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jié)
她也沒興趣,在受著孕期辛苦的同時(shí)還要去管龐晉川的瑣事,既然如此,那干脆就把對方的希望都扼殺在搖籃之中。 但是容昐也再一次發(fā)現(xiàn),龐晉川對這個孩子的重視程度。 當(dāng)年她懷小兒時(shí),吐的比這個還厲害,他也從來沒有丟下公事半途回來,但這次這樣,到底是為了什么?是什么改變了龐晉川的想法? 容昐打了個哈欠,在他腿上昏昏沉沉的陷入睡香。 龐晉川輕輕喚了一聲,見她沒反應(yīng),躡手躡腳的將她抱入被窩之中,替她捏好了被角抽身便要離去。 容昐孕期極其怕冷,下意識的朝他靠去,鉆進(jìn)他懷里就不出來了,弄得龐晉川哭笑不得,干脆也脫去常服摟著她的肩膀小憩。 就這幾日沒碰她的身體,現(xiàn)在兩人只隔著單薄的寢衣靠在一起,她的圓潤緊貼在他胸膛。 龐晉川感覺好像又飽滿了一些。 他伸出手將她輕輕拖著上面一點(diǎn)與他平起,一只手箍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摸上她的眼睛,鼻梁,再到紅潤的小嘴。 她不是他見過的女人當(dāng)中特別好看的,可卻是最耐看的。龐晉川摩擦不夠,捏住她的下顎,低頭在她嘴唇上一下一下落了幾個濕吻。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可以在有孕之后還能這么輕易的挑起他的欲~望,只是吻了唇,卻覺得不夠,他像獨(dú)行于沙漠之中,努力的找尋水源。 他挑開容昐的唇,用舌頭挑動,從上顎到貝齒再到舌尖,沒有一處他肯輕易放過。 容昐還在夢中嗚咽了一聲,扭著身體不愿意。 龐晉川低低一笑,退出她的小嘴,報(bào)復(fù)性的在她脖子上重重的狠吸了一口,退開后發(fā)現(xiàn)形成了一個粉色的印記,心下不由大好,自言自語:“就饒了你這一回,若是下次再敢拒絕,便不饒你了?!?/br> 語罷,已經(jīng)不能再和她同睡,讓人做了個湯婆子給她抱在懷中,又拿了幾個枕頭壓住旁邊的被子,做好了,他才下床披衣。 打開門,來旺早已等在門外,屋外下了好大的雪,人來人往的都穿了袍子。 龐晉川拉著袖口,冷著一張臉問:“辦妥了?” 來旺諂媚笑道:“爺剛讓冬卉jiejie交代的事兒,小的都查清楚了?!?/br> 龐晉川掃了他一眼,大步走出門,來旺連忙收起笑臉,跟上去道:“廖夫人嫁的是臨安最大的望族廖家,但三年前守寡,今年才剛帶廖小姐回來。這次回顧府是因?yàn)楹土问献谧宕蚬偎?,廖夫人的庶子害病死了,她不想將產(chǎn)業(yè)歸還給族里也不想過繼嗣子?!?/br> “不過是嫁的臨安望族,也敢在這里放肆。”龐晉川拉下臉。 來旺連忙應(yīng)是。 臨安在京畿外,因極靠近京城被人叫做小京都,許多外放的封疆大吏若是想回到京城,必要之地便是臨安。 當(dāng)年廖家亦是在京城盤根錯節(jié),但因祖上開罪了皇帝被貶到臨安。 至今未能歸京。 龐晉川深諳期間的斗爭,回過頭對來旺道:“你給廖家族長修書一封,叫他管好這個女人。”說罷又道:“知府那邊,你派人去打點(diǎn)清楚了,快把案子判下來。” 來旺不解,試探的問:“爺?shù)囊馑际且屃畏蛉溯??可這顧府?” 龐晉川深瞇起眼兒:“顧府現(xiàn)在哪里有閑情管這檔子事兒?自有嫡親的小姐還在東宮之中,容昐又嫁的是我,那廖顧氏不過是跳梁小丑罷了。” 來旺想了想又說到:“只怕到時(shí)候廖姑媽又有得鬧,那到時(shí)候太太又得煩心了?!?/br> “呵?!饼嫊x川冷哼:“她分得清?!绷晤櫴夏懜夷眠@件事給她添堵,就不要怪他下手對付。 來旺猛地打了個激靈,不由心下咂舌。 還好自己平日里對太太恭恭敬敬,否則只怕這時(shí)候是要秋后算賬了。 ———————————————— 卻說這邊,容昐一連在床上躺了兩三天,長灃天天都來看她。 聽說他最近都在吃藥,雖有時(shí)還喘,但并未發(fā)病嚴(yán)重。 容昐也放下心,專心看長灃和霖厚玩洋棋。 這洋棋其實(shí)就是現(xiàn)代的國際象棋,這副棋制作精美,棋子是清一色的玻璃所制,一邊頭頂是藍(lán)色寶石鑲嵌,一邊是紫色寶石,底下的黑白棋盤縱橫交錯,也看不出是什么所制,但觸手溫潤絲毫不感到冰涼。 看得出長灃在這里天賦極高,基本是府上的小孩都玩不過他一個,顧霖厚玩著玩著就耍賴說:“姑媽,肯定是您偷偷教了大表弟!” 霖厚已經(jīng)輸了三次了,氣性都輸沒了。 再看向長灃,越發(fā)的氣定神閑。 或者長灃可以往這方面發(fā)展的可能?容昐想著,笑道:“我沒教,是他自己領(lǐng)悟會的。” 她并不擅長下西洋棋。 長灃靦腆看著容昐,嘴角微微咧開一絲笑容。 林嬤嬤捧著一碗藥和一疊果子進(jìn)來,黃氏跟著后面進(jìn)來。 顧霖厚一見到母親,立馬蹦上去:“娘?!?/br> 黃氏笑笑,對兩孩子道:“都出去吧?!?/br> 幾個侍候的媽子連忙帶著哥兒兩個退下。 黃氏走上前,就在床沿邊坐下,容昐閉著眼皺著眉喝藥,待她放下碗了,黃氏遞過漱口的水,又遞了帕子給她。 容昐擦過嘴,她才捻了一顆果子塞到她嘴巴里:“吃吃看,是我家莊子上摘的,三年才結(jié)果一次?!?/br> 容昐微微驚訝:“倒是稀奇?!?/br> 黃氏含笑看她,容昐咬下一口酸甜的汁水頓時(shí)溢滿口腔,味道又清新又可口,三兩下的功夫就吐出核。黃氏笑道:“你以前來我家玩時(shí),就喜歡吃這種果子,如今大了大了,倒是口味沒變。” 容昐笑笑并未言語,她時(shí)常能從黃氏的話中聽出顧容昐以前過的日子是極其快樂的。 難怪嫁給龐晉川后,兩個人性格會不合。 黃氏又道:“本來結(jié)的就不多,但沄湖還惦記著你愛吃,就叫我都帶回來……”她說著說著,忽閉上嘴,小心看向容昐,只見她低下眉:“嫂嫂,聽說伯父給他說了一門侍郎家的嫡女,不知如何了?” 黃氏見她面色還好,這才安心道:“沒成,死心眼?!?/br> 早知道如此,當(dāng)初干嘛了?如今人家都嫁了,還眼巴巴等著,等到了老也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事兒不怪你。”黃氏補(bǔ)充道:“他從小就認(rèn)死理,我爹也認(rèn)死理,如今后悔也遲了,倒是我覺得沒主母也沒什么,只是他如今都快三十的人了,還沒個嫡子,如此下去只怕我爹和他總歸有一天要吵起來?!?/br> 容昐不由嘆了一口氣,黃沄湖對她而言,僅是這原主最后殘留在心底深處的一抹悸動。 可她畢竟不是顧容昐,她對黃沄湖有的只是愧疚和嘆息。 而黃沄湖愛的人也不是她,顧容昐早就死了,她沒有想法做什么人的替身,在黃沄湖心中顧容昐應(yīng)該是一個無可取代的地位吧。 黃氏忽想起什么,拍手叫道:“唉,容昐,我倒是有一件事要問起你,為了這事兒沄湖差點(diǎn)與我吵了起來,我就問問你是什么意思?!?/br> “什么?你說?!?/br> 黃氏道:“前些日子,你怎么會想把秋菊送給沄湖了?” “秋菊?”容昐不解。 黃氏急道:“可不是給忘了,看你這記性。前些日子秋菊突然被你府里的小廝送回府里,秋菊后來來求我說把你看沄湖身邊沒個人侍候,叫我把她送去給他做同房也好妾侍也好?!?/br> 容昐牙關(guān)忽有些發(fā)顫,拉住她的手問:“秋菊現(xiàn)在人呢?” 黃氏氣道:“如今在黃府呢,他見是你送來的,又是在你身邊侍候了多年,便給提了妾侍的身份。又擔(dān)心被人知道是你身邊的人,就給她改了戶籍,如今叫寶笙?!?/br> 龐晉川知道了! 容昐猛地跌坐在枕上。 她終于知道為何秋菊會投靠龐晉川了!秋菊的婚事她也替她找了不少婆家,可秋菊都笑說不急,她早就應(yīng)該看出秋菊心中有人才是。 龐晉川不知是如何發(fā)現(xiàn)的,竟將她拉了過去。 如果說是這樣,那龐晉川是早就知曉黃沄湖的事,可他卻從未問過她這件事。 “容昐,容昐,想什么呢?臉色這么難看?!秉S氏拍了拍她的臉。 容昐急道:“嫂嫂,能把秋菊叫回來嗎?” 黃氏古怪看她:“怎么可以?都已是黃家的人了,怎么?可是哪里出了錯?”說著又道:“我倒覺得這丫頭服侍沄湖極認(rèn)真,便是十個丫鬟都抵不上她細(xì)心?!?/br> 容昐頭疼的很:“沒,我只是許久未見她,想見的很?!?/br> 龐晉川到底想干什么! ☆、第44章旦夕禍福 龐晉川,簡直是無孔不入。 容昐已經(jīng)懷疑自己身上到底有多少事,是他不知道的? 送走黃氏后,容昐一人在屋里呆了許久,小兒來看過她,說了兩句話就被顧霖厚叫走。 晚膳時(shí),顧母叫人給她送了老鴨湯來,容昐一口氣吃了兩碗下去,略有些化悲憤為力量的意思。 她現(xiàn)在實(shí)在抓不準(zhǔn)龐晉川的心思,若說當(dāng)時(shí)云珠之死她可以抓住質(zhì)問他,那是因?yàn)檫@件事上本身就是龐晉川的錯。她有底氣。 可在黃沄湖這件事上,容昐真的沒把握攤牌。直接說的話,不等龐晉川開口她自己就揭的一清二楚,太被動了,再者黃沄湖和顧容昐之前也真有往事??扇舨粏?,這件事蛑本拖癯粵瞬雜謊萌酥倍裥摹 想了想去,不能明著攤牌,還是決定從秋菊這里入手。 容昐洗了澡,換了一身綠杭絹對襟襖兒,淺黃水紬裙子盤坐在床上繡香囊看書。 時(shí)值已是月上中天,屋外北風(fēng)呼呼,窗臺邊上依稀能看見干枯樹枝蜿蜒盤旋的黑影。顧府極大,容昐在這里住的時(shí)間滿打滿算也沒一個月。 今晚她有些心緒不寧,總得找些事排解。書是龐晉川帶來的,多是當(dāng)今較為出名的經(jīng)史子集的批白。 冬珍守夜,看了她好幾眼,猶豫了下,上前用銀針挑著燈芯,勸道:“太太,明日再看吧,仔細(xì)傷了眼睛。” 容昐也沒什么興趣看這類書,放下,摸著小肚問她:“可有什么吃的?” 不知是因?yàn)榫o張還是什么,今晚肚子餓的極快。 冬珍一聽她要吃東西,立馬眉開眼笑:“林嬤嬤早就替太太備下了,是酒釀小丸子,加了地瓜煮的?!?/br> “嗯,你去拿來給我?!比輹S點(diǎn)頭,冬珍正要往外走,忽聽的外頭一陣嘈雜的腳步聲,通報(bào)的小丫鬟喊道:“爺回來了?!痹捯舨艅偮?,就聽到撩簾子的聲音,容昐才剛起身,他就已經(jīng)跨進(jìn)來。 兩頰微有些紅,似是吃了酒了,但眸色依舊清晰明亮,看來沒有醉。 一見她起床,龐晉川拉?。骸芭P床休息去,這里不用你侍候?!痹捯魟偮洌忸^冬卉幾個走進(jìn)來,龐晉川解了扣子,讓人侍候著換下衣物,對容昐道:“剛才在兄長那邊吃多了酒?!?/br> 容昐單手支在枕上,腰上蓋著一個毛毯,冬珍捧了碗進(jìn)來,屋里頓時(shí)彌漫著一股酒釀的清香味。 龐晉川看了一眼,手揮道:“別下床,直接吃?!倍渎勓远诉^去,湯是滾熱的,丸子勁道可口,容昐吃了幾口轉(zhuǎn)手又沒了胃口。 龐晉川這邊只脫了外面的繡麒麟金邊納襖,身上披了一條貂皮斗篷直接在她身旁坐下,接過她吃剩下的甜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