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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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邑辰這份折子只是試探一下的意思。這段時間陳嘉將乾清宮布置的密不透風(fēng),連葉邑辰留在宮里的探子都得不到消息,葉邑辰便想試探一下宮中眾人的反應(yīng),好及時布置,做好應(yīng)變的準備。 沒有見到皇上倒也在他的預(yù)料之中。 宮里即可傳出消息,慧妃召見雨瀾進宮。自從慧妃執(zhí)掌了后宮的大權(quán)之后,京師的豪門貴婦人爭相遞牌子請見,慧妃的權(quán)勢日漸增加,雨瀾卻對進宮巴結(jié)她沒有多大的興趣。而對雨瀾這個晉王妃卻是禮遇有加,隔三差五總要賞賜一些東西下來。以示恩寵。 形勢如此緊張,慧妃請雨瀾進宮,雨瀾自己也摸不透這其中的意思,便去問葉邑辰。葉邑辰道:“你去吧!”他心中自然是明白,這是他沒見到皇帝,慧妃用這種形式來補償他呢。 “可是娘娘說她想見見珠兒!”雨瀾向來就不愿意帶著女兒進宮。宮里不比府里,珠兒這個小公主可以在府里為所欲為,宮里卻多了血多禁忌。 葉邑辰道:“那你便把孩子抱過去,給她看一眼就是?!?/br> 雨瀾有些遲疑地看了他一眼,“珠兒可不是一般的淘氣!”女兒慢慢大了,活潑好動,分外淘氣,雨瀾現(xiàn)在自己已經(jīng)完全看不住她了。 葉邑辰笑道:“你就放心好了,現(xiàn)在只有她求咱們的份,珠兒就是把景陽宮的屋頂給掀了,她也絕對沒有二話?!?/br> 雨瀾這才放心地帶著珠姐兒進宮。到了宮里,慧妃果然把一切安排得十分妥當(dāng),雖然她升了一級成為了貴妃,可還是恰到好處地表現(xiàn)出了她的熱情,依然是叫雨瀾如沐春風(fēng)。 這次的會面沒有什么特別的,只不過是閑話家常而已,從慧妃的臉上也看不出什么別的,想通過她的表情推斷皇帝的病情那是不可能的。 慧妃也不是第一次看見珠兒了,只不過孩子現(xiàn)在長得太快,變化也太大。一開始見了,她都不敢認了?!斑@是長樂公主,都這么高了?快,快坐下!”一面招呼,一面吩咐宮女們呈上小廚房做好的糕點。 她對珠兒的顯得格外的喜愛,來之前雨瀾教了珠兒好久,進了景陽宮,她也會奶聲奶氣地叫人,一開始也能規(guī)規(guī)矩矩地坐在那兒,可是過不了多久,她就坐不住了。 小身子在雨瀾的懷里一扭一扭的,奶聲奶氣地叫著:“娘,出去!玩!”一雙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的雨瀾心都化了,差點張嘴就答應(yīng)了她。不過終究想起這里是景陽宮,不是晉王府。 雨瀾臉色一沉道:“來之前你是怎么和娘說的,再這樣,以后娘去哪里也不帶著你了!” 珠兒被母親說了一通,覺得十分委屈,小嘴一扁,差點兒就哭了?;坼谝慌钥粗灿X得心疼。“孩子不過是想出去玩兒一會兒,不礙的!”就吩咐一旁的大宮女道:“帶著長樂公主在宮苑里去耍子,不要走得太遠了!” 雨瀾連忙站起身來致謝道:“孩子太小不懂事,麻煩娘娘了!” 慧妃道:“這有什么!一點兒都不麻煩!咱們之間不必如此客氣!” 珠兒卻是聽懂了,十分高興地從母親的懷里跳下來。也不怕生,就去牽那個大宮女的手??蓯鄣呐e動把滿殿的人都給逗笑了。 雨瀾擔(dān)心女兒,派了奶娘和四個大丫鬟全都跟著過去了。 看著孩子出了宮們,慧妃才說道:“長樂公主真是天真可愛,本宮這輩子只得了敏昭這一個孩兒,一直也想要個貼身小棉襖……可惜天不假年,若是本宮也有這樣一個女兒該有多好!” 慧妃說的十分動情,雨瀾道:“五皇子天資聰穎,至純至孝,龍章鳳姿、至貴至重!娘娘教子有方,天下人誰不羨慕,娘娘的大福還在后頭呢!”在雨瀾看來,葉敏昭接替皇位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自然有此話說。 這個時侯,安安靜靜立在慧妃身后的心腹嬤嬤突然開口道:“王妃請恕奴婢多嘴,既然娘娘和長樂公主這般投緣,何不就認了長樂公主做義女,娘娘從此之后有公主承歡膝下,公主也從此多了一個疼她的人,豈不是一舉兩得的好事?” 慧妃聽的眼睛一亮:“這果然是個好法子!就是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福氣做公主的義母!也不知道王妃意下如何?”兩只眼睛充滿期盼地望著雨瀾,顯得十分真誠。 雨瀾聽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子。若不出問題的話,慧妃就是日后的太后,珠兒能夠得到她的垂青,成為太后的義女,自然對她好處多多,可是雨瀾卻不敢就這么答應(yīng)下來。誰知道里頭有沒有別的彎彎繞繞! “能得娘娘的垂青,是珠兒的福分。臣妾先代珠兒謝過娘娘了。只是這件事事關(guān)重大,臣妾自己不好擅專,還是要回去問過王爺才好答復(fù)娘娘!” 慧妃并沒有生氣,笑著道:“不妨事的!正該如此,正該如此!” 雨瀾有了心事,就不愿在景陽宮多留,又和慧妃閑話幾句,就起身告辭?;坼鞠肓羲趯m里用午膳,雨瀾婉言謝絕,慧妃便也沒有強留。只是賞賜了她許多東西,賞給珠兒的尤其多。 回到王府雨瀾便把慧妃想要收珠姐兒作義女的事情告訴了葉邑辰?!巴鯛?,這件事咱們是答應(yīng)還是不答應(yīng)?” 出于護犢子的心態(tài),雨瀾這個親媽當(dāng)然不想讓自己的孩子再多出一個媽來??墒菑呐畠簩淼那俺炭紤],多一個太后做靠山,也不是什么壞事。雨瀾還真是有些糾結(jié)。 葉邑辰微微一笑,這個慧妃花樣還真不少。此前葉邑辰和她結(jié)盟,兩人之間甚至連口頭協(xié)定都沒有,而慧妃大概也清楚,就算是葉敏昭現(xiàn)在坐上了皇位,他年紀小,缺少威望,又沒有母族的支持,朝中的大臣絕對不會把這么一個小屁孩放在眼里的。所以他還是需要一個強有力的人物來輔佐他,支持他。 這個人只能是葉邑辰。 慧妃收珠兒為義女,是在用這種方式來告訴葉邑辰,她愿意日后和葉邑辰,和晉王府有福同享,這是在做出一種態(tài)度。之所以選擇珠兒卻不是葉敏文,也表示了她的一種試探,因為在她看來,大概葉敏文對于晉王府更加重要,葉敏文大概會是葉邑辰的禁忌,她不會隨意把主意打到葉敏文的身上。免得惹王爺不快! 珠兒身為女子,日后大了也影響不到朝政,自然是最合適的人選。 既然她遞來了橄欖枝,葉邑辰就決定收下了?!凹热凰频蒙显蹅兊闹閮海蹅円膊荒芴呐_,你明天向?qū)m里遞個話,就說咱們同意了!” 雨瀾有些不明白王爺葫蘆里賣得究竟是什么藥。葉邑辰笑著拍了拍她的手:“你別擔(dān)心,都有我呢!” 第二天,消息遞到宮里,慧妃也松了一口氣,知道這是葉邑辰接受安撫的意思。 宮里外松內(nèi)緊,陳嘉悄悄地調(diào)兵加強紫禁城的防務(wù)。葉邑辰不動聲色地觀察著,暗地里也是小動作不斷。 慧妃深刻感受到了手下無人可用的窘境。此前她和葉敏昭一直韜光養(yǎng)晦,坐看葉敏舒和葉敏瑜斗得兩敗俱傷,坐收了漁人之利。只是為了麻痹皇后和蕭妃,他們和朝廷大臣從不往來,等到了關(guān)鍵的時刻,就發(fā)現(xiàn)無人可用了。 倒不是沒有人給葉敏昭用,只是葉敏昭剛剛插手朝政,誰可信誰不能信,慧妃和他都還心里沒譜。 為今之計,最需要抓的一項就是兵權(quán)。時不我待,必須要在皇帝咽氣之前將一切都布置妥當(dāng)才行?;坼雭硐肴?,以貴妃的名義下了一道令旨,召見英國公沈漣沈大人的夫人錢氏覲見。與錢氏一同前去的還有沈家?guī)讉€適婚但卻尚未婚配的小姐。 錢氏進了景陽宮的第二天,就有消息傳出來,慧妃和錢氏達成了口頭協(xié)定。為了給皇上沖喜,潞王葉敏昭和英國公的侄孫女沈五小姐定親了。 這個消息傳進葉邑辰的耳朵里,葉邑辰心里明白,慧妃這是開始在抓兵權(quán)了。英國公沈家乃是開國元勛,老英國公被太祖視為左膀右臂,老國公老了之后,沈家的子孫屢屢被歷代皇帝簡拔,充任領(lǐng)兵的軍官,這一任的沈家在西北和西南各有一個總兵,手握兵權(quán),而且京營之中也有一大批中層軍官都是走沈家的路子提拔上去的,所以英國公府在軍中的影響力是極大的。 這也是慧妃看中了英國公府的原因。 宮中開始悄悄流傳著未來的皇后人選時,葉敏昭這個當(dāng)事人倒是最后一個才知道的。景陽宮的正殿內(nèi),母子兩人相對而坐,慧妃詳詳細細地解釋道:“沈家五小姐名叫沈蕓蓉,她的父親是英國公沈漣的親侄子,現(xiàn)任廣西總兵,治軍嚴整,很能打仗。” 她看了兒子一眼,又緩緩地道:“那沈五姑娘年方十三,不但長得天香國色,秀外慧中,且舉止得體,談吐不俗,穩(wěn)重大方,日后你做了皇帝,她母儀天下成為你的皇后,必能管束好你的后宮,成為你的賢內(nèi)助。” 葉敏昭臉色淡淡的,臉上的神情更是平靜無波:“既然母妃覺得她好,那就她好了!兒子全憑母妃做主!” 實際上,慧妃會見錢氏的中途,曾遣人去請葉敏昭,想叫他躲在屏風(fēng)后面看一眼。英國公府的姑娘□□得都不錯,除了沈五姑娘,沈家的其他幾個姑娘也都是容貌娟秀,頗有才具。 當(dāng)然沈五姑娘更出類拔萃。 慧妃之所以想叫葉敏昭自己看一眼,就是不想叫兒子委屈了。畢竟,兒子將來是要成為整個帝國最高統(tǒng)治者的人。 結(jié)果,葉敏昭以照顧正統(tǒng)為由,根本就沒有露面。 在葉敏昭看來,除了雨瀾之外,其他的女子,誰都是一個樣。既然是政治聯(lián)姻,為了將來的大業(yè),哪怕對方長得是一頭豬呢,他也會眼都不眨地娶她過門。 慧妃嗔道:“你這孩子!你是要和她過一輩子的,怎么能這樣不管不問的呢!” 葉敏昭低頭喝茶,一言不發(fā)?;坼挚戳藘鹤右谎?,知子莫若母,葉敏昭心里想什么,慧妃一清二楚,這么多年過去了,人家女兒都已經(jīng)那么大了,兒子還是對她執(zhí)迷不悔,慧妃忍不住敲打他道:“從前的事兒,過去了,就叫它過去吧!不要為了那么一點兒女私情,壞了你的大事!” 葉敏昭自然知道她在說什么,心中涌起一陣苦澀,垂下高傲的頭顱,低聲應(yīng)了一句:“孩兒明白!”話雖如此說,一只手卻悄悄伸進衣袖里,捏了捏藏在里頭的香囊。 那還是當(dāng)年雨瀾沒有出嫁的時候,他纏著雨瀾送給他的,這么多年了,隨著他距離最高權(quán)力的那張寶座越來越近,當(dāng)年那個呵護他的jiejie,也已經(jīng)和他漸行漸遠了! 葉敏昭只覺得胸口的某一處傳來隱隱約約的鈍痛! ☆、319 遺詔風(fēng)波 慧妃淡淡地道:“這世間的女子,樣貌好,秉性好,才華出眾的多的是,你何必為了一個女子念念不忘!何況日后你是要做皇帝的,到時候東西六宮都是你的妃嬪,你要繁衍子嗣,要雨露均沾才行,也不能只寵愛其中一個或幾個!” 葉敏昭微微垂頭:“母妃說的是,兒子都懂得?!倍檬嵌茫墒怯行┦虑椴皇嵌镁湍芟氲猛ǖ?。 慧妃對兒子再了解不過,知道勸也沒用,索性揮揮手道:“你且下去吧。”心想,那沈家五小姐也是個十分出眾的女子,日后迎娶進宮,兩人相處時間長了,日久生情也便好了。 葉敏昭答應(yīng)一聲,行禮退了下去?;氐角鍖m,到了傍晚,正統(tǒng)皇帝醒轉(zhuǎn),可能是回光返照,正統(tǒng)今天的氣色很好,前幾天一直臥床不起的他,今天竟讓太監(jiān)扶著他在寢宮里走了幾步。 葉敏昭替下那個太監(jiān),親手去扶正統(tǒng)。他道:“今日天氣正好,不若兒臣扶著父皇去外頭走走吧?!?/br> 正統(tǒng)難得感覺身子松泛了一些,聽見葉敏昭這樣說便點頭同意。葉敏昭扶著正統(tǒng)剛剛出了寢宮,正統(tǒng)已經(jīng)老眼昏花,看不清什么,葉敏昭卻發(fā)現(xiàn)南邊太和殿的方向騰起陣陣黑煙。 葉敏昭神色一凜,正待叫人去看看發(fā)生了什么事,就見陳嘉匆匆忙忙跑了過來,他看了一眼皇上,低聲道:“啟稟皇上,大事不好,太和殿走水了!” “什么?”太和殿位于紫禁城前朝部分的最中央,是皇權(quán)的最高象征,政治意義非凡。民間所稱“金鑾殿”亦即太和殿也,可見它的重要性。前朝太和殿失火兩次,在位的皇帝均下了罪己詔。古人本就迷信,都認為太和殿失火是上天對于天子不滿,上天降罪的表征。 僅僅片刻功夫,那火已經(jīng)大了起來,只見烈焰騰空,火光沖天,整個皇城都被照如白晝。正統(tǒng)急得直跺腳,哆嗦著道:“快,快扶著朕,過去救火!” 正統(tǒng)本來就已經(jīng)油盡燈枯,哪里受得了這種打擊。他踉蹌著走出兩步,只覺氣血攻心,血都涌上了頭頂,白眼一翻,整個人軟軟地暈了過去。 葉敏昭驚呼一聲,扶住正統(tǒng),“快去請?zhí)t(yī)!”一邊又對陳嘉道:“本王在這里照看父皇,你帶人去救火,無論如何都要將這把大火盡快撲滅?!鳖D了頓,他又神色嚴峻地道:“叫人查一查失火的原因。” 這么個節(jié)骨眼上,出了這樣的事,葉敏昭擔(dān)心有人在后頭弄鬼。 陳嘉不敢耽擱,急忙去了。 葉敏昭叫人取了一個軟榻過來,抱著正統(tǒng)回到寢宮。自從皇上病重,姜院正一直不敢回家,帶著太醫(yī)院醫(yī)術(shù)最好的太醫(yī)在太和門外值房里值守。小太監(jiān)去了不一會兒,姜院正就帶著太醫(yī)急匆匆而至。外頭已經(jīng)聲震屋瓦,陳嘉正率領(lǐng)大量的禁衛(wèi)軍取金水河水救火。 整個皇宮都亂套了。 姜院正一看正統(tǒng)的樣子就知道皇帝這下子夠嗆了,還是伸出三根手指搭在皇帝的手腕上,摸了半天,臉色蒼白地搖了搖頭,立刻換了一個太醫(yī),那個太醫(yī)也是摸了摸正統(tǒng)皇帝的脈搏,額頭上立刻就冒出了汗珠。 葉敏昭焦急地問:“父皇他怎么樣了?” 姜院正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道:“皇上身虛體弱,又驟然受到刺激,以至于急火攻心!怕是……怕是……” “怕是什么?”慧妃已經(jīng)聽到了消息,急急帶人過來了。一進殿門就聽見姜院正的話,姜院正急忙起身給慧妃行禮?;坼溃骸懊舛Y吧,快說說皇上到底怎么樣了?” 姜院正忽然跪下,哽咽道:“皇上怕是撐不過今晚了!” 慧妃和葉敏昭雖然早有準備,聽到這番話仍是感覺到頭上響起了一個霹靂一般?;坼暱涕g已經(jīng)回過神來:“皇上啊皇上!”立刻跪在地上痛哭起來,葉敏昭還傻楞在那里,似乎有些不知所措。慧妃一拉葉敏昭的袍角,葉敏昭這才反應(yīng)過來,他也轟然跪倒,潸然淚下,哽咽道:“父皇!” 他們母子這一哭,一屋子的太監(jiān)和太醫(yī)全都傻眼了。不知道該不該跟著他們一塊兒痛哭。正在發(fā)愣,慧妃已經(jīng)停住了悲聲,“其他人都下去吧,姜院正留下!” 待眾人都走光了,葉敏昭扶著慧妃在御榻旁邊坐下,慧妃擦了擦眼淚,看了看姜院正道:“姜大人,你告訴本宮一句實話,皇上到底還能撐多久?他還有沒有醒來的可能?”頓了頓,慧妃道:“皇上這病得的急,可是現(xiàn)在朝廷還有許多大事未決,還需要皇上醒過來主持大局!所以姜院正,為了朝廷大計,請你無論如何要讓皇上醒過來說幾句話!” 姜院正也不傻,他知道所謂的“大事未決”說的就是皇上到現(xiàn)在還沒有立太子的事,的確這件事不定下來,皇上死了之后朝廷肯定要亂套了??墒侨缃窕噬弦呀?jīng)油盡燈枯,本來他還有幾個時辰的壽命,若是用藥物強行令他醒來,恐怕他支撐不了多久就要立刻掛掉了。 慧妃大概也明白這一點。所以她的話說得輕描淡寫,意思姜院正確是明白了,是想叫他不顧皇上的死活,把皇上弄醒了,把葉敏昭立為太子之后再死。 皇上本來還有幾個時辰的壽命,這個樣子用藥物一激,這不等于是謀逆皇上嗎?那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他一個小小的太醫(yī)院院正,哪里有這個膽子? 姜院正跪在地上,不停地用袖子擦著額頭上的冷汗,身子哆哆嗦嗦的,語不成句地道:“娘娘……娘娘饒命啊!” 葉敏昭也明白了慧妃的意思,他終究對正統(tǒng)還有幾分父子之情,忍不住喚了一聲:“母妃!” 慧妃伸手制止了葉敏昭說話?!澳銊e插嘴!這件事和你沒有關(guān)系!”葉敏昭嘴角動了動,終于把嘴閉上了。 慧妃和顏悅色地對姜院正道:“姜大人,這件事只能拜托給你!況且這屋子里只有咱們?nèi)齻€……就是你不肯,也總有人肯的!” 慧妃這幾句話說得沒頭沒尾的,姜院正卻完全聽明白了。所謂“這屋子里只有咱們?nèi)齻€”就是說無論姜院正干了什么,也沒有人會知道,也沒有人會責(zé)怪他。所謂“就是你不肯,也總有人肯”,就是說他不肯幫著慧妃把皇帝弄醒,自然也有別的太醫(yī)愿意這樣干??墒撬犃藙偛呕坼哪且环挘羰撬豢献?,那慧妃絕對會立刻殺了他滅口的。罪名都是現(xiàn)成的,治療皇上的病情不利,直接拖出去斬首也沒人會給他求情。 姜院正正在猶豫不決,慧妃又說了一句話:“咱們母子,日后是絕不會忘了大人的!”聽到了這句承諾,姜院正立刻下定了決心:“下官這就去偏廳寫方子?!?/br> 慧妃道:“你就在這里寫!” 吩咐一聲,就有一個景陽宮的宮女拿了文房四寶進來。姜院正哆嗦著寫了方子,有人照方抓藥,就在乾清宮熬藥,使用的人都是景陽宮的人手。姜院正道:“一碗藥下去,再過一刻鐘圣上就可以醒過來了!只能堅持小半個時辰!” 慧妃點了點頭:“你先下去吧!” 慧妃立刻派人下去:“即刻去請內(nèi)閣丁閣老入宮覲見皇上!”等會皇上醒了,需要有一個文臣在此,替皇上擬定遺詔,這活本該是內(nèi)閣申首輔的,可是申首輔素來油滑,雖然也有向慧妃一系交好的意思,可是卻若即若離的,慧妃不大敢相信他。 而丁閣老就不一樣了,他這人十分熱衷權(quán)勢,當(dāng)年出賣楊老太爺就能看出端倪,此前他本來是靠向趙王一黨的,趙王造反之后他立刻就和蕭家和趙王劃清了關(guān)系,又向慧妃和葉敏昭拋去了橄欖枝,他這種人品慧妃本來也不想用他的,他也真有壯士斷腕的決心,親自將自己如何構(gòu)陷楊老太爺?shù)挠H筆信送到慧妃的手里,叫慧妃拿住自己的把柄,一旦公開他將身敗名裂,他自然一心一意為慧妃辦事。 這也算是一種另類的投名狀了。 慧妃現(xiàn)在也的確是無人可用,正統(tǒng)臨死之前的顧命大臣,慧妃便選了丁閣老。丁閣老接到慧妃的令旨,慧妃并未向他說明什么,他還以為是宮中起火,慧妃叫他來商量救火和善后事宜。他一刻也不敢耽擱,立刻坐轎子進了皇宮。 到門口剛好碰到了陳嘉。經(jīng)過一個多時辰的搶救,大火已經(jīng)被撲滅,只不過保和殿是木質(zhì)的結(jié)構(gòu),如今天氣炎熱,大火燒得極為迅猛,這么一會兒功夫已經(jīng)將保和殿燒成了一堆瓦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