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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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也有不少高級軍官,像通訊營長王志一樣,建議大伙想辦法暫避敵軍鋒芒,最近幾個月來,九十三團在黑石游擊隊的全力配合下,取得的勝利一個接著一個,然而自身的損耗也不小,并且根本沒足夠時間去休整補充,可以說,眼下的九十三團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即便有能力收拾掉下村大隊,也不會是勝得太輕松,萬一開局不利,反而打成了膠著戰(zhàn),就徹底前功盡棄了,非但會把先前取得的勝利果實全吐出來,并且有可能連老本都賠個精光。 “如果咱們放棄先前的路線,直接西插,然后再掉頭向南,從偏關(guān)一帶入晉,先進入山西決死縱隊的防區(qū),然后再想辦法繞路綏遠,?!闭絿鴱姷乃悸废騺肀容^寬廣,想了想,試探著提出一個頗為大膽的建議,“我可以在趕路的同時,利用電臺向八路軍晉察冀軍區(qū)匯報最新情況,請他們從山西抗日決死隊抽調(diào)一部分人馬前來接應(yīng)?!?/br> 聞聽此言,不少人眼前登時就是一亮,由大伙目前駐扎的地方前往集寧,必然跨過兩條大河,鬼子和偽軍們也會沿著河岸重重布防,試圖將九十三團全殲,而放棄原來的行軍路線直接向西的話,雖然路程又增加了一倍,卻可以晃迎面堵過來的偽軍和鬼子們一個措手不及。 更重要一點是,蒙疆駐屯軍的山地旅團,去年剛剛被八路軍打了個丟盔卸甲,連中將旅團長阿部規(guī)秀都被人家給斃了,至今元氣都未能恢復(fù),對山地戰(zhàn)更是心有余悸,只要九十三團繞路進入山區(qū),即便前方?jīng)]有任何部隊接應(yīng),背后的小鬼子也未必敢繼續(xù)緊追不舍,否則,一旦踏入八路軍的主場,難免又會像阿部規(guī)秀那樣,落個尸骨無存的結(jié)局,(注1) 只是這個提議有點兒過于純軍事化,根本沒考慮到在座當中很多人曾經(jīng)有過在閻錫山麾下任職的經(jīng)歷,先前放著近在咫尺的各路晉軍不敢聯(lián)系,反倒要舍近求遠,向賀龍將軍請求派兵接應(yīng),已經(jīng)夠讓他們覺得難堪了,但好在賀龍部與晉軍沒有發(fā)生過直接沖突,以事急從權(quán)為借口,大伙也能勉強說服自己,而現(xiàn)在,居然還要直接向剛剛與晉軍反目的山西抗日決死隊求援,這讓大伙如何過得了心中那道坎兒,,萬一沿途再與晉軍起了沖突,大伙豈不是要擺明了車馬,與八路軍一道打老長官閻總司令的耳光,老長官縱然有千種不是,有這么多年的知遇提拔之恩在,讓大伙怎么能下得去手,。 “如果進入山區(qū)的話,我們炮連可就麻煩了?!睂O云起偷偷跟周圍的同僚對了一下眼神兒,委婉地表示反對,“蘇聯(lián)人當初設(shè)計這款火炮時,考慮的是用卡車牽引,咱們現(xiàn)在改用騾馬拉,本來就已經(jīng)非常勉強,如果硬要往山區(qū)走的話,大炮肯定沒法帶,咱們整個新三十一師,才有八門這樣的大炮,丟了它,我這個炮連長根本沒法跟上頭交代,炮連弟兄們會也絕不答應(yīng)我如此敗家?!?/br> “是啊,沒有大炮,咱們九十三團的攻擊力,至少要下降一半兒,遇上小鬼子的一線部隊,又得蹲在戰(zhàn)壕里光挨炸不能還手?!?/br> “大炮絕對不能扔,那是咱們傅老總到處求爺爺告奶奶,才從蘇聯(lián)援華武器中討來了的,如果把它們?nèi)咏o鬼子,咱們還有什么臉回總部去,?!?/br> 其他幾名年齡稍大的軍官緊隨在孫云起之后,相繼表態(tài),拒絕接受向山西抗日決死隊求援的提議,雖然其中的緣由大伙有點兒說不出口,但拿團中的蘇制火炮為說事兒,卻沒有絲毫破綻,畢竟這東西在戰(zhàn)斗中的作用有目共睹,在其卓越的射程和近于變態(tài)的龐大攻擊范圍面前,鬼子大隊一級重火力,只能算是一堆渣,幾乎每次在戰(zhàn)斗一開始,就直接被轟上天去了,根本沒有展開的機會,(注2) “我們八路軍一直認為,人比武器重要,武器沒了可以繳獲,可以湊錢去買,人沒了,可就什么都剩不下了?!狈絿鴱姳槐娙说念B固態(tài)度弄得有點兒上火,皺了皺眉頭,大聲說道。 “問題是,咱們得買得著?!睅讉€剛剛發(fā)過言的高級干部一起變了臉色,七嘴八舌大聲反駁。 “說得輕巧,要是隨便就能買到,你們八路軍主力師怎么連一門像樣的大炮都沒有,?!?/br> “可不是么,咱們北路軍可不是蔣委員長的嫡系,把什么丟了都能補,為了咱們這幾門炮,傅老總低三下四的不知道求了多少人,光是送出去的金條,就夠組建一個步兵團的了。” “是啊,方政委你可能不知道,眼下德國、美國和英國,都耐于日本人抗議,不敢再向國民政府出售重武器了,咱們唯一的火炮來源就是蘇聯(lián),而蘇聯(lián)人給的火炮每年總計才那么一點兒,中央嫡系都不夠分的,哪容易就落到咱們手上。”怕雙方吵得太厲害傷了彼此之間的和氣,騎兵營長邵雍也站起來,非常煞有介事地跟方國強解釋。 他說得都是實話,但這些實話,卻都跟眾人的抵觸態(tài)度關(guān)系不大,方國強明顯看出了背后的真相,偏偏又不能主動將其揭開,直氣得臉色發(fā)青,兩眼冒火,皺著眉頭忍耐了許久,才一字一頓的說道,“反正我把道路給你們指出來了,選與不選,由你們團長來做決定,如果你們非要蠻干,咱們把丑話說到前頭,我們游擊隊肯定不會跟著你們一起往絕路上” “你這是什么意思,?!辈淮絿鴱姲言捳f完,通訊營長王志第一個跳起來,拍著桌子質(zhì)問。 “就是啊,方兄弟這就有點不仗義了吧,當初在黑石寨附近的時候,我們九十三團,當初可沒把你們直接扔給小鬼子。”幾個營長也紛紛站起來,陰陽怪氣地數(shù)落。 團長老祁的涵養(yǎng)比麾下的營長們好,但是也無法接受方國強居然用威脅的口吻跟大伙說話,雖然后者所指出的道路,的確是目前最安全的選擇,用力拍了一下桌案,他大聲命令,“坐下,都給我坐下,看看你們,都像什么樣子,還嫌丟人丟得不夠么,,既然是開會,當然允許人家把不同意見說出來,至于到底怎么辦,有我在,有張隊長在,哪用你們這些人瞎胡嚷嚷?!?/br> 眾營長們被罵得滿臉通紅,狠狠剜了方國強幾眼,悻然落座,游擊隊政委方國昭心里也覺得老大不是滋味,冷哼一聲,傲然補充,“我這個人脾氣直,有什么就說什么,大伙別往心里頭去,即便是進了山區(qū),大炮也未必會落在追兵手里,先找個安全地方埋起來,自然由當?shù)氐挠螕絷爭兔Π抵姓湛矗淮c山西決死隊接上頭,他們肯定有辦法將大炮挖出來原封不動歸還給你們?!?/br> “挖出來肯定能挖出來,只怕是劉備借荊州?!眳⒅\長張漢濱小聲嘀咕,作為從晉軍出來的老人,他在感情上明顯傾向于閻錫山,所以無論去年決死隊和晉軍之間到底是誰先對不起誰,在他看來,肯定都是土八路的錯,盡管事實未必真的像他想的那樣。 “好了,都不要爭了,咱們張大隊長還沒發(fā)表意見呢,?!眻F長老祁白了張漢濱一眼,笑著轉(zhuǎn)換話題,“他可是咱們的智多星,這么長時間沒說話,心里肯定有了好主意,張隊,我說的是不是事實,。” “方政委的剛才所提建議,是最穩(wěn)妥的選擇。”張松齡原本已經(jīng)打算發(fā)言,既然老祁點了自己的將,剛好順勢站起來,大聲說道。 幾個晉軍出身的老人立刻又冷了臉,對著張松齡怒目而視,再跟姓方的棺材臉是一家人,也不能這么明目張膽地給他撐腰吧,,你張胖子好歹也是另外一方的大當家,我們祁團長都沒好意思直接站在九十三團的立場上說話,你張胖子怎么能做得如此露骨,。 誰料張松齡的話頭,很快就出現(xiàn)了轉(zhuǎn)折,沖著大伙笑了笑,他繼續(xù)補充,“但最穩(wěn)妥的辦法,往往也是最保守的辦法,實施起來難度很高,并且途中還可能出現(xiàn)新的變數(shù),所以,我并不贊同這個主意?!?/br> “噢。”眾人輕輕點頭,緊張臉色登時緩和了許多,只要不主張向山西決死隊靠攏就好,哪怕付出的代價稍微大一些,眾人心里也準備接受,更何況,張胖子以前總能拿出別人想不到的好主意,從來沒讓大伙失望過。 在一片期待的目光中,張松齡走到地圖前,手指慢慢移動,“剛才大伙有人主張跟小鬼子拼命,有的主張避其鋒芒,估計都是覺得敵人太多,咱們?nèi)菀茁淙胫貒?,但是,咱們何不換種視角呢,敵人再多,也是一路路從不同方向走過來,光靠著電臺聯(lián)絡(luò),他們未必能同時跟咱們對上,而除了從背后追過來的森川聯(lián)隊,其他各路敵軍中任何一路,實力都不如咱們,所以我覺得無論其從個方向來,咱們只管朝著其中一路去,打殘了堵在正前方那路,自然就海闊天空?!?/br> 注1:1938年10月,原華北方面軍駐蒙軍獨立第二混成旅團旅團長常岡寬治被八路軍在河北省廣靈縣境內(nèi)的張家灣打成重傷后(一說為擊斃),日本軍部派阿部規(guī)秀接替常岡寬治旅團長的職務(wù),1939年10月2日,阿部規(guī)秀被晉升為陸軍中將,11月7日在黃土嶺被八路軍包圍后擊斃。 注2:日軍大隊一級,通常裝備兩門或者四門九二步兵炮,該炮以小巧靈活而著稱,但最大射程只有兩千七百米,遠不如蘇聯(lián)仿制的施耐德一九零九式山炮的八千米。 第四章 重逢 (二 下) “能不能說得更詳細些?!眻F長老祁的眼睛里精光四射,恨不得立刻走上前,將張松齡的腦袋開個洞,看看里邊到底是怎么長的。 無論敵人從幾個方向來,咱們只管朝著其中一路去,這句話看似簡單,卻絕對將大伙頭頂上的重重烏云硬生生給撕開了一道裂口,讓人眼前瞬間就充滿了陽光,而在此之前,他雖然也想主動求戰(zhàn),考慮更多的,卻是大伙所面臨的困難。 “是啊,快說,說詳細點兒,我們都把耳朵豎起來了?!鄙塾汉蛯O云起等人心中也涌起一股撥云見日之感,看著張松齡的眼睛,大聲催促,這張胖子就是不一般,也難怪團長大人不惜任何代價都想把他給留下,眼前形勢如此窘迫,他首先想到的卻不是敵人如何如何強大,而是自己這邊優(yōu)勢在哪里,怎么才能抽冷子反咬敵人一口,以局部主動化解全局被動,不說別的,光是這種永不屈服于形勢的心氣兒,就令人望塵莫及。 “是啊,張隊長,說詳細點兒,我們大家伙都在等著呢?!奔幢闶菆F中那些出身于晉軍的老人,此刻看向張松齡的目光中也充滿了友善,主動求戰(zhàn),而不是繞路前行,聽上去就比先前方棺材提出的那個狗屁建議提氣了不止一萬倍,更何況這個辦法根本不用勞煩什么友軍配合,更不需要送上門去看山西決死隊的臉色,(注1) “我只是臨時想出這么一個主意,非常粗疏,歡迎大家斧正?!睆埶升g點點頭,手指在地圖上繼續(xù)移動,與察哈爾其他區(qū)域的地圖一樣,掛在墻上這張也繪制得非常粗糙,只能供大伙勉強了解一些大致情況,然而張松齡的具體想法,卻隨著他手指的移動,在眾人眼睛里越來越清晰。 眼下可能擋在九十三團去路上的,一共有三方勢力,第一方,土匪孫劍的私人武裝,具體兵力和番號不明,第二方,晉十九軍第三混成旅,兵力三千出頭,戰(zhàn)斗力一般,士氣非常低落,第三方,則是遠從張家口向此地趕來的下村大隊,兵力一千一百人上下,戰(zhàn)斗力在三方中最強,求戰(zhàn)心態(tài)也最熱切。 但是,這三方勢力卻各有各的心思,根本無法做到步調(diào)一致,即便相互之間有電報往來,也很難走到一個戰(zhàn)壕中并肩而戰(zhàn),特別是晉軍和日寇,雖然彼此長時間眉來眼去,并且有過合作對付八路軍的惡行,但是雙方存在根本目標上的沖突,誰都沒真正信任過誰,都在防著另外一方在自己背后捅刀子。 因此,眼下試圖堵住九十三團去路的幾支隊伍,基本上不可能同時出現(xiàn)于戰(zhàn)場上,并且誰都不會主動犧牲自己,與九十三團死拼到底,給另外兩家創(chuàng)造坐收漁翁之利的機會,在在某個特定時間段,九十三團所面對的,必然只是其中一個,只要不被森川聯(lián)隊追上來,就不會落入腹背受敵的困局。 所以,眼下九十三團的最佳選擇就是以不變應(yīng)萬變,繼續(xù)按原計劃向七金河畔急行軍,沿途無論遇上誰,直接撲過去將其打垮便是,拋除感情因素不考慮,前方三家隊伍唯一可能讓九十三團收拾起來需要花費一些力氣的,其實只有小鬼子的下村大隊,另外兩家,恐怕一兩次沖鋒就能將其防線沖垮,與九十三團根本不屬于一個重量級別。 “如果下村大隊提前趕到七金河畔搶占了過河的大橋呢,,他們可是出了名的跑不死?!蓖ㄓ崰I長王志指指地圖上的兩道曲曲彎彎之一,不放心地追問。 眾人的目光一下子就被王志吸引了過去,剛剛舒展的眉頭又慢慢皺緊,是啊,說了半天,分析的都是對九十三團最有利的方面,而不利方面卻只字未提,如果下村大隊已經(jīng)搶占的七金河大橋,并在河對岸憑險據(jù)守怎么辦,既沒有沖鋒舟,又沒有民船征調(diào),大伙怎么可能游到對岸去將他們干凈利落地擊潰,。 這個問題,卻一點都沒讓張松齡感到為難,輕輕笑了笑,他用非常自信的口吻回應(yīng),“號稱跑不死,不是真的跑不死,老祖宗有句古話,‘五十里而爭利,則蹶上將軍,其法半至,’下村大隊偶爾創(chuàng)造一回一晝夜奔襲兩百里奇跡,不可能天天保持這個速度,除非他們完全實現(xiàn)的摩托化,而徒步行軍的話,每天走到百里以上,其戰(zhàn)斗力就很難得到保障,所以,我只能將他們的平時行軍速度設(shè)定為最大速度的一半左右,即平均每天九十到一百里,大約是咱們的一倍半?!?/br> “你是說,下村大隊還在繼續(xù)往這邊趕,根本沒機會搶在咱們前面拿下七金河大橋,。”通訊營長王志的眉頭皺了皺,非常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如果電報上提供的消息誤差不超過兩天的話,下村大隊,此刻的確應(yīng)該正在趕往七金河的路上。”張松齡用手指在地圖上敲了敲,毫不猶豫地回應(yīng),“他想堵住咱們,唯一的選擇,是派出一部分精銳,輕裝前進,奪取七金河上的大橋,購置防線,然后一邊跟咱們戰(zhàn)斗,一邊等著主力部隊趕過去支援?!?/br> 擋在大伙前路的季節(jié)河一共有兩條,眼下都是水量充沛的階段,七金河正事其中距離大伙目前位置較近的一條,距這里直線距離差不多有六十華里左右,剛好需要大部隊走上一整天。 眾人目光再度隨著張松齡的手指移動,先估算出張家口和集寧之間的距離以及下村大隊沿途能利用的一切交通便利,然后再于心中默默計算自家到河畔的剩余路程,苦笑著搖頭,如果張松齡和分析正確的話,當九十三團趕到七金河畔那一刻,下村大隊主力也差不多是剛剛抵達,而屆時誰家的先頭部隊占領(lǐng)了渡河大橋,就成了左右整個戰(zhàn)局的關(guān)鍵,對于九十三團來說,搶先一步,全盤皆活,落后半步,則就是全軍被困死在河?xùn)|岸的慘烈下場。 “小鬼子手中的地圖,比咱們清楚,他們的參謀人員,也都非常專業(yè),所以他們的先頭部隊應(yīng)該早就出發(fā)了,隨時都可能出現(xiàn)在河邊?!睆埶升g的話繼續(xù)傳來,讓大伙的心情像一葉孤舟般,先落入波谷,然后再從波谷再度快速奔上浪尖,“但是,日軍能派先頭部隊,咱們也可以派,這世界上,我還沒見過兩條腿能跑過四條腿的奇跡,即便他們號稱跑不死?!?/br> “轟?!迸R時指揮部里,氣氛立刻熱鬧如同進了水的油鍋,騎兵,大伙手里正握著一支騎兵,雖然在很多軍事專家眼里,騎兵已經(jīng)是落后于時代的兵種,但是其在戰(zhàn)場上的機動性,依舊為這個時代的步兵望塵莫及,特別是在察哈爾這片廣袤而又荒涼的土地上,騎兵們永遠不會落伍,低矮的丘陵和遼闊的草原,是騎兵的天然主場,無論敵人再狡猾,再善戰(zhàn),也要先扛過騎兵的一輪馬刀。 “我們騎兵營立刻就可以出發(fā),搶在日寇前面拿下七金河大橋?!彬T兵營長邵雍的反應(yīng)最為積極,舉著胳膊,大聲向團長老祁請纓。 “是啊,團長,下命令吧,如果在主力抵達之前守不住大橋,我們幾個提頭來見?!备睜I長許地丁,連長戴望山等人也紛紛附和,唯恐落后半步,任務(wù)被別人搶走。 “當然得你們?nèi)ヌ嫒婇_道。”團長老祁想了片刻,慢慢點頭,“不過”語氣一頓,他迅速將目光轉(zhuǎn)向張松齡,帶著幾分求肯的口吻詢問,“不過,張隊長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