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不來?!蔽矣妙澏兜穆曇魯蒯斀罔F地回絕他。 感到身邊氣流的變化,何予恪不知不覺又走到我身邊,重新把衣服蓋在我身上。“為人臣者保護(hù)公主周全是分內(nèi)之事?!?/br> 他這么說,讓我沒有理由再拒絕他。 我抬頭看他,他喚我“筠兒?!彼谝淮芜@么叫我,“不要叫公主,是不是也可以這么叫你?” 我想他誤會了,我要的不是一個昵稱,而是一個身份的區(qū)分。我好想回答他,叫我閆娜,可是,這個角色扮演游戲似乎已經(jīng)開始融入了我的血脈里,兩個世界已然混沌在一起,叫什么還有什么重要的呢。 “好。”我看著他,只說出了一個字,好。 他聽了之后似乎很高興,動作輕巧地坐在離我身邊一尺的距離。 心情略趨平靜,覺得里層的濕衣裹在身上還是很不舒服,我唰地站起身來想跑去遠(yuǎn)一點的地方把里面的濕衣服脫掉。 何予恪見我站了起來,也緊張地直起身子來。 我覺察到他的反應(yīng),他是覺得我還在生他的氣故意避開他嗎?我說:“我去換一下衣服馬上就回來?!?/br> 他果然松懈下來:“小心點。” “嗯。” 我跑到另一塊巖石后面,把小道士的袍子脫了下來,穿上何予恪的難民裝,衣服穿在身上很寬松,像披了一條毯子在身上,空蕩蕩的。不過畢竟是舒服多了。 我用力把道袍擰干,裹緊了身上的衣服又走了回去,我把道袍蓋在他身上,又在離他左側(cè)兩尺的距離坐了下來。 半晌沒有任何聲音。側(cè)過頭去看他一眼,發(fā)現(xiàn)他也正在看著我,嚇得我一下子回過頭來。 好想問他難受嗎,身體情況怎么樣啊,冷不冷啊。算了算了,我想我還是不要多管閑事了。 我兩眼直直地盯著洞頂?shù)哪鞘旃猓黄岷谥幸暰€無處著力,只能看向那最光明的一隅。 恍然回頭才驚覺左側(cè)又多了一道人影。 何予恪比我警覺得多,一下子站了起來,拿劍指著那道人影:“彭詡,你過來做什么?” 作者有話要說:三個人的日子里 第44章 不過才消停了片刻,他們兩個又對峙起來了。 彭詡慢條斯理道:“我過來這邊,是想萬一何大人想不通了又要殺我,也可省點跑來跑去的力氣。筠兒,你看為師體貼嗎?” 我瞠目結(jié)舌地聽著彭詡說出那莫名其妙的理由,瞬間說不出話來。 “彭詡,你又搞什么鬼,你以為我真的不敢殺你嗎?”何予恪說話間已然將劍鋒扣在彭詡的脖子上,“我知道筠兒不舍得你死,才將這一劍之仇暫且壓下,等她看透你的真面目再報仇不遲,你不要以此考驗我的耐性?!?/br> 彭詡頗不以為然道:“何大人盡管動手,生不能同巢,死能同xue,也不枉相識一場了。” 洞窟慘案,一觸即發(fā),我大叫一聲:“你們別吵了!”兩個人同時扭過頭來看我:“我是公主我最大,你們都給我安靜點。本宮現(xiàn)在要睡覺了,你們兩個都離我遠(yuǎn)點?!?/br> 何予恪聞言冷哼一聲收劍回到了原位,不再理會彭詡。 彭詡似乎步履十分輕松,他走到我的另一側(cè)也靠著巖壁坐了下來。 夾在左右兩尊大佛的中間,我斜靠在石壁上,把衣服裹得緊緊的,靜坐著,一刻都不曾合眼。 我關(guān)注著他們兩個的呼吸,很輕淺,似乎都沒有入睡的跡象,三個人都是各懷鬼胎地假寐了一個晚上。 看著洞頂?shù)哪鞘旃庑毙钡刈儞Q著角度,隨著天色的變換越來越白,越來越亮,因為困頓至極竟在白天悄然降臨的時候一不小心睡了過去。 再次睜開眼睛,洞xue里已經(jīng)鋪灑了一層淡淡的光芒。洞頂高高隆起,千姿百態(tài)的鐘乳石像冰錐一般從各處凹凸出來,恍若一幅幅雕塑,形成神奇又美妙的景觀。 我還是斜靠在石壁上,半瞇著睡眼惺忪的眼睛,扭著脖子看了看左右兩邊,驚覺兩個人都不在了,這才直起身子來搜索他們的身影。 在一片如冰錐一般層層疊疊垂落的鐘乳石后,彭詡正彎腰檢查著巖壁上的石塊,何予恪則像個監(jiān)工一般敦促著他。 兩個人切切嘈嘈地交流著,說了沒兩句話,聲音陡然大了起來:“彭詡,你沒有打算讓我們出去就直說,又何必惺惺作態(tài)?” “既然何大人這么說,那我不找也罷。” 怎么又聞到一股火藥味。 我趕緊起身跑走過去協(xié)調(diào):“兩位別生氣別生氣,都一人讓一步嘛,我們先攜手走出這個鬼地方,再有冤報冤有仇報仇好不好?” “公主,彭詡他根本就不是誠心要配合?!焙斡桡∞D(zhuǎn)過頭來,看到我的一剎那,突然把他手上的道袍甩了過來,道袍在空中舒展,鋪蓋了我滿頭滿臉?!肮飨热グ岩路Q了吧?!?/br> 我困惑掀起衣服,才發(fā)現(xiàn)原本穿在自己身上那寬松的難民裝因為剛才的奔跑有些敞了開來,胸口開得有些低了。只覺臉上一陣紅一陣白,趕緊小跑著躲開了。 又聽他在身后帶著絲怒氣對彭詡道:“你笑什么?!?/br> 我換好衣服,回到原處,挑了挑眉毛,裝作若無其事地問彭詡:“找到硫磺了嗎?” 彭詡嘆了口氣:“筠兒,師父估計錯了,這兒根本沒有硫磺晶塊?!?/br> 他說的太輕巧了,好像無關(guān)乎他的切身利益,輕松的就好像寫字的時候沒找到鎮(zhèn)紙那般無所謂。此時我都懷疑他是不是存心想找了,還是他一開始就知道根本沒有什么硫磺,只是在那邊扯淡而已? 我目光停留在他寡淡俊顏上,他承受著我直白的探尋目光,毫無松動跡象。 既然他說沒有那就沒有吧,我說:“好,沒有就沒有,還有其他辦法嗎?”我要順著他的思路問下去,看看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他說:“等。” “等?” “等退潮,等蛇群自動退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