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落腳
從醫(yī)院逃離出來的雷狼軍等人,如過街的老鼠四處亂竄,這樣的一干人引起了行人的注意,他們的行蹤若被查問定會被翻出,為此花蘭先讓大家分散開來,由于此時派出去找地方的陳二樹還沒見著,大家連個集合點都沒有,自此花蘭朝北一指,定在市區(qū)外的第一個村莊匯合。 于是大家各自散開,腿腳活泛的故意在城中繞上幾個圈子,才轉頭朝外摸去,以此來混亂新四軍的視線。 花蘭一直陪行在雷耀身旁,望著擔架上依然沉睡的雷耀,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滋味,長期以來她算是跟在雷耀身邊最久的了,在雷耀出了事后她有義務幫其打理好一切,可是她不僅沒辦好,反而還將雷狼軍帶入了危難之中,所以她愧疚,感覺對不起雷耀。 實際上這樣的事又怎能怪得了她,那胡團長原本就是想著不管收買王辰成不成,雷狼軍都要背上這個鍋,其目的就是讓雷狼軍跟新四軍互相殘殺,而最終他來坐收漁翁之利,要說他的目的為何,也是被人逼迫,而那人在他的眼中才是真正的死神。 蚌埠以北有個小官莊村,原定的位置并不是這,出于更加安全的考慮,花蘭想向北再遠些,而這地方算是到了頭,再往前是淮河流域,上邊有座鐵橋遠遠就瞧著有重兵把守,不得已只能定到這個村莊。 留下了指引,花蘭跟著先行小隊率先來到,當?shù)氐睦习傩諏兹说某霈F(xiàn)雖然表示疑慮,但看著擔架上重度昏迷的雷耀,有熱心的大伯忙領他們回了自己家。 房子很破舊,家中就剩下大伯一人,他說老伴頭幾年就走了,兩個女兒有了人家不怎么回來,只剩下大兒子和兒媳,眼看著還有小半個月就過年了,一家子帶著田里的收成都拿到城里去置辦年貨了。 大伯很熱心的把他住的房間收拾了出來,自己搬到小偏房里去住,這讓花蘭幾人著實有些過意不去,不過大伯說他這個年紀有個地兒睡覺就成,好的全留出來給年輕人住,雷耀現(xiàn)在是傷員得有個好的環(huán)境療養(yǎng),自始至終大伯都沒有詢問花蘭幾人的身份,這正是鄉(xiāng)下人的樸實,不管其他,救人為先。 個人調(diào)養(yǎng)不如醫(yī)院療養(yǎng),不光藥物不足連一些設施都沒有,好在雷耀的病況不是很危險,加上花蘭早之前在醫(yī)院配置的藥粉,想好起來不難,無非就是多些日子。 安頓好了雷耀,花蘭和郭軍來到院子里坐下,她們詢問往北走除了淮海鐵橋還有沒有別的路,大伯搖搖頭說,這淮海流域長達千里,附近也就這一條路線可以通過。 聽此花蘭嘆了口氣,那座橋此時把守嚴格,想要通過都得經(jīng)過好幾道檢查,看來暫時走不成了。實際上從醫(yī)院跑出來時,花蘭已經(jīng)在想要不要直接趕往徐州了,雖說一開始的計劃想要幫著軍中抓拿特務,可眼下的形勢,他們別說幫忙了,能讓軍中相信自己都不錯了。 “據(jù)我們了解,小鬼子已經(jīng)在蚌埠以南開戰(zhàn)了,怎么附近的村子都沒有動靜呢?”花蘭想問的是,一旦小鬼子攻上來再想走就來不及了,眼下戰(zhàn)事逼近這些老百姓為什么依然過著安居樂業(yè)的日子。 “怕啥,那不是有軍隊嗎,前些日子還聽他們說,蚌埠調(diào)了很多的兵來,小鬼子想過來哪會這么容易,更重要的是眼看著就要過年了,就算走也先把年過了吧,不能一家子走在荒山野嶺的路上過大年,你們說是不是?!崩喜岬竭^年時,眼中透出的開心是那么的簡單,在老百姓的念頭里過年是最重要的事,意味著一家人都可以團聚在一起,這感覺是最幸福的。 提起過年,花蘭感觸頗深,眼眶不知不覺的就紅了,就如同大伯盼著兒女能聚在身邊一樣,她的孩子不知道現(xiàn)在過的好不好,當初為了報李之貽的恩情,她毅然決定將孩子暫時托送給好人家,陪著雷耀一路風雨。 要說艱辛,花蘭并沒有覺得,反而跟雷耀他們的這段日子,比她之前的十幾年過的都要痛快,以前過年只有她自己,而今年身邊有了那么多家人,她決定這次一定要吃頓最熱鬧的年夜飯。 “俺一直也沒好意思問,你們這樣子看著不像是逃難的,是不是游擊隊啊?!眲e看大伯熱心,但從見到花蘭她們,第一眼就瞧的明白,這些人可不是什么普通的老百姓,花蘭這女人白皙俊俏放到大城里都少見,身后跟的幾個人更是個個透著威猛,一開始他還以為是不是哪個富家的女兒,但隨著雷耀被安頓好,他才發(fā)覺這才是正主, 那滿身的傷口有槍有刀的,一看就是從前線退回來的,所以大伯覺得他們是游擊隊。 被問起,花蘭也不知該怎么回答,他們哪是什么游擊隊啊,說起來他們現(xiàn)在還被游擊隊通緝呢,真要回答那就是逃犯,可這事還不能說,無奈也只好點了點頭默認。 “我就說嘛,一看你們就不是普通人。”大伯似乎為了自己眼光的準確感到滿足,隨后又問:“你們應該跟小李子他們是一塊的吧?” “小李子?” “李大潘李隊長啊,不是一起的嗎?” “哦,李隊長啊,是是,我們都是一個隊伍的,但執(zhí)行的任務不同,經(jīng)常不在一塊?!?/br> 大伯說的人到底是誰,花蘭壓根就不知道,但為了不起疑只能順著說。 “我就說嘛,是一個隊伍的就好,你們肯定總碰面,他上次來有東西丟下了,俺這還一直等他回來呢,不如你們幫我給他帶回去吧,俺也不知那是什么,但覺得有用就給放起來了,俺去給你拿過來。”大伯蹣跚著走進了屋子,很快取出來個布包。 “你給看看壞沒壞,俺可是沒讓任何人碰過,小孫子那天給翻了出來,俺還打了他屁股呢?!贝蟛率莻€什么重要的東西,若是在自己手里給搞壞了,他擔心會影響當兵的打仗,那可就是犯了大錯,為此大伯緊盯著花蘭手里,都不敢再坐下,如同等待著被審訊一樣。 “行,我看看?!睆拇蟛掷锝舆^,花蘭只是拿手一摸,頓然一驚,當小心將布面揭開后,身后的郭軍幾人更是驚詫不已。 “這不是黑隱的……” 不由自主的脫出口,又忙下意識的把后邊的話塞了回去,郭軍指了指這像懷表的東西,花蘭卻忙給他使了個眼色。 “大伯,東西沒壞,可真是謝謝您了?!?/br> “不謝不謝,只要沒壞就好,那俺可就放心了。”大伯好似憋了一口氣,這才安心地吐出來,完事掏了掏口袋說道:“你們在這先坐著,俺去村口看看,大柱子怎么還沒回來?!贝蟛f的是他的兒子,一早出門去了蚌埠,眼看都快晚上了還沒見著個人影。 大伯走后,花蘭托著這枚懷表,忙從身上又掏出一塊,后邊這是雷耀昏迷之前交給她的,知道她多少懂些日文,希望給研究下這到底是什么東西西,她這才想起。 對比了下,從外表看,兩枚是一樣的,有紅黑兩面,同樣的文字,連大小都是一樣的,能感覺出這是統(tǒng)一配備的東西,上邊都有編號。 花蘭依照上邊的文字得知,如之前大家所猜測,這東西果然就是炸彈,設計的高明且難以判斷。早知道日軍的裝備精良,但這種微型的炸彈卻是第一次見,可以說是把科技提升了一個高度。 “這不見得是小鬼子生產(chǎn)的,底處的這些是字母,應該是某些西方發(fā)達國家的產(chǎn)物?!被ㄌm將此物舉到眼前仔細地瞧看,別看上邊日文明顯,但能瞧得出是后邊加上去的,“看意思紅色一面是可以定時,黑色的會立馬爆,頭上這按鈕是可以轉換的,把這小的安全栓抽出來就可以用了。”花蘭詳細給身邊的人介紹,但手指始終沒敢接觸,這東西到底有多大威力她還不敢確定。 “換個樣子罷了,說白了這不就是手雷嗎,無非個頭差點,小鬼子竟拿這東西嚇唬人,花姐要不然我拿出去試試。”一起來的雷狼軍兄弟不太覺得這東西有價值,但花蘭不這么認為。 同樣是炸彈,先不說多了個定時的功能,只是這個造型要說利于攜帶沒有錯,可腰上別兩顆手雷也是司空見慣的事,既然配備這東西,肯定有其高明之處,而且大伯這個不知哪來的,但另一枚是從黑隱身上翻出來的,花蘭想這個是不是只有日軍中特殊身份的人才會佩戴,畢竟這也不是自家生產(chǎn)的玩物。 想到這,花蘭心中咯噔一下,若真的如自己所猜測那樣,這會不會是隱組織特有的 ,那也就是說白隱手中也會有,甚至大伯手里的這枚也就意味著又出現(xiàn)了一個“隱”? 不敢繼續(xù)往下想,猜測始終確定不了結果,這事也只能有機會遇到那個李大潘才會有結論。 將東西小心收好,花蘭回房探視雷耀傷情的功夫,門外傳來了動靜,“爹,俺們回來了,跟你說城里出大事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