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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大清宰相厚黑日常在線閱讀 - 第170節(jié)

第170節(jié)

    人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沉香就沉香,記什么爛木頭?

    可是他想想,還是記成了“康熙三十七年三月初一午時二刻張公廷玉送爛木頭一塊”。

    送了周道新一塊“爛木頭”就進(jìn)來了的張廷玉簡直大搖大擺,顧懷袖被丫鬟領(lǐng)著去看李臻兒母子,前面張廷玉一坐下便發(fā)現(xiàn)席上有不少的熟面孔。

    年希堯、年羹堯兄弟,隆科多,顧寒川……

    大多都是與周道新同年殿試金榜的進(jìn)士,后來又成了同僚,還有一些是當(dāng)初一起中了舉人,而如今還未中的,也有一些是最近才認(rèn)識的朋友。

    比如年羹堯。

    張廷玉記得,那時候年羹堯跟在年希堯后面就是個看著特別小的孩子,現(xiàn)在也不過十九,年紀(jì)輕輕,可是一表人才相貌堂堂,看著卻要比其兄還器宇軒昂。

    一干人等廝認(rèn)過,這才坐下來。

    周道新張羅完了,也不拘束地直接朝著他們這一桌一坐,“周某人脾性古怪,能認(rèn)識幾位算是生平幸事,還請諸位滿飲此杯,我周道新敬諸位!”

    眾人舉杯干杯,恭祝周道新有了個胖兒子,一杯酒下肚之后才慢慢地放開了。

    席間說的東西很多,不過要緊事卻不多。

    張廷玉去年回來的時候,便重新融入了京城這些公子哥兒與文人的圈子,很是迅速,甚至手段圓滑熟練。

    現(xiàn)在的張廷玉,不再是由當(dāng)初張廷瓚帶著游走在這么多人當(dāng)中名聲不顯的張二公子,而是被人所知的“張廷玉”。

    康熙爺上朝時候分封了諸位皇子,大阿哥胤褆為直郡王,三阿哥胤祉為誠郡王,后面的四阿哥胤禛、五阿哥胤祺、七阿哥胤祐,皆為貝勒,分府出去。

    而今皇子們年紀(jì)更大,太子的位置卻開始有些不穩(wěn)起來。

    皇帝怎么想的沒人知道,選擇在這樣的事情分封了自己其余的兒子們,有沒有更深的意思,就更難說了。

    那年羹堯在席間喝酒的時候倒是一副千杯不醉的模樣,只可惜頻頻被年希堯訓(xùn)斥,他負(fù)著酒意,差點跟年希堯鬧起來。

    眾人都上去勸,只道這小子脾氣還大。

    眼看著年羹堯今年就要娶納蘭性德的孤女為妻,在外頭還這樣放浪不羈,回頭不知明珠大人怎么想呢。

    年羹堯也是要參加鄉(xiāng)試和會試的,聽人說學(xué)識不錯,若不出意外,應(yīng)當(dāng)與張廷玉是同一科的會試。

    大量的消息,被張廷玉裝進(jìn)腦子里。

    宴席散了的時候天也將黑了,張廷玉與顧懷袖在門口見,又見到年希堯一路訓(xùn)斥著年羹堯出來。

    顧懷袖眼光一轉(zhuǎn),便已經(jīng)瞧見這人,心下不喜。

    年羹堯一箭射死鸚鵡,對穿了鸚鵡雙眼,這一幕顧懷袖還沒忘呢。

    她與張廷玉上了車,這才離開去。

    張廷玉問她在后頭可遇見什么趣事沒有,顧懷袖只說:“他兒子倒是乖巧,看著比周道新要舒坦得多?!?/br>
    張廷玉聽了一下便笑出聲來。

    “若是叫他早早地聽見了,要把你給扔出來的。”

    “周繼儒,這名字太死板了。”顧懷袖想起之前在宴席之上所見,咕噥了兩句,又忽然道,“若是咱們有孩子,當(dāng)起個什么名字?”

    “按著家里輩分排,若……若……霖?霽?霜?雪……”

    張廷玉細(xì)細(xì)地數(shù)著,卻都不覺得怎么樣。

    顧懷袖忽然道:“太早起名不好養(yǎng)活,若有個孩子,先不給起名,有個小名變成,往后大了再取……”

    張廷玉看她說得如此輕松,忍不住用手捏了她耳垂,壓低了聲音在她耳邊道:“那也得咱們有個孩子……為夫愿意為了夫人的愿望cao勞幾分?!?/br>
    她只恨這人臉皮厚,冷笑一聲踹他:“你也真是cao勞?!?/br>
    cao勞什么的……

    張廷玉樂意之至啊。

    他兩手往腦后一陣,痞痞地,卻忽然道:“近日來,家里無事吧?”

    “無事?!?/br>
    吳氏都不鬧騰了,哪里又能有事?

    張廷玉手指輕輕點著自己后腦勺,瞇著眼,“沒事……這可不好玩了……”

    “我怎覺得你是想算計什么?”顧懷袖心里想著,若是沒事不也很好?吳氏不折騰,府里也就好好的。她忙著給張廷瑑物色別家姑娘,也不來招惹二房的人了。

    最近幾個月的吳氏,似乎老了許多。

    顧懷袖想著,眉頭忽地一皺:“你不是答應(yīng)了你大哥,再忍這一回嗎?說你沒算計,我真不信?!?/br>
    張廷玉掐她臉,“胖了?!?/br>
    “你才胖了!”

    她一下火了,撲過去撓他,張廷玉輕而易舉地架住了她的手,另一手跑來在她腰上一捏,便捏得她半個身子都軟了。

    “胖一些抱著舒服,挺好?!?/br>
    顧懷袖又跟他鬧了一陣,卻又抱著他,還是問之前那個問題:“你在盤算什么?”

    “盤算著……”

    盤算著什么呢?

    張廷玉道:“若是她鬧,你不必客氣,我已答應(yīng)了大哥,再忍這一回。”

    忍字頭上一把刀,張廷玉真怕自己有時候忍不住。

    好在吳氏經(jīng)過張廷璐與霆哥兒一事之后,完全消停了下來,倒是不覺得有什么了。

    在顧懷袖這里,卻是忽然想起了王福順家的。

    罷了,先不去想那么多,這兩天越來越懶,過個安生日子不容易。

    車行到半路上,阿德忽然敲了敲車門框,“二爺,下頭有人找您?!?/br>
    張廷玉奇道:“何人?”

    “說是廖掌柜的那邊的人,小的看著像是原來一壺春的伙計?!?/br>
    阿德那邊也跟著張廷玉出去過幾回,認(rèn)得幾個人,所以這一回眼尖認(rèn)出來。

    張廷玉眉頭一皺,有些不大好的預(yù)感。

    他讓顧懷袖這邊先走,自己則去見人。

    想來不是什么好辦的事情,否則也不會專程派人來了。

    顧懷袖這邊想想,也叫車夫先走。

    不過路過前頭一條大街的時候,卻忽然之間被堵住了。

    前面一群普通老百姓擠在路上,在地上哄搶著什么,車停住了,走不動。

    “外頭怎么了?”

    顧懷袖問了一句。

    阿德道:“暫時不知,小的下去打探打探?!?/br>
    這時候,顧懷袖也將車簾子打起來一點,只見著這邊有大石獅子紅漆門,看著氣派闊綽,也不知是哪一家的。

    阿德回來,聽得了消息:“萬歲爺前一陣就叫人劃了地方下來,宮里頭諸位阿哥出來建府,今日有人拿銅錢撒道呢。”

    顧懷袖面色微微一變,只道:“那咱們換條道走。”

    車把式調(diào)轉(zhuǎn)了馬車,換了一條僻靜道走,不料才走了沒多久,便被一把銅錢給砸中了馬車,車夫嚇得頓時叫停。

    大門口胤禛跟小盛子站著,手里拿了一把銅子兒,只哼聲道:“哪里來的這些奇怪規(guī)矩?還不是大哥三哥那幾個想出來的……銅子兒撒道,別是把爺?shù)倪\氣給分走了……”

    他將手里一把銅錢扔出去,別的阿哥們那邊都熱熱鬧鬧,光他四貝勒這里冷冷清清。

    實則,胤禛卻是已習(xí)慣了。

    交個好運。

    扔把銅錢。

    一把大銅子兒剛剛飛出去,一輛馬車便過來了,竟然被扔了個正巧。

    胤禛氣不打一處來,面容一肅,就皺了眉:“誰家的車這樣討爺晦氣?”

    小盛子也氣住了,連忙喝了兩邊的小太監(jiān)上去把車給攔下:“干什么的?這撒道只能人走,連頭畜生都敢打咱貝勒府前頭過,要腦袋不要!”

    阿德等人嚇住,顧懷袖一聽見外頭小盛子的聲音就頭皮一麻。

    這是惹了煞星爺啊。

    她咬了咬牙,真想在車?yán)镅b死,可從縫里瞥見外頭一身冷肅的四阿哥,終究還是憐惜自己頭上的腦袋,若是這時候裝死,一會兒指不定就真死了。

    叫青黛扶了,顧懷袖還是從旁邊下來,小碎步到了臺階前,恭恭敬敬低著聲音給四阿哥行禮:“臣婦給四貝勒請安?!?/br>
    臣婦?

    也對,如今張廷玉是個舉人了。

    舉人舉人也叫舉人老爺?shù)模愎佟?/br>
    不成想她竟然也算是挑了個好人來嫁。

    四阿哥心想著,他好不容出來建府,今兒兄弟們出來一起撒道,他手里余錢不多,正想著別是好運分給別人了,她顧懷袖就來了。

    “怎地又是你個晦氣的刁民?”

    四阿哥沉著臉,索性一把錢扔她腳邊上,背著手不動了:“給了你多大的膽子,你竟敢來分爺?shù)暮眠\了?”

    顧懷袖低著頭訥訥不敢言。

    胤禛搖了搖頭,不悅得很,道:“滾吧?!?/br>
    “謝四貝勒爺分的好運,臣婦告退?!?/br>
    說罷,退了兩步,顧懷袖又上車走了。

    只是心里不免嘀咕,你個煞星爺,能帶給人什么好運?

    她回去很久以后,張廷玉才回來,只說羅玄聞那邊出事,現(xiàn)在人不見了,聽說是遇上了沈恙。

    事情到底怎樣還不清楚。

    目前羅玄聞跟沈恙都在朝著鹽幫發(fā)展勢力,遲早會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