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廖曉晟穿著白色褂子走到了洛毅森身后，悶聲不吭地拿起桌子上的蚯蚓，面癱著她那張素凈的臉，自顧自地說：“中午可以加餐?！?/br>
    洛毅森感到很無力：“廖姐，如果你想吃它，請不要在我面前?！?/br>
    廖曉晟直接把蚯蚓舉到他面前，說：“你也沒多少時間閑著了。”

    一邊上jian笑的苗安機(jī)靈鬼兒似的湊過來，扒著廖曉晟的肩膀問：“廖姐，有什么八卦了嗎？”

    “嗯，我剛看見卓春燕來了?！?/br>
    話音落地，除了他和趙航以外，其余的那三個人頓時一怔！三秒鐘后，以苗安為首，四股旋風(fēng)秒殺了出去！

    洛毅森滿腦門黑線，嘀咕著：“小安和蔣兵那倆玩意湊個熱門也就算了，為什么連藍(lán)景陽都跑出去了？卓春燕是誰？”

    不等趙航聳肩說不知道，廖曉晟那張面癱臉又出現(xiàn)在門口，毫無表情地說：“是公孫的妻子，前妻?！?/br>
    信息量太大，消化不了。

    不知道那幾個人有沒有八卦到公孫錦和前妻的事，但是半小時后，公孫錦一個電話過來，直接把洛毅森和趙航叫到了辦公室去。

         

    敲了門之后，看到是蘇潔開了門。往里面一看，還真見著一個美麗賢淑的女人。嗯，看上去是公孫錦喜歡的類型，但是為什么會離婚呢？洛毅森被傳染了，也開始八卦起來。

    公孫錦對幾個下屬沒有什么架子，讓他們隨便坐。卓春燕攏了攏耳旁的發(fā)，對著洛趙二人點(diǎn)點(diǎn)頭，含蓄的笑容顯出她良好的素養(yǎng)。

    她坐在公孫錦面前的那把椅子上，腰板挺得很直，白凈的臉上沒有粉飾過的痕跡，看不出是個已經(jīng)過了三十的女人。只是，洛毅森發(fā)現(xiàn)她的眉間似乎隱藏著一股焦慮，讓人看了不禁有些心疼。

    公孫錦說：“小航，等一會你去市局找刑偵隊(duì)的李隊(duì)長，拿一份資料回來。我已經(jīng)聯(lián)系過了，你直接找他就行。毅森，你和蘇潔跟我去一趟市中心醫(yī)院?！?/br>
    “什么事？”洛毅森問道。

    公孫錦剛要說話，卓春燕微微抬手，輕聲道：“錦，讓我說吧?！?/br>
    哎喲，叫“錦”啊，真的離婚了？洛毅森忍著笑，嚴(yán)肅地看著卓春燕。幾分鐘后，半點(diǎn)八卦的心都沒有了。

         

    卓春燕是市中心醫(yī)院內(nèi)科的護(hù)士長，工作已經(jīng)有八年的時間了。近期，也就是從兩個月前開始，市中心醫(yī)院連續(xù)發(fā)生原因不明的昏迷事件?；颊叨际嵌畞須q的年輕人。忽然在家中昏倒，送到醫(yī)院后做了全面檢查，得不出任何結(jié)論，甚至找不到病因。這些患者昏迷期間也沒有出現(xiàn)并發(fā)癥，卻在一周后莫名其妙的死亡，死因是突發(fā)性呼吸衰竭。媒體方面發(fā)表了很多負(fù)面評論和報(bào)道，死者的家屬紛紛找上門去討要個說法，更有甚者說要去法院打官司。

    按理說，這事根本輪不到卓春燕一個護(hù)士長cao心，關(guān)鍵在于，就在昨天下午，卓春燕的meimei卓秋燕忽然昏倒在大學(xué)校園里。所以，她在毫無辦法的情況下求助前夫，公孫錦。

    卓春燕抿著嘴唇，顯得很忐忑。公孫錦把水杯推到她手邊，說：“我去看看，別急了。”

    她勉強(qiáng)地笑了笑，對洛毅森和蘇潔說：“我知道這點(diǎn)問題可能不足以讓你們一科立案，但是我，我實(shí)在沒辦法了。院里請來了兩位國外專家檢查患者的病情，那兩位專家在國際上都是權(quán)威，連他們都束手無策，我真擔(dān)心秋燕會……”

    蘇潔放下一直翹著的二郎腿，起身的時候一把揪住洛毅森的肩頭，朝著門口走。順便說：“走吧老大，這事我有興趣。”

         

    蘇潔家里有錢這事洛毅森早就聽說了，可女王陛下開著火紅色跑車上下班什么的，真不會被廉政部門請去喝咖啡嗎？看著蘇潔的車，洛毅森偷偷地往公孫錦那輛帕薩特蹭去。

    “坐我的車，別去打擾他們。”蘇潔豪邁地把洛毅森抓住塞進(jìn)了車?yán)?，關(guān)好門發(fā)動，車子發(fā)出囂張的聲音竄出了一科的院子。洛毅森悲苦的想，自己還是低調(diào)的，這是被迫的。

    一路上，蘇潔不顧洛毅森的意愿，自顧自地說起了公孫錦和卓春燕的事。那倆人應(yīng)該說早就認(rèn)識了，結(jié)婚是四年前的事。公孫錦好像對家庭啊感情什么的比較淡薄，一年三百多天有一大半的時間都在案發(fā)現(xiàn)場，剩下的一小半在辦公室，這樣的生活方式當(dāng)然無法守護(hù)一個家庭的幸福，所以當(dāng)卓春燕提出離婚的時候，公孫錦馬上點(diǎn)頭同意，并將所有的一切留給了她，凈身出戶。

    “我看公孫還是很在乎她的吧？”洛毅森說。

    “當(dāng)然。卓春燕是個好女人，只是老大不懂得珍惜。有時候，我覺得老大對朋友和同事都比對他的老婆好。他不適合有家庭，這是公認(rèn)的?！?/br>
    “公認(rèn)的？”

    聽到洛毅森的疑問，蘇潔哈哈大笑起來，說：“你不知道嗎？一科還沒成立之前，老大有警局里是出了名的冷酷無情。除了對景陽，啊，該死，沒停車位了?！?/br>
    沒說完的話因?yàn)樘K潔的抱怨而打住，洛毅森也沒刨根問底兒，在蘇潔野蠻的把一輛車擠到一邊，搶到車位后，他急忙下了車，跟著已經(jīng)走進(jìn)醫(yī)院大樓的公孫錦的腳步。

         

    四個人坐電梯到了住院樓的第七層，電梯門剛打開，就聽見走廊深處傳來的吵嚷聲。卓春燕急忙說了聲抱歉，加快腳步跑著去了。

    他們?nèi)肆舷氲桨顺墒撬勒呒覍偾皝眙[事，可怎么鬧到了住院部來？等他們拐過走廊另一邊，看到卓春燕已經(jīng)把鬧事的家屬請進(jìn)了醫(yī)生辦公室，并讓其他護(hù)士趕緊散開，不要圍著看熱鬧。幾個醫(yī)生急匆匆走進(jìn)辦公室，卓春燕沒再跟著，站在走廊里等公孫錦等人過來。這時候，洛毅森看到在這條走廊的盡頭，樓梯間的門后閃過一個人，剛剛捕捉到的那股陰冷的眼神，讓他提高了警惕。從那個人體態(tài)和動作速度來看，應(yīng)該是個上了年紀(jì)的老頭。老頭干嘛呢？鬼鬼祟祟的。

    公孫錦拍拍洛毅森的肩頭，朝著樓梯間那邊示意了一個眼神。洛毅森心領(lǐng)神會地快走過去，推開樓梯間的門，卻沒找到老頭的影子。

         

    走廊里，蘇潔站在病房門口招呼他快點(diǎn)回來。洛毅森關(guān)上了樓梯間的門，腦子里始終揮不去老人那雙冰冷的眼睛。

    推開病房門，第一個看到的就是病床上帶著呼吸罩的女孩蒼白的臉。看上去太年輕了，最多也就二十一二歲，這么年輕的女孩不該躺在這里依賴儀器呼吸著。

    他抬起頭，看到床邊坐著另外一個女孩，年紀(jì)也不大，略黑的皮膚，普通的容貌，唯一讓人重視到的，就是一雙哭得通紅的眼睛。她拉著卓秋燕的手，輕輕按撫著，下意識抬起眼睛的時候，剛好也看到了洛毅森?？瓷先?，她是想要笑笑表示禮貌，結(jié)果只是抽動了兩個嘴角，便急忙低下頭去。

    “這是秋燕的同學(xué)，楊彩芝，昨天是彩芝送秋燕來的。彩芝，他們是我的朋友，來幫助照顧秋燕?！弊看貉嗪芡褶D(zhuǎn)地介紹了幾個人的身份。楊彩芝站起來，雙手揪著衣襟，明顯拘謹(jǐn)?shù)煤堋?/br>
    洛毅森朝著里面走了幾步，捏了捏鼻子，問道：“楊小姐……”

    “叫我彩芝吧?！迸⑶由卣f。

    “彩芝?！甭逡闵⑽⑿χ白蛱於及l(fā)生了什么，跟我們說說?！?/br>
    “下午，秋燕和我回到寢室，那時候一切都還好?！睏畈手ミ煅手f，“忽然她就倒下了，就像你們現(xiàn)在看到的這樣，我怎么叫都叫不醒，我就給春燕姐打電話，送她來醫(yī)院?！?/br>
    這女孩不是被嚇著了，就是在自責(zé)，這讓她本來就有些營養(yǎng)不良的臉色更糟糕。洛毅森都不敢大聲說話，只能盡量壓低聲音，問她：“你們回到寢室后，她都做過什么？”

    “沒什么啊?！睏畈手ケM力回憶著，“我們放下書本，她換了衣服準(zhǔn)備出去吃飯，然后，坐在床上等我，拿了一本書亂翻著，還問我，是去食堂還是到校外的小飯館，話都沒說完，她就……”

    就是說，在寢室并沒有發(fā)生什么。洛毅森邊想著又捏自己的鼻子，走到床邊仔細(xì)觀察著卓秋燕的情況。那邊的公孫錦問卓春燕，他說：“檢查過身體沒有？有外傷嗎？”

    卓春燕搖搖頭：“沒發(fā)現(xiàn)外傷，也做了腦部ct掃描，結(jié)果也沒問題?！痹S是顧忌楊彩芝在場，卓春燕打住了關(guān)于其他死者的話題。

    站在床邊，洛毅森一個勁吞咽唾液，不斷地揪著鼻子。蘇潔的臉色則是越來越難看，她問：“毅森，你鼻子要掉了。”

    “不是?！甭逡闵?jǐn)慎的選擇措辭，生怕觸犯了卓春燕，“卓姐，秋燕用的什么藥？味道這么重?！?/br>
    終于有人說出來，楊彩芝也跟說：“從剛才我就聞到了，好臭?！?/br>
    公孫錦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蘇潔，對方的神色更加凝重。這時，卓春燕已經(jīng)開始在病房里尋找起來，還說：“不可能啊，這間病房每天消毒三次，不應(yīng)該有這種臭味，我還想再去找護(hù)士過來找找呢?！?/br>
    這回可好，五個人一起找味道的來源，找來找去，洛毅森說：“得了，別找了，我看這股味道是從病床上來的?！?/br>
    他沒好意思說味道來自于卓秋燕的身上，更沒好意思動手檢查。蘇潔似乎不在乎這個，直接走過去慢慢地抓住了秋燕的肩頭，冷眼看著他和公孫錦：“男士回避。”

    兩個老爺們?nèi)ッ姹诹?，蘇潔動手檢查秋燕的身體。摸過每個地方都無異常，她的神情卻是更加的凝重。把手插進(jìn)了秋燕的背部和床褥之間，從肩頭一直摸到腰部，猛地瞪起了眼睛。嚇得楊彩芝也跟著瞪眼。

    蘇潔說：“卓姐，你跟小姑娘最好也回避?！?/br>
    “不。”卓春燕堅(jiān)定地說，“我是護(hù)士，什么樣的病人沒見過，更何況她是我meimei?！?/br>
    “我，我也不，不怕?！痹掚m這么說，楊彩芝還是下意識地抓住了卓春燕的衣擺，萬分緊張。

    蘇潔嘆了口氣，只好讓卓春燕幫忙把秋燕扶坐起來，讓她靠在春燕的懷里。隨后，慢慢的掀起病服。

    還在面壁的洛毅森只聽楊彩芝一聲岔了音的驚呼：“?。∵@是什么？”

    洛毅森剛要轉(zhuǎn)身，公孫錦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不要動?！?/br>
    身后，已經(jīng)傳來卓春燕嗚嗚的抽噎聲，洛毅森急得直撓頭，可公孫錦還是穩(wěn)重得幾乎麻木的狀態(tài)。直到，他們聽見蘇潔說：“老大，別講究什么避諱了，你們必須看看這個?！?/br>
    終于可以回頭，洛毅森沒想到自己會看到什么，他只是急著知道在秋燕的身上究竟發(fā)現(xiàn)了什么。

    光滑的背上隱約可見脊骨凸出來的骨節(jié)，在中間赫然出現(xiàn)一張人臉！丑陋的，猙獰的人臉。

    “人面瘡??？”洛毅森驚呼道。

    人面瘡眉眼清晰，嘴巴很大。整個臉就像被用泥巴隨便捏出來的一樣，還散發(fā)出陣陣臭氣。洛毅森也是第一次見到人面瘡，一時間呆愣得不知反應(yīng)。

    公孫錦走到病床前，把秋燕的衣服拉了下去，輕輕地將人放在床上躺好。一連串的動作穩(wěn)定而從容。他看了一眼捂著嘴哭泣的卓春燕，轉(zhuǎn)過頭對洛毅森說：“毅森，帶彩芝出去坐一會?！?/br>
    扶著渾身都在發(fā)抖的小姑娘離開了病房，關(guān)上門的時候，他聽見公孫錦問道：“其他死者身上沒有這個，對不對？”

    卓春燕點(diǎn)點(diǎn)頭：“沒有，我，我都看過那些死者的身體，他們的身體很干凈的。為什么只有秋燕？”

    在秋燕的身下散發(fā)出陣陣臭氣，蘇潔一個勁的朝著公孫錦使眼色，對方苦笑一記，扶起卓春燕，說：“走吧，我們需要好好談?wù)??！?/br>
         

    公孫錦不僅帶走了卓春燕，也帶走了楊彩芝，洛毅森這才得空回到病房。剛走進(jìn)去，就聽蘇潔不耐煩地咂舌聲，數(shù)落他：“你回來干什么？”

    “我還想問你干什么？”看著蘇潔手中比名片稍大一點(diǎn)的黃色薄紙，他納悶地問，“你拿黃表紙干什么？”

    蘇潔抬起秀眉，獰壞地朝他笑笑：“你倒是很懂行?！?/br>
    “好歹也跟爺爺見識過幾次。你干嗎？拿著沒有咒文的符紙給她擦身子？”

    “當(dāng)然不是。該死，我討厭這種事?！碧K潔抱怨著的時候，把黃表紙塞到秋燕背后的衣服里，停留了十來秒就拿了出來。她看著發(fā)黑的黃表紙不由得一聲嘆息，“我們的小姑娘中招了?！?/br>
    “什么招數(shù)？”

    “不知道?！碧K潔的確無法判斷，“以我這點(diǎn)能耐肯定是看不出來，估計(jì)我老爸能明白怎么回事。”

         

    都說“信則有，不信則無”，但有些事還真沒法兒肯定的說沒就沒有。中華幾千年的文化歷史，究竟孕育出多少我們還不知道的神秘，誰敢斷言它們是不存在的？至少洛毅森不敢。

    看著蘇潔又恢復(fù)了平日里桀驁的模樣，周遭的人紛紛投來怪異的目光，他實(shí)在不想站在這大紅包身邊，他期望著公孫錦能從卓春燕的辦公室早點(diǎn)出來，好去調(diào)查那位可憐的卓秋燕。

    蘇潔似乎也有些不耐煩，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她問道：“毅森，你對人面瘡知道多少？”

    “估計(jì)還沒你多呢，我聽爺爺說過，人面瘡是孽病，得了這種病的人都是作惡太多遭了報(bào)應(yīng)的。其他的就不知道了。你呢？”

    “我知道的也就這些?！碧K潔習(xí)慣性地翹起二郎腿，對路邊她面前行注目禮的男子視而不見。自顧自地說，“在早些年吧，新加坡有個女人的臉上長了人面瘡。四處投醫(yī)無果，最后去了西藏求高僧每日教她念經(jīng)誦佛。據(jù)說，她臉上的人面瘡有眼有嘴有鼻子，那嘴還能吃東西，我就納悶啊，吃完了怎么消化??？”

    “打住?！甭逡闵魂嚪次?，“說點(diǎn)好聽的行不行？”

    看到洛毅森那一臉菜色，蘇潔非常開心地笑了起來，說道，“你想聽什么？”

    “玩笑，逗樂子的，別讓我惡心的。比方說，如果蜈蚣得了腳氣癢癢了，先撓哪只腳什么的?！?/br>
    其實(shí)，這笑話挺冷的?？纱钆渖下逡闵J(rèn)真樸實(shí)的表情那就可樂了，蘇潔半點(diǎn)形象沒有，捂著肚子在走廊里笑得震天響。洛毅森木訥地看著她，心說，你的生活到底有多貧瘠啊，才能被我逗樂了？

    玩笑歸玩笑，說到底還是正事重要。蘇潔估摸著，這案子論公論私一科都會接手，就是不知道一向薄情的老大會不會親自出馬，她八卦地提議：“咱去偷聽吧?！辈还苈逡闵敢獠辉敢?，她伸手抓住人就要走。

    忽聽另一側(cè)的走廊那邊傳來吵鬧聲，兩個人急忙朝著那邊走。期間，聽到一個沙啞蒼老的聲音怒罵著：“你們昧著良心就不怕遭報(bào)應(yīng)？那是什么??？是冤孽病，你們懂不懂啊?！?/br>
    不知道是哪個掌權(quán)的人也趕著吵嚷：“馬上趕出去，別在這里吵到病人?！?/br>
    “呸！”老頭繼續(xù)罵道，“你們心里還有病人？放屁，都是他媽的放屁！”

    “你個老不休的，別給臉不要臉。你們還愣著干什么，趕緊把他弄走?！?/br>
    不管這個發(fā)號施令的男人是誰，洛毅森都很反感。當(dāng)他趕到的時候，只看到三四個保安擁著一個人急急忙忙進(jìn)了電梯，他想追上去，忽見公孫錦從旁邊的辦公室走出來，跟剛才那個喊話的醫(yī)生打了照面，頓時洋溢了溫暖的笑容。但在洛毅森看來，他這笑很疹得慌。

    不顧周圍環(huán)境的吵雜，公孫錦把手插在褲子口袋里，對著那位醫(yī)生笑道：“好久不見了，陸醫(yī)生?！?/br>
    姓陸的醫(yī)生面色發(fā)白，顯然有些畏懼公孫錦。他整了整儀容，回道：“你們來干什么？”

    “來看看秋燕?！惫珜O錦隨口道，“不打擾你們工作了，回頭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