子里的水全都喝光,杯子遞給余燼。 余燼接了,蔣煙卻沒松手。 他低頭看她,“煙煙?” 蔣煙的眼睛愣愣盯著他筆直的雙腿,左腳踝那里還纏著綁帶。 她緩緩抬起頭,“你腳好了?” 第40章 她來了。 余燼也愣住了。 剛剛他聽到蔣煙的聲音,神經(jīng)瞬間緊繃起來,根本沒有時間思考腳傷的問題。 他腦子飛速運轉(zhuǎn),在想要怎么解釋他忽然能走了這件事。 可蔣煙已經(jīng)反應(yīng)過來,用力推開他,“你早好了是不是,你又騙我!” 她剛從那場噩夢中脫離出來,心緒還沒有完全恢復(fù),又知道這件事,心里頓時委屈起來,拖鞋都沒有穿就從床上跳下來,被余燼攔腰抱回去,按在床上。 余燼俯身壓上去,手肘撐在她身側(cè),把一旁的被子拽過來蓋在她身上,“剛出了汗,不怕感冒。” 蔣煙真的惱了,胳膊腿兒都不老實,結(jié)結(jié)實實招呼在他身上,“騙我很好玩是不是!” 余燼控住她雙手,摁在自己心口,“噓?!?/br> 蔣煙喘著氣看他。 余燼眼眸深沉,望進她眼睛里,“我有一個朋友,多年前遭遇車禍,從此只能坐在輪椅上,他的女朋友不離不棄,溫柔呵護,對他特別好?!?/br> 他另只手環(huán)在她頭頂,撥開她潮濕的劉海,“我想知道,如果是我,你會怎樣?!?/br> 蔣煙失神幾秒,隨即掙開他的束縛,“我告訴你,我管你是因為你救過我,沒有別的原因,我一點都不喜……” 余燼忍不住伸出一根手指抵住她唇瓣,“這張小嘴兒,每天說些我不愛聽的話,歇歇?!?/br> 蔣煙撥開他的手,“我不——” 余燼低頭堵住她的嘴。 蔣煙瞬間身體緊繃,唇齒間都是他的味道。 她被他纏住,呼吸都困難。 她的手慌亂在他衣服上抓著,兩人都亂了氣息,房間越來越熱。 不知過了多久,余燼終于松開她,偏頭抵在她瘦削的肩膀上,平復(fù)自己。 蔣煙被欺負的眼淚汪汪,余燼微微抬起頭,看到她眼角的淚,愣了一下,他有些無奈,溫柔為她擦掉,“落下毛病了,怎么一親你就哭?” 蔣煙鼻子一酸,眼淚流的更多,聲音里也帶著哭腔,“知道我多擔(dān)心你嗎。” 余燼低聲,“知道。” “那你還騙我?!?/br> 他把人摟進懷里,“我想讓你對我好一點兒?!?/br> “煙煙,這幾天,我很高興。” 蔣煙悶了一會,還是推開他,“你出去,不想看見你?!?/br> 余燼握著她肩膀,“還生氣嗎?” 她從床上爬起來,“明天我要回家。” 余燼跟著起身,“回家干嘛?!?/br> “你都好了我還在這干什么?!?/br> 她這次乖乖穿了拖鞋,下床拽他起來,“你出去,我要睡覺了?!?/br> 余燼被她推到門口,他撐住門邊,“明早我給你做早餐,想吃什么?” 蔣煙想說什么都不想吃,還沒開口,客廳里他的電話鈴音急促地響起來,這么晚不知道誰會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