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你好,我是戰(zhàn)北城?!焙唵蔚慕榻B自己一聲,戰(zhàn)北城大手一伸,很快的端起飯,一口飯一口菜的吃起來,“你要不要也來點?” 半含著飯,抬頭看了星夜一眼,戰(zhàn)北城問了一句。 “您好!”黃姐應(yīng)了一聲。 輕輕的搖了搖頭,星夜只是淡然回了一句,“你吃,我不餓?!鞭D(zhuǎn)過頭,又對著黃姐道:“你再去給他倒杯熱開水?!?/br> “好的,星夜老板?!?/br> 吃慣了大鍋飯的戰(zhàn)北城并不嫌棄這樣簡單的飯菜,雖然跟部隊里一樣,有些粗糙,但是卻很可口,他可沒有像賀明嘴里所說的。富家子弟,嬌生慣養(yǎng)。 于是,一張小小的桌子邊上,一名清俊俊朗的男子正埋頭認真的吃飯,而他對面的女子卻是一身清閑淡雅的喝著咖啡,美麗的清眸時而流連在落地窗外那柔美的春陽中,時而底下眼神,看著埋頭吃飯的男子。 三下五除的,當桌上的飯菜盡數(shù)扣進戰(zhàn)北城那空空的肚子里,戰(zhàn)北城也達到了七分飽餓得程度,隨手拿一張餐紙拭了拭嘴,喝了幾口熱水,才端起咖啡。 “需要再來一份嗎?”看著空空的飯碗和碟子,星夜放下手中的咖啡。 “不用,剛好。”說完,押了一口咖啡,然后才抬頭望著星夜,低沉道:“想出遠門,是嗎?” 黑眸似乎能洞悉一切一般,僅僅是從星夜此刻的裝扮,就能敏銳的判斷出星夜的意圖。 星夜幽幽的抬起視線,看著一臉深沉的戰(zhàn)北城,微抿的花瓣紅唇輕啟:“是打算繼續(xù)流浪去,今天出發(fā)。” “都不打算跟我說一聲?”低沉略帶壓制的男聲傳來,像一塊千斤大石一樣,壓在了星夜的心上,讓她不得不直視那雙黑眸,美麗的容顏上劃過了一道輕微的愧疚。 “不想打擾你,想到那邊再告訴你一聲?!?/br> “要去哪里?”沉寂的語氣,實在聽不出什么情緒。 “蒙古草原,現(xiàn)在是春天,那邊的草一定長得很好,風景也會很優(yōu)美,之前過去都是臨近秋天,草色暗淡枯黃,雖然也是一副戚美的秋景,但是我也想看看萬物生機的春季大草原,聽說,那很美……” 聽著星夜那清淺的解釋,戰(zhàn)北城眼里忽然拂過一道微弱的沉寂清光,剛毅的唇線一動:“春季的大草原,像一張鋪在海洋的綠色地毯,一望無際的綠色海洋?!?/br> “你見過?”星夜淡然問了一聲。 戰(zhàn)北城點了點頭,深幽的眸子帶著絲絲懷念,沉淀在心底深處的記憶也慢慢的隨著那涓涓流過的流光浮了上來。 “在西北,草原還算得上比較常見的景色,一年四季的景色都不一樣,草原的生活雖然豐富多彩,但卻是顛沛流離的,習慣的牧民們并不覺得有什么,但時間一久,心里也偶爾想停下不斷奔波的腳步。” 輕描淡寫的解釋了幾句,卻不料,心底沒由來感到一陣隱約的沉重。 “你去過西北?”可能是感覺到戰(zhàn)北城那道深沉的記憶一般,星夜禁不住好奇,又繼續(xù)問道。 戰(zhàn)北城偏低眸光,悄悄地望著那張潔白的小臉染著的一份好奇神色,沉緩的語氣如那深夜里沉寂的雨滴擦過厚實的鋼板:“在那里呆了些年?!?/br> “那里很荒涼,是嗎?” “那要看你怎么看了,你覺得它荒涼,它便是荒涼的?!笨±实哪橗嬌蠏焐狭艘粡濍[約的笑意。 “冬天一到,漫天狂沙,塵土飛揚,連棵樹也難見到,還不荒涼嗎?”星夜低聲回道,西北,她還是去過的,那時候,剛剛看過秋天的草原,沿著路,一路往西北走,在她的眼里,那邊是比較蕭條的。 黑眸一揚,戰(zhàn)北城不以為然的低笑了一聲,“想看那邊的樹?你可以去我們那里的軍區(qū)看看,軍區(qū)后面的那片大戈壁,已經(jīng)種滿了樹,都是白楊樹,長的很精神!” “白楊樹?是那種在戈壁也能生長的樹嗎?很高很直的那種?我雖然也去過西北,但是好像都沒有留意到,聽說那樹,很頑強,只要是有土的地方,給它一點水,它就能存活下去,是嗎?” 星夜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很輕緩,幽瞳里是閃爍著一彎清麗的波紋,清幽的眸光中,染上了一絲向往的憧憬。 輕輕地點了點頭,戰(zhàn)北城沉聲回道:“對,就是那種樹。在西北是常見的,開始,我們也都以為它不能再那邊戈壁存活下去,可是沒想到,種下去的兩個月后,竟然看到了新芽長了出來,那時候,軍區(qū)都熱鬧了好久?!?/br> “你也親自去種了,對不對?”星夜這時候,倒很像一個好奇的小女孩,亮晶晶的眼睛閃動著琉璃般的溢彩,一瞬不瞬的望著對面沉思的男子。 “嗯,去了,種了九棵,都活下來了?,F(xiàn)在都長很高了?!睉?zhàn)北城沉緩的回道,腦海里,卻是拂過那一片白楊樹林,他似乎可以聽見從那里飄過來的風。 這時候,星夜倏地低下頭來,那小腦袋里忽然閃過這么一段話: 它沒有婆娑的姿態(tài),沒有屈曲盤旋的虬枝。也許你要說它不美。如果美是專指“婆娑”或“旁逸斜出”之類而言,那么,白楊樹算不得樹中的好女子。但是它偉岸,正直,樸質(zhì),嚴肅,也不缺乏溫和,更不用提它的堅強不屈與挺拔,它是樹中的偉丈夫! …… 這就是白楊樹,西北極普通的一種樹,然而絕不是平凡的樹! 選自茅盾的《白楊禮贊》 這是茅盾先生很出名的一片散文,星夜的心忽然有些輕顫了起來,她輕輕的抬起頭,望著戰(zhàn)北城那張剛毅俊朗的臉龐,忽然覺得,這男人像極了那樹,筆直,頑強…… “真好……”輕輕地贊嘆了一聲,星夜美眸里劃過一道道美麗的幽光,“以后,一定要再去一趟西北,把它畫下來,沒事的時候,可以看看?!?/br> “嗯,有時間就帶你去,那片戈壁已經(jīng)沒有那么蕭條了,不用再擔心你所說的狂沙漫天,塵土飛揚,不,那里應(yīng)該不叫戈壁了……”戰(zhàn)北城低沉道。 心底不知怎么的,就有些柔軟了起來,如果真的可以跟她一起回去看看哪幾棵樹,那片已經(jīng)不再能稱之為戈壁的地方,似乎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深眸一轉(zhuǎn),流光淺淺,卻不偏不倚的落在她那精致美麗的小臉上,低緩沉郁的話語轉(zhuǎn)了過來:“你過去,也種上幾棵吧,過幾年再過去看,它就已經(jīng)長大了,我讓他們給小樹澆些水?!?/br> “現(xiàn)在早就過了植樹節(jié)了,再說了,等到我們過去,說不定,那邊就已經(jīng)是冬天了,種樹也還是要挑時節(jié)的,不是嗎?” 語畢,星夜美眸忽然沉寂了下去,微垂著頭,有些心不在焉的攪拌著咖啡,沉默了片刻之后,幽然抬起頭,想要說些什么的時候,忽然衣袋里的手機響了起來。 手機鈴聲是一首很動聽的歌曲,叫什么歌名,戰(zhàn)北城并不能叫得起來,就是感覺很熟悉,隊列歌他聽得多,經(jīng)典流行的,卻不怎么知曉。 淡淡的星眸里迅速染上了一絲沉郁,驚訝之中很快的翻出手機。 “喂?” 戰(zhàn)北城并沒有窺探的意圖,悠閑的端起咖啡,銳利的眼神掃過星夜身后的落地窗,隔著厚厚的玻璃窗看著窗外蔚藍晴朗的天色。 “叮!”是一個清脆的陶瓷碰撞聲,戰(zhàn)北城心頭迅速掠過一絲警惕,略帶擔憂的望向星夜。 本應(yīng)該是波瀾無驚的小臉,正以一種恐怖的速度迅速的蒼白了起來,星瞳里呈現(xiàn)的,盡是那無邊的沉郁和擔心,湯匙掉進杯里,濺起幾滴濃郁的咖啡,沾濕了潔白的手指,也顧不上擦拭。 戰(zhàn)北城迷惑的望著星夜,正打算要說些什么,冷不防,星夜那清麗的身影已經(jīng)像一陣呼嘯的颶風,離弦的箭一般往樓梯口沖了去。 然而,戰(zhàn)北城并沒有追上去,只是,那黑色的眼睛一直望著那道身影離去的方向,深邃的瞳孔暗了下來,閃過一道若有所思的流彩,半晌過后,才幽然的站起身,目光意識的往窗外的馬路望去。 很快,之間一輛黑色的牧馬人,像一道黑色的旋風從眼前一晃而過,幾縷青絲和風而已,劃過那半開的車窗,有些虛幻的縹緲。 其實,戰(zhàn)北城是有那么想追上去的沖動的,但是他按捺住了,因為,他想,按現(xiàn)在這樣的情況,追上去也未必是一個好的做法,剛剛她還跟他說,她要繼續(xù)去流浪,單憑這一點,足以判斷出,對方心底的城門依舊是緊閉的,貿(mào)然攻城,絕對不是一個好辦法。 其實,他還是想告訴她,如果她愿意,他可以抽空,過幾天就帶她過去看看的,現(xiàn)在還是春天,還可以種樹的,但他想,也許,過段時間再跟她說可能會更好一些,還有,他戰(zhàn)北城唯一喜歡的一種植物,那便是白楊樹。他知道,也可以確定,如果她遇見了它,了解了它,她也一定會喜歡它的,因為,那樹,也像她! 罷了,縱然心底是有那么一些失落,但他想,是他的,總歸是他的。隱隱約約的,恍惚之間,他總感覺自己好像被一根無形的線給牽引住了,在緩緩地將他拉到她跟前,如果,上天注定他戰(zhàn)北城所有的一切都要被這個讓他深受吸引的女人所擁有,那么,他也只能將她納入他的羽翼之下,任何侵蝕的狂沙,也都將由他抵御,什么蘇沐哲,溫沁雅,統(tǒng)統(tǒng)都給他見鬼去吧! 想了想,眼前又開始呈現(xiàn)出那雙被沉郁和急切充斥著的星眸,劍眉一皺,剛毅的俊臉上扯過一道沉郁,終于還是移動腳步,轉(zhuǎn)身離去。 “參謀長(首長)!”戰(zhàn)北城那健穩(wěn)的步伐還沒有走到車邊,小孟跟另外的兩名隨行軍官已經(jīng)迎了上來,老徐則是下車給戰(zhàn)北城打開了車門。 負著一雙手,戰(zhàn)北城走到車邊,徐然停下腳步,緩緩的回過頭,深沉的望了‘明月半清風’那幾個字,剛毅的臉上沉淀著一道凝重,片刻過后,才踩著大步上了車。 “走吧?!钡统谅暢良湃缟钐独锏囊坏琅既粨P起的水聲,有一種悠遠的感覺。 回到戰(zhàn)家別墅,已經(jīng)臨近傍晚了,夕陽正好,晚霞染紅的半邊天,彩云柔軟,晚風舒適迷人。 戰(zhàn)北城先是回房里舒服的沖了個澡,然后換了一身黑色的休閑西裝出來。這樣看起來,顯得沒有那么嚴肅,倒是給他增添了一分平和與帥氣。 悠閑的下了樓,廚房還在弄晚飯,戰(zhàn)老首長跟于政委正在后院拼殺得火熱。張清雯跟戰(zhàn)無極還沒有回來,飯廳內(nèi)空蕩蕩的,戰(zhàn)北城轉(zhuǎn)悠了一圈,最后也只有再到里廳的沙發(fā)上看電視了。 “老爺,您回來了!”剛剛打開電視沒多久,傭人的問候聲就從外邊傳了過來。 “嗯,晚餐最好了嗎?”溫潤的聲音伴著平和的笑意,正式戰(zhàn)北城的爸爸,戰(zhàn)無極。 “很快就好了,老爺,夫人呢?你們不是一起回來的嗎?” “哦,她去停車了,你忙去吧,我去洗一下手?!?/br> “好的,老爺!” 外頭有安靜了下去,幾分鐘過后,一道俊朗的身影跨進了里廳,戰(zhàn)北城微偏著頭,看著門口那個雋秀的身影,低沉的喚了一聲:“爸!” 戰(zhàn)無極微笑的點點頭走了過去,坐到了戰(zhàn)北城的身旁,“什么時候回來的?” 戰(zhàn)北城直起腰版,利落的給戰(zhàn)無極倒了杯茶。 “剛回來?!?/br> “那女孩,你神馬時候帶回來給我們瞧瞧?你要再沒一點行動,我就把事情都抖出來,讓大家?guī)湍恪畢⒅\參謀’了!”戰(zhàn)無極溫和地笑著,平和的黑眸里卻是閃動著曖昧的流光。 此話一提起,戰(zhàn)北城不由得一陣煩躁,將半滿的茶杯挪到戰(zhàn)無極面前,然后抬手揉了揉眉心:“爸,你就別瞎摻和了,八字還沒一撇呢,還有爺爺奶奶……” “爺爺奶奶?他們怎么了?”戰(zhàn)無極墨眉一揚,詫異地問道。 “你自己問他們?nèi)??!睉?zhàn)北城沉郁的低下頭,捏起茶杯攝了一口茶,燦若星辰的眸光回到了寬大的電視屏幕上。 聞言,戰(zhàn)無極只是悠然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若有所思的看著戰(zhàn)北城那張繃緊的俊臉,“說來聽聽,說不定我還能幫得上忙呢!” “不用了,我自己解決?!睉?zhàn)北城想也沒想,直接拒絕。 “臭小子!你要是真的能自己解決,我跟你媽,還有你爺爺奶奶能那么著急嗎?我那副局的孫子都會爬了,你比他那兒子還要大上一歲,不爭氣!”戰(zhàn)無極偏著頭,盯著戰(zhàn)北城低斥了一句。 戰(zhàn)北城卻只是閉口不語,眉宇間卻拂過一絲煩躁。 “要我說,我看那女孩也是很不錯的,我跟你媽倒是沒有什么意見,只要是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行為端正的女孩我們都是樂意接受的,只要你喜歡就行了,爸媽也知道,現(xiàn)在提倡自由戀愛,所以我們也不打算過多的去干涉你的選擇,就是希望你能盡快找個女孩定下來,只有兩個人定下來,你才算是有一個完整的家。” 戰(zhàn)無極講得很認真,溫潤的眼睛里充滿的,全部是對戰(zhàn)北城無聲的支持與關(guān)懷,讓戰(zhàn)北城感到十分溫暖。 緊抿的唇線一動,剛想開口說些什么,一個輕柔的聲音已經(jīng)傳了過來:“你爸說的沒錯,城兒!mama也是這個意思!” 深眸一抬,看到了張清雯那雍容高雅的身影閃進門來。 “媽,你回來了!” “嗯!”張清雯信步走了過來,坐到了戰(zhàn)北城的對面,“我們不愿意去約束束縛你,左右你的選擇,這些天,我跟你爸都想過了,這女孩是自己選擇要跟你共度一生的人,只有你喜歡了,你們才會走得長久,所以,你不必顧慮我跟你爸的意思,你奶奶給你下了期限,這事,我們都知道,媽希望你要想好了,你奶奶的意思是,如果真到那時,你無法完成任務(wù),那么,你就娶了飛兒吧。” 左一個劉飛兒,右也是一個劉飛兒!那女人有什么好!濃妝艷抹,嬌滴滴! 戰(zhàn)北城俊臉一沉,眉宇間滑過一道清淺的悵然,意興闌珊的將手上的遙控器往茶幾上一放,利落的站了起身,大步的跨了出去。 “我絕對不會娶劉飛兒!” 落下這么一句,高大挺拔的身軀已經(jīng)消失在門外。 “城兒!你要去哪里?還沒吃晚飯呢!”張清雯詫異的對著那道身影喊了一聲。 “不吃了,我在外面吃!”落下這么一句,人已經(jīng)消失在暮色之中,不一會兒,就可以聽見車子響起的聲音,然后是大門開啟的聲音,最后車子遠去了。 戰(zhàn)無極無奈的搖了搖頭,笑道:“這小子,這脾氣還挺像小時候的我,很執(zhí)拗!都管不住了!” 張清雯也是嘆了口氣,“都是不讓人省心的孩子!然兒也是一個德行!兄妹倆都這么讓人揪心,就希望結(jié)婚以后,這脾氣有點收斂了!” 也難怪張清雯她擔心,戰(zhàn)北城在家里,應(yīng)該也算得上一個比較聽話的孩子,但一到大家意見產(chǎn)生分歧的時候,他就喜歡一意孤行了,很執(zhí)拗,決定的事情,十頭牛你也不能把他拉回來,偏偏做父母的,又不放心這不放心那的,管多了,他也是會厭煩的,別看這孩子平時也是一聲不吭的任你數(shù)落著,辦了壞事,就沉默的坐在那里,不說話,等你嘮叨累了,他就上樓了,連飯也不吃了。然后之后也會改正過來了,但,新的錯誤又會犯了,如此往復循環(huán),到后來,他們也只能眼巴巴的閉嘴了,由著他折騰了。 “是誰的脾氣不收斂了?” 就在張清雯陷入郁悶糾結(jié)的邊緣的時候,一個拉長的聲音傳來,戰(zhàn)無極跟張清雯立刻抬頭往門口一看,正好,于政委那清瘦的身軀閃進門里來。 “媽!”兩人異口同聲的喚了一聲,張清雯則是站起來,緩緩地走過去,扶著于丹,而戰(zhàn)無極則是倒水。 可是于政委卻是揮了揮手,笑道:“行了,才多少歲!不用你扶我,還能走呢我!怎么回事呢?看你們一臉的心事!阿雯你那公司的事情還沒辦好嗎?” “去!小孩脾性!下回她打電話回來,讓你爸給她上上思想政治課!這城兒的事有什么好忐忑的?咦,剛剛聽謝管家說他回來了,人呢?還在樓上嗎?”于政委一邊坐了下來,一邊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