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老看了好半天，也沒吭聲。倒是蘇子年越看臉色越不好，他先開口道：“這倒像是巫術(shù)了?！?/br>
    “巫術(shù)？”洛毅森心中一緊，“巫師的那種巫術(shù)嗎？”

    蘇子年點點頭，說：“我不大了解這方面，只知道巫術(shù)有分祭祀巫術(shù)、驅(qū)鬼巫術(shù)、招魂巫術(shù)、祈求巫術(shù)、詛咒巫術(shù)、禁忌巫術(shù)。其中，也有黑白巫術(shù)之分?！?/br>
    瞧著蘇子年一副說上癮的樣子，苗安適時打斷了他。只問：“為什么蘇伯伯確定是巫術(shù)呢？”

    “我沒說確定?！毖粤T，他看著沉思不語的霍老，說，“那小伙子死了之后，你們院方有沒有做過比較全面的檢查？”

    霍老沒吭聲，主要是看得太專心沒聽見蘇子年的問題。洛毅森拍拍老頭，這才問道，蘇子年剛才說什么？蘇子年哭笑不得地又重復(fù)了一遍，霍老點點頭，表示當(dāng)然做過全面檢查，如果蘇子年想問的是毒素，那是肯定沒有的。

    蘇子年一拍大腿，說：“既然生前和死亡后短期內(nèi)沒有發(fā)現(xiàn)毒素，那就不存在中毒身亡的可能性了吧？可這枚硬幣和死者口腔內(nèi)發(fā)黑，這明顯是中毒現(xiàn)象。但是，現(xiàn)代醫(yī)療設(shè)備卻沒查出來，這就表示這種毒素非比尋常。民間有些掌握奇yin巧計的高手，我也大致了解一些，說到毒，可能沒有哪門哪派比得過巫術(shù)?！敝v完，蘇子年竟湊到霍老眼前，憨厚一笑，“老哥哥，你說呢？”

    霍老挑眉看了一眼蘇子年，不冷不熱地回道：“你都說了，還讓我說什么？”

    蘇子年碰了一鼻子灰，“這、這”了半天，也沒這出個下文來。霍老也沒想給他個臺階下，但卻意識到了洛毅森急切的目光。他看得出來，這個小伙子相信了自己，并且真的在為案子著急。他咳嗽兩聲，道：“要說到害人的巫術(shù)，那應(yīng)該就是黑巫術(shù)。黑巫術(shù)以詛咒和巫蠱為主，但是施術(shù)者要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為力量源頭。如果施術(shù)失敗，施術(shù)者會因反噬而死。在施術(shù)前還要做很多準(zhǔn)備，要收集被施術(shù)者的指甲、毛發(fā)、液體等等東西，配上法事和咒語，才能成事?！?/br>
    聽過這些東西，洛毅森暫時不去尋思它的真假，而是進(jìn)一步問到，什么情況才算是施術(shù)失?。考僭O(shè)，這四名死者的死因都是巫術(shù)，有沒有可能是巫師同時施過一次法？中了黑巫術(shù)而死的人還有哪些特征？

    對洛毅森的幾個問題，蘇子年開口道：“從開始做法事到被害人死亡，這個期間不能有差錯，否則就算是施術(shù)失敗。至于你說四個人同時被施法，那是不可能的。一般來說，中了黑巫術(shù)后都會留下些痕跡，只是外人看不出來罷了?！?/br>
    洛毅森和兩個老爺子談到天色將明，熬不得夜的苗安早就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起來。他們約定好下一步的工作。由蘇子年寫封信，讓蘇潔跑一趟苗疆找個朋友仔細(xì)打聽打聽；洛毅森想辦法讓霍老重新回到醫(yī)院工作，主要負(fù)責(zé)秋燕的病情，而他自己，需要調(diào)查另外三名死者在火化前是否發(fā)現(xiàn)過口腔變黑的異樣。

    第四章 就在身邊的危機(jī)

    把苗安送回一科，這丫頭睡了一路不說，到了地方叫都叫不醒。洛毅森只好抱著她走進(jìn)樓內(nèi)，正想著這么早應(yīng)該不會遇到誰，迎面就走來了工作了一整晚打算出去吃早餐的廖曉晟。

    廖法醫(yī)看到洛毅森后止步不前，洛毅森疾走了兩步，跟她說：“累了，叫不醒。”

    廖曉晟面無表情地打量一眼蘇安，又抬起頭看看洛毅森，沒說什么，只是意味深長的拍拍他的肩膀，露出我能理解的一點笑容。洛毅森也不想解釋，抱著苗安上樓，繼續(xù)猶豫著是出去辦案，還是補(bǔ)眠。

    抱著一個人打開房門是件很辛苦的事，等把苗安放在床上之后，他胳膊都有些酸了。轉(zhuǎn)身要走，卻被拉住了衣角。睡的一塌糊涂的苗安也不知道做著什么夢，囈著：“不準(zhǔn)跟我搶?！?/br>
    做夢吃東西呢吧？洛毅森覺得好笑，偷偷戳了戳苗安白嫩嫩的臉蛋兒。小丫頭又接著說夢話：“小森森是我的?！?/br>
    “不要隨便決定我的所屬權(quán)?！辈恢螘r，洛毅森接受了苗安時不時抽風(fēng)的習(xí)慣，也知道她八成沒多想，只是……

    只是什么？洛毅森沒有想得很透徹，總覺得這是人家女孩的事兒，他一個老爺們閑著沒事總琢磨這個干嘛？

    安頓好了苗安，洛毅森不覺得困倦，回到自己房間后發(fā)現(xiàn)趙航不在，估計一晚上沒回來。他洗了澡換了衣服，準(zhǔn)備去醫(yī)院看看秋燕的情況。

         

    秋燕的病房里安靜得令人壓抑，楊彩芝把剛剛用過的洗漱用品收到柜子里，又打了一盆水給秋燕擦身子洗臉。

    距離秋燕昏迷已經(jīng)過了兩天，也許，這個meimei的生命只有不到五天的時間了。春燕不敢回家，整日整夜留在醫(yī)院里守著她。也幸虧有楊彩芝幫忙，她才沒有累到昏過去。

    楊彩芝拘謹(jǐn)?shù)馗约簡柫寺暫?，隨后，拎著水壺出去打水了。他幫忙關(guān)好了房門，問卓春燕：“情況有好轉(zhuǎn)嗎？”

    卓春燕搖搖頭。他找不到什么可以用來安慰她的話，只好提到了李景泰的事。他問：“昨天你說李景泰在兩個月前突然康復(fù)了，他什么時候確診的？”

    許是沒想到洛毅森又問到了李景泰，卓春燕猶豫了片刻，說：“確診的時間好像是一年前。其實，也不是說兩個月前突然康復(fù)的，那時候是情況好轉(zhuǎn)，從好轉(zhuǎn)到康復(fù)的時間很短，所以一些醫(yī)生才說不可思議?！?/br>
    “你知道誰是他的主治醫(yī)嗎？”

    卓春燕說：“最開始是陸翔，在內(nèi)科他也算是本市的一把手了。但是后來就換成了一位國外的權(quán)威，李先生自己聘請的?！?/br>
    又是陸翔。這家伙還真是無孔不入啊。洛毅森已經(jīng)打定主意一定要找陸翔談?wù)?，?dāng)下還有不少事問卓春燕。

    “卓姐，根據(jù)你對癌癥晩期患者的了解，李景泰的病有可能康復(fù)嗎？”

    一時間，卓春燕沒明白他這個問題本身的意義，說了些沒什么用處的話。洛毅森正想問的直接一點，忽聽門口傳來楊彩芝不悅的聲音：“你來干什么？”

    “我來看看她?！?/br>
    是李雙林！洛毅森幾步走過去打開門，果然看見李雙林拎著不少營養(yǎng)品站在外面，正跟楊彩芝大眼瞪小眼。卓春燕也走了過來，勉強(qiáng)笑了笑，說：“雙林，你怎么來了？進(jìn)來吧?！?/br>
    趁著李雙林和卓春燕說話的時候，洛毅森拉著楊彩芝留在外面，低聲問她：“你確定那些謠言是李雙林自己說出去的？”

    楊彩芝肯定地點點頭，甚至說愿意跟李雙林當(dāng)面對質(zhì)。洛毅森覺得這就不可能是假的了，但當(dāng)面對質(zhì)還為時過早。他告訴楊彩芝：“以后他再來探病，你盡量不要離開秋燕。也不要趕他走，觀察他的一舉一動?！闭f著，又掏出自己的電話，“我把號碼給你，只要他來了，就給我打電話。”

    看著自己手機(jī)上已經(jīng)有了洛毅森的號碼，楊彩芝又看了看病房。她咬咬嘴唇，終于忍不住問道：“我剛才聽見了，你，你跟春燕姐打聽李景泰的事。其實，我也知道一點?！?/br>
    “你知道什么？”洛毅森問道。

         

    在學(xué)校里流傳著秋燕和李雙林交往的時候，秋燕曾經(jīng)跟楊菜彩芝提起一起去李家的體檢中心做體檢。說是李雙林為了表示謝意特意給她的免費招待，還特別提到了他的父親李景泰。楊彩芝覺得這跟炫富沒什么區(qū)別，有點反感，再加上她對李雙林本來就有些抵觸，也不想占這個便宜，就沒有陪秋燕去。等著秋燕回來之后，就跟她說李雙林的父親得了重病，好像很嚴(yán)重的樣子，所以她這幾天準(zhǔn)備好好“安慰”一下李雙林。

    至于怎么“安慰”楊彩芝就不知道了，她也沒問。在楊彩芝看來，秋燕答應(yīng)李雙林做他名義上的女友是很傻的，而且李雙林實在不該拖累一個女孩的名聲。

    “秋燕去做體檢是什么時候的事？”洛毅森問道。

    “好像有二十多天了吧。具體日子我記不清了，差不多過了二十天?！?/br>
    “那體檢中心是不是叫永康？”

    “對，就是那家?！?/br>
    洛毅森深呼吸著，他想，如果楊彩芝也去了那家體檢中心，那么會不會和秋燕發(fā)生一樣的情況呢？永康體檢中心、突然康復(fù)的病患患者、古怪的昏迷癥、人面瘡……

    忽然，洛毅森眉間一緊。忙問道：“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秋燕身上很奇怪？比方說，頭發(fā)少了一點，十根手指的指甲只有一個或者兩個短了一些？或者是類似的其他情況？”

    楊彩芝平庸的臉上一片茫然，想得急了，不禁有些不知所措。洛毅森忙安慰道：“我也是隨便問問，你沒注意到無所謂。別急成這樣?！?/br>
    楊彩芝低下頭，哽咽地說：“對不起?！?/br>
    談到這里，洛毅森的電話響了，打來電話的是蘇潔。洛毅森走到走廊盡頭接聽電話，聽蘇潔的意思現(xiàn)在正準(zhǔn)備登機(jī)，她說：“老大讓我去苗疆一趟找老爸的那個朋友，秋燕的事就只能你自己負(fù)責(zé)了。別亂來，涉及到巫術(shù)的案子并不安全，你要事事小心?！?/br>
    “我知道，你放心的去吧?！?/br>
    “啊呸呸！還‘放心地去吧’，你當(dāng)我是去送死嗎？”言罷，蘇潔話鋒一轉(zhuǎn)，“我聽說，你把小安睡了？”

    “哈？”洛毅森頓時出了一身冷汗，“我把誰睡了？”

    “小安。”

    “別聽廖曉晟胡說，這都哪跟哪啊?！焙脷庥趾眯Φ貟炝穗娫?，一抬頭看到陸翔居然站在病房門口，正跟李雙林說話。意識到洛毅森的目的，陸翔急忙轉(zhuǎn)身離開，而李雙林回過頭來看了一眼，那眼神可不像第一次見面的和氣，幾乎要把洛毅森凍死一樣的冰冷。僅僅是這樣一個注視，李雙林便轉(zhuǎn)回頭離開了。

    洛毅森覺得很可能是卓春燕問了一些關(guān)于他父親的情況，這小子敏銳地發(fā)現(xiàn)這跟自己有關(guān)。不論怎樣，李雙林似乎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隨后，他問卓春燕，李雙林都說了些什么，根據(jù)對方的反饋來分析，都是些不疼不癢的安慰話。隨后，他們又聊了幾句，洛毅森離開七樓。

         

    剛走出電梯，公孫錦打來電話讓他馬上下樓，聽那意思公孫錦就在樓下。洛毅森疾步跑了出去，看到公孫錦站在自己的車旁，招著手。

    上了車，準(zhǔn)備趕回一科。公孫錦摘掉眼鏡，揉了揉眉心，看上去有些疲憊。他說：“趙航和景陽在外面查到很多線索。趙航的腦子靈活，是個難得的怪才。他想到了……”

    洛毅森還納悶公孫錦怎么不吭聲了，轉(zhuǎn)頭一看險些驚叫出來。只見，在公孫錦的小腿上正盤著一條五彩斑斕的蛇！

    大爺?shù)?，他的車?yán)镌趺磿羞@玩意？洛毅森瞬間冒了一身的冷汗，緊張地幾乎抓不住方向盤。那條蛇一看就知道有劇毒，被它咬上一口估計連急救的機(jī)會都沒了。但公孫錦卻非常鎮(zhèn)定，他說：“別慌，保持車速?！?/br>
    “你，你別動，我來想辦法?！?/br>
    這時候，毒蛇盤著公孫錦的小腿上向爬，七寸已經(jīng)落在了他的大腿上。這種時候，公孫錦居然還能面不改色地開玩笑說：“你怎么想？開好車吧。”

    “叫你別動就別動！”洛毅森急得喊了一聲！也不再顧忌公孫錦的態(tài)度，右手慢慢地放開了方向盤。他的眼睛緊緊地盯著毒蛇，忽然，蛇頭一轉(zhuǎn)，豆大的蛇眼竟好似盯著他一般。

    都知道蛇的視力是很弱的，幾乎就跟瞎子差不多。但被這條毒蛇盯著的感覺實在很驚駭！他的手不敢再往前探了，同時還要注意路況，一時間滿手的冷汗。

    公孫錦神態(tài)自若地看著洛毅森那蒼白的臉，真的就不再動了。但是他們不動，不代表那條蛇也不動。它就像對洛毅森有感情似的，慢慢地從公孫錦的身上爬過，蛇頭搭上了洛毅森的大腿。

    你媽的，我跟你有親戚??？洛毅森在心中痛罵的時候，屏息靜氣，眼睛也半瞇了起來。忽然，對面一輛車反道行駛，他急轉(zhuǎn)一個彎，動作過大引起了毒蛇的注意。一呼一吸之間，那蛇昂起半條蛇身，張著血腥蛇口，直奔洛毅森的脖子！

         

    當(dāng)廖曉晟拎著死蛇的尾巴納悶的時候，洛毅森還驚魂未定。廖曉晟百思不得其解，問道：“這蛇怎么死的？”

    “掐死的。公孫掐的時候有點用力過猛，你湊合著檢查吧?！?/br>
    廖法醫(yī)心說，這是用力過猛嗎？蛇頭都沒了。她忽然想到，蛇在發(fā)起攻擊的時間最快可達(dá)三分之一秒，估計比眨眼睛還要快。按照剛才洛毅森講述的經(jīng)過來看……

    廖曉晟難以置信地看著洛毅森：“老大的手比蛇的攻擊還快？”

    “別問我，我什么都沒看見，太快了?！毖粤T，他苦笑道，“去研究研究這條蛇吧，我看它并不是普通的毒蛇。”

         

    自己的車?yán)餅槭裁磿霈F(xiàn)一條毒蛇，洛毅森有些想不明白，但至少他有一種已經(jīng)威脅到兇手的感覺。但是，很難確定究竟是哪一條線索威脅到了兇手，讓對方迫不及待地想要殺了自己。跟蔣兵分析了半天，也沒找出什么頭緒。這時候，洗完手的公孫錦也回來了，他暫時放下這個問題，討論案情。

    蔣兵說趙航和藍(lán)景陽還在外面查案，一時半會也趕不回來。先把他們倆傳回來的線索說說。

    外面兩個拼命三郎所得豐厚，他們查到四名死者非常詳細(xì)的昏迷時間。蔣兵多了幾個心眼，在網(wǎng)上搜了一下，想要看看在幾個時間段里本市發(fā)生過什么。結(jié)果嚇了一跳。

    公孫錦催著蔣兵趕緊出結(jié)果，這位技術(shù)帝忙活起來的時候還抱怨：“老子就納悶了，那幾個熊孩子咋就這么倒霉，好死不死得了什么怪病。這回好，摸著線頭兒了，你們幾個加把勁，趕緊破了案老子也能睡個囫圇覺?！?/br>
    難得見蔣兵對工作抱怨連連，洛毅森瞥了眼公孫錦，對方哭笑不得地?fù)u著頭，并不在乎蔣兵的抱怨。這時候，電腦里也顯示出一張表格來。洛毅森彎下腰去仔細(xì)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水！

    蔣兵拿出來的都是本市，或者說在國內(nèi)都有頭有臉的商人，非富即貴的上流人士，這些人都在五十歲以上，且患有不同的嚴(yán)重疾病。其中，李雙林的父親李景泰打頭陣，患病：晚期胃癌。但是接下來的資料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蔣兵非常理解洛毅森納悶的表情，剛剛查到這些的時候他也是如此。便說道：“看到了吧？這幾個人都有病，還是要命的病。奇怪的是，他們在這兩個月內(nèi)奇跡般的康復(fù)了，神吧？”

    蔣兵又打開一個人的博客，說：“這哥們八成只是想得瑟得瑟，所以寫下了這博文。他是外地一名醫(yī)生，也負(fù)責(zé)給李景泰的主治醫(yī)做助手。他這博文里說‘這簡直就是奇跡，今天下午十五點三十六分，那位老先生奇跡般的康復(fù)了。忽然醒過來的時候，我仿佛看到了他臉上洋溢著被神眷顧的安詳’?！蹦钔炅诉@段話，蔣兵笑道，“先不說這哥們幼稚的文筆，你們注意到李景泰康復(fù)的時間了嗎？”

    當(dāng)然注意到！日期、時間完全跟第一名死者的死亡時間吻合！就是說，在李景泰康復(fù)的一瞬間，第一名昏迷患者宣告死亡。

    公孫錦當(dāng)下喝令：“請李景泰來喝咖啡?！?/br>
    第五章 醫(yī)生之死

    李景泰并不好請，至少洛毅森剛說明來意就吃了閉門羹，連李家的大門都沒進(jìn)去。公孫錦只好跟廳里請示，找個恰當(dāng)?shù)睦碛杀M早接觸到李景泰。在等待的這段時間里，洛毅森趕到醫(yī)院，去見陸翔。

    咖啡店里，陸翔擺出一副奚落的態(tài)度，說：“你們一科也算有些能耐，居然能讓霍老頭回來上班?！?/br>
    洛毅森也沒給他什么好臉兒，冷聲道：“他一個老中醫(yī)跟你有什么沖突嗎？”

    說到?jīng)_突，那肯定是有的，只是陸翔不可能說出來罷了。他索性把臉扭到一邊看窗外的風(fēng)景，也不再理會洛毅森提出的諸多問題。

    距離立案那一天到現(xiàn)在所剩的時間不多了，洛毅森沒心情跟他耗下去。干脆打了一個直球，道：“我知道在李景泰確診了胃癌晚期那時候，你是他的主治醫(yī)，這個工作你擔(dān)任了多久？”

    陸翔一怔，眼神開始飄忽起來。他勉強(qiáng)笑了笑，問：“怎么還扯到李先生了？”

    “我問你什么就說什么，真等我請你回一科可沒這么好的咖啡招待你?！甭逡闵緛砭蛯λ麤]好感，再加上整個一科的人都跟陸翔有仇似的，他骨子里那種護(hù)犢子的情結(jié)作祟，從一開始就沒想跟陸翔進(jìn)行什么友好的交流，他巴不得帶這混蛋回一科。

    許是察覺到了洛毅森的本意。陸翔也老實了一些。這人，典型的欺軟怕硬。

    陸翔說：“李先生有能力給自己請到更好的醫(yī)生，所以，在確診一周后我就不再是他的主治醫(y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