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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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時重新地一步一步走過來,便到了是非的身前來,他站著,他盤坐在那枯樹下。 伸手將那饅頭從是非的手中拿過來,看了一眼,竟然直接一口咬下去,咬掉一小塊,砸吧砸吧嘴,道:“太久沒吃過這東西,感覺味道還不錯?!?/br> 是非手中空空如也,便也收了回來,卻道:“你求仙道,當行辟谷之術(shù)?!?/br> 唐時嗤笑了一聲,又咬了那饅頭一口,不過眼底總有那么幾分奇怪的暗光閃爍著。像是被是非這表情刺激了一樣,唐時將那吃了一小半的饅頭掰開,右手捏著卻往是非的唇邊送,調(diào)笑一般道:“是非和尚你是大好人,你的饅頭分你一半?!?/br> 是非抬眸,看向唐時,只瞧見他那帶著一如既往帶著輕嘲的表情,似乎不曾改變,唯一的細微區(qū)別是——身上的煞氣又重了。 “你殺人了。” 唐時看他不吃,像是嫌棄他一樣,又是一聲輕笑,卻收回手來直接將那饅頭塞到自己的嘴里,哼聲道:“干你何事?” 是非給他噎得說不出話來,看唐時滿不在乎地直接一掀他身上那件花費絕對不小的畫裳,便坐在他身邊,繼續(xù)吃饅頭,過了許久,他才道:“煞氣越重,心魔越重,他日你會為這血債所累。” “和尚,你可曾聽過一句話?”唐時吊兒郎當?shù)刈?,也沒問是非為什么會在這里,至少現(xiàn)在不會問——是非沒有回答他,唐時便又道,“血債要血償,我這不叫做‘債’,不叫做‘血債’,而應(yīng)該叫做‘孽’,叫做‘殺孽’?!?/br> 又不是什么“出來混遲早要還”的,唐時手指一點自己的太陽xue,忽然說了一句很奇怪的話:“你知道功德嗎?” 是非依舊不說話。 “竊鉤者誅,竊國者侯。這便是功德的一種?!?/br> 唐時眼底似乎藏著一點什么,不過轉(zhuǎn)瞬又隱去了。 他只說了這樣的一句,便不說了,而后又像是完全忘記自己曾說過這樣的一句話,轉(zhuǎn)身卻將手中最后的一瓣饅頭遞到他唇邊,道:“你吃不吃?” “……”竊鉤者誅,竊國者侯。唐時到底為什么說出這樣的一句話來? 那饅頭已經(jīng)碰到他唇邊,是非想起那孩子,便像是當初在小自在天周天列島上的自己,慧定禪師當年,便用他溫暖干燥的手掌壓在他頭頂上,說“此子頗有慧根”……他雙唇張開,便含住了那一片饅頭,吃了進去。 唐時看著他微動的喉結(jié),心底有什么跳動著,便湊過去,嘴唇隱約便要貼住他耳垂,卻又止住了,低聲問道:“你來北山干什么?” 其實他一點也不想在北山看到是非,這種感覺其實很矛盾。 唐時手指上那隱約的黑氣浮出來,便輕輕地跳躍著,他瞇眼,看是非微微側(cè)頭,那薄唇輕啟,卻對他道:“與大荒商議一些事情?!?/br> 這人口氣倒是不小,大荒是什么地方,他說商議一件事便能夠商議的嗎? 只不過……是非的身份倒的確是特殊的…… “什么事?”唐時又問道。 是非答:“不可說?!?/br> “你又不是佛,又什么不可說的?”唐時嗤笑,卻抬起自己的手指,忽然搭在是非那脖子上,湊過去咬了個牙印子,“或者是……小自在天有事?” 唐時距離他太近——是非抬手,將他推開一些,只是淡然模樣,道:“小自在天事,靈樞大陸事?!?/br> 說是小自在天的事情也對,只不過說是靈樞大陸的事情也不錯。 他不能再讓小自在天的普通弟子繼續(xù)在小自在天了,盡管三重天已經(jīng)形同虛設(shè),至少還有二重天的……還有無數(shù)的小自在天佛修,他們還會修煉,還會從一重天,到二重天,到三重天…… 那已經(jīng)不是什么福地了,不說將人全部撤走,至少也該給個結(jié)束了。 原來是找大荒的。 唐時舌頭刮了刮自己的牙齒,看了看是非脖子上那牙印,便一抬手用手指壓住了,轉(zhuǎn)瞬之間便有靈力涌動,將他這一小塊牙印給按沒了。 他收回自己的手的同時,嘴里辛辣地吐出兩個字來:“有病?!?/br> ☆、第七章 輪空者 “那南山的座首一走就是三天,眼看著第一輪都結(jié)束了,第二輪開始了兩場,他是第二輪排的第五場,若是不出現(xiàn),不就讓那萬徑門的修士自動勝利嗎?” “興許是有什么事情吧?” “當真不是什么負責的座首啊。” “我倒是覺得,這一屆南山的座首出手是最狠的?!?/br> “也不見得吧?那天海山的不是自己作的嗎?” “此子心機深沉,換了是你,你能想出那樣的辦法嗎?” “我即便是想出那辦法,也沒那么多的靈力啊。這人真是……” “唉,繼續(xù)看吧。” …… 唐時一去便是三天,到底去了哪里,干了什么,一概是沒人知道的。 南山這邊剩余的二十人的戰(zhàn)斗已經(jīng)結(jié)束了,本來這一輪整體便要刷下來一半的人,所以南山這邊的情況不容樂觀,畢竟他們南山戰(zhàn)力強的也就是陽明門——只不過,今年似乎比往年要好得多。 參加四方臺會的修士總共八十四人,第一輪只有四十二人能夠晉級,只不過實際的晉級人數(shù)并不足四十二。其中唐婉殞命又本身就是敗者之外,北山橫劍派、西山萬徑門、西山大道門、東山吹雪樓各有一人因為受傷太重而無法參加下一輪,連名字都已經(jīng)灰暗了下來,實際第二輪的晉級人數(shù)只有四十。 南山這邊,陽明門進了四人,在平均線以上;百煉堂只進了兩人,煉器之道并不適合戰(zhàn)斗,也在常理之中;洗墨閣這邊的情況,卻是出乎意料地好,第一個晉級的便是唐時,緊接著便是白鈺、杜霜天,宋祁欣敗于無極門一名修士之手,葉瞬敗于橫劍派一名修士之手,至于他們的小師妹應(yīng)雨,也不知道是不是運氣太好,反正那對手見了她便不知道為什么不敢出手,即便打了起來之后也是畏畏縮縮的,應(yīng)雨輕松獲勝。 唯一問題很大的乃是歐陽俊。 歐陽俊的對手是夏妄。 “此人修為高絕,約莫已經(jīng)摸到元嬰期的門檻了,只是興許還缺一線突破的契機。他是金丹后期之中的巔峰,你才結(jié)丹不久,不要掛懷。” 杜霜天難得說這么多的話,歐陽俊受傷很嚴重,險些便要境界跌落的模樣。 失敗并不是什么不可接受的事情,不能夠接受的是敗得那么莫名其妙。 歐陽俊與夏妄的對戰(zhàn)是不久之前才進行的,夏妄看上去不過是個跟歐陽俊差不多的半大孩子,不說是很小,至少也沒長開,像是那種還不明白世事的小子,青澀得很,只是這是他在四方臺會的第一次出手,卻是出乎人意料地霸道,從頭到尾只有一招——掌。 夏妄擁有與他外表完全不相符合的強悍實力,掌法甚至也沒什么變化,只是憑借著絕對實力的碾壓便將歐陽俊打敗了。 如果說唐時那一場是心機帶給人的震撼,那么這個人便是強橫的實力帶來的驚艷。 第一輪當中,便有不少出色的修士已經(jīng)得到了來自大荒的關(guān)注,夏妄無疑是其中之一。 丹閣那第六層層主熄風評價夏妄:“天生修煉的奇才,一塊至純的璞玉,若是能精加雕琢,必然成大器?!?/br> “……”湯涯不曾說話,只是看了看南山那邊。 南山二十一人之中,晉級修士有十人,洗墨閣唐時、杜霜天、白鈺、應(yīng)雨,陽明門周雍、路玄鳴、曲玲、寧尚賢,百煉堂祝恒、李自知。 只是唐時現(xiàn)在不知道哪里去了。 坐在不遠處浮云階上的逆閣第七層層主天御捻須一笑,看了看自己臟兮兮的道袍,便說道:“夏妄此子固然厲害,卻似乎不適合進我逆閣?!?/br> 于是道閣第三層層主空虛便道:“逆閣覺得不合適,正好我道閣接手了。” 湯涯心里冷笑了一聲,卻不著痕跡地將眼神放遠了,一個個地從各山所在的地方掃過去。 南山唐時、白鈺、杜霜天、周雍、祝恒、李自知,都是比較厲害的人物,可是不論旁人如何出彩,湯涯注意到的只有一個唐時。以個人的實力和經(jīng)歷而言,唐時超出整個南山的旁人許多。北山這邊只有一個橫劍派的成書,無極門的夏妄能看,至于那兩儀宗的孟州,修為雖深,卻略顯得平庸。西山和東山之中,卻沒有這么多驚才絕艷之輩了。 西山和東山的實力都是倒數(shù),那大道門和萬徑門總共也有三個修士晉級,反倒是之前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梵宗有三個和尚晉級,所以整個西山也有六人晉級。 輪到東山,卻更慘了。東山天海山兩人,點蒼門一人,吹雪樓一人,一共也就四個人。更搞笑的是,天海山的還好,是個內(nèi)門大弟子秦溪,還有便是運氣很好的邱艾乾了。點蒼門和吹雪樓卻都是一門之中的最高位,如今卻只有一個人晉級,頓時就讓人感嘆不愧是小荒四山之中最末位,其實能進四個人也不錯了。 換句話說,四十人之中,東南西三山一共分了二十個名額,而北山的晉級率則達到了堪稱恐怖的近十成。 北山參加修士二十一人,卻有二十人晉級,唯一一個被踢下來的乃是無極門的修士,這修士很倒霉,遇到了尹吹雪,沒幾下便失去了戰(zhàn)力,所以讓出去這一個名額。 多少個甲子的差距,便這樣明明白白地擺在眾人面前。 北山的修士們自然是揚眉吐氣,如此輝煌的成績,一眼望去,便能夠看到這獨尊臺上北山這一邊紅了一片,只因為修士們腳下踩著的名字都還是紅色的,別的地方卻都是稀稀拉拉的,也就南山看上去稍好一些。 南山一向是萬年的老二,即便是個人戰(zhàn)也能夠比對出來了。 只是南山的座首,還沒回來。 第二輪已經(jīng)進行到了第四場了,唐時卻還是沒個影子。 遠遠地,尹吹雪看了那邊一眼,盤坐在地上,便笑了一聲:“他若是不來,這四方臺會就沒多大的意思了?!?/br> 說尹吹雪跟唐時有仇,那便是有仇,只不過這仇怨也很奇特,唐時每一回要算計尹吹雪,卻似乎倒了大霉一樣要失敗。不管是劍冢還是吹雪劍…… 他還得感謝唐時,為自己拿回了這一把吹雪劍,他已經(jīng)太久太久,沒有碰到很久以前的東西了。 眼底的懷念壓下去,尹吹雪便聽左邊的秦溪笑了一聲。 秦溪道:“怎么說也是南山的座首,雖不知道他到底是為了什么離開,不過據(jù)我所知,這小子就是個犯賤的德性,你以為他不會來的時候,興許他就來了。” 這種話,其實是說不得的,因為一說,唐時就來了。 他出現(xiàn)在南山那邊的入口處的時候,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說“南山那個不靠譜的座首回來了”,頓時就吸引了無數(shù)的目光,連場上正在進行的第四場比試也暫時沒人看了。 唐時走的時候是什么樣,回來的時候似乎也是那模樣。 他從南山諸人的身邊走過,便不聲不響似乎自己只是離開了一小會兒就回來一樣,事實上,這人不聲不響地失蹤了三天,現(xiàn)在忽然之間回來了,也沒說一句話。 只不過看到他現(xiàn)在回來了,眾人也就不擔心了。 因為馬上就要到唐時的比試,所以眾人并沒有打擾他,只是應(yīng)雨不知道為什么又悄悄挪得離唐時遠了幾分。 南山的勝負和戰(zhàn)斗的情況,唐時在回來的路上就知道了,畢竟周邊的城池都在談?wù)撓?,九山之上也是圍滿了人,放眼望去便能看到一群人坐在不同的位置上,看著比試或者是聊著相關(guān)的戰(zhàn)局,說著自己的預測。 第四場似乎很快就要結(jié)束了,唐時眼皮磕著,手指微微卷曲起來放在膝蓋上,完全不受外界干擾的模樣。 南山十人,到后面又能剩下多少呢? 第二輪,又是他第一個上,第五場,對手是他在第一輪結(jié)束的時候看到的那個萬徑門的地址,只可惜自己開出來的詩不是那幾首。 唐時毫無意義地一彎唇,便走到了前面,踏著自己腳下血紅色的“唐時”二字,便看到了當初的那一個修士。 萬徑門乃是傳統(tǒng)的道門,所以那道士上來之后,便對著唐時一抱拳,他雖知道唐時厲害,可是也不至于完全害怕,能夠留到第二輪的基本都是金丹期的修士,這一位名為萬鴻,乃是萬徑門內(nèi)門弟子之一,這一次有幸進入第二輪已經(jīng)是沒有想到的事情。要拔得頭籌成為獨尊臺的“一人尊”,對他來說不算是很現(xiàn)實。 這萬鴻,是抱著證道的心思來的。 所以此刻,萬鴻看著唐時,心中很平靜。 金丹中期的萬鴻,對戰(zhàn)金丹后期的唐時。 結(jié)果其實沒有任何的懸念,即便唐時是普通的道修,也在境界上對萬鴻有壓倒性的優(yōu)勢,更何況唐時的攻擊手段與旁人不一樣,而西山弱于南山,這萬徑門也不過只是平平,在這東南西北四山上三門的聚首之中,只能屈居于末座。 如今萬鴻對上唐時,只能說只來取經(jīng)了。 唐時的心情可能算不上是多好,只是這萬鴻抱著很平靜的證道之心來找打架,唐時也打得懶洋洋的,慢慢跟這萬鴻過招。 太極的圓潤,這萬鴻領(lǐng)略倒還不錯——唐時微微一皺眉,只用自己手指一點,隱隱約約的金光一現(xiàn),便直接落在了那萬鴻畫出來的太極圖上。 唐時只覺得這人簡直是不慌不忙不驚不亂,這個時候才感覺出來,感情他是覺得他是來證道切磋的吧?忽然覺得有些好笑的唐時,沒忍住便這樣嗤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