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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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嫂這話一出口,陶茱萸的臉上便露出了些許猶豫之色,她雖沒見過多大世面,但也知道那些官老爺設(shè)的宴不是誰都能進去的。 再者,二嫂巴巴地想讓她家侄女跟著,無非是為了在宴上給侄女尋個好婆家??伤抑杜粌H年齡尚小,人也不大上得臺面,到時候若做出一些不合理的舉動,丟的還是欒良硯的臉。 陶茱萸正猶豫著該怎么拒絕欒劉氏,冷不防從身后傳來一道沉穩(wěn)的聲音,“二嫂有心了,不過明日既是縣令和里長設(shè)宴,帶上一個小姑娘終究不大方便,還是有勞大哥和娘陪著一起去?!?/br> 欒良硯面無表情地看了欒劉氏一眼,那不咸不淡的語氣明顯就是在告訴她,帶她侄女赴宴這事兒,就不用再想了。 欒劉氏見狀,一臉不高興的哼了一聲,可她還沒來得及將酸話說出口,欒良硯已經(jīng)轉(zhuǎn)向欒母,說道:“娘,我還有些話要和茱茱交代,先回屋子了?!?/br> 一進屋,陶茱萸便發(fā)現(xiàn)欒良硯神色不悅,她也不曉得是不是自己方才說錯了話,惹他不快,便只垂著頭靜靜地立在一旁。 “你……” 欒良硯就這么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嘴巴張合幾番,卻并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他覺得自己有些拿這丫頭沒辦法。 前世他大權(quán)在握,取人性命也不過一句話的事兒,可這一切若是用在眼前這個少女身上,欒良硯不知為何便會生出一種自己是在造孽的錯覺來。 他對這丫頭還沒完全放下戒心,可這丫頭卻是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叫他便是想說一句重話都不能,實在是折磨人。 良久,陶茱萸見欒良硯還是欲言又止的樣子,便看著他輕聲說道:“相公有什么話可直說?!?/br> 欒良硯定定地瞧著她那雙清澈的眸子,嘆了口氣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人心險惡,我怕你被人誆了去。今后如果有人再問同我相關(guān)的事,你不確定的話,可以先問過我再開口,斷不可輕易應(yīng)下任何事情?!?/br> 陶茱萸沒成想欒良硯會特意叮囑她這些,垂著眼點了點頭道:“我記下了?!?/br> 縣太爺和欒里長都是大方人,為了給欒良硯慶功,一早便在鎮(zhèn)上最好的醉仙樓定了足足十八桌席面,此刻一盒盒菜點正在往欒家宗祠里送。 縣太爺邀請的人可不少,或者說主動湊上來想在欒良硯面前露臉的人不少,除了上灤河村叫的上名號的人家,潯陽城更是來了不少富豪鄉(xiāng)紳。 十九歲的舉人,如無意外的話,欒良硯這輩子肯定會入官,他們當(dāng)然得趁現(xiàn)在好好巴結(jié)一番。 陶茱萸還是第一次見這么大的陣仗,怕鬧出什么笑話,跟著欒良硯來了宗祠后除了打招呼外,便基本不開口。 她雖不怎么說話,但卻擋不住一波又一波跟她套近乎的人。 欒良硯剛將她送到女眷的席面上,立時便有一群人圍了過來。 一個個笑得跟朵花兒似的,將攢了一輩子的好話都堆到了陶茱萸面前,不過最后,都免不了拐彎抹角地想讓陶茱萸將她們帶來的姑娘收下。 有了前頭成大嫂子做例子,再加上欒良硯的交代,陶茱萸不動聲色的全部給婉推了。 她長著一張人畜無害的臉,軟軟柔柔的像團棉花似的,任由這些貴太太們說什么,她只笑著回一句“這事兒我做不了主,還得聽相公的?!?/br> 貴太太們個個碰了一鼻子的灰,卻也不好說什么,倒是陶茱萸有那么幾次看向正席時,恰好對上了欒良硯帶著幾分贊賞的目光。 陶茱萸低頭淺笑,心中有了那么點底氣,應(yīng)對各路人馬也愈發(fā)順手。 本以為今兒這場宴席會順順當(dāng)當(dāng)?shù)慕Y(jié)束,卻不料,門口突然響起熟悉的嚷嚷聲,陶茱萸不由緊緊皺起了眉頭。 第7章 那方登場 我妻子好不好輪不到外人來評…… “你們這些狗眼看人低的東西!也不瞧瞧我是誰?我可是解元公他媳婦兒的親嬸子,欒家正兒八經(jīng)的親家!不讓我進去,回頭我讓欒小子撤了你們的職!” 門口張狂又刮躁的聲音,讓祠堂里大部分人放下了手中的杯筷。 陶茱萸繃著一張臉,既尷尬又有些憤怒,低聲同欒母說道:“娘,我去門口瞧瞧?!?/br> 欒母臉色也有些不快,又有些心疼陶茱萸攤上了這么個親戚,便點了點頭道:“去吧,不用給她們臉,凡事有我和木簞呢?!?/br> 陶茱萸頷首,剛起身,卻不成想陶家人直接罵罵咧咧地闖了進來。 陶家嬸子進門掃視一圈,便拉著自家閨女直撲到了欒良硯身旁。 她拽著欒良硯的胳膊,挺值了腰板,大聲斥責(zé)著:“哼!你這姑爺?shù)故菚[架子,不親自去接你媳婦兒的娘家人不說,還讓外面那些狗腿子攔著不讓進。怎的,考上舉人了就不認(rèn)我們這些長輩了?” 陶茱萸見欒良硯的臉色明顯陰沉下來,抿著嘴擋在陶家嬸子面前,冷冷說道:“從我出陶家門那刻起,我就沒有娘家人?!?/br> “就知道你是個沒良心的東西,自己發(fā)達了也不知道幫襯著你jiejie點?!?/br> 若是換了平日里,陶家嬸子此刻大約一個耳刮子就甩了上去,今日莫約是有些顧忌,只一把推開陶茱萸,順手將陶秀兒拉到欒良硯跟前,“木簞啊,秀兒可比陶茱萸那死丫頭體貼多了,模樣好,又會疼人。見你是自家姑爺,我才讓秀兒來伺候你,旁人我可瞧不上?!?/br> “我活了這些歲數(shù),可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雖然茱茱不是她親侄女,但也一起生活了好幾年,做嬸子的居然往侄女屋里塞人?!?/br> “誰說不是呢,也就茱茱性子好,這若是換了我,直接拿大棍打了出去。” “這也忒不要臉了!” …… 周圍的議論,一字不落地傳入陶家嬸子的耳朵,她心中雖有氣,臉上卻半點沒有顯露出來。 她堆著一臉笑意,雙眼只管往欒良硯身上瞟,那眼神好似惡狗見了rou骨頭。 陶秀兒也連忙從腰封里掏出一個還算精致的荷包,直喇喇地遞到欒良硯眼前,“妹夫,恭喜你,這是我繡了兩日才繡好的荷包,送你當(dāng)賀禮,旁人可沒我這么好的針法。” 便是再愚鈍的人,此刻也知道陶家打的什么主意,連未出嫁的女兒繡的荷包都送出來了,就只差明說要將陶秀兒送給欒良硯了。 欒良硯看都沒看那荷包一眼,拉過一旁陶茱萸的手,沉聲說道:“茱茱是我妻子,她好不好還輪不到一個外人來評論。” 陶秀兒在欒良硯陰冷的目光下,忍不后退兩步,陶嬸子倒是還想說什么,卻被一道嘲諷的聲音打斷。 “喲,我當(dāng)是哪個貴人進門兒了,原來是陶家嬸子啊。” 欒母迎著眾人的目光緩緩站了起來,上上下下打量了陶家嬸子幾眼,故作詫異道:“今兒這是什么風(fēng)啊,竟把陶嬸子這金貴的人給吹來了?莫不是我們欒家有誰得罪了你,特意興師問罪來的?” 一直轉(zhuǎn)溜著眼珠子,到處亂看的陶當(dāng)家立馬陪著笑臉上前道:“親家母,你這說的哪兒的話?這不,我們聽到木簞高中了,特意來道賀的。方才不過鬧了些小誤會,叫大家看笑話了?!?/br> 欒母自是曉得這陶當(dāng)家是個笑面虎,平素里一副老實模樣,實際上卻是個最愛使軟刀子的主。 她只冷笑一聲,道:“我竟是不知陶家也在受邀之列?!?/br> 陶當(dāng)家的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正想再辯解兩句,一旁的陶家嬸子卻先嚷了起來:“怎地?那些不知哪個旮旯的親戚都能受到邀請,我們這些正經(jīng)的娘家人反而來不得?” “放肆!”陳縣令冷喝道,“本官請了些什么人,輪不到你們來指責(zé)。” 他早得了消息,知道這欒良硯是京中貴人瞧上的,將來必是要飛黃騰達,他巴結(jié)還來不及,怎會請與他家關(guān)系不好的陶家來膈應(yīng)人? “你們這些沒用的東西,誰讓你們放這些不相干的人進來的?”陳縣令怒視站在一旁的幾個差役,“還不快給本官打出去!” “是!”先前守在門口的兩個侍衛(wèi)連忙應(yīng)道,轉(zhuǎn)而看向陶家三人,“趕緊出去,否則別怪我們動粗?!?/br> 說完還揚了揚手里的配刀。 陶家嬸子見狀,一屁股坐在地上干嚎起來,“我不活了,養(yǎng)了一個沒良心的東西,出了門就不認(rèn)娘家人,狼心狗肺啊,我不活了……” “賤皮子!”這時陶秀兒也緩過了神,見陶茱萸一臉冷漠地站在旁邊,揚起巴掌就想往陶茱萸臉上扇。 不料,陶茱萸卻一把捏住了她的手腕子,冷著臉說:“陶秀兒,我說過,不要真當(dāng)我怕你。” “你個小賤人,你居然敢反抗我,啊啊啊啊……”陶秀兒見往日被她拿捏慣了的野丫頭居然敢反抗她,立馬像發(fā)了瘋似的,拼命地?fù)]舞著雙手。 陶茱萸厭惡地推開她,“以前念在阿奶的份兒上,我對你一再忍讓。在你們陶家做牛做馬那么些日子,再加上我的賣身錢,我已經(jīng)不欠你們陶家什么?!?/br> 她往前走了一步,緊緊地盯著陶秀兒的雙眼,語氣平靜:“你以后再打我試試?” 陶秀兒瞪大雙眼,猛地后退一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喘。 欒良硯詫異地看了陶茱萸一眼,而后勾起了嘴角。 陶嬸子見自家閨女也沒討著好,干脆躺在地上撒起了潑,“欺負(fù)人了,舉人老爺家仗勢欺人了,我們不活了?!?/br> 祠堂里的人一個個都目瞪口呆,他們活了這么大歲數(shù),還是頭一回見著一個快要做婆婆的人,像一個地痞無賴般在地上打滾耍賴。 本來是高高興興的日子,卻被這一家不要臉的東西給毀了,欒母居高臨下地看著在地上撒潑的陶家嬸子,冷聲道:“要死死外邊兒去,別臟了我們家祠堂?!?/br> “我說陶家嬸子,當(dāng)初你要跟茱茱一刀兩斷,還是找我做的見證?,F(xiàn)在又腆著臉來認(rèn)親,你這是想打自己的嘴,還是想打我的臉呢?”實在是看不下去的里長走了過來,滿臉不高興,“再說了,你不為你自己考慮,也該為你閨女考慮吧?你這么耍皮撒賴的,誰敢去你們家提親?誰敢跟你們家做親家?” 陶嬸子像沒聽見似的,繼續(xù)扯著嗓子干嚎:“娘??!你瞧瞧,你費心費力將陶茱萸這白眼兒狼拉扯大,現(xiàn)在她仗著有人給她撐腰,翻臉不認(rèn)人了。你在天有靈,保佑這小蹄子早日被人休了吧?!?/br> 見她越說越不像話,陶茱萸慘白著一張臉,身子也輕微地顫動著,顯然是氣急了。 欒良硯見狀,輕輕拍了拍她手背,示意她看向欒母那邊。 只見欒母從懷里掏出一張契書遞到眾人眼前,朗聲道:“諸位可瞧仔細(xì)了,這是當(dāng)日陶家將茱茱嫁予我們家的契書,白紙黑字,寫的一清二楚,三十兩紋銀,此后茱茱便是我們欒家人。這陶嬸子自個兒也說了,以后茱茱是死是活與他們陶家再無任何干系?!?/br> 說完又惡狠狠地剜了陶嬸子一眼,氣憤道:“茱茱在陶家時,沒被你們折磨死是她命大,虧得你們還有臉在這兒說是茱茱的娘家人!” “那又怎樣?現(xiàn)在你們家出了個舉人,有的是銀子,必須再補我們……哎,哎,放開我!陶茱萸,你個狼心狗肺……” 最終官差將還想繼續(xù)鬧騰的陶家人給拖了下去,祠堂里的宴席才得以繼續(xù)。 不過接下來幾道菜,陶茱萸吃的很是艱難。 委屈、尷尬、憤怒,各種滋味纏繞在她心頭,蒼白的臉色配著一雙紅紅的眼睛,看上去甚是可憐。 她悄悄抬眼看向欒良硯那邊,想看看那人是何神色,卻發(fā)現(xiàn)欒良硯的席位上空無一人。 而另一邊,擋不住眾人的熱情,喝得些上頭的欒良硯正斜靠在門外一根柱子上揉著眉心。 透了會兒氣,感覺沉悶的腦袋有所清醒,他直起身子準(zhǔn)備回到席位上去,卻見一雙素手捧著一個白瓷碗遞到了他面前。 欒良硯抬頭,瞧見他那兔子似的小媳婦兒正緊張地看著他,嘴角忍不住微揚,不錯,小媳婦兒倒是會體貼人,也不枉他剛才給她撐腰。 他一口飲盡碗里的醒酒茶,瞧見陶茱萸的眼眶竟又紅了幾分,忍不住問道:“莫不是我出來后又有人欺負(fù)你了?” “沒有。” 陶茱萸連忙搖頭,她見欒良硯臉上沒有半分嫌棄,撲通亂跳的心這才有所平復(fù),輕聲說道:“剛謝謝你,還有……陶家的,給你添麻煩了?!?/br> 片刻后,她的心又提了起來,忐忑不安地問道:“今兒縣太爺特意給你擺宴慶賀,卻被陶家人給攪了,日后縣太爺會不會給你難堪?要是我能攔住陶家……” 說到這兒,她又說不下去了,她一個弱女子拿什么攔住陶家那豺狼似的三人? 第8章 收錢 拎得清輕重 欒良硯見那方陶家人剛混鬧罷,這方陶茱萸立馬可憐兮兮地湊到他跟前,本來還有些懷疑她的用心,但瞧見她臉上除了擔(dān)心和自責(zé)外,并未見絲毫的算計,便又打消了那點疑慮。 他在心底暗笑一聲,大約是自己上輩子見多了爾虞我詐,現(xiàn)如今只要有人主動湊到他跟前,他都要先懷疑三分。 他那小兔子似的媳婦兒,能有什么算計? “無礙,這事我自有分寸,只是你日后再遇見陶家人,躲遠(yuǎn)點兒,別讓他們欺負(fù)了去。” “好?!?/br> 熱鬧的酒宴持續(xù)到了月上柳梢方才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