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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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老太太聽了,神色之間還是有些不虞,“怎么去了這么久?” 這位mama姓李,是丁老太太房中的一等管事mama。是她用了大半輩子的人,心腹中的心腹,可是面對著丁老太太她仍是小心又小心,不敢行差踏錯半步,可見丁老太太對人的嚴(yán)厲。 李mama小心翼翼地道:“白管事剛才進(jìn)來傳話來,說是今兒十分不湊巧,皇后偶感風(fēng)寒,叫了林太醫(yī)進(jìn)去診脈。林太醫(yī)不得空過來,太醫(yī)院就薦了一位龔太醫(yī)。白管事不好駁了太醫(yī)院的面子,就帶著過來了?!?/br> 丁老太太聽了眉頭一皺,十分不痛快:“怎么換了一位太醫(yī)?真是自作主張!”那林太醫(yī)和丁家交好,這么多年不管家里哪個人有了毛病,都找林太醫(yī)過來診治,如今忽然換了一個太醫(yī),也不知道醫(yī)術(shù)怎樣,丁老太太自然不高興。 那 李mama跟了她這么多年,這點心思自然是能猜得到的。那外院的白管事和她乃是姻親關(guān)系。她總要幫他在老太太面前轉(zhuǎn)圜,便字斟句酌地說道:“這位龔太醫(yī)據(jù)說醫(yī) 術(shù)極好,毓慶宮里但凡有個頭疼腦熱的,總是點名叫他來看,就是晉王府,也時常請他去給王妃問診呢。”毓慶宮住的是太子,晉王爺更是有名的難侍候,這個龔太 醫(yī)能經(jīng)常出入毓慶宮和晉王府,足見他的醫(yī)術(shù)十分高明。 聽到這里,丁老太太果然神色稍霽。實際上就是這個太醫(yī)醫(yī)術(shù)不行,她也不能退貨,既然是太醫(yī)院薦的,總不能因為一點兒不滿意就撥了太醫(yī)院院正的面子吧。丁老太爺雖然是閣老,可在官場上,就是首輔也不敢把所有人都得罪光了。 丁老太太便道:“既然來了,就好聲招呼著,不可怠慢了。” “是!”李mama松了口氣,總算過了這一關(guān)。 丁老太太道:“你去一趟二門,親自陪著龔太醫(yī)到大奶奶那去,好好給燁哥兒診治一番,看看他是真病了,還有有人存心要讓他一直病著?!贝竽棠蹋褪怯昙?。李mama聽得一陣心寒。丁老太太對這個大兒媳婦,實在太涼薄了。 此前楊老太爺在位的時候,那時丁閣老有求于楊老太爺,丁老太太和雨嘉之間好一番母慈子孝,對她簡直就像親生閨女一般,后來丁閣老出賣楊老太爺,政治投機(jī)成功,卻壞了名聲,雖然如愿以償?shù)厝缌碎w,可是在閣老中排名卻十分靠后。 丁 老太太就把這件事遷怒在雨嘉身上,認(rèn)為是楊老太爺從中使了絆子。對雨嘉簡直恨之入骨,恨不得將她休了才好。恰逢雨嘉因為不肯和大少爺和離,和娘家鬧掰了, 多虧了她有兩個好姐妹,那時候晉王妃隔三差五過來拜訪,力挺這位隔房的堂姐,太子妃在宮中不能出來,就賞了宮女給雨嘉使喚。 丁老太太這才有所收斂。一方面攛掇著兒子不進(jìn)雨嘉的房間,一方面又往兒子的房子塞人。后來不知道又聽了哪個缺德的建議,要把孫子抱到自己的房里養(yǎng)著,生生把人家母子拆散。 李mama雖是老太太大的身邊人,可是這幾年來瞧著大奶奶,雖然性子有點冷淡,可是為人大方公允,處事得體,丁府上上下下不少人都得過她的恩惠,不說交口稱贊,起碼對她都有幾分同情。 老 太太剛才那句話的意思是雨嘉在孩子的身上做了手腳,一直叫他久病不愈,才能避免被老太太抱過去養(yǎng)著。她卻覺得大奶奶根本就不會那樣,她也是當(dāng)媽的,她知道 孩子一旦生病了,當(dāng)媽的心里是什么滋味,真是恨不得自己替孩子遭了病才好,燁哥兒又那么小,大奶奶一直把他當(dāng)成眼珠子一樣,怎么舍得對兒子下這種手? 老太太的心思她都懂,一旦大奶奶真這般做了,一個“戕害子嗣”的罪名就跑不掉了,丁姐夫便有十足的理由將她休回家去。 李mama張了張嘴,想要勸說兩句終究沒敢說出口,丁老太太一向說一不二,她就是說了也沒有什么用處,只白白叫丁老太太惱了她,她也就干脆閉了嘴巴。行禮后去了垂花門。 丁老太太打發(fā)走了李mama,叫了一個識字的丫鬟進(jìn)來給她讀經(jīng)。讀了大半個時辰,李mama就進(jìn)來給她通報:“龔太醫(yī)給小少爺看完了診,想進(jìn)來給老太太請個平安脈?!?/br> 龔太醫(yī)的姿態(tài)這是放得十分低了。 丁老太太聽了先就有了幾分滿意。這個龔太醫(yī)雖然很少來丁府瞧病,看著卻是個知禮的,她也正想問問孫子的病情,便道:“快請進(jìn)來吧?!?/br> 李mama答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領(lǐng)著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走了進(jìn)來。只見他鼻直口方,相貌端正,丁老太太一見之下先就有了幾分好感。 “下官給老太太請安!” “龔大人快請起!”見禮寒暄已畢,丁老太太就問:“這次小孫抱恙,有勞大人走這一遭了。早就聽說您是杏林國手,有您出面自然是藥到病除的。只是作為祖母,還是想知道一下孫子的病情,不知燁哥兒如何了……” 龔 太醫(yī)先是謙遜了兩句:“您老太客氣了,下官本是后學(xué)末進(jìn),能進(jìn)了太醫(yī)院全憑了運氣,杏林國手那是萬萬不敢當(dāng)?shù)?!”說起燁哥兒的病情來:“令孫只普通的感冒 風(fēng)寒,前頭林太醫(yī)的方子便十分對癥,下官又斟酌著添減了一二味藥,令孫照著方子連吃三天藥,平時在注意一下飲食,也就沒什么大礙了?!?/br> 丁老太太聽了臉上露出十分滿意的神色:“真是有勞大人了。只是小孫這病來得突然,又是久久不見好轉(zhuǎn),是不是有人照顧不經(jīng)心,或者有什么其他的原因?”這是非得要把這件事扯到雨嘉的身上才安心啊。 龔太醫(yī)就道:“小兒身子本就弱,現(xiàn)在又是春夏之交的節(jié)候,風(fēng)寒這種病說大不大,卻很不好治,有些反復(fù)也是正常的?!币簿褪钦f不是人為的因素咯,丁老太太不由得有幾分失望。 龔太醫(yī)卻道:“既然來了,也給老太太請個平安脈才好!” 丁老太太就笑著道:“如此有勞了?!毙⊙诀呔湍昧吮”〉慕z帕放在丁老太太的手腕上,龔太醫(yī)就把手搭在丁老太太的腕子上。 他的神色由輕松慢慢變得凝重起來。十分慎重地?fù)Q了一只手,又摸了片刻,緊接著閉門沉思良久,不發(fā)一言。 丁老太太察言觀色也是一把好手,她是極為惜命的人,見狀不由有些擔(dān)心起來?!褒彺笕耍墒怯猩崮孛床煌??” 龔太醫(yī)神色微變,沉吟良久,才道:“不妨事,老太太您身體健康,應(yīng)該是不妨事的?!?/br> 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丁老太太如何能夠放心,她揮手遣了服侍的,有道是關(guān)心則亂,她道:“大人有什么話不妨放膽直言。您這樣說一半留一半的,豈不是要急死個人!” 龔太醫(yī)仿佛有難言之隱一般,磨蹭了半天也不肯說話,最后干脆就要告辭,丁老太太心里哇涼哇涼的,難道自己得了什么不治之癥?這下更不能讓龔太醫(yī)走了。好說歹說好不容易把龔太醫(yī)給留了下來。 “有什么問題,還請大人言明!” 龔 太醫(yī)仿佛被纏得實在沒有辦法,不得不說道:“下官觀您的氣色,您應(yīng)該有胃寒脾虛之癥,可是剛才給您把脈,脈象十分奇特,卻與此癥完全對應(yīng)不上。真是奇哉怪 也。需知望聞問切乃是中醫(yī)之根本,下官師從家父,最擅長望診,行醫(yī)多年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所以感到十分的驚奇?!?/br> 難怪不想說,卻是害怕說了這番話之后砸了自己的招牌。丁老太太可以理解。她連忙問:“那老身究竟有沒有什么問題?” “老太太不必?fù)?dān)心,便是胃寒脾虛也不是什么大的癥候,既然在下沒有看出來您的病理,就不給您開方子了。您還是另外延請名醫(yī)好生看一看再下定論?!闭f罷就起身告辭。怎么留都留不住。 送 走了龔太醫(yī),丁老太太心神不寧的。剛才老太太揮退了丫鬟婆子,李mama卻被留了下來,見老太太心情不佳,不由道:“紗帽胡同有一位金針劉,被人傳為神醫(yī)。據(jù) 說家里世代行醫(yī),醫(yī)術(shù)十分高明,不下于太醫(yī)院的太醫(yī),只是因為跛了一條腿,才沒能進(jìn)入太醫(yī)院……不若奴婢卻把他請來給老太太看一看罷!”這個金針劉的名 聲,便道:“既然如此,還不快去!” 不一時,金針劉來了,看了她的氣色,又摸了她的脈,沉吟片刻,說出的話和龔太醫(yī)竟然一模一樣。 丁老太太只覺得寒氣直冒。 “癥 狀不明,老夫不敢隨便開方?!苯疳槃u著頭,道:“老夫當(dāng)年也曾遇到過一件疑難雜癥,有位夫人腹痛不止,卻無論怎樣也摸不出脈象。吃了幾服藥,總是不見好 轉(zhuǎn),后來一位恰巧碰見一位閑云野鶴的道士,幫她做了一場法事,竟也就好了起來。所以有些病藥石可治,有些病卻不是藥石可治的?!?/br> 李mama吃了一驚:“您的意思是,老太太是被什么不干凈的東西沖撞了不成?” 金針劉連連搖頭:“我可沒有這么說!”說完提著藥箱就走。 晚上丁老太太一夜都沒睡好,不停地盜汗,被噩夢驚醒。早上起來就有點渾渾噩噩的,好像一夜之間真的病了一般。 只是一夜,老太太被什么東西沖撞就傳遍了丁府。早上給老太太梳頭的萬三家的看見老太太病懨懨的,就壯著膽子道:“聽說張?zhí)鞄熢诎自扑伦隹停龅接芯壢艘矔c撥一二,老太太何不去白云觀拜拜,沾沾天師的福氣,說不定您這病就全好了?!?/br> 萬三家的手心里捏著一把汗,她收了雨嘉五兩金子,故意在老太太面前說出這一番話來,老太太的脾氣并不好,萬一惹惱了她,自己可就有的苦頭吃了,不過為了五兩金子,她也豁出去了。 老太太并沒有生氣,她本來也想去廟里拜拜,只不過她想去的不是白云觀,而是法源寺。她沉著臉?biāo)妓髁税胩?,那到:“那張?zhí)鞄熣娴脑诎自朴^?” 萬三家的忙道:“外頭都是這么說的,說是張?zhí)鞄熖婊始易鐾炅似咂咚氖盘旆ㄊ轮缶腿チ税自朴^,一直住到現(xiàn)在。這些天白云觀香火鼎盛,大戶人家都去那里上香,人人都想,哪怕得了張?zhí)鞄熞谎园胝Z的指點,也能受益無窮!” 丁老太太這才叫了李mama進(jìn)來:“你去和大奶奶說一聲,叫她安排車馬,咱們吃了早飯就去白云觀上香?!?/br> 李mama看了萬三家的一眼,萬三家的就低了頭。她不敢耽擱,答應(yīng)一聲下去傳話。 雨嘉一早就起來了。聽到李mama進(jìn)來傳話才松了口氣,所有的計劃全都進(jìn)展順利,她這才微微放下心來。 雨嘉將一切安排妥當(dāng),等吃完了飯,眾人上了馬車。雨嘉故意和老太太提出,說是燁哥兒正病著,家里得有人照顧,自己就不跟著去白云觀了。 丁老太太立刻就甩了臉子下去,說話就夾槍帶棒的,大意是說:婆婆要去進(jìn)香,做媳婦的自然要跟著去侍奉,怎么能因為一點兒小事,就叫婆婆單獨過去呢?如今婆婆身子也有些不適,媳婦正應(yīng)該侍奉在旁。 雨嘉十分“委屈”地應(yīng)了。 等到了白云觀,果然人生鼎沸,因為是臨時起意,也沒能通知白云觀清場。眾人帶著丫鬟婆子從大雄寶殿一路拜過去。雨嘉好不容易定了一間雅室,將丁老太太安頓下來。 丁老太太立刻吩咐她:“我想見張?zhí)鞄熞幻?,你去問問張?zhí)鞄煬F(xiàn)在在不在寺里,能否見上一面?!?/br> 雨嘉出去,過來一炷香的功夫就回來了:“回稟母親,白云觀的道士說自從張?zhí)鞄煹搅擞^里,就一直在靜室閉關(guān),不見任何外客!”本來是意料之中的事,張?zhí)鞄熓巧裣梢话愕娜宋?,除了皇帝,這世上又有誰是想見他便能見到的? 啪地一聲將茶杯摔碎在地上:“這點子事情都辦不好,我要你這樣的媳婦何用?我知道你現(xiàn)在一直不把我瞧在眼里,你心里巴不得我早死呢,是也不是?” 雨嘉慢慢跪了下來:“母親這話嚴(yán)重了!媳婦從來不敢有這樣大逆不道的心思!” ☆、第279章 忽悠 丁老太太看著跪在自己腳下的兒媳婦也是一陣氣悶。明知道這個媳婦和她不是一條心,偏偏面子上對她十分恭敬,她這般一跪,叫丫鬟婆子們瞧著,全都會說媳婦賢良孝順,反而是她這個做婆婆的刻薄寡恩,沒有絲毫的慈愛之心。 果然丁老太太瀏目四看,丫鬟婆子的臉上無不露出同情的神色。她平日對待下人十分嚴(yán)厲,很是不得人心,雨嘉卻和她正相反,面上雖然淡淡的,卻頗為寬厚大度,眾人同情她也是必然。 她和這個媳婦明爭暗斗多年,雨嘉立身正派,處處占著一個禮字,她就是想拿捏媳婦也是無從下手。 丁老太太強(qiáng)自壓下怒火,冷哼一聲道:“起來吧,我可當(dāng)不起你這一跪!”李mama親手上前去扶雨嘉,雨嘉就勢起來了。中午在白云觀吃素齋,雨嘉親自拿著銀筷給丁老太太布菜。 她的動作嫻熟優(yōu)雅,一絲不茍,丁老太太看著卻只是生氣。只是現(xiàn)在不是在家里,真要鬧起來,于丁家的臉面不好看,老太太就強(qiáng)忍著一口氣。 吃了飯,丁老太太有中午睡覺的習(xí)慣,雨嘉服侍她歇息了,這才轉(zhuǎn)身退了出來。看見李mama還守在齋房的門口,雨嘉就上前和她打了一個招呼。就微笑著道:“辛苦mama了!” 老太太對雨嘉呼來喝去,可以不給她面子,李mama作為老太太身邊的一等mama,卻是不敢對雨嘉無禮的,況且雨嘉雖然和老太太不大對付,可是對著她卻還是一直客客氣氣的。李mama就屈膝行禮道:“奶奶言重了,侍候老太太是老奴的本分,更是老奴的福分?!?/br> 雨嘉點了點頭,并沒有多話,扶著小丫鬟的手便往自己的房內(nèi)走去,她在這白云觀里也有一間小的房子。 李mama知道她性子冷淡,倒也見怪不怪。她走了兩步忽然聽了下來,轉(zhuǎn)過身子看著李mama道:“我聽說mama的三媳婦懷孕九個月,眼看著就要生了。這白云觀里的符水是經(jīng)過張?zhí)鞄燑c化的,頗具奇效,服用之后不但可以治病強(qiáng)身,還能求子得子!” 李mama聽得一愕,雨嘉沖著她點點頭,不再多說,慢慢走遠(yuǎn)了。李mama的三兒子和媳婦結(jié)婚四年,媳婦連生兩胎都是閨女,一家子都有些發(fā)急,現(xiàn)在終于懷了第三天,一家子到處燒香拜佛,就盼著媳婦能生個兒子出來,免得老三絕了后。 雨嘉這幾句話正說中了她的心事。大奶奶慢慢走遠(yuǎn)了,李mama的心思也有些活動了。她知道這種符水都是在前頭偏殿里賣的,好使不好使的,就是圖個心安,就是不好使,也沒有什么大妨礙。 丁老太太歇午覺,一般總要歇夠大半個時辰的,看看時間還早,她到前頭偏殿轉(zhuǎn)一圈很快也就回來了。她遂下了決心。叫小丫鬟好生在這守著,不得擅離職守,她快步出了小院,找人打聽著,到了偏殿,花了一兩銀子買了一瓶符水。 她不敢耽擱,萬一老太太醒了發(fā)現(xiàn)她人不在,發(fā)起脾氣來她可要吃不了兜著走。走到包下的那個小院子不遠(yuǎn),就看見兩個不到十歲的小道士一邊掃地一邊低聲交談,就聽見一個小道士問:“李員外家,最后請到李成潛道長沒有?” 另一個小道士就說:“哪兒?。?zhí)鞄熓巧裣?,那李道長是張?zhí)鞄煹年P(guān)門弟子,也是半個神仙。哪里是說請就請得去的?” “聽說李員外是京里有名的財主,在東大街上有好幾間鋪子,這次可是捧著千金來求李道長的,只求他算一算自己兒子的前程,這樣都不能請得動李道長?” “那李道長乃是得道高人,怎么會把金銀這種黃白之物看在眼里。給不給人看相算命,和他沒有緣分的,就是捧著千金萬金來求他,他也不會多看一眼。和他有緣分的,就是一個銅板不給,他也會免費給人看相算命。而且一算一個準(zhǔn),從來沒有落空過的!” “真的這么神奇?” “那是自然!而且李道長還有一個怪癖,一天最多只給三個人看相,我聽說他今天只給兩個人看過,那李員外看來和李道長就是沒緣了?!闭f罷連連感嘆。 李mama聽著頗有趣味,卻并未放在心上?;亓诵≡海姸±咸€未清醒,送了一口氣放下心事。 又守了片刻,雨嘉掐著點兒過來了。很快老太太睡醒了,雨嘉親自端著水盆進(jìn)去服侍著她梳洗。 丁老太太沉著臉,總算沒有在外頭發(fā)作。梳洗已畢,雨嘉叫小丫鬟收拾妥當(dāng)了,便來問老太太:“請母親示下,咱們什么時候回府?” 老 太太來這一趟,本想請張?zhí)鞄熃o她看一看,驅(qū)驅(qū)邪,可是到了白云觀連張?zhí)鞄煹拿娑紱]見到就這么打道回府,她心里怎么能高興,不由得有氣道:“就這么回去算怎 么回事,你拿著老太爺?shù)奶?,再去問問白云觀的觀主,我乃是堂堂的一品誥命夫人,難道連這點面子都不肯賣給我?” 雨嘉臉上就露出為難的神色:“剛才觀主說得很清楚了,張?zhí)鞄熢陟o室閉關(guān),任何人都不見?!?/br> 老太太只覺一股怒氣上涌,重重將茶杯在炕桌上一頓:“難道你要老身就這樣白跑了這一趟不成?” 老太太發(fā)了火,頃刻間室內(nèi)落針可聞。 李 mama見氣氛這般僵硬,陡然想起兩個小道士之間的對話,便撞著膽子道:“老太太,我在家里的時候就聽人說過,張?zhí)鞄熞还彩坏茏?,個個都得了他的真?zhèn)?,?nbsp;是半仙一樣的人物。他的關(guān)門弟子李成潛李道長正在白云觀里,張?zhí)鞄煵豢铣鰜砼c您想見,何不請他的關(guān)門弟子來見見?!?/br> “此話當(dāng)真?” “老奴也是聽旁人說起,這位李道長極得張?zhí)鞄熆粗?,為人道法高深,每日只給三個人看相,投緣的,一文不??;不投緣的,就是攜了千金萬金來求,也絕不肯多發(fā)一言!”就把聽兩個小道士八卦聽來的消息說了一遍。 老太太一聽,立刻就覺得這個李成潛靠譜?!耙惶熘唤o三個人看相,投緣的分文不取,不投緣的一眼都不看,”這分明一派高人做派。她也知道張?zhí)鞄煵皇窍胍娋湍芤姷?,能見見他的徒弟也不錯。 便對雨嘉道:“張?zhí)鞄熌阏埐粊?,這位李道長你無論如何一定要給我請回來?!闭Z氣十分嚴(yán)厲。 雨嘉肚里暗笑,這是她和雨馨雨瀾反復(fù)商量過多少次的計劃,料定了李mama一定會在老太太面前賣好,這才故意讓兩個小道童在李mama跟前說那一番話?,F(xiàn)在李道長是老太太逼著她去請的,自然也就懷疑不到她的頭上了。 雨嘉故意露出為難的神色,躊躇了一下才道:“媳婦盡力一試!”這才帶著老太爺?shù)奶映鋈チ恕?/br> 過了好大一陣功夫,直到老太太等得都有些不耐煩了,雨嘉才帶著一個三十來歲的道士進(jìn)來。 這道人穿著一身天青色的道袍,下頷留著短須,手里拿著一根拂塵,面容古拙清奇,一派仙風(fēng)道骨的樣子。 “老施主,小道這廂有禮了。”李成潛拂塵一甩,十分瀟灑地打了個揖首。丁老太太連忙讓座,小丫鬟奉了上好的茶葉上來,老太太道:“能夠在這里得遇仙長,真是三生有幸!” 李成潛微笑道:“不然!小道能與老太太想見,實屬有緣,小道每日只給三個有緣之人看相算命,老太太一到白云觀,小道便知道,今日小道合該與老太太相見,所以東大街的李員外手捧千金來求,因為他是凡夫俗子,小道終究未曾見他一面?!?/br> 他說話不緊不慢,鏗鏘悅耳,只有一股極強(qiáng)的感染力,丁老太太很快便被他折服了。聽他語氣之中似乎頗有夸獎自己之意,便笑道:“這凡俗之間,那個不是凡夫俗子呢?再有,老身到了貴觀,并未見過仙長,仙長何以一下子便知道了。” 李成潛故作深沉地道:“不然,這滿屋子都是凡夫俗子不假,唯獨您不是!您頭上有紫氣籠罩,自然一進(jìn)白云觀就被小道發(fā)現(xiàn)了。不光是小道發(fā)現(xiàn)了,就是我?guī)煾杆先思乙舶l(fā)現(xià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