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你熨的?”白恩問。 “這不廢話么?!编嵑椭狈籽郏骸拔疫@又沒有幫我收拾屋子的阿姨,你衣服當(dāng)然是我熨的。” 白恩覺得挺稀奇的,從小到大他的衣服從來都是別人洗的,他還是第一次讓親近的人洗他的衣服,這感覺挺舒服的,連帶著白恩覺得觸感微軟的襯衫都比平日舒服很多。 他是真的很喜歡鄭和會做家務(wù)這點,怎么看怎么舒服。 八十一 白恩在車上才把事情的原委給想起來。 不外乎就是那個沒事找事的王舒樺又辦了場別開生面的party,讓人給拍照威脅了,威脅他那人趕巧不巧也是道上的,王舒樺琢磨來琢磨去終于把這人背后的勢力給估算出來了,嚇得不輕,心知自己無力回天,想著反正他也是在白恩地盤上被人給拍照的,再加上他和白恩這層關(guān)系,干脆就把人給拉進(jìn)來,渾水越攪合越容易脫身。 白恩一進(jìn)門就知道十二樓已經(jīng)清場了,剛邁步進(jìn)私人電梯,手上一熱,回頭,鄭和跟個寵物貓一樣乖順地跟在他身后,緊張兮兮地看著四周,那被稍稍凍紅的臉蛋看著很討喜。 怎么這人越看越覺得好呢?白恩苦思冥想,明明五官并沒有多大變化,鄭和也買那個膽子去整容,可他第一眼見到鄭和時真沒覺得他模樣出彩。 “沒來過這?”白恩低聲問。他自覺這家會館在這幾個省里應(yīng)該聽出名的。 “聽過,沒錢來。”鄭和倒也誠實。 白恩笑了笑,就因為鄭和這幾句話,他決定還是暫時不讓鄭和攙和這些事了,能免則免吧。 桑北下來接他們,白恩讓人給鄭和安排了個房間補眠,鄭和沒說話,拉著白恩的袖子不松手,可憐兮兮的模樣像被主人遺棄了。 “怎么了?”白恩問。 “我能不能和你一起?”鄭和仰頭看著男人:“我現(xiàn)在早就不困了,真的?!?/br> 八十二 白恩告訴鄭和讓待在他的休息室里,鄭和不情不愿地答應(yīng)了,轉(zhuǎn)頭摸出個手機(jī)趴沙發(fā)上玩游戲去了。 這家會館十樓到十五樓是游樂室,里面說是小型私人賭博,其實什么都有,從籌碼比例到荷官都按高級別那樣準(zhǔn)備的,一連開了七八年,念在其中有好幾個股東都是惹不起的官糧人,每一個鬧事的。 今兒算是開了先例了。 打開門。 棋盤桌和椅子都倒了,篩子、撲克和籌碼稀稀落落地灑在地上,角落里蹲著好幾個俊男美女。 白恩心想這應(yīng)該都是王舒樺請過來的人,做了個手勢讓人把他們請出去,清空場子之后才走向今晚的正主們。 王舒樺看見白恩,站起來很自然地擺出那張嬉皮笑臉出來:“呦,來啦?”但從他不斷顫抖的指尖能看得出他的緊張。 白恩點點頭,無視了他直接看向另一個人。 三十多歲的平凡男人,穿著中檔西服和一雙看不出牌子,但料子不算好的皮鞋,最為重要的是—— 白恩并不認(rèn)識這個男人。 保鏢們搬來三把椅子,白恩施施然落座,然后很優(yōu)雅的伸手指了指另外的兩把座椅:“請。” 中年男人警惕地看著白恩,搖頭,道:“我不知道你是誰,我只是個送信的,我能走了嗎?” 王舒樺鼻子里呼出氣:“切,送信的,誰信啊?!?/br> “你知道這是誰的地方嗎?”白恩彬彬有禮地詢問。 男人搖頭。 “我的?!卑锥饕琅f斯文和煦,中年男人卻已經(jīng)被一旁的保鏢直接掃堂腿踢到地上,一聲哀鳴自他嘴里傳出。 “嘖?!蓖跏鏄宓难劢浅榱顺椋骸袄习?,這個是不是太狠了。” 白恩瞥了眼王舒樺,他身后的保鏢突然走上前將王舒樺架起,另個人一拳揍在他肚子上。 “唔……”王舒樺疼得悶哼一聲,他并沒有其他人所預(yù)料的震驚且莫名其妙地看著白恩,而是低垂著頭,不言不語。 “給我招惹麻煩很好玩吧?”白恩冷聲問。 王舒樺又被揍了一拳。 “是不是我這些年修身養(yǎng)性,你連基本的底線都忘得一干二凈了?”白恩走到他面前,讓保鏢退后一點,拉起王舒樺的左手緩慢而用力的錯位,王舒樺的嘴里被堵上,誰不出話來只能仰著脖子忍受著疼痛。 白恩遇到這種情況,無論事大事小,首先一定會先懲罰王舒樺再處理其他。 這么些年來,他自己已經(jīng)習(xí)慣,王舒樺也開始理解。 王舒樺的青筋一根根冒起,他滿頭大汗地等待著疼痛的結(jié)束,他的腹部有個五厘米長的刀疤,長刀對穿,刺他的人就是白恩。 當(dāng)時他也像今天一樣,惹到不該惹的人還妄想讓白恩收拾,白恩上來就是給他一刀,當(dāng)他以為自己難逃一劫時,白恩卻早已不動聲色地將他的危難化解。 一個棒子一顆糖果。 王舒樺覺得自己已經(jīng)被征服了,遇到今天的事情,他只想到白恩。 哪怕對方并不是那么情愿。 但當(dāng)他看到白恩出現(xiàn)時,卻放下了一顆心。 八十三 白恩沒有想到鄭和玩游戲都能玩睡著,他失笑地看著對方趴在沙發(fā)上睡得一塌糊涂,臉都快被他塞進(jìn)縫隙里了。 白恩拿出手機(jī),找了半天才發(fā)現(xiàn)哪個是相機(jī),對準(zhǔn)了鄭和的臉按下快門,想了想又脫下鄭和的褲子對準(zhǔn)他印著流氓兔的內(nèi)褲拍下一張。 鄭和這件內(nèi)褲他早就想照下來留作紀(jì)念了,今天看他穿上,正好一起拍完。 可憐鄭和在這種情況下依舊睡得如此香甜。 白恩走上前打算抱著鄭和睡覺,剛抬起胳膊,聞了聞身上的味道,雖然血腥味很淡,可他依舊覺得難受。 …… 鄭和一個激靈,腦門直接撞到沙發(fā)上的木質(zhì)紋理上。 “當(dāng)!” “哎呦,疼死了……”鄭和捂著頭小聲道,茫然地看了看四周,好半天才把大腦里那些混亂的圖片組裝完畢,回憶起來自己到底身在何方。 他提了提褲子,以為這是自己睡覺不老實弄掉的,看了下時間,覺得白先生可能一會就回來了,一臉癡呆地找到淋浴室打算洗洗臉后抹點護(hù)膚品,別讓自己憔悴的臉嚇到男人,拉開門,淋浴室里水氣很大,一個身材比例完美的男人正仰頭將自己的發(fā)絲向后并攏。 次奧—— 震驚已經(jīng)形容不了他的心情。 他捏了捏自己的胳膊,不痛。 “我這是夢么……”他自言自語:“可我為什么會夢到洗澡的白先生呢?饑·渴成這樣?不應(yīng)該啊,昨晚剛做完?!?/br> 白恩淡定地看著站在門叉著雙臂不知道嘀咕什么的鄭和…… 打了個哆嗦。 他是真怕冷。 ☆、第 23 章 八十四 白潤澤終于在圣誕夜前一天回c國了,還捎帶著一個死忠于他的伊凡。 伊凡這孩子白恩很多年沒見到,提起這名他都想不起來對方長什么樣子,光記得他光著腳丫跟在白潤澤身后邊走邊哭的模樣了。 他這邊因為王舒樺那賤人惹的麻煩忙不開身,就讓陳銘去接的機(jī),下午三點半的航班,四點就出現(xiàn)在beacher樓下了,弄得白恩有點吃驚。 白潤澤什么時候這么孝順了?還知道回來看看自己。 沒料想白潤澤拉著伊凡就走了過去,攔著對方的肩膀得意洋洋地沖白恩說道:“瞧,您不是一直擔(dān)心我私生活嗎?瞧瞧,我把您兒媳婦帶回來了。” 伊凡在白潤澤的懷里直臉紅。 白恩很懷疑伊凡知不知道媳婦的意思,當(dāng)然,這和智商無關(guān),他只是單純的擔(dān)心伊凡的中文水平。 “你不是說你們沒在一起么?”白恩平靜地說道。 白潤澤眉一挑:“那我倆現(xiàn)在就在一起了怎么著吧,開心不?” 白恩問伊凡:“你們是情人關(guān)系嗎?” 伊凡紅著臉搖搖頭。 白恩抱胸,點了點指尖,總算明白白潤澤這是來那一套了。 敢情這混小子是帶著人專門跑過來嘲諷自己呢,不過誤以為他的男男關(guān)系么,至于記恨成這樣,白恩語氣輕柔地罵了句:“幼稚?!?/br> 他兒子白潤澤那所剩不多的弱智基本上全沖自己耍出來了。 真是夠cao蛋的。 八十五 伊凡和白潤澤到底是個什么關(guān)系白恩不太明白也不打算深究,可能別的父親知道兒子是個gay會勃然大怒,但顯然白恩不在其中之列。 他覺得既然自己就是個玩花的,那看別人也搞就沒什么感覺了,再者說,白潤澤的出生就是個安全套不小心破了的意外,他和白潤澤他媽最開始都打算去打掉的,后來尋思著左右都要給家里面留個后,不然兩家誓不罷休,幸運的白潤澤就在這種情況下出生了。 所以對于這個孩子,夫妻倆都沒太上心,隔祖宅里養(yǎng)到十六歲才放他mama那,現(xiàn)在又轉(zhuǎn)手到自己這,估計再幾年滿十八了,就該接觸接觸家族里邊的事了。 伊凡從今早到現(xiàn)在都還沒吃東西呢,白潤澤看見白恩那冷冰冰的模樣就渾身不舒坦,拉著伊凡就要走,白恩看事情聯(lián)系的差不多了,便道:“我和你們一塊去吧,對了,潤澤,你給我的那些分紅我已經(jīng)收到了,下周我再給你劃點錢進(jìn)去。” 白潤澤點點頭:“謝謝。” 白恩拍了拍他的肩膀,差點沒把白潤澤驚出雞皮疙瘩出來。 父子倆的這項私密投資已經(jīng)進(jìn)行好幾年了,最開始是白潤澤他媽給了他一個廢棄的工廠,白恩出錢讓他經(jīng)營這里,白潤澤的處理方式很令人驚訝。 他先是請公司勘察了位置和其發(fā)展走向,然后就是丟大筆的錢用在宣傳上,讓人一面放股票一邊炒熱地皮,看時機(jī)差不多,拉投資用了短短五個月包裝工廠,在半年后終于將已經(jīng)翻幾倍的工廠外加地皮一起賣出去,里外里不僅還了白恩的錢,還把工廠的原價翻了兩倍給了他mama。 當(dāng)然,身為白家的小少爺,他所需要做的只是提出方向,自然有人會安排妥當(dāng)。不提事情從頭到尾白潤澤他媽在背后推波助瀾的多少回,也不用算白恩事先早就和別人打了聲招呼,在白潤澤十五歲那年,這是給他的最好的生日禮物。 八十六 白恩拉著倆小崽子去吃飯,特意繞了段路去鄭和的公司門口晃了圈—— 這完全就是潛意識作怪,他開車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都晃悠在從beacher到鄭和公司這段路上了。 等他反應(yīng)過來自己這是要去哪兒的時候已經(jīng)走進(jìn)單行線不能轉(zhuǎn)頭了,他便繼續(xù)開下去,沒料想還沒轉(zhuǎn)彎呢就看見一小熊貓慢慢悠悠地卡在自己面前,那時速估計都不到三十邁。 白恩瞧著眼熟,正欲仔細(xì)看車牌,手機(jī)的屏幕亮了,來電顯示是鄭大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