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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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 欒良硯一喜,連忙回過身去,只見他那小兔子似的媳婦兒,倦縮成一團(tuán),躲在一顆大樹下,雨水順著長長的睫毛滴落下來,整個人濕漉漉的,甚是可憐。 他一個箭步?jīng)_了上去,將陶茱萸緊緊摟在懷里。 陶茱萸只覺得身上又冷又痛,再加上周圍雷電肆掠,整個人早就嚇得不行,全憑一口氣撐著。 現(xiàn)見著欒良硯,心里的恐懼與委屈徹底xiele出來,只將頭緊緊埋在他胸前,嗚嗚大哭起來。 “嗚嗚…我好害怕…我還以為我回不去了……” 懷中的人嬌小柔弱,整個身子還在輕微的顫抖著,欒良硯只覺得整顆心都被抽了一下。 所幸人已經(jīng)找到了,他緊繃的心弦才松馳下來,低頭柔聲道:“別怕,別怕,我在?!?/br> 雨越下越大,而且天色也徹底暗了下來,山間小路又濕又滑,現(xiàn)在往回走容易出事。 欒良硯只沉思了片刻,便抱起陶茱萸朝不遠(yuǎn)處的山腳走去,他記得山腳下有村里人挖來儲存草垛子的山洞。 進(jìn)山洞后,欒良硯輕輕將陶茱萸放在草垛上,見她臉色蒼白,身上更是沾了不少泥草,又是心疼又是生氣的說道:“這種天兒怎么還跑這么遠(yuǎn)?” 陶茱萸忍不住打了幾個寒顫,細(xì)聲說道:“我……這座山頭的蘑菇比較鮮嫩?!?/br> 聞言,欒良硯只覺心尖漲的更厲害,嘆了口氣,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將陶茱萸的鞋襪退了下來。 陶茱萸連忙將腿往回縮,卻又疼得倒吸一口氣,喃喃道:“嘶……相公,你…這不好…” 欒良硯卻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皺著眉頭說道:“你是我娘子,有什么不好的?” 言罷,他伸出手指在陶茱萸腳踝處細(xì)細(xì)探查,一邊輕輕地揉捏著一邊說道:“忍著點(diǎn)兒,若我現(xiàn)在不給你先處理了,明兒找大夫時可得吃更多苦頭?!?/br> 莫約是他的聲音太過柔和,陶茱萸慢慢放松下來,點(diǎn)點(diǎn)頭想應(yīng)一聲好。 可這聲好字還沒出口,一股巨大的疼痛突然從腳踝處傳來,讓她差點(diǎn)驚呼起來。 她皺巴著一張臉看向欒良硯,卻見欒良硯神色有些放松地說道:“好了,已經(jīng)給你矯正了,雖然是疼了點(diǎn),但效果卻很好?!?/br> 陶茱萸小心翼翼地站了起來,卻發(fā)現(xiàn)腳上的疼痛確實(shí)減輕了不少,至少能讓她走幾步,便抿著嘴笑了笑,“相公怎的連這種接骨療傷的本事都會?” 欒良硯眼神暗了暗,像是想起了什么難以開口的事,最后只是淡淡笑道:“不過是閑來無事時翻了兩本醫(yī)書罷了,算不得什么本事,回去還是得找正經(jīng)大夫給你好好瞧瞧。” “嗯?!?/br> 欒良硯四處瞧了瞧,又找來一些干草墊在陶茱萸身下,順手將她脖子上的濕發(fā)攏到了身后,“這雨估計一時半會兒也停不了,你先歇會兒。不過你現(xiàn)在可以說說,怎的出來采個蘑菇就弄成了這幅模樣?” 陶茱萸猶豫片刻,還是將下午發(fā)生的事細(xì)細(xì)說了一遍。 欒良硯一言不發(fā)的聽著,只是到了最后,臉色比外面的天兒還要黑。 暴雨足足下了近半個時辰才停住,等欒良硯和陶茱萸回到家時,正巧碰到了帶著雨具準(zhǔn)備出門的欒母和欒家老大老二。 “你們這是去哪兒了?這么大雨也不見回,是想急死老娘嗎?”一臉焦急的欒母見二人渾身濕透,且陶茱萸那腿還看著不怎么利索,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茱茱腿怎么了?你們這是咋弄的?” 欒良硯扶著陶茱萸,眼神掃過一臉難看,正努力降低存在感的欒劉氏和劉燕,同欒母道:“娘,現(xiàn)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容我們先去換身衣服?!?/br> “對,對,先去把衣服換了,我再去給你們煮碗姜湯。”欒母火急火燎的往廚房走去。 待兩人換好衣服后,欒母盯著一人喝了一大碗姜湯,才又問道:“到底出啥事了?” “出了啥事?”欒良硯冷笑一聲,“這就要問劉家的好姑娘了,我娘子到底怎么招惹她了,她居然想要置我娘子于死地?” “啥?”欒母一驚,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劉燕,“這…說清楚到底是咋回事!” 欒良硯沉著一張臉看著劉燕,“劉姑娘,我倒想問問,你平白無故的害茱茱摔傷了腳,還將她一個人丟在那有虎蟲出沒的荒郊野外,難不成是想害死她?” 第16章 狗咬狗 “啪!” 劉燕聞言,臉色一白,立刻像是受了什么天大委屈似的哭訴道:“不……不是這樣的,小叔叔,事情不是這樣的?!?/br> 然而饒是她這么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欒良硯仍是一臉冷漠,劉燕見狀,只得點(diǎn)點(diǎn)頭將哭聲放的更大了些。 “是,我今日是和小嬸子一道上山去采蘑菇了,可后來是小嬸子瞧見山上野花開的漂亮,想摘些回來插瓶兒,才叫我先回來的?!?/br> 她偷偷瞪了一眼陶茱萸,心中暗恨,怎么沒來只野狼將這人叼了去!臉上卻仍舊是一副委屈的模樣,“小嬸子自己崴了腳,怎能賴在我身上?” “哦?那倒是我冤枉你了?”欒良硯挑眉,他今日倒想看看,這劉家姑娘有多能演,“既然如此,你又何必說這蘑菇是什么隔壁嬸子送的?” 劉燕一愣,想了想,干脆將臉面放到一邊,直白說道:“我只是不想讓那蘑菇跟小嬸子扯上干系,想讓你看在我親手做菜的份兒上,只念我一個人的好……” 這劉燕倒也算是個聰明人,權(quán)衡之下,干脆將對欒良硯情深似海的戲唱到底,“小叔叔,我只是一心愛慕你,但絕對沒有做將小嬸子一個人丟在野外的事。” 見此情景,欒劉氏也在一邊附和道:“木簞,燕兒也沒啥壞心思,她只是看中了你,想表現(xiàn)一番罷了。誰知道茱茱是不是嫉妒燕兒,才故意說燕兒將她丟在野外的?” 欒良硯嘲諷地看了欒劉氏一眼,冷笑道:“我倒是不知劉家姑娘有什么值得我家茱茱嫉妒的?是模樣比茱茱生的好?還是性子比茱茱更嫻靜?整日里凈想著怎么害人,還沒啥壞心思?二嫂說這話也不嫌臊得慌?” 欒劉氏被欒良硯諷刺十足的話勾得心火直冒,硬邦邦地道:“我們劉家閨女自是比那些不知來路的野丫頭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老三,你今日抓著燕兒不放,硬是要逼她承認(rèn)她沒做過的事兒,莫不是想跟我們劉家撕破臉面?” 聞言,欒母臉色有些難看,便轉(zhuǎn)頭看向陶茱萸,“茱茱,你來說,今天到底咋回事兒?” 陶茱萸被劉燕害得差點(diǎn)在外面回不來,到家后還被欒劉氏如此擠兌,她確實(shí)咽不下心中那口氣。 但欒家和劉家畢竟是親家,難道真要為著她的事,讓欒良硯和劉家撕破臉面?豈不是讓欒母夾在中間為難? 欒母一直待她不錯,她不想讓欒母難做,要不算了? 她這里正猶豫著,忽然察覺到,一只溫?zé)岬氖终戚p輕地覆在了她手背上。 欒良硯溫柔且堅定的聲音從她頭頂傳來,“放心,有我在,沒人能欺負(fù)你,你只管說?!?/br> 欒良硯的話就如同一顆定心丸,陶茱萸思忖片刻,點(diǎn)點(diǎn)頭同欒母道:“娘,相公說的都是實(shí)話?!?/br> 她將下午劉燕怎人讓她采花兒,又怎么害她跌進(jìn)水溝,最后又怎么丟下她不管的事細(xì)細(xì)說了一遍,既沒有遺漏任何細(xì)節(jié),也沒有故意夸大事實(shí)。 言罷,她深深地看了一眼站在角落的劉燕,一字一頓道:“事情的經(jīng)過就是這樣,我本以為劉姑娘很快便會找來幫忙的人,可沒成想天黑了也沒見著人影?!?/br> 陶茱萸本不是那種斤斤計較的性子,可今日著實(shí)被嚇到了,說到這兒,眼眶便有些發(fā)紅,連帶著聲音也有一絲顫抖,“若非是相公上山尋我,我今晚怕不是要被蛇蟲咬死,又或是被豺狼虎豹叼了去?!?/br> 欒母臉色早就黑如鍋底,只拿一雙難以置信又滿是怒火的眼睛死死盯著欒劉氏和劉燕。 欒劉氏瞧見欒母的神色,突然轉(zhuǎn)身,一巴掌甩在劉燕臉上。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落下,原本還指望著欒劉氏能給自己撐腰的劉燕一下便被打傻了。 她目瞪口呆地看著欒劉氏,還未來得及開口,便聽欒劉氏破口大罵:“你這作死的小蹄子,怎的就做出這種罔顧人命的事兒來?好在今兒個沒鬧出人命,若是茱茱有什么好歹,看我不剝了你的皮!” 劉燕捂著半邊又紅又腫的臉,哭喊道:“姑媽,明明是你……” “閉嘴!還敢狡辯?” 欒良硯冷眼瞧著她們姑侄二人狗咬狗,上輩子他可沒少因欒劉氏的作為被言官彈劾,如今看著欒劉氏還是這副嘴臉,心下頗為厭惡。 他不由嘲諷道:“二嫂,你這卸磨殺驢的本事倒是越發(fā)熟練。意圖謀害他人性命,這種罪名不知劉姑娘是否擔(dān)得起?” 欒良硯這話一出口,劉燕原本漲紅的一張臉,刷的一下沒了血色,指著欒劉氏喊道:“不是我,不是我,是姑媽……” “是我什么?難道我還叫你去害人性命了?”欒劉氏瞪著劉燕,眼神里充滿威脅。 劉燕此刻也算是看明白了,她的好姑媽想讓她一個人擔(dān)下所有罪名,便直接跪倒欒母面前哭道:“欒奶奶,我一個小丫頭哪能做出這種害人性命的事兒?都是姑媽,是姑媽說她見不慣小嬸子那副矜貴的樣兒,也不想日后這家里由小嬸子做主,才讓我想辦法把小嬸子丟在野外,最好讓小嬸子這輩子都回不來。她還說,如果我不聽話,她便讓我爹娘將我隨便找個人嫁了,您一定要相信我?!?/br> “你這賤蹄子,我可是你親姑媽,你怎敢如此污蔑我!”欒劉氏急紅了眼,揚(yáng)起巴掌又想打劉燕。 陶茱萸不喜劉燕心思不純,但更看不慣欒劉氏自私自利的嘴臉,便一把將劉燕推了開來,怒目道:“虧得二嫂也知道自己是劉姑娘的親姑媽,如今見不得人的心思被人戳破了,便推自家侄女出來頂包,當(dāng)真是好姑媽?!?/br> “放屁!”欒劉氏又急又氣,見巴掌落空了,便朝眼前的陶茱萸撲去。。 欒良硯一把將陶茱萸拉到身后,陰沉著臉盯著欒劉氏。 欒劉氏見她兩番打人的手都落了空,便撲到欒母腳下,哭天搶地起來:“娘,我冤枉啊,這兩小蹄子就是看我老實(shí)好欺負(fù),才什么臟水都往我身上潑。娘,您可得給我做主?!?/br> 她此刻已然是狗急跳墻,只想將所有罪名推脫干凈,又指著陶茱萸罵道:“定是你!定是你暗恨我撮合木簞和燕兒,才故意將自己弄成一副慘兮兮的模樣,好來陷害我和燕兒?!?/br> “陷害?” 欒良硯看著狀如瘋癲的欒劉氏,拉著陶茱萸又后退了兩步,不屑地說道:“我雖沒見過什么世面,但自認(rèn)為還是有點(diǎn)識人的眼光,相比起那些個歪心邪術(shù)的人,茱茱可是最純善不過的。再說了,我倒是不知二嫂和劉姑娘有哪一點(diǎn)值得茱茱陷害的?” 欒母瞧著她的二媳婦兒,打完自家侄女,又開始亂咬茱茱,完全就不知認(rèn)錯的態(tài)度,滿滿都是失望。 偏生欒劉氏還沒一點(diǎn)眼力見兒,見欒母臉色鐵青,便又可憐巴巴的望著欒二道:“二郎,你瞧瞧這家里都是些什么人啊,我在這屋里熬油燈似的熬了這么些年,不光將娃子拉扯大了,田地里的活兒也沒少干,現(xiàn)如今一個兩個的都快騎到我頭上拉屎撒尿了,你就這么干瞪眼看著?” 一直縮在角落不敢吭聲的欒二,見自家媳婦兒可憐巴巴的,便有些不忍的同欒母道:“娘……這事兒可能也有些誤會,要不然……” “好了!”一直指望欒劉氏能主動認(rèn)錯的欒母實(shí)在是失望透頂了,出言冷呵道。 若欒劉氏能有一丁點(diǎn)兒認(rèn)識到自己錯,欒母都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生氣,可她不僅四處攀咬指責(zé),到最后還想著攛掇老二,這樣的兒媳婦兒,到底是怎么被選中抬進(jìn)門的? 欒母冷冷地瞥了一眼素來沒什么主見的二兒子,沉聲道:“能有什么誤會?茱茱一向是個乖巧的,從沒與人紅過臉,對你媳婦兒平日里陰陽怪氣的調(diào)調(diào),也多有容忍,她是做得出往你媳婦兒身上潑臟水這種事兒的人嗎?” 欒二也知欒母說的都是實(shí)話,皺著眉頭看了看地上的欒劉氏,張了幾次嘴,最終只是深深嘆了口氣,垂著頭坐回角落里,吧噠吧噠地抽著旱煙桿子。 欒母看著跪在自己腳邊的欒劉氏,恨鐵不成鋼地說道:“平日你脾氣大了些,嘴碎了些,整日里看茱茱鼻子不是鼻子嘴不是嘴的,我體諒你干活兒辛苦,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怎的,你竟真當(dāng)我是瞎了不成?算計人命,這種遭雷劈的事兒你都想得出來?” 欒母咬了咬牙,同欒二道:“老二,你明兒便通知劉家,將劉姑娘和你媳婦兒接了回去,等她啥時候想通了,知道自己錯在哪兒了,你再啥時候去把她接回來?!?/br> 這下欒劉氏徹底傻了眼,她一臉震驚地看著欒母,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她這是被欒母趕回娘家了? 她一個出了嫁的女兒被婆家趕了回去,不說她爹娘會不會捶死她,就村里的唾沫星子都能將她淹死。 欒劉氏剛嚎了半天都沒掉下一滴眼淚,現(xiàn)下倒是眼淚鼻涕一把抓,“娘……我錯了,媳婦兒知道錯了,您可千萬別趕我回去,我要是回娘家了,平子可咋辦?” 第17章 送客 做了這么長時間的客,該回家了?!?/br> 平子雖小,但也知道看人臉色,見狀一把抱住欒母的腿哭道:“阿奶,阿奶,你別趕我娘走,我不讓娘走?!?/br> 欒母心疼地抱起小孫子,將他放在陶茱萸跟前,“平子乖啊,等你娘想清楚了,我們再去把她接回來,你先跟著你小嬸兒。” 平子雖不大清楚出了什么事,但也知道她娘是因?yàn)楹α诵鹱硬艜悔s走的,當(dāng)即搖頭反抗道:“我不要!我不要!她是個掃把星,會把我們都害死的?!?/br> 陶茱萸聽到這話,倒是沒多生氣,只是有些擔(dān)心平子。這娃子才這么小,便被教成如此模樣,長大后可怎么得了。 她拉著平子的小手,輕聲說道:“平子乖,先跟著小嬸兒住幾天?!?/br> 誰知平子拉起陶茱萸的手,一口咬在了她手背上。 陶茱萸吃痛松開了手,平子便一溜煙兒地跑到欒劉氏身邊。 欒母見狀,只覺自己都要踹不過氣兒了,指著欒劉氏罵道:“看看,看看,好好的孩子都被你教成啥樣兒了?老二,還不給我把平子抱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