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于珊也不用別人帶路,低頭親了親于安,便帶著楊宇楠就奔水榭去了。 于珊和楊宇楠趕到水榭,卻見幾個女孩均興致甚是高昂的談天說地,只不過細(xì)細(xì)打量,這幾個人也是分幫結(jié)派的。楊府的小姐與木府的兩個姐明顯不對付,分占了兩張桌子,于蘊(yùn)陪著木穎蘭和木穎安;于倩招呼著楊宇珺和楊宇婷。至于于靜,則坐在水榭的邊角,甚是安靜的喂著金魚。 性格決定了喜好,于蘊(yùn)勤工算計,與木穎蘭、木穎安走的近,于珊不奇怪;于倩性子直爽,與楊宇珺、楊宇婷說得上話,于珊也不好奇;至于于靜,那就是個你不惹我,我就當(dāng)你不存在的主,獨自坐在邊角也很好理解。但讓于珊疑惑的是,在場的竟然還有一個不言不語的貌似被孤立的‘長輩’——楊思瑤。 ☆、第55章 : 楊思瑤是楊府嫡支庶出,在楊府排行老三,威德十六年生辰,比于楊氏小了整整十一歲。她已經(jīng)年滿二十,但還未成家。楊老太太十分不想帶著她到于府,帶著一個大齡剩女,到新喪的女婿府上得瑟,這事楊老太太不想干,也干不出來。 楊老太太好面子不干,楊老爺卻不管這些。楊老爺直接命令長媳白氏帶上楊思瑤,不管怎么說,白氏都不能嫌棄小姑子不是。于是便讓楊思瑤與她一輛馬車同往,楊老太太卻是在到了于府之后才知道楊思瑤隨行。 楊安澤卸下爵位,太子又已經(jīng)出師,是以在府上整天無所事事。這一無所事事就想起他最小的閨女楊思瑤的婚事來了。大盛王朝的姑娘,十四及笄就可嫁人,可楊思瑤都二十了也沒個婆家,只十三歲時曾與兵部尚書府的大公子周巖議過親。 威德三十年,楊思瑤與周巖剛換了庚帖、合了八字,邊關(guān)就告了急。這周巖仗著自己是武舉探花的名頭大鬧著要去邊關(guān),這周巖男兒血性,容不得家室拖累,臨行前從他母親那偷了楊思瑤的庚帖,光明正大的還了楊府,然后才到邊關(guān)建功立業(yè)去了。 換了庚帖又被退,雖是有些丟人,可完全可以說是兩人八字不合。周府、楊府甚是默契的將這事當(dāng)成沒發(fā)生。而楊安澤也忙著為楊思瑤另擇夫婿,反正楊思瑤正值花樣年華不愁嫁。 楊思瑤是楊安澤的老來女,平日里就多有嬌寵,楊老太太為她選了幾門親,楊安澤不是嫌人家地位不夠高,就是看過之后嫌人家處事不行,楊老太太氣不過,直接撇手不管了。可偏偏就在楊思瑤高不成低不就的時候,遠(yuǎn)在邊關(guān)的周巖,竟傳來了成家的消息。 楊安澤咽不下這口氣,還庚帖的事都過去一年了,他硬是將這后院的索事鬧到朝堂之上。 這事雖然是周府理虧,但周府也確確實實盡力了,最起碼,在楊安澤將這事鬧到朝堂之前,除了幾個姻親的府邸,沒人知道楊思瑤議過親??蓷畎矟蛇@一鬧,白白讓人看了楊府的笑話。楊安澤為找回了面子,甚至逼著周尚書與周巖斷了父子關(guān)系。只如此一來,卻苦了楊思瑤。 楊思瑤因被退親一事,聲名狼藉,再說親卻是難了。雖說這事不是她的過錯,楊思瑤雖是庶女,可有個如此高調(diào)、時刻準(zhǔn)備著為她出頭的父親,楊思瑤的身價也‘暴漲’,娶了她就跟請了一尊佛一樣。可真正的貴府看不上她個庶女,假的貴府又請不起這一尊佛,如此一來,愣是將楊思瑤拖到了二十年華。 于珊向來沒有看不起庶出的心思,而且,在正廳的時候,楊思瑤的表現(xiàn)也是溫婉大方的,于珊給了她足夠的尊敬,進(jìn)了水榭,便先給楊思瑤行了一禮,喊道:“三姨母?!?/br> 楊思瑤抬起頭,就只看見于珊背著光,正微笑的看著她。 楊思瑤淡笑出聲,伸手扶住于珊:“四小姐客氣了。” 于珊還想客套幾句,就聽于蘊(yùn)出口關(guān)切道:“四meimei,你怎么跑來水榭了?這里濕氣重,你可要小心身子?!?/br> 于珊漫不經(jīng)心的說:“多謝蘊(yùn)jiejie關(guān)心,自從你開始被禁足,meimei我身子就已經(jīng)大好了。再說這于府上上下下,可有我去不得的地方?那蘊(yùn)jiejie可要事先寫一下才好,誰讓meimei我是傻的呢,沒有個話本對照著,meimei我哪能記得住。” 于蘊(yùn)一臉被誤會的神色,拉過于珊的手,滿臉委屈的說:“jiejie不過是關(guān)心一下meimei的身體,meimei說到哪里去了。” 于珊眉頭一挑,抽出自己的手,不帶絲毫誠意的道歉:“如此倒是meimei我誤會jiejie了,還望jiejie原諒?!?/br> 于蘊(yùn)之所以看于珊不順眼,不過是因為于珊是嫡而她是庶,庶出的比嫡出的矮一頭,這是自古就有的規(guī)矩。于蘊(yùn)不想認(rèn)輸,便處處打壓詆毀于珊。 若是以前的于珊,真的不介意被于蘊(yùn)這么偶爾打壓一下,讓于蘊(yùn)滿足一下。反正過得好不好的,都是冷暖自知,旁人說旁人的就是了。 只是平時讓一讓也就算了,現(xiàn)在當(dāng)著這些小客人的面于蘊(yùn)也這般步步緊逼,是真沒意思了?,F(xiàn)在在水榭的這些個小客人,都是嫡出的,她若是不反擊,她們便會以為她懦弱可欺,當(dāng)然也就沒法與她們好好相處,更不用談拉近關(guān)系了。 于蘊(yùn)這是上趕著給她當(dāng)踏進(jìn)貴族圈的墊腳石來了,于蘊(yùn)如此上道,她怎么忍心辜負(fù)呢,自然要順桿爬,就當(dāng)于蘊(yùn)為以前的囂張跋扈付利息了。 于倩見于珊和于蘊(yùn)這一來二去的,楊家的兩個姐看于珊的眼神柔和了不少,她神色一閃,接過話茬說:“好了好了,都是自家姐妹,不過是幾句玩笑話。不過,四meimei,你離了祖母的約束就回了院子,我還真以為你是身體不舒服呢?!?/br> 于倩也不是上趕著巴結(jié)楊宇珺和楊宇婷,可見原本與自己最親近的玩友,將注意力放在一個七歲的小丫頭身上,她自然是有些不舒服了。 于珊疑惑地看著于倩,問:“大jiejie難道不知道,我是去看弟弟去了?” 于倩臉上的神色一僵。 于珊看了看于倩,見于倩的臉色也有些不自然,心下便明白了。合著于府待在水榭的陪客的于倩、于蘊(yùn),合著伙在外人面前八卦自己,還不八卦點好的! 這于倩對于珊有意見,是從于珊不肯幫她打探謝昆的消息便開始了。后來她們共同拜了子萱為先生,可子萱明顯待于珊更親近些,她便對于珊更加不喜。其實也好理解,于倩是那種標(biāo)準(zhǔn)的好大姐,同情弱者,卻容不得別人比她強(qiáng)。 楊思瑤見于珊一過來水榭就生龍活虎的斗庶姐,她心里便對張揚(yáng)的于珊有些不喜。只是她也知道這事真論起來,還要怪于蘊(yùn)。 剛剛于蘊(yùn)趁于珊不在,說于珊身體不好時常請醫(yī)延藥,還動不動的就請永和堂的吳大夫過府。這吳大夫?qū)π翰“Y頗為精通,一般把一次脈開一個方子就藥到病除,若是要時常進(jìn)府的話,只可能是于珊確實體弱。 楊思瑤本來也相信了,可是見于珊走進(jìn)水榭時,步履沉穩(wěn),不像體虛的。她本以為于蘊(yùn)會心虛,可誰想到于蘊(yùn)上趕著找不自在,也不怨于珊不給她留面子。 可她總歸是長輩,不好摻和小孩子之間的是是非非,便站起身說:“我去花園轉(zhuǎn)轉(zhuǎn),你們再玩會,趕在開席之前回正廳去,不要調(diào)皮?!?/br> 幾個姐都連忙應(yīng)下來,至于心里怎么想的就不一定了。 楊思瑤一走,水榭里真的只剩下同齡同輩的幾個小姐。 “表妹身子既是已經(jīng)好了,那等我下帖子邀你入府,你可不要推辭,四meimei也要一起來?!蹦挲g最大的楊宇珺見楊思瑤走了,便代表楊府,對于珊和楊宇楠邀請到。 于珊還沒開口說話,就聽楊宇楠很不給面子地說:“楊二小姐這一聲四meimei我可擔(dān)當(dāng)不起,往后還是直接叫我的名字吧,以免引起誤會?!?/br> 說罷楊宇楠站起身來對于珊說:“于珊,我記起先生讓描的大字還沒有描完,我先回書院了。午飯我就在先生那邊用了,就不要找我了?!?/br> 楊宇楠知道楊府的兩個姐在這,本不想過來,可又擔(dān)心于珊在這里吃虧,才強(qiáng)忍著別扭跟了過來??裳垡娪谏和耆梢詰?yīng)付,她怕再待下去忍不住與楊府的吵起來,到時候難堪的還是自己,便想早離了這里。 楊宇珺笑了笑沒說話。楊宇珺明年就及笄了,府上的大事,她的母親根本不瞞她,楊宇楠到底什么身份她很清楚。所以在楊宇楠說出她擔(dān)不起她的一聲四meimei的時候,她心里倒沒有不舒服,倒是放下了一樁心事,雖然她覺得楊府這么做有些對不住楊宇楠,可如此一個身世不潔的小姐,將來若是揭露開來,影響的可是一府的小姐。若是楊宇楠以庶支的身份待在楊府也可行,可誰讓她奶奶把她身世的秘密向于府合盤托出了呢,所以只能怪于府倒霉,沾惹不該沾惹的人。眼下,楊宇楠的身世,就成了楊府與于府之間的制衡點,相互約束相互牽制。 在座的其他人倒都覺得楊宇楠對楊府的不滿有些莫名其妙,又不是楊府不要楊宇楠,是楊宇楠在她奶奶的安排下離了楊府。 于珊知道楊宇楠對柳綠的死絕難釋懷,繼續(xù)留在這里尷尬,一琢磨,反正與楊府聯(lián)絡(luò)感情的機(jī)會有的是,不缺這一時半會的,便也起身要與楊宇楠一道離開。 于蘊(yùn)見于珊到了水榭諷刺她一頓就要走,心有不甘,她溫柔的對楊宇楠說:“何必急在一時,就算是稍笨些,待午飯過后再習(xí)也是一樣的。” 楊宇楠見多了于蘊(yùn)這似真似假的樣子,理都沒理,直接對于珊說:“于珊,你就在這里陪陪客人,反正你比我聰明,大字已經(jīng)完成十之*了,就不必回書院了吧?!睏钣铋f完朝著于蘊(yùn)撇撇嘴。 于珊如何不明白,楊宇楠不過是找借口先回罷了,兩人的‘作業(yè)’早就完成了。而且楊宇楠堅持讓她留下,想是怕于蘊(yùn)趁她們不在說自己的壞話。這半大不小的孩子最愛學(xué)嘴,萬一這兩府的小姐當(dāng)了真,只怕她想再打開圈子就難了。而且若堅持下去,只會讓宇楠更難做,畢竟她們過來時招呼‘客人’的,可話沒說兩句就離開,確實不像樣子。于是她微微點了點頭,目送楊宇楠離開。 “珊meimei,我聽蘊(yùn)meimei說,府上只有你在習(xí)武?據(jù)說,謝表哥也在于府習(xí)武,那你們可是一起的?”木穎蘭睜著大眼睛,狀似無意的問道。 于珊本來對木府的兩個‘表姐’沒興趣,這兩個人,一個是謝昆的媳婦,一個是要嫁給四皇子的人,木府和于府之間沒有矛盾,所以,她倆跟她沒有一毛錢的關(guān)系。可是,你不惹人家并不意味著人家看你也順眼。 于珊看了看于蘊(yùn),料想她是趁自己不在,又話說一半留一半,故意引起她人的誤解,但她對木府的兩個jiejie也沒什么好感,于是于珊也不解釋,笑道:“既然是蘊(yùn)jiejie說的,自然都是真的。” 木穎蘭聽了這話,神色一僵,她心思重,便覺得于珊這話不僅僅是打了于蘊(yùn)的臉,更是沒給她留臉。什么于蘊(yùn)說的是真的,于蘊(yùn)說于珊體弱怎么沒見她弱柳扶風(fēng)! 木穎蘭是木府二房的嫡次女,長姐為太子妃,那她就無緣后位。她年齡漸長,難免的就到了懷春的年齡。自從知道木府謝府世代姻親,便留意起了謝府的幾個少爺。謝府眼下只有十二歲的謝昆、十一歲的謝洪和八歲的謝興三個少爺,若論地位尊貴,自然非謝昆莫屬。所以木穎蘭,便將謝昆當(dāng)成了她的囊中之物。 謝昆是謝爵爺?shù)牡臻L孫,爵位肯定由他繼承,這就意味著,謝昆至少守邊關(guān)十年,謝府又不興納妾,謝昆的妻子就要隨行。這也意味著,他的妻子身體必須夠好才行,否則像謝二爺發(fā)妻那樣,死在邊關(guān)豈不晦氣,那些個嬌嬌女,如何能擔(dān)此重任。 木穎蘭雖在正廳見過于珊一面,可她也沒有細(xì)細(xì)打量,與她八竿子打不著的親眷,她怎會費(fèi)心思量,尤其聽于蘊(yùn)說這還是個體弱多病的小孩。 直到得知于珊也習(xí)武,尤其還是跟謝昆謝洪一起習(xí)武,她才有些不安。 ☆、第56章 : 于倩見木穎蘭誤會了,而于珊竟然不解釋,急急地分辯道:“四meimei怎么會是與謝表哥一起習(xí)武。” “嗯?”木穎蘭一副疑惑的樣子。 于倩穩(wěn)了穩(wěn)神,接著說:“木jiejie可能對府上的事不清楚。是這樣的,謝家表哥師承韓師傅,練武地點是在練武廳,時間是在上午。至于四meimei則師承何師傅的,只能在后院歡喜屋習(xí)武,時間則是定在下半晌,所以,謝表哥與四meimei面都少見,更枉論一起習(xí)武?!?/br> 說完,目光微閃,然后假裝鎮(zhèn)定的拿了塊石桌子上的點心,慢慢的放進(jìn)嘴里,細(xì)細(xì)嚼著。她余光瞥見于珊毫不在意的表情,微微放下了心??磥?,于珊還小,不懂得用傳言給自己造勢增籌碼。什么是傳言,傳言就是傳著傳著就變成真的的謊言!她可不希望任何人傳出于珊與謝昆是青梅竹馬的‘謊言’。 當(dāng)然,于倩這話也確實為于珊解了圍,就只差明說:于珊和謝昆沒關(guān)系了。 可一直事不關(guān)已的于靜覺得有些別扭,于倩的話,給人一種她很不喜歡有人將于珊和謝昆裹在一起同時談?wù)摰母杏X。而有這個感覺的可不只是于靜,最起碼于珊也察覺到了。闔府上下,還有稱呼韓師娘為何師傅的?但是于珊也不點透,既然于倩有心隱瞞,她也樂得有人替她解圍。 于蘊(yùn)見木穎蘭聽了于倩的話,就懷疑地看著她,好似說謊的人是她。她很是不悅地反駁于倩:“大jiejie,什么韓師傅何師傅的,咱們府上不就只有韓師傅韓師娘嗎?況且自從出了哥哥們冒犯韓師娘的事后,韓師傅也算是四meimei的半個師傅了,算起來四meimei也是謝表哥的小師妹了?!?/br> 然后為了取信木穎蘭,一股腦的便把府上關(guān)于謝家表哥的事吐了個干凈,連從丫鬟那打探到的,謝家表哥在府上打了幾次架都講的明明白白。 于倩越聽臉色越難看,而木穎蘭的心更是揪了起來,兩人甚是提防的看著于珊。 謝昆、謝洪因為父母都不在京城,甚少出府拜訪親眷,故木穎蘭與謝昆根本沒有機(jī)會相互熟悉。而且木穎蘭也知道,就算她想跟謝昆熟悉,謝昆也不見得會搭理她。 謝昆的母親是木爵爺發(fā)妻之女木藍(lán)藍(lán),木穎蘭的爹爹是木爵爺妾侍之子木二爺,而這木爵爺?shù)逆淌邪?九害死了正妻才得以上位,所以算起來,謝昆與木穎蘭之間也就只有表哥表妹的名分在那擺著,要非說能有什么感情,那也應(yīng)該是相看兩相厭。 其實這也是于珊一直想不明白的地方:上一世,謝昆的心得有多大才與木穎蘭成就了姻緣。 大家都知道的事,木穎蘭也不傻,也知道其中的艱辛不易。只是大盛王朝,除了太子,也就只有謝昆的地位配得上她。其余的幾個皇子,無論嫡庶,待太子上位,都只能做富貴閑人,其正妻,到頭來也不過是王妃,受封一品,這如何比得上爵夫人的正一品! 初皇曾經(jīng)許下四爵府與大盛王朝共享盛世,絕不是空話,從初代后院夫人們的品階設(shè)立就能看出一二:四個爵夫人的品階,只比太后、皇后的超一品低,但比王妃的一品要高。這就意味著,四爵府的地位只在正統(tǒng)皇室之下,卻比未能繼位的王爺府地位高。 謝昆容貌出眾,又沒有紈绔子弟的作風(fēng),而且可能一生只有一個妻子,如此完美的婚事,木穎蘭怎會放過,就只差給謝昆貼上標(biāo)簽了。 “如此說來,珊meimei與謝二表哥倒似那青梅竹馬了?”木穎蘭問道。木穎蘭沒說謝昆,倒是此地?zé)o銀三百兩的拿謝洪糊弄。 于珊收斂了漫不經(jīng)心的神色,出口的話絲毫不留情面:“木jiejie這話什么意思?meimei我眼下不過才七歲,比不上木jiejie花樣年華。木jiejie有了心上人,可不要拿我扯幌子。貴府家規(guī)如此,我一個外人說不得。只是我們先生卻教導(dǎo)過,要慎言慎行。青梅竹馬這話,不是我說的,我也不想受那連累之苦,meimei我一向怕疼,還望木jiejie見諒?!?/br> 青梅竹馬,不過是長輩們戲弄小輩說的話,木穎蘭一個未出閣的大姑娘,拿這話調(diào)侃一個七歲初初開蒙的小姑娘,確實過了。 木穎蘭神色立即就有些不好,一個于府的七歲丫頭片子,也配教訓(xùn)她? “呵呵,自家姐妹何必如此見外。只是聽meimei這意思,青梅竹馬卻是做得說不得的?”木穎蘭揶揄地問。 于珊反應(yīng)卻很大,她騰地站起身:“木jiejie,你這話我沒法贊同。我膽小,這話既然不敢說,自然不敢做!只是,你是木府的小姐,我是于府的小姐,自家姐妹還稱不上?!?/br> 木穎蘭見于珊站起身,俯視著她,心里更不舒坦了。在木府,女孩子的地位要比男孩子要高,所以木府的小姐尤其是嫡出的難免就養(yǎng)的目中無人,與同齡人相處,便自覺高人一等。這于珊如此強(qiáng)勢的不與她留面子,她如何受得了。 木穎蘭這一生氣,就有些口不擇言:“虧心事不敢做?男女七歲不同席,你卻與謝洪表哥……” “木jiejie,話不投機(jī)半句多,木jiejie若是有意,咱們不妨到正院再細(xì)細(xì)說?”于珊連她的話都沒聽完,直接打斷問道。 于珊說完,似笑非笑的看著木穎蘭,有本事,咱們到正院當(dāng)著那滿京城的貴婦理論去! 木穎蘭一滯,嘴里的話再也說不出。這話能不能說,她心里清楚的很,不過看于珊年紀(jì)小,撒撒火氣,怎知竟碰到個不管她是不是客人,都毫不吃虧、毫不相讓的主! 于珊見了木穎蘭的神色有些好笑,世人皆說紅顏禍水,這藍(lán)顏的威力也不小嘛。她實在想不明白有什么好爭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大事如何輪到自己做主了,莫不是自己才是古人,她們才是追求自由的穿越人士? 于倩回過神,就見木穎蘭吃癟,忙安撫道:“木家jiejie不要生氣,只不過是玩笑話。我四meimei性子直,說話口無遮攔,還望你不要往心里去?!?/br> 說完見于珊還站著,說:“還不與木jiejie道歉!” 年齡最大的楊宇珺看戲看到這,像是沒發(fā)現(xiàn)于倩是想插科打諢,帶了幾分篤定的反駁道:“我倒覺得,不是珊meimei口無遮攔,是木小姐話說的太過了,若說道歉……” 于珊不理會于倩的話,對著楊宇珺笑了笑,復(fù)又坐下,拿起石桌上的點心,拋的高高的,又一口接住。 眾人不可思議地看著她如此不優(yōu)雅的舉動。 于倩呵斥道:“四meimei,看你那調(diào)皮樣,可有半點大家閨秀的樣子,小心先生知道了,懲罰與你。” 于珊排行在她之下,卻比她地位高,雖然剛剛于珊也擺明了不聽她的話,可就算是自找沒趣,她也不能墮了大姐的名頭。 “大jiejie,這招是韓師娘教的,我到時就實話實話,想來先生是不會懲罰我的。你又不是不知道,祖母讓你們習(xí)武,你們偏偏不肯,韓師娘得了我這個徒弟,可寶貝了。連韓師傅都夸贊我習(xí)武甚是認(rèn)真呢?!庇谏翰簧踉谝獾恼f道,說完還又扔了一塊點心進(jìn)嘴。 于倩只覺得嘴上發(fā)苦,若是早知道女孩子習(xí)武不是全在歡喜堂,而是可以進(jìn)出練武廳的話,就算老太太不提,她也會上趕著求來機(jī)會的。 “你就不怕先生找祖母告狀,不讓你習(xí)武了?”于倩威脅道。 于珊不急不慢地將口里的點心咽下,說:“大jiejie,你該知道,我自幼身子不好,奶奶讓我習(xí)武不過是為了強(qiáng)身。再說,jiejie認(rèn)為,子萱先生是嘴碎的人嗎?” 說完還瞥了眼傻愣愣的于蘊(yùn),好像在說:嘴碎的在這里呢。 于蘊(yùn)被于珊不帶絲毫感情的眼看的一機(jī)靈!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今日的于珊怎么跟吃了炸藥一樣,但凡發(fā)現(xiàn)有一絲一毫的針對她,也不管是自己人還是客人,就往上頂,偏偏還句句在理,堵得人心里有火也只能憋屈著。以往她私下說了于珊那么多壞話,就算被于珊得知,也沒見她計較。她本以為這珊meimei確實天生好脾氣,就算守著老太太這個大靠山也不敢放肆呢,可今天,好像有什么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