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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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恍惚惚的時候感覺手中的東西有點(diǎn)發(fā)燙,我低頭才覺早前那枚不起眼的石頭退下了灰黑,泛著微微的血紅,那炙熱的溫度便是從上頭的字上傳來。 我將之反過來一瞧,便整個的懵了。 泛紅的石上只刻了兩字,一個我熟悉的名,千溯。 …… 千溯同我不一樣,紛至沓來的桃花總是擋也擋不住。 然而姑娘們喜歡上他這么個人,總是免不得一陣苦戀。有長情的,事跡暫且不提,癡情程度直教人看了就要難過。亦有短情的,被拒死心之后轉(zhuǎn)眼嫁了他人。我曾覺這么其實(shí)很灑脫,千溯固然很好,但愛上一個永遠(yuǎn)得不到的人未免太和自己過不去。 記得上名字的那幾個短情卻灑脫之人,大抵因?yàn)橛∠笊羁?,我出去游歷的時候也曾和她們打過照面,喝過些淡酒。 她們見我后,想必是憶起了千溯,或多或少有點(diǎn)失魂落魄。起初說話顛三倒四,后來說話三句不離千溯,我恍惚以為上一段的戀情那也算一種美好回憶,尋個舊記憶里的人偶爾聊聊只當(dāng)別樣一番的滋味,遂而沒作多想的有問必答。 后來一回卻出了不大不小的變故。 那姑娘醉的不省人事,一面笑一面哭的模樣顯得很是癲狂,我覺得大概特別灑脫的人都是如此不羈的,可到了最后卻有點(diǎn)招架不住。想著自己果然還不是如此灑脫一流的,心里頭打著鼓想先離開。 然起身沒走兩步,脖頸上就架上一把邪氣充盈的刀刃,殺氣畢露。我知道這是她一戰(zhàn)成名時那把的佩劍,可見她的確是醉了,才會拿這把劍指著我,就想勸她。 可她卻像是自己先徒然清醒,看著眼前的場景,好似看見什么鬼怪一般,嚇了大一跳的丟掉劍,撲到我近處看我有沒有受傷,喃喃道,”他會恨死我的,會恨死我的?!?/br> 我被她的模樣嚇著了,心里感慨醉酒之人難道都是這么神神叨叨的么,默默扒開她,道過一句,”我沒事?!坝窒胩?。 我最終還是逃掉了,只是手里頭多了個暖呼呼的東西,是她非要給我的,還說若是千溯不要,給我也是一樣的。 我看著那石頭模樣的東西,其實(shí)不大知道是什么,以為不貴重就留下了。 千溯不喜歡我在外面幫他收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回來,可這回我也是實(shí)在沒法,所以回宮之后,就去密隱閣查了這是個什么東西。然后一點(diǎn)酒意就全醒了,不曉為何感慨得厲害。 這東西其實(shí)有個來歷,并不算復(fù)雜。自古能練成不滅之身的魔并不多,心臟和內(nèi)丹又幾乎是每個人的死xue,傷之必死。 正道夠不著,只得尋著偏門左道,后來漸漸就有偏移心臟和內(nèi)丹一說,哪怕是半寸的距離也足以在特殊的場景下保下命來。 這偏門左道發(fā)展道最后,巔峰的時期是衍生“次心”,本心在體內(nèi),“次心”在體外,算是能有兩條命了。 再后來,由于種種原因,此偏門沒能完整的傳承下來,反倒造就“次心”為主,本心雖傷也不會致死,而“次心”一旦停跳,便是人命終結(jié)的局面。 而此偏門之所以廣為流傳,不過是千萬年前,有那么一個情圣,將自己的“次心”傻乎乎的交了出去,為人嬉笑一番之后,死于最心愛人之手。 我自是不曉人為何要對深愛自己之人下如此的狠手,但當(dāng)時聽聞這個傳言的時候,我心塞了許久。又覺那人雖然傻了些,但委實(shí)是個好人,那個女子則實(shí)在不知好歹。 然等自己手中握著真真實(shí)實(shí)帶著溫度的“次心”之時,一時當(dāng)做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 阿塵的這個,算是我第二次見到的“次心”,甚至銘刻了千溯的名。我就算再傻也霎時明白過來,阿塵她以守望的姿態(tài)任由生命一點(diǎn)點(diǎn)流逝的時候,心里頭想著的人是誰。 夜尋同樣察覺到了”次心“的異變,好像從枯死轉(zhuǎn)為鮮活,熱得有些發(fā)燙。 可他卻佯裝沒瞧見上頭的刻字,見我神色怔忪,”想什么?” 我不知道該說什么好,搖了搖頭,很是突兀道,“這件事不能給梨樰知道。” 夜尋同我一般在冰漸背上躺下,緩緩道,”你偏心的立場,倒是格外的堅(jiān)定?!?/br> 他說這話沒有半點(diǎn)的諷刺,只有一種習(xí)慣后的平靜。 這件事倘若是倒過來,就成了千萬年前那情圣的類似事件??上?,情圣的不是我哥哥,狠心的才是我哥哥,但我不想讓別人怪他,就這么偏心。 我笑了笑,“阿塵還余一顆‘次心’,將之歸于塵鏡的話,還是能救活的。” 冰漸扭過頭來插話道,“現(xiàn)在用塵鏡救人怕是行不通,我來的時候早知是阿塵在召喚,記著主上之前的囑托特地去寒玉閣尋過,但塵鏡不在,想是主上隨身帶著。” 我又是一訝,“千溯何時得的塵鏡,我卻不知?” 冰漸聲音霎時就小了下去,“大抵,大抵是很久以前了吧?!?/br> …… 同果子梨樰匯合之后,我?guī)缀鯖]好正眼瞧他們。 梨樰如今狀態(tài)本就不好,當(dāng)我道阿塵已經(jīng)離世的時候。他不輕不重的咳了兩聲,喘息聲卻很大,袖口捂了下唇便染上些血跡。 冰漸死倔,不肯載我與夜尋之外的人,梨樰搖搖頭,表示他也不敢坐洪荒的古龍。 我其實(shí)拿不透梨樰的心思,說不認(rèn)真,他聽聞阿塵死去消息的悲慟是半點(diǎn)不假的。說認(rèn)真,他卻又絲毫不挽留,好似痛便痛過了,從傷心到接受的過渡,短到感知不到其感情的深刻。 這種感覺讓我很不好受,不知道期間的端倪出在哪。見冰漸倨傲的遠(yuǎn)遠(yuǎn)趴在一邊逗玩來不及逃跑的黑蛇,湊過去將它踢了一腳。 冰漸晃了晃腦袋,會意的將黑蛇扒拉遠(yuǎn)些,垂下頭來。 “我曉得你有事瞞了我?!蔽也蛔杂X的放低了聲音,“但我想你的立場同我一般,既然你不想讓我知道,我也可當(dāng)做不知道。只是現(xiàn)在還需塵鏡幫忙找最后的一魂,阿塵……也想早日救活了。你走一趟魔界,倘若千溯如今并不急著用塵鏡便給我?guī)н^來吧?!鳖D一頓,最后還是抑制不住好奇,“你說,阿塵她是不是最有可能能做我的嫂子的人了,哥哥從來沒給人留過這樣隨喊隨到的空間隧道的。我瞧她,也覺得會是千溯喜歡的那類?!?/br> 冰漸站起身,巨大的龍翼帶起陣不小的風(fēng),立刻便引得了果子那邊的注意。 他還是什么都不肯說,咬住黑蛇一甩的丟到另一邊的溝壑中,然后朝我行了一禮,“小主上,我很快就會回來的?!?/br> 話音將落,整只就突兀的消失在原地。 …… 當(dāng)夜無話,我湊在火堆前,拿著木棍戳著火石。 果子在外面守夜,梨樰坐得離火堆遠(yuǎn)些,臉色都隱沒在陰影下。 我這才發(fā)現(xiàn)一行人陷入這種沉默已經(jīng)很久了,我自己心里想著事,也便絲毫沒能在意到這種詭異的氣氛。 夜尋靠著巖壁坐著,手中展開一方薄毯,很厚道的問了我一句要不要稍帶點(diǎn)。我稍微思忖了一會便丟了木棍,拍拍手的拉上薄毯蓋上腿,同他比肩的坐著。 夜尋很是自然的側(cè)過身伸手將薄毯帶起來些,披到我的肩膀上,問道,“冷么?” 我搖搖頭,心中卻還是忍不住感慨沒了暖玉這夜晚委實(shí)有點(diǎn)熬人,靠在夜尋身邊,也怎么都睡不著了。 外遭很是安靜,我卻出神的厲害,無意識的被下?lián)芘种浮?/br> 月光尚好,我偷偷抬頭瞧了一眼夜尋,原是實(shí)打?qū)崪?zhǔn)備著偷窺去的,卻給他逮了個正著,望進(jìn)一雙墨色若淵的眸,一時尷尬的干笑兩聲,“我吵醒你了?” 夜尋的聲音很輕,像是并不想打擾到其他人,“我還沒睡,想看看你能發(fā)呆到什么時候?!?/br> ☆、第87章 殷勤 聽到夜尋的問話,我轉(zhuǎn)而想起自己方才發(fā)呆的緣由,微妙的覺著有些深閨女子的感時傷春,瞅著他,說不出口的默著。 夜尋并未催促什么,過一陣后再度開口,似是隨口一問般,“冷么?” 我原是想搖頭,又生生止住,點(diǎn)頭,旋即湊上去想抱著他。 夜尋沒什么反應(yīng),淡然看我動作,仿佛并無所謂的由我或摟或抱的尋個合適的姿勢。 我見他態(tài)度如此從容,也就放開了,爬到他腿上,就著自己覺著最舒適的姿勢,圈著他的脖子靠坐著了。 我尚且還小的時候,一直都是這么被裹在千溯的麾衣里,大一些的時候就要曲著腿,蜷著身子才會不至于把自己從衣服里露出來。再后來,不用藏在衣服里了,千溯抱著我走動時,多半是一只手托著我,我的姿勢則同平素窩在他懷中睡覺的時候差不多,只需稍稍將腰挺直一些的勾住他的脖子便可了。 多年習(xí)慣的養(yǎng)成之后,難免木槿就總說我膩歪了,四下無人的時候,我偶爾還是會放任軟榻不去理會,爬到千溯腿上坐著。 千溯不介意這個,也不在意偶爾被發(fā)現(xiàn)后,目擊者震驚且糾結(jié)的神情。只是會撫著我的發(fā),笑我,”怎的這般大了還撒嬌?!?/br> 我以為我是個不會撒嬌的人,做不出可愛討好的姿態(tài)來,但是千溯說這是撒嬌,那這就是了。 故而我如此這般的抱著夜尋,其實(shí)也就是為了不動聲色的撒個嬌,想他若是能同千溯一般溫柔摸摸我的頭那也是好的。 可夜尋只是攏了攏被我折騰掉下去的薄毯,一切如常。 我靠在他的肩頭,”唔,我要睡了?!?/br> 聽得他應(yīng)一句恩,便乖乖的合上了眼,腦中卻仍舊清醒著,尋不出一絲睡意。 我分明知道夜尋不會拒絕我親昵的舉措,本該是件叫人竊喜的事,然在見證阿塵之事過后,我恍惚了一日,心緒不寧。早前所有的滿足與竊喜若潮水褪去,徒留茫然的不知所措。 感情也終究是有頭有尾的,阿塵她早明白自己同千溯會是個沒有結(jié)果的結(jié)尾,故不再去癡纏執(zhí)求,而選擇遠(yuǎn)遠(yuǎn)安靜的等待一生,懷揣著幾近絕望的希望。 她這樣對自己果決殘忍的理智,也叫我看清所謂現(xiàn)實(shí)。感情是強(qiáng)扭不來的,倘若一開始就定了結(jié)果,再近的相處亦是枉然。 我知道夜尋他,其實(shí)是將我當(dāng)做meimei看待的,同我的喜歡并非一檔子事。 我說這話并非自己臆想,頗久之前的回憶里,我曾在自妖界返回的云海之上,死皮賴臉,且誤打誤撞的問過他一句可是有些喜歡我的話語。 他回我的是一句是,隨后告訴我道,“原是覺著你這么個總讓人掛心的性子頗為不合襯,然擔(dān)心得久了,便是自然而然的習(xí)慣留下照看著?!?/br> 我那時略有不服,”我都多少年沒有闖過禍了,怎么會讓人掛心。“ 他靜了一下,唇角微微上揚(yáng),好似是我說了一句好笑的話,又好似單純是在笑著自己的,”也是,你近來都沒有惹禍,我又何必總是放心不下?!鳖D一頓,聲音淡了幾分,“千溯他,大抵也是同等的心境而不愿長久閉關(guān)的吧。“ 我聽他類比千溯,不由喜笑顏開,“你當(dāng)真是將我當(dāng)做meimei看待的么?” 他笑容淡了些,卻未有絲毫的猶豫,“不然呢?” …… 的確,依夜尋的性子,他若當(dāng)真是懷著我對他一般的心境,我成群的面首早該一個不剩,同仙界聯(lián)姻的事也就輪不到我的頭上。 他不阻止,是因?yàn)樗?dāng)真不在意這些。 我不知道這算不算預(yù)示著我同夜尋也不會有結(jié)果,上一世我為折清而死,他同樣不痛不癢,不參與不攪合。只不過在事后再暫棄仙身,徒余仙元來冥界救我。 若只是單就”哥哥“這一身份的照看我,我以為他算是極好的了??晌胰缃裣矚g的人是他,便早已無法滿足于那些若即若離。 我近來有些多愁善感,原本好比一顆鐵石般巋然不動心,突然化作一汪湖水,便是些許風(fēng)吹草動也要起一陣的漣漪,叫我很不適應(yīng)。 他冷淡回應(yīng)我的擁抱,便能讓我堪堪的擔(dān)憂起所謂結(jié)果。我不愿這樣敏感焦躁,卻是整夜的睡不著。幸得還是能抱著他的,才叫我不至于感染到阿塵悲涼凄苦結(jié)局的氛圍,過于悲觀。 只是這樣的現(xiàn)狀,還是有必要努力改變一下,才會有希望的,我暗暗的想。 …… 又五日,冥府。 我一本正經(jīng)坐在夜尋身邊喝茶,柳棠似模似樣的道他近來學(xué)了畫,展來給我看。我歪頭一瞅,由衷的贊道,”好一條可愛的小狗?!?/br> 柳棠默了默,“你可以再看看。” 若是平常,我定當(dāng)是要直接湊過去看了。但就如今的我看來,這又是一個搭訕的大好機(jī)會,先是鋪墊“唔,這意境忒高,只能由我老大給你瞧瞧了?!币换仡^朝著夜尋,“老大,你可看得出來么?” 夜尋的視線終于從經(jīng)書上移開,掃了一眼狗腿的我,又落回書上,同時淡淡開口,”這同看畫的沒什么干系,畫師自個的問題?!?/br> 我一怔,柳棠臉霎時就青了,收起畫憤而離去,將門摔得生響。 我一下子不知道追好還是不追好,身子卻還是蹭的站立起來,只是待在原地,訕訕的笑,”難得見你對我之外的人說話這么狠?!?/br> 夜尋唔了一聲,自若的翻了一頁書頁,“你覺著是我打擊到他了,不應(yīng)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