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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大清宰相厚黑日常在線閱讀 - 第31節(jié)

第31節(jié)

    李光地那邊著人下去問,沒一會(huì)兒上來報(bào):“是顧家三姑娘,顧貞觀家的?!?/br>
    顧貞觀?

    這名字康熙記得。

    一想起顧貞觀,必定要想起另一位叫做納蘭容若的故人來。

    康熙嘆了一口氣:“詩可明志,文可觀心。顧貞觀是個(gè)高潔之士,其女有其父之風(fēng),玲瓏芝蘭?!?/br>
    興致卻忽然沒了,康熙起身,擺了擺手,卻是帶著人走了。

    張廷玉卻是一看被康熙放在桌上的下聯(lián),眉頭皺緊了。

    這事兒已經(jīng)是怪了,小盛子愣了,張廷瓚也愣了,即便是胤禛也不覺得最后這一聯(lián)是捉刀人寫的。若張廷瓚寫出這樣的對聯(lián)來,還能在翰林院當(dāng)值?

    張廷瓚這邊卻是知道下聯(lián)是二弟對的,可……怎么出來是這樣?

    分明不對勁呀!

    可在場也不好問太多,各自散了,這才出去。

    剛一上馬車,張廷瓚就拽住了張廷玉問:“你對的是什么?”

    “顧三沒用?!睆埻⒂襁€想坑她一把,看樣子這顧三果真是玲瓏心肝,竟沒中計(jì)。

    瞧著二弟那眼角眉梢的冷意,張廷瓚尋思一陣,總算是明白了幾分……

    他忽地笑出聲來:“二弟,她可是你未來媳婦兒,你這坑得可不厚道?!?/br>
    張廷玉卻整肅了表情,問他道:“她要捉刀,怎會(huì)跟四阿哥有牽扯?”

    喲,這還沒進(jìn)門呢,就開始護(hù)食兒了!

    張廷瓚瞧見張廷瑑還在外面,放下簾子,斟酌了幾分。他是個(gè)少見的明白人,跟著張英混了這么多年,心思極為通透,乃是張家這一輩兒中一等一的聰明人。

    “你莫疑心生暗鬼,附耳過來?!?/br>
    張廷瓚一說完,張廷玉疑心盡釋,末了卻道:“她卻也不是個(gè)省油的燈?!?/br>
    張廷瓚懶洋洋地往后一仰,“娶個(gè)聰明人當(dāng)媳婦兒多累,跟我爹一樣,娶個(gè)蠢的不就好——”

    驟然頓住,張廷瓚“咳咳”地咳嗽了好幾聲,假作從來沒有過這句話,迅速轉(zhuǎn)移話題:“啊,三弟上來了……”

    張廷玉沒揭穿他,見了張廷瑑進(jìn)來,也沉默了下來。

    車駕陸陸續(xù)續(xù)地離開了李府,胤禛沒跟著康熙走 ,這會(huì)兒皇帝怕是又去看納蘭容若了。

    他背著手,走了出來,卻是道:“這一回,她總該滿意了?!?/br>
    今日一過,誰敢不夸她顧三“蕙質(zhì)蘭心”“心如玲瓏”又如“芝蘭玉樹”呢?

    這都是皇帝金口玉言,雖是萬歲爺微服說的,也遲早要透出風(fēng)聲去。

    這大清,但凡是皇帝說出口的,便是金科玉律。

    李光地這府邸門口,已經(jīng)覆蓋著西斜落日的余暉。

    春將盡,人已去,宴自散了。

    一場春,流水落花去。

    四阿哥胤禛走得瀟灑,小盛子趕緊地跟上。

    前腳他們剛走,后腳顧懷袖的車也從駛過來,將回顧府。

    車上,顧懷袖卻將袖中的紙條抽了出來,盯著這一句“螃蟹二螯八足,橫行天下九州”,陷入沉思了。

    橫行天下九州……

    也真是敢說。

    若有機(jī)會(huì),該問問四爺憑什么坑自己。

    不過,這為她捉刀的,又是哪一位?

    作者有話要說:第一首詠春調(diào)化自莊嘯;中間兩首瞎掰,最后一首胡謅。

    對聯(lián)是張廷玉跟松江知府對的,這里移花接木了一下。顧懷袖對的是作者胡謅的,禁不起考據(jù),純屬胡扯,拉過去就完了。

    第二更結(jié)束。

    ☆、第二十九章 提親

    到底還是顧懷袖賺了。

    她回家不過三五日,就傳出那一日點(diǎn)評詩作的人乃是皇帝的說法。顧懷袖平白多了這么個(gè)“芝蘭玉樹”的光環(huán),也是有些哭笑不得。

    可這名聲的事情,表面上其實(shí)已經(jīng)解決了。

    至少,誰敢反駁康熙去?

    萬歲爺就是大清的天和地,即便他說的是錯(cuò)的,到了所有人的耳朵里也要變成對的。

    至于私底下旁人怎么想,那是管不著的事情,顧懷袖也不必管。

    唯獨(dú)有一件事令人掛懷。

    她第五次把那一張下聯(lián)夾進(jìn)書里,放到案邊。

    近些天巧娘也不來,連個(gè)詢問的機(jī)會(huì)也沒有。

    顧懷袖琢磨著,索性還是不問了,跟四阿哥交鋒一次就有一次的心驚膽戰(zhàn)。

    這捉刀人是四爺找的,興許并不知道是為一名女子捉刀,還以為給四爺捉刀,所以對了這么一聯(lián)?

    她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打了個(gè)呵欠。

    青黛提著衣裙從外面跑進(jìn)來:“小姐,小姐,老爺讓人給二公子提親去了?!?/br>
    “提親?”顧懷袖一下坐正了身子,“哪家的?”

    “太醫(yī)院正五品院史孫之鼎家的嫡小姐孫連翹?!鼻圜齑丝跉鈨?,一連聲地回了。

    孫之鼎家的姑娘?

    顧懷袖是有些沒想到了,她忽然琢磨著:“前些日子咱們?nèi)ダ罡Т貉?,可是也有這一位孫小姐?”

    “正是呢,當(dāng)時(shí)就在前面那一桌,奴婢瞧著是個(gè)通透的人兒。聽說今年剛及笄,也是個(gè)秀外慧中的?!?/br>
    青黛也是聽前面的婆子們說的,到底是個(gè)怎樣的人,卻還不清楚的。

    顧懷袖一擺手,也不大關(guān)心。

    二哥親事一定,自己也就快了,這顧府轉(zhuǎn)臉就要有好幾件漂亮的事情來了。

    現(xiàn)在顧貞觀不過就是個(gè)名聲撐著,書香世家和杏林世家,似乎也算是絕配了。

    太醫(yī)院院史孫之鼎乃是一代名醫(yī),是孫思邈的后代,只是這一位孫連翹到底如何卻不清楚。聽著就知道這名字如何了,連翹,也是孫之鼎方能起出來的名字。

    她懶洋洋地倚在桌上,右手握了書,左手卻去抓桌上放著的一盤瓜子,一邊磕一邊看。

    “罷了,懶得管他,最近少出門,免得二哥不高興,咱們平白染了晦氣?!?/br>
    青黛噴笑:“您是沒見到二公子那表情,聽說老爺覺得連孫姑娘很好,可二公子死活不肯??诶镞€喊著那是個(gè)母大蟲,也不知是怎么了……”

    “嗯?”竟然還有這么一茬兒,她招了招手,叫青黛給自己蹲過來慢慢說。

    等青黛將自己知道的都說了,顧懷袖點(diǎn)了點(diǎn)頭,她大約地明白了。

    怕是那一日惜春宴發(fā)生了什么,不過孫連翹方今虛歲十六,還沒她大呢,日后進(jìn)門,顧懷袖還要叫她一聲“二嫂”。想想自己二哥的表情,顧懷袖更覺得樂呵。

    “太醫(yī)院是個(gè)清苦的地方,即便是院史,月俸也不過是三兩。可下頭銀子多著,面上清苦,私底下可肥著,宮里的事兒哪兒能說得清?這一門親事,名義上還是取的五品的院史的女兒,正經(jīng)的官家小姐?!?/br>
    算起來,若能成,還是顧寒川高攀了呢。

    顧寒川的事情她不大關(guān)心,自打顧瑤芳離開這里,顧懷袖的日子就安然了許多,幾乎都是在嗑瓜子的聲音之中過去的。

    “最近瓜子磕多了,你去叫小石方給我做一盤棗泥山藥糕來,解解饞……”

    她眼珠子都貼在話本上了,正看到潘金蓮跟武松一段,頭也不回地就吩咐著。

    青黛想起最近小石方在廚房的忙碌,頓時(shí)哀嚎:“小姐,奴婢最近去一次,小石方甩一回臉子,說您再吃下去就變成……變成……”

    “呸!小石方個(gè)沒良心的!你且問問他做還是不做,他一個(gè)廚子倒比我厲害起來了,還敢編排我……”顧懷袖心說這家里是沒個(gè)規(guī)矩了,可臉上表情卻沒見有什么冷冽之處,她嘆了一口氣,又?jǐn)[擺手,“算了,你跟小石方說,我今兒就吃最后這一盤。”

    “小石方說了,小姐您如果不再要什么湯啊餅啊酥啊什么的……”

    青黛為難極了,她囁嚅著,小心翼翼看著顧懷袖的表情。

    顧懷袖終于把眼珠子□□了,她把書蓋上,一指頭戳青黛腦門:“你怎么就這么笨呢?到底是不是我教出來的丫鬟啊?你就跟小石方說這是最后一盤,先哄他做了再說,有一就有二,小石方心軟得厲害,沒一會(huì)兒就能磨一盤出來。做人,要懂得變通,知道嗎?”

    青黛喪氣,一想到小石方的黑臉,還是哀嚎著去了。

    她一走,顧懷袖就哼了一聲,繼續(xù)抓瓜子:“跟我斗……”

    顧家二公子的親事算是提成了,兩家人還算是和樂,六禮還在一個(gè)個(gè)地走。

    同時(shí),張家那邊也已經(jīng)有了消息。

    張英在書房里,看著那一封信,算算時(shí)間,等顧家二公子的事情落定,他們就能上門提親了。

    不過,這顧家的三姑娘,倒是湯張英有些刮目相看的。

    人不可貌相,到底字如其人這一個(gè)說法,是不是文人附會(huì)出來的,卻是有待考證了。

    “福伯,去找二公子來?!?/br>
    “是?!?/br>
    張英正等著跟張廷玉商量細(xì)節(jié),沒想到先進(jìn)來的卻是他妻子吳氏。

    “你怎地來了?”張英走過去,拉了吳氏一起坐在旁邊的椅子上。

    吳氏心里盤算了盤算,說道:“老爺,咱府跟顧家的親事可是說定了?”

    “已經(jīng)說好了,只挑著日子去提親便是。”張英也不隱瞞,兩家書信來往還算是密切的,這方面的事情他同顧貞觀說得很清楚。

    眼瞧著已經(jīng)進(jìn)入了夏天,也漸漸炎熱起來,怕是次子的婚事少說也要拖到進(jìn)冬了。

    板上釘釘?shù)氖虑?,哪兒是那么容易更改的?/br>
    吳氏撇了撇嘴:“那顧三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