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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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嫂,你這是什么話?相公他是那種人嗎?”不待欒良硯開口,陶茱萸先不樂意了,平日里溫潤的眉眼,此刻卻染上了怒意,“而且,公中的銀子,有一半是相公的補給銀,他就算用了又怎地?” “入了公,就是全家的,他憑啥一個人拿去置宅子?” “二嫂大可放心,我沒動公中分毫,”欒良硯此刻倒是心情大好,沒想到小媳婦兒這么護(hù)著他,“我考中了解元,我們菱州提府獎賞了我不少銀子,用不著走公中?!?/br> 菱州提府確實給了他一些銀子,不過也就兩百兩,上次趕集時,他都塞給了陶茱萸。 上輩子他手握重權(quán),掌握著不少秘密,雖然大多數(shù)是京中王公貴族的,但也知道不少各州府官員富豪們的隱秘私事,上輩子沒用上,如今倒是有不少用處。 上次去省城鄉(xiāng)試時,他便將手里的信息販賣了幾條,這也是他鄉(xiāng)試完后,遲遲沒有回家的真正原因。 可以說,他現(xiàn)在的身家,恐怕遠(yuǎn)超潯陽城的首富,只是不好讓第二個人知道罷了。 “得了銀子也不知交給家里……” “行了!木簞自個兒的銀子,他愿意買啥就買啥?!睓枘复驍嗔诉€想爭辯的欒劉氏,她現(xiàn)在是一絲都不想聽到欒劉氏的聲音,“都散了吧,茱茱,你們也回屋子,將東西收拾收拾,明兒一早就走吧?!?/br> 第二日一早,陶茱萸和欒良硯一人背著一個布包便出了門。 到不是他們沒家當(dāng),只是欒良硯不讓陶茱萸帶,說是去了城里再買新的,家里這些東西,拿到城里也不大實用。 臨出門時,欒良硯將欒母拉進(jìn)屋子,指著床腳說道:“娘,這床腳下我埋了些銀子,等家里沒人時,你挖出來自個兒收著,別放公中,也別叫第二個人知曉了?!?/br> “你這孩子,怎么……” “娘,再過些時日,我便要去京城,也不知啥時候回來,留些銀子我放心些。” 欒母也不再說什么,只是抹著眼淚送他們出了村兒。 進(jìn)城后的第二日,陶茱萸就開始忙著給新家添置東西,她買的物件兒多,許多鋪子里的伙計便都送貨上門。 賣菜回家的陶秀兒,恰好就瞧見了陶茱萸領(lǐng)著一隊人,大包小包往宅子里送東西這一幕。 自打上次被欒家從祠堂趕出來后,陶秀兒一家只要出門,便會被村里的人指指點點,而且村里那些人,也不知是不是礙于欒良硯的身份,基本不再與陶家來往。 陶家一方面是在村里呆不下去了,另一方面卻是陶父陶母見城里富貴人多,想著靠著他們家頂頂出眾的秀兒,榜上大戶人家的公子哥兒。 于是,便將城里陶家奶奶原先帶著陶茱萸住的小院兒給收拾出來,一家子從上欒河村搬來了潯陽城。 只可惜他們家那么些良田,因著離得遠(yuǎn),慢慢荒廢了,只得在城郊租些薄田,以種菜為生。 陶秀兒難以置信地瞧著這一隊人馬,心里不停念叨著:這些東西絕不是那賤皮子買的,定是賤皮子被欒家趕了出來,只得在城里找些活計養(yǎng)活自己。 她提著菜籃子,悄悄跟在陶茱萸身后,只見陶茱萸她們最后進(jìn)了西街一棟大宅子,那宅子的門匾上還大大的刻著兩個字——欒宅! 陶秀兒拎緊了手里的菜籃子,一雙眼睛恨不能將那門匾瞪出兩窟窿。 半晌后她才回過神來,抓住一個過路的大爺問道:“這是哪家宅子?你告訴我,這是誰家的宅子?” 被攔住的老大爺,見眼前是個年歲不大的姑娘,便也懶得計較她的無禮,只道:“姑娘,我瞧你這樣子也不像外地人?怎的連這個都不曉得?” 老大爺指了指門匾,與有幸焉地笑道:“瞧見沒?欒宅,這可是我們潯陽城最年輕的舉人老爺?shù)恼印!?/br> 他話音未落,便瞧見一個年輕人從宅子里走了出來,又連忙說道:“諾,就是這后生,欒家三公子,今年鄉(xiāng)試的解元。” 此刻,陶秀兒也顧不上老大爺,只提起腿便朝欒良硯跑去。 目不斜視的欒良硯哪能想到一邊的巷子里突然沖出個人,收腳不急便撞了上去。 “對不住,這位姑娘,你沒事吧?”欒良硯略帶歉意的說道。 “這么巧,居然撞到妹夫了,”陶秀兒捂著腳,可憐巴巴地望著欒良硯,“我腳好像受傷了,你能不能扶我一下?” 陶秀兒一開口,欒良硯便皺起了眉頭,這聲音有點耳熟。 他看了陶秀兒半晌,才想起來眼前這個人便是前次陳縣令設(shè)宴時,跟在陶家夫婦身后找麻煩的那姑娘,也就是陶茱萸名義上的jiejie。 欒良硯之前在和陶茱萸閑聊時,聽她說過一些在陶家的事,雖然說的最多的是陶家奶奶的事,但也能從她偶爾露出的關(guān)于陶家夫婦的只言片語中,推斷出她在陶家過的是什么日子。 再加上前頭祠堂里鬧的那一出,欒良硯是對陶家人沒有任何好感。想起眼前的人是誰后,他原本還帶有歉意的眼神慢慢冰冷起來。 偏生這陶秀兒自覺是個男人就會喜歡上她,見欒良硯看了她許久,便微微揚起了下巴,笑的很是得意。 她就知道,她怎么可能比陶茱萸那沒人要的野丫頭差? 她含羞帶笑的沖欒良硯伸出一只手,“妹夫,我腳疼,你拉我一把嘛?!?/br> 欒良硯上輩子什么樣的女人沒見過?這陶秀兒還嫩了點兒,一點上不得臺面的花花腸子哪瞞得過他? 偏生街上的行人都瞧見是他把人給撞倒了,現(xiàn)若是不管,不知會有多少好事之徒跳出來指責(zé)他。 猶豫一會兒,欒良硯面無表情的將陶秀兒扶了起來。 待陶秀兒剛站穩(wěn),他立刻從懷中掏出一塊帕子,將手細(xì)細(xì)擦了一遍,而后將帕子隨手塞給路邊的小叫花子,頭也不回的朝前走去。 欒良硯身量高,三兩步便要消失在街頭。 這下陶秀兒急了起來,一邊小跑一邊捏著嗓子叫喚:“妹夫,妹夫,等等我嘛?!?/br> 真的跑起來,陶秀兒才發(fā)現(xiàn)自己確實受了傷,她強忍著腳上疼痛追了上去,剛想拽住欒良硯的胳膊,卻被欒良硯一個側(cè)身避了過去,險些叫她自己摔了個狗啃泥。 不過陶秀兒反應(yīng)也夠快,一把抓住了欒良硯的衣擺。 欒良硯無奈,只得像老鷹拎小雞般拎著陶秀兒的后領(lǐng)子,這才避免他的袍子被人扒拉下去。 “相公,你事兒辦完了?” 恰在這時,陶秀兒聽道一道熟悉的聲音,她心下一喜,忍著痛撲向了欒良硯,將整個身子掛在了他身上。 待陶茱萸上前時,便瞧見欒良硯正板著臉將黏在他身上的陶秀兒往下撕。 她不由暗笑,這陶秀兒真是才子佳人的戲文看多了,這種法子都使得出來。 陶秀兒也不瞧瞧,此刻欒良硯這一臉了無生趣的模樣,活像是被登徒子給調(diào)戲了的良家媳婦兒。 “你還笑,”欒良硯瞪了陶茱萸一眼,別以為他沒看出她眼里的笑意,“還不快把你相公我給救出來。” 只是,陶茱萸還未來得及動手,陶秀兒便自己掙扎著從欒良硯身上起來,欲哭未哭地說道:“你別誤會,我們……” “誤會什么?”陶茱萸拉著欒良硯的手,輕笑道:“我相公是有多眼瞎才能看中你?” 第20章 吃醋? 他家小兔子又木又呆,還好不算…… 一進(jìn)宅子,陶茱萸便松了欒良硯的手,臉上依舊如往日般嫻靜淡雅,但眼里卻明顯帶有不快,“相公你先回屋歇著吧,我去瞧瞧爐子上的湯好了沒。” 欒良硯哪能看不出她那點小情緒,心里早就美滋滋的,卻仍淡淡道:“交給何媽去就行。” 四進(jìn)四出的大宅子,自是不能只由陶茱萸一人打理,而且欒良硯也不想陶茱萸離了小山村后,反而更加勞累,便找了幾個粗使的丫頭婆子,何媽便是專管廚房雜事的管事婆子。 陶茱萸也不看他,只回了一句:“那我去看看外面收拾好沒?!?/br> 欒良硯瞧他家小媳婦兒只顧悶著頭生氣,也不忍心再逗她了,便直白說道:“茱茱,你吃醋了?” 不料,陶茱萸卻笑了起來,輕快說道:“吃醋?吃什么醋?相公遲早是要做大官的人,身邊自是少不了溫香軟玉,相公不是一向說我乖巧懂事嗎?那我自然得大度點,給相公你多找?guī)讉€紅顏知己?!?/br> 欒良硯瞧見陶茱萸笑盈盈的,一臉的大度模樣,仿佛真想找那么十個八個姑娘塞在他身邊一樣,心口便有如壓了一塊大石頭,憋悶的難受。 所有的笑意都從他臉上消失了,握著扶手的手背上青筋暴起,“你當(dāng)真如此想?” “相公想找誰都行,只是待我找到了生身父母,相公得放我離去,”忽略眼里的那一絲狡黠,陶茱萸說的倒像是一本正經(jīng),“我請醉仙樓的伙計留意十年前有沒有哪家閨女走失的消息,也不知……” “茱茱!”聽到這里欒良硯再也坐不住了,一把握住了陶茱萸的手,眼中已有些癲狂,“你……” “相公,怎么了?”陶茱萸一雙靈動的眼睛撲閃撲閃的,像是沒瞧見欒良硯黑如鍋底的臉色一般。 怎么了? 欒良硯很想告訴她,她這輩子哪兒都去不了,只能呆在他欒良硯身邊,為了留住她,他可以不擇手段。 但他又怕嚇到了眼前這只小兔子,只得頹然坐了回去,垂著頭低聲道:“算了……你還是去廚房看看湯吧。” “哼,今日的湯沒你的份!” 聽到門口傳來的冷哼聲,欒良硯刷的抬起頭,盯著陶茱萸離去的背影,忍不住捂著眼睛笑出了聲。 他家小兔子又木又呆,還好不算笨。 一直跑到后院兒沒人的地方,陶茱萸才停下腳步,她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臉,只覺臉上一片guntang。 陶茱萸也沒料到,她在欒良硯面前會越來越放松,今日居然還使起了小性子,想到欒良硯方才的神色,她心底又覺有些甜蜜。 不過她剛剛有些話倒也是真的,她留了不少銀子在醉仙樓專門販賣消息的地方,請他們留意十年前有沒有哪個富貴人家,或是書香門第走失了閨女的。 至于為什么只留意這兩種人家,陶茱萸認(rèn)為前些日子欒良硯對她身世的推測很是有幾分道理。 還有就是,不管找沒找到生身父母,只要欒良硯身邊出現(xiàn)了其他女子,她都會離去。 她陶茱萸不是那種既礙他人眼,又讓自己難堪的人。 莫約過了有三五天,陶茱萸才帶著新進(jìn)的下人將宅子收拾妥當(dāng),欒良硯也進(jìn)進(jìn)出出的,不知道在忙活些什么。 剛開始時,在欒家做慣了家務(wù)活兒的陶茱萸,對家里那些粗使的人還真有些用不習(xí)慣,直到那些人哭喪著臉跟她說,她這是在搶他們的飯碗,陶茱萸才慢慢將手里的一些雜活兒交出去。 而這時,陳鴻章老先生也如期到了潯陽城。 要說這陳老先生,那也是一代傳奇,從小父母皆無,吃著百家飯長大。稍大點時,靠著給私塾掃地整書,換取到旁聽的機會,硬生生從一個無名小卒,走到了當(dāng)今最富盛名的鴻儒之一。 更不用說,他門生遍布天下,為官為仕的也不在少數(shù),手底下還教出了好幾個狀元。因此,每到一處,便會在當(dāng)?shù)匾鸩恍〉恼饎印?/br> 而陳老也放出話來,他感念恩師對他的幫助,要在恩師的故土潯陽城辦一個臨時學(xué)堂,在這兒多講些時日的課。 凡是一心向?qū)W的人,只要能拿得出一篇讓他看得上眼的文章,便可入他的學(xué)堂聽他授課。 消息一經(jīng)傳出,陳老下榻的院子都快被那些學(xué)子踩破了門檻。而陳老批閱起文章來更是毫不留情,不少學(xué)子被他罵到抱頭痛哭,恨不能一頭撞死在他家門前。 最終,能勉強入陳老眼的文章不過也就十一二份,而欒良硯則是其中拔尖兒的。 此后欒良硯每日便往返家與學(xué)堂之間,午飯也由陶茱萸送去。 陶茱萸每日帶去的食盒里,不光有給欒良硯準(zhǔn)備的飯菜,還額外裝有不少瓜果點心,這些自然就便宜了欒良硯的那些同窗。 故而日子一長,欒良硯家恬靜又賢惠的媳婦兒,便成了學(xué)堂里那些學(xué)子們每日最期待出現(xiàn)的人之一。 這日,陶茱萸又如往常般給欒良硯送飯,只是今日陳老講的文章長了些,她到時學(xué)堂還未下課,便只好在廊外靜靜等候,順便也聽上那么一聽。 誰知在空歇時間,有眼尖的學(xué)子瞧見了她,便笑道:“先生,這晌午都過了,您便是不心疼我們,那也不能叫欒嫂子在那兒干等著吧?嫂子那么嬌嬌弱弱的一個人兒,若是叫這日頭給曬壞了,欒兄豈不要心疼死?” 這話一出口,不少學(xué)子也跟著起了哄,而坐在最里頭的欒良硯也眼巴巴的看著陳老,他家小兔子可不經(jīng)曬。 陳老先生對于學(xué)問很是嚴(yán)厲,但平日里卻是一個溫和的老頭子,他捻著胡子笑道:“一群猴崽子,罷了,今日便先到這,放堂?!?/br> 待陶茱萸走進(jìn)后,陳老第一個湊到了她跟前,盯著她手里的食盒笑問:“小娃子,今日準(zhǔn)備啥好東西了?可有我這老頭子一口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