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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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開始,陶茱萸干完家里的雜活兒,便找一個(gè)無人的角落偷偷看起書來。 只是家里人口多,還養(yǎng)有不少牲口,雖有大丫幫襯著,但真正留給她看書練字的時(shí)間卻不多。 因此,欒良硯給她布置的課業(yè),十次總有三四次完成不了。 因著課業(yè)沒有十足十的完成,雖然欒良硯未曾說什么,但陶茱萸每次見著他總有那么幾分心虛,連話都不敢多說幾句。 倒是這方,欒良硯察覺到陶茱萸的躲閃,心下頗有些不痛快。 一日,欒良硯見家里人都下田干活兒去了,便攔住又想躲他的陶茱萸,“前些日子給你的字帖,練得如何了?” 陶茱萸神色有些僵硬,站在門口進(jìn)也不是,出也不是,只得喃喃開口道:“書看了數(shù)十頁,字帖…字帖還沒練完?!?/br> “所以,這就是你這幾日躲著我的原因?” 第12章 來客 娘家侄女兒 “嗯……” 欒良硯嘆了口氣,將陶茱萸拉到書案旁,安撫地說道:“字不是一日就能練成的,而且我也知道家里事兒多,你每日也沒多少空閑時(shí)間,你大可不必因著這事躲著我。再說了,你天天躲著我,萬一看書時(shí)遇到不懂的,你問誰去?” “我知道了,以后不會了?!碧哲镙禽p笑著說道,心中松快了不少。 “將你這幾日練的字給我瞧瞧?!焙貌蝗菀状肆耍瑱枇汲幙刹淮蛩憔瓦@么把她放走。 遲疑片刻,陶茱萸將藏在梳妝臺里的一疊紙拿了出來,放在欒良硯面前,而后神情忐忑地看著他。 欒良硯細(xì)細(xì)地翻看每張紙上的字跡,末了拿出一張白紙,寫了一幅字放在陶茱萸寫的旁邊,“你看看,我們兩寫的有何不同?” 陶茱萸漲紅著一張小臉,她寫的字單看還像那么回事兒,但是和欒良硯的一對比,那真是和雞扒的差不多。 “相公寫的好太對多了?!?/br> “你寫的字整體框架沒什么問題,但是太僵硬了?!皺枇汲帉盖暗奈恢米屃顺鰜?,“你再寫幾個(gè)我瞧瞧?!?/br> 陶茱萸便拿起桌上的紙墨認(rèn)真寫了起來。 站在她身后的欒良硯皺著眉頭看了一會兒,便往前走了一步,一只手按在草紙上,另一只手繞過陶茱萸的后背,輕輕地覆在她握著毛筆的右手上,將她整個(gè)人圈在胸前,“手腕子放松,你手腕使的勁兒太大了,所以寫出來的字不甚流暢?!?/br> 細(xì)細(xì)的氣流在耳尖上掃來掃去,后背上緊貼著另一個(gè)人溫?zé)岬臍庀?,陶茱萸握著毛筆的手不由有些發(fā)抖,筆下的字便猶蝌蚪般扭曲起來。 “靜心!” 半晌,陶茱萸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小聲嘀咕道:“癢……” “嗯?” “耳朵癢……” 欒良硯低頭一看,只見被他圈在懷里的陶茱萸一只耳朵外加半邊頸脖都通紅通紅的,便有些尷尬地輕咳一聲,松開她的手往后退了一步,“你自己寫吧,記住手腕放松?!?/br> 察覺到身后的氣息離去,陶茱萸松了口氣,但又沒由來的一陣失落。深吸一口氣,壓住心里的躁動,她筆下的字慢慢流暢起來。 “??!” 沉浸在練字里的陶茱萸,被突然摸上她耳后的一只手嚇了一跳,手中的筆也掉在了地上。她捂著耳朵,瞪大一雙眼睛,驚恐未定地看著身后那人。 欒良硯縮回手,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我見你耳后有三個(gè)小黑點(diǎn),還以為粘了臟東西,所以才……” 陶茱萸揉了揉耳朵,“阿奶以前告訴過我,我耳后有三顆小黑痣,莫約是娘胎里帶出來的。” “長得倒是別致,”欒良硯在案桌旁的凳子上坐了下來,歪著頭看向陶茱萸,勾起唇角,“按理說我們早就成了親,你還這么怕我,難道是嫌棄我當(dāng)時(shí)病得半死不活,由他人扶著跟你拜的堂?這樣的話,那我們重新再辦一次成婚禮?” “別,你可別瞎折騰?!碧哲镙沁B忙阻止,聲音也比平時(shí)大了不少。 這人剛還一副穩(wěn)重的模樣,怎么突然又不著調(diào)起來?再辦一次成婚禮,她還不得被村里那些人給笑話死。 上午將家里收拾一番后,陶茱萸便背著竹簍出了門,陰雨天兒要來了,家里得多備一點(diǎn)柴火。 “茱茱,怎么還上山呢?木簞如今是舉人老爺了,也該給家里找?guī)讉€(gè)粗使的人?!?/br> “英子?jì)饍?,挖野菜呢?”陶茱萸沖來人打招呼,“這些事我自己能做,哪用得找人?!?/br> “所以就說你這丫頭賢惠,要給別人,怕是早就躲在家里享受了。”英子?jì)饘⒛_邊幾根枯枝放進(jìn)陶茱萸背簍里,又將籃子里的野菜抓了一把塞進(jìn)去,“今兒挖了不少,分你一點(diǎn)?!?/br> “謝謝嬸子?!?/br> 陶茱萸和英子?jì)鹨宦氛f說笑笑回了家,待進(jìn)門后發(fā)現(xiàn)家里來了客。 院子里正坐著一個(gè)約莫十四五歲的姑娘,下著一條粉色繡著梅花的長裙,上穿一件鵝黃斜襟馬褂,梳著兩個(gè)精致的小辮子,看上去很是精神。 自打陶茱萸進(jìn)門后,那姑娘將她上上下下掃視了不下七八遍,而后冷哼一聲扭過頭去。 “怎么才回?趕緊做飯去,真是越來越不懂事兒了?!倍睓鑴⑹舷蛱哲镙欠愿赖?,而后拉著那姑娘的手回了自個(gè)兒屋子,一路也不知道在低聲嘀咕什么。 開飯時(shí),欒良硯剛進(jìn)堂屋,那姑娘的一雙眼睛便一直黏在他身上。 見狀,欒劉氏連忙將那姑娘旁邊的位置讓給了欒良硯,笑著說道:“這是我娘家侄女,小名燕兒,特意過來陪我住些時(shí)日,都是自家人,不用見外?!?/br> 欒良硯瞧了劉燕一眼,勁直走到陶茱萸旁邊坐下。 他在心底冷笑,這二嫂莫不是把他當(dāng)傻子,前些日子還想讓這娘家侄女去參加縣太爺給他舉辦的宴席,今兒卻又推到他跟前來了。 劉燕見欒良硯并沒有多看自己一眼,便笑盈盈地同欒劉氏道:“姑媽,這就是小叔叔吧?聽說是整個(gè)潯陽城最年輕的舉人,太厲害了?!?/br> 欒劉氏聞言,立刻笑著附和道:“木簞可是我們整個(gè)上灤河村第一個(gè)舉人!不過你也不用叫啥叔叔,他比你大不了幾歲,叫哥哥就行。” 劉燕立馬朝欒良硯甜甜一笑,脆生生地喚道:“木簞哥哥?!?/br> 欒良硯夾菜的手微微一抖,淡淡道:“長幼有序,尊卑有別,劉姑娘這聲哥哥我可擔(dān)不起?!?/br> 欒劉氏打著哈哈道:“你們讀書人就是講究,自家人不用分得這么清楚?!?/br> 劉燕見欒良硯臉上已露不快之色,偷偷扯了扯欒劉氏的衣角,嬌笑道:“小叔叔說得有道理,而且一家人也不用在乎怎么稱呼?!?/br> 她轉(zhuǎn)而又看向陶茱萸,羨慕地說:“小嬸子不僅長相好,運(yùn)道也好,往后就是舉人夫人了,可羨慕死我了,我以后要是也能嫁給像小叔叔這樣的人就好了。” 陶茱萸淡淡一笑,“劉姑娘這么能說會道,以后定能找個(gè)好人家?!?/br> “我爹娘說姑媽見識的人多,這不就想讓姑媽幫我瞧瞧,哪家還有好兒郎?!眲⒀嘁贿呎f著,一雙眼睛還不停的往欒良硯身上瞧。 “放心,姑媽定給你挑個(gè)好的。再說了,你模樣又不比旁人差,而且父母雙全,還怕沒人要?”欒劉氏拍了拍劉燕的手,又看向欒良硯,“木簞,你覺得哪家哥兒能配上我侄女兒?” 陶茱萸低著頭扒著碗里的米飯,心想二嫂就差沒直接問欒良硯看不看得上她侄女了,也不知那人…… 第13章 不給臉 我家娘子無人能及 正胡思亂想著,碗里突然多了一筷子菜,陶茱萸抬頭看向旁邊那人。 只見欒良硯又給她夾了一筷子菜,帶著笑意說道:“哪家有好兒郎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我家娘子無人能及?!?/br> 陶茱萸連忙收回視線,漲紅著一張臉只顧吃著眼前的飯菜。 那人……真的是這樣認(rèn)為的嗎? 這邊,欒劉氏臉色有些僵硬,訕笑著說道:“茱茱自是不錯(cuò),不過我家燕兒更是不差,干活兒勤快,又會伺候人,哪個(gè)要是娶了她,那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br> 欒良硯撇了欒劉氏一眼,似笑非笑地說道:“能娶到茱茱就是我這輩子最大的福分,再多一點(diǎn)我可不敢要,怕折壽。” 欒劉氏臉上這下徹底掛不住了,重重的將飯碗往桌上一擱,剛想站起來,卻被劉燕按住了。 劉燕含著眼淚楚楚可憐地看向欒良硯,無比委屈地說道:“小叔叔這樣的人物,哪是我這種村野丫頭能配得上的?!?/br> “嗯?!睓枇汲幭袷菦]瞧見劉燕那副泫然欲泣的模樣似的,不咸不淡的嗯了一聲。 一直冷眼旁觀的欒母這才滿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她家兒子還是個(gè)拎得清的。 當(dāng)初二媳將這劉燕都快夸上天了,說和木簞怎么怎么般配,她也動了心思。不料木簞才生病,他們劉家立馬避得遠(yuǎn)遠(yuǎn)兒的,還說她家木簞一看就是個(gè)短命的,哪配得上他們劉家姑娘。 現(xiàn)在巴巴地湊過來,哼,晚了! “老婆子我也認(rèn)識不少人,要不我也給你瞧瞧?”欒母笑瞇瞇地看著劉燕,“村頭欒大麻子家的小兒子瞧著就不錯(cuò),力氣好,農(nóng)活兒也干得不錯(cuò)。” “不了,不了,燕兒還小,我那兄弟還舍不得這么早把她許給人家?!睓鑴⑹线B忙拒絕道。 死老婆子就是沒安好心,那欒大麻子家的小兒子跟他爹一樣,一臉的麻子,農(nóng)活兒干得好又怎么樣,拿出去也不嫌丟人! 劉燕也不敢再說什么了,只把碗筷甩的砰砰響。 午飯后,欒家人各有各的活兒要干,劉燕得了欒劉氏的吩咐,一直跟在陶茱萸身邊,美其名曰幫忙。 陶茱萸覺得這姑娘當(dāng)真是自來熟,才短短片刻的功夫,便一口一個(gè)“茱茱嬸兒”喚得十分親昵。 陶茱萸被她捏著聲音的調(diào)子喚得渾身不自在,一邊收拾碗筷一邊客氣說道:“劉姑娘是客人,這些事兒哪能勞你動手,你快去歇會兒。” “這些事我在家也做慣了,不累?!眲⒀嘁琅f十分殷勤地圍著陶茱萸轉(zhuǎn)。 陶茱萸將最后兩個(gè)飯碗洗凈,正準(zhǔn)備放回碗柜,卻不料后背上突然感到了一股推力,整個(gè)人向前倒去。 “嘩啦”一聲,手里的瓷碗摔得粉碎,連帶著一只手也被濺起的碎瓷片劃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鮮血直流。 陶茱萸按住傷口,皺著眉頭看向身后的劉燕,卻不料劉燕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哭啼啼起來。 “茱茱嬸子,我只是想幫幫忙,你若是嫌我礙眼,直說便是,何必要在背后推我?” 陶茱萸一愣,沒想到這人居然倒打一耙,她正要開口,只見二嫂欒劉氏沖了進(jìn)來。 欒劉氏見自家侄女哭的稀里嘩啦的,手上還有一道劃痕,再加上中午飯桌上被欒母下了臉面,心底的怒火徹底爆發(fā),“陶茱萸!平日里見你不聲不吭的,沒想到心思這么歹毒,這些瓷片兒若是劃傷了燕兒的臉,該咋辦?燕兒不就是多看了木簞幾眼嗎,你就這么報(bào)復(fù)?” 陶茱萸此刻哪還不明白劉燕打的什么算盤,臉上也帶了幾分怒意,“是不是我推的,劉姑娘比誰都清楚,再說了,二嫂不分青紅皂白就說我心思歹毒,是不是太過了?至于劉姑娘,一個(gè)未出嫁的姑娘盯著外男不眨眼,這難道是她一個(gè)姑娘家該有的教養(yǎng)?” “反了你!你居然敢這么跟嫂子說話,”欒劉氏一把抓著陶茱萸的袖子,將她往外拉,“今兒我就讓娘瞧瞧,她的好兒媳婦兒,仗著要做官太太了,已經(jīng)不把我這個(gè)嫂子放在眼里了。” 才走了兩步,欒母便一臉陰沉的從里頭走了出來。 她見欒劉氏那一副氣勢洶洶的模樣,皺著眉頭將陶茱萸拉到自己身邊,斥喝道:“大中午的,鬧什么鬧?要是吃飽了沒事兒干,就去地里多刨兩鋤頭!” 欒劉氏心知欒母一貫偏袒陶茱萸,當(dāng)即便使出了一哭二鬧的本事,將劉燕那只受了傷的手拉到了欒母眼前,干嚎道:“娘,不是我鬧,你看茱茱,她居然將燕兒往碎瓷片兒上推,還好只是傷到了手,要是劃破了臉可咋辦?” 陶茱萸看著欒母,低聲說道:“娘,您是知道的,我不是那種人?!?/br> 相比二媳欒劉氏,欒母自是更相信陶茱萸,只是劉燕是客,在他們家受了傷總歸是不大好,便沉著臉說道:“先把地上的碎片收拾了,別一會兒又割傷了腳?!?/br> 欒劉氏本就不忿欒母偏心陶茱萸,再加上心底對陶茱萸能做官太太的嫉妒,便想借著今日這事兒將陶茱萸踩壓下去。 現(xiàn)見欒母想就此揭過,不甘地嚷嚷起來:“陶茱萸,你這是說我冤枉你了?還有你剛才那說的是什么話?怎的,要做官太太了,就嫌棄我不配做你嫂子?今兒我就讓街坊們都瞧瞧,你真正的嘴臉!” 話音剛落,門口便傳來欒良硯低沉的聲音:“二嫂,你想讓街坊鄰居們瞧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