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規(guī)
江酬沒想到她會這么爽快答應(yīng),他隨口一句貧嘴,她就真答應(yīng)了? 男人有些不敢信:“真的假的?!?/br> 他這話問得很欠扁,溪曦默默翻了個白眼,沒理他。 江酬激動啊,然后這激動里塞滿了蠢,他還追著問:“真的假的啊。” 忍無可忍,溪曦咬牙回答:“假的!” 她氣鼓鼓的樣子,江酬越加確定自己不是幻聽。 他低頭用餐,嘴角的弧度逐漸擴(kuò)大,接著是咧嘴笑,最后連笑聲都藏不住了,笑著笑著又被食物嗆著了,咳嗽了好幾聲,猛灌了幾口水都止不住。 溪曦起身替他倒水,遞給他,又走過去給他拍背順氣,這些動作她做得尤其自然,無言的默契在兩人之間發(fā)酵。 晚餐后,溪曦在廚房準(zhǔn)備甜品,把冰淇淋和酸奶混在一起,又放了兩顆新鮮草莓,點(diǎn)綴了薄荷葉,看著很養(yǎng)眼。 女生嘛,大多是視覺動物,因?yàn)楫嬅婧每?,她破天荒拿手機(jī)拍了幾張。 端著得意之作走到客廳,吃完飯就鉆進(jìn)書房的人還沒出來,溪曦納悶,跟著過去看看。 書房的門沒有關(guān),只見他埋首書桌前奮筆疾書。 溪曦走到桌前,他才發(fā)覺,抬頭看到是她,大手一擋亂中無序的桌面,揮手趕她。 “你怎么進(jìn)來了?!?/br> “門開著?!?/br> 溪曦彎腰撿起不小心落在地上作廢了的紙,才看了一眼開頭,就被男人奪了去。 “先不準(zhǔn)看,我……我還沒寫完?!彼麧M臉不自在,說話都結(jié)巴了,是緊張的。 溪曦笑了笑,權(quán)當(dāng)沒看到,轉(zhuǎn)身出去了:“做了酸奶冰淇淋,你弄好了出來吃?!?/br> 順手帶上了門。 回到客廳里,溪曦吃著冰淇淋看著老電影。 是一部愛情電影,The Notebook,她看過一次,在男主近乎荒謬的一見鐘情里觸動陷入。 書房門開了,江酬走到客廳來到她面前,他略顯局促,手指摩挲著紙張,夾雜著不安。 溪曦放下吃到一半的冰淇淋,靜靜看他,好奇且期待,放在沙發(fā)上的手指不自覺輕握成拳,她也緊張。 男人清了清嗓子,開始念念有詞:“家規(guī)。” “江先生:以下簡稱先生,江太太:以下簡稱太太。” “第一條,先生不可亂吃醋,不可對太太擺臭臉。“ 溪曦聽聞就笑了。 前段時間孟赤道來電,說很久沒見了約她吃飯,左右沒什么事,就答應(yīng)了。 正要掛電話呢,他支支吾吾說,方知然最近不知道抽了什么風(fēng)對他愛搭不理。 前因后果講了一堆,溪曦舉著電話漫不經(jīng)心地聽著,偶爾回一兩句。 這電話接了近兩小時,江酬開完會回來,她還在打電話,還越打越精神了。 他隨口問了句是誰,溪曦說孟赤道的,當(dāng)下臉色就黑了下來。 跟一個異性打這么久電話,還是一個對她圖謀不軌的,江酬很難不吃味。 等他們通完電話,江酬醋味十足地說:“我介意你的男閨蜜?!?/br> 被他莫名其妙一句,溪曦差點(diǎn)沒反應(yīng)過來,嘟囔了一聲:“小氣?!?/br> 醋桶子徹底翻了,江酬的臭臉一直持續(xù)到送她回家。 他們?yōu)榱藷o厘頭的小事冷戰(zhàn)了一晚,再見面時誰也沒提及,這事算是翻篇了,但疙瘩還在。 安慰自己和諒解他的壞情緒對溪曦而言不算難,從前試過那么多回,現(xiàn)在依舊好用。 意外的事,他都記在心上。 “第二條,如果太太煮飯,先生負(fù)責(zé)洗碗;如果先生煮飯,先生負(fù)責(zé)洗碗?!?/br> “你太偏心了。”溪曦笑著打斷他。 江酬默認(rèn):“我覺得合理?!睂δ闫?,合理且甘心。 “第叁條,太太不可離家出走?!?/br> “第四條,不可超過12點(diǎn)回家,出差例外?!?/br> “第五條,矛盾不可過夜,不可升級冷戰(zhàn)?!?/br> “第六條,家庭決定由先生做主,決定以太太的意愿為前提?!?/br> “第七條,一年兩次旅行。” “第八條,禁止抽煙、喝酒、蔥,以及冰淇淋適量?!?/br> “第九條,以太太的原則為原則。” “第十條,一輩子?!?/br> 家規(guī)的尾端,是兩根署名線。 他的名字正龍飛鳳舞地寫著,只剩江太太那一欄還空著。 江酬念完了,看著她,雙眸深邃柔情。 不遠(yuǎn)處的屏幕上,電影情節(jié)正放映著男主角Noah對女主角Allie表白的片段。 他在街角攔住她,大膽而狂熱地訴說愛意。 “I be fun, if you want. Pensive, uh, smart, uh, superstitious, brave. And uh, I be light on my feet. I could be whatever you want. You just tell me what you want and Ill be that for you.” “如果你希望的話,我可以變得有趣,或者憂郁,或者聰明,或者迷信,或者勇敢。 還有,我也很會跳舞。 我可以變成你喜歡的任何樣子。 我就只要你一句話,你想我變成什么樣,我就可以變成什么樣。” Allie: “You’re dumb.” “你真是傻。” Noah: “I could be that.” “變傻我也可以啊。” 時空交錯,溪曦看著眼前這個忐忑念字的傻瓜。 天底下哪有比他更傻的人啊,哪有比他更讓自己傾心的人啊。 沒有了。 她靠近他,在他的緊張感里落下一吻,唇瓣觸碰著他的,微微顫抖。 江酬喜歡她的主動,又覺得她在插科打諢,惦記著眼下更要緊的事。 “嚴(yán)肅點(diǎn),正經(jīng)說事呢。” 難得他定力過人,脖子往后靠了靠,柔軟的觸感沒了。 被推開的人也不惱。 心臟深處的酸脹酥麻還在,連帶著神色都是含情脈脈的。 她就在眼前,雙瞳剪水,含著笑意,嫣紅唇瓣微微嘟著,飽滿又美味。 江酬舔了舔唇,不知是冰淇淋的甜味還是她的,涼爽可口。 果然,他哪有什么定力。 那一絲絲空隙又被填滿,他癡心吻她,和剛才的蜻蜓點(diǎn)水不同,是想將她拆骨入髓的深刻。 男人的舌頭攻城略地地闖進(jìn)去,卷著她的小舌勾引撕扯,拖到自己的嘴里吮著不放。 他們津液交換,相濡以沫,分享甜蜜。 半晌后,江酬吃夠了,終于松口放過她。 溪曦有些后悔鬧了那一下,只覺得舌頭都快被他咬掉了,又疼又麻。 “正經(jīng)點(diǎn),這么嚴(yán)肅的時候。”她拿他剛才的話堵他。 被栽贓了,江酬彎唇一笑,“剛才是誰勾我的?” 正說著,男人俯身下來,大有再吃一回的氣勢。 溪曦求饒,縮著脖子躲:“好啦,我承認(rèn)我承認(rèn)……” 膩歪了一會兒,溪曦氣喘吁吁從他懷里鉆出來,認(rèn)認(rèn)真真開始研究他手中的紙。 泛黃的熟宣紙帶著古早意味,讓這份“家規(guī)”多了一層莊重感。 他的字跡清雋,一手楷書書寫得蒼勁有力,工整果決。 都說字如其人,溪曦覺得這話一點(diǎn)都不假。 再細(xì)讀那上面的意思,說不感動是騙人的。 她開口道:“等哪一天我把你賣了,說不準(zhǔn)你還能乖乖幫我數(shù)錢?!?/br> 江酬笑:“先把你騙回家,有的是時間慢慢考慮怎么賣我的事?!?/br> 他們嘴里一個賣一個騙,都不算好詞,偏偏聽到對方耳里,全變成回味無窮的。 溪曦提筆,正打算簽,江酬又不安分:“你可想好了,簽了字,我就是你的人了?!?/br> 他故作無意,卻再叁叮囑,字里行間連標(biāo)點(diǎn)都透著屏息以待的慌。 溪曦歪頭思忖:“我的壞毛病很多,沖動,驕縱,不計(jì)后果,但有一點(diǎn)是好的,說到做到?!?/br> 她署名,落筆,一切認(rèn)定。 “江先生,我會對你負(fù)責(zé)的?!?/br> “說好的,賠你一輩子?!?/br> ńρo18.coм 完 ńρo18.coм 正文截止在這里。 后續(xù)番外等我發(fā)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