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最后大家還是把最輕的文件材料給許意濃拿著,幾個人有說有笑的到了停車場,遠遠的就看見陳君諾靠在他的奧迪車旁邊看不遠處人在打籃球。這景天的人都愣了一下,陳君諾竟然親自開車到學校接這位姑娘,心中自然是對許意濃的地位和價值都有了新的評估。陳君諾也看到了浩浩蕩蕩走過來的人,看著許意濃手里拎著一袋子文件便蹙了一下眉頭,迎了上去,“你這還幫我打工呢?”他接過來,還真的是挺有分量的,再看看旁邊的人,每個人都端著一個大盒子便沒有說什么。 “你這老板太黑心,這么大的工作量就派這么幾個人來,一下午真是累壞了,連水都沒喝上。你都在這里碰上了,可不能這么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過去了。”許意濃撒嬌,旁邊的人也有些拘謹不自在,不知道該怎么接招??墒顷惥Z卻旁若無人的捧著許意濃的臉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哪有當著員工的面說我是黑心老板的,既然老板娘開口了,你說該怎么辦?” “一起吃飯?” “還是不要了,這些工作本來就是我們應該做的,許小姐下午也幫了我們很多的忙,陳總還是跟許小姐約會去吧?!眲⒔浝碲s忙接上來,吃飯當然是好,可是跟眼前的兩只吃飯可不是什么讓人覺得開心的事情。 陳君諾臉上沒有什么表情,心里倒是覺得這個劉經理真是很有眼力價的人,他想了想便掏出自己的錢包,里面現(xiàn)金寥寥,便看了一眼許意濃,“你錢包有現(xiàn)金嗎?” “哦!”許意濃說著便從自己的錢包里拿出一疊粉紅色,“就剩這1600了。” 陳君諾把這1600塊現(xiàn)金放到劉經理的手上,“老板娘請你們吃飯,下午辛苦了?!闭f完便回身攬著許意濃上了車,絕塵而去。 那幾個人留在原地發(fā)愣,“我去,這次好像是來真的了?!?/br> “這個丫頭長得真好看,再怎么有內涵的男人也過不了美人關啊?!眲⒔浝頍o奈的搖搖頭,“老板自己都說這是老板娘了,估計等這丫頭畢業(yè),我們就有老板的結婚紅包領了?!?/br> 其實陳君諾的突然出現(xiàn)許意濃也很意外,她的車送去保養(yǎng)都是向東來接她,今天他竟然親自來了。 陳君諾抿著嘴笑,“明天你就要去電視臺實習了,搞不好我又要天天在家抱棉被,今晚怎么也得先給你慶祝一下,祝你成為像咱媽一樣優(yōu)秀的大記者和名主播。” 許意濃也很期待,畢竟衛(wèi)視臺是一個更大的平臺,她不知道自己會被安排到什么欄目,做什么工作。 ☆、第46章 早上許意□□心打扮才到了電視臺,接待她的秘書說新聞部的主任跟各個節(jié)目的制片人在開例會,要等一會兒才會過來,讓她在會客廳里先坐一會兒。許意濃笑得眼睛都瞇起來了,“謝謝你,那我等一會兒?!?/br> 這一等就是小半個上午,新聞部的主任來的時候后面還跟著一個人,許意濃登時便僵在了那里。周曉年顯然對于許意濃的到來并不感到意外,她臉上的笑容很美,很和善,可是許意濃卻有一種想要逃跑的沖動。 “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就是你以后的上司,《深度關注》節(jié)目的制片人,周曉年,是剛從英國bbc回來的大才女,這個欄目也是臺里新上的,領導很重視。小許,你在新聞臺實習時候的表現(xiàn)大家都看見了,這次曉年也是點名讓你過來,這可是知遇之恩啊,你一定要好好表現(xiàn)。” 許意濃耳邊嗡嗡的,可是主任說的話卻一句都沒有聽進去,她只知道周曉年親自點了她的名,讓她進到《深度關注》欄目組。許意濃就這么混混沌沌的跟著周曉年進了她的辦公室,在格子間里還遇到了張俏,她一臉興奮的樣子??墒窃S意濃卻一點兒別的心思都沒有,腦子里就是一堆的問號。 周曉年的辦公室有四十平,在電視臺也算是為數(shù)不多的人能享受到的。她拉開百葉窗,陽光照進來,讓許意濃覺得有些刺眼。她抬手遮了一下,卻看到周曉年的書架上的一張照片,周曉年笑得放肆,跟她正對的是一個穿著polo衫的男人,在鏡頭里只是一個背影,可是許意濃知道,那個男人是陳君諾。 周曉年也似乎看到了,她淡笑,“年輕的時候跟朋友一起照的,請坐吧。” 許意濃在周曉年的面前是有些心虛的,她不知道周曉年是不是還記得她,可是在她們第一次見面時,她的眼神讓她覺得她是記得的,而且是怨恨的。她有些不知所措,兩只手不停的絞著衣角,周曉年竟然覺得很享受她這種局促而忐忑的神情,“許意濃,其實我們認識應該遠遠早于你在新聞臺播《新聞縱橫》?!?/br> “為什么是我?” “恩?” 許意濃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下來,“為什么要我來這個組?” “你以為呢?”周曉年反問了一句,絲毫沒有半分的不自在,“你覺得我是因為要刁難你才讓你來我的組?許意濃你未免太高看你自己了?!渡疃汝P注》是我回國之后做的第一檔深度報道類的新聞欄目,這關系到我在國內新聞圈的地位和名聲,我會意氣用事到拿自己未來跟你爭鋒吃醋嗎?我不怕坦白的跟你說,我看了你播的《新聞縱橫》,最為新人確實可圈可點,可是沒有到了要點名要你來的地步,我之所以這么做更是看中了你的臉和你的話題性?!?/br> 許意濃沒話說,跟周曉年的大氣相比,她確實輸了不是一點兒半點兒的。她低著頭,沒有勇氣看對面的人,這些年她無數(shù)次的問自己,她是不是錯了,可是她沒有必須向陳君諾說明的義務啊。 “許意濃,我們之間確實不是只有公事可以聊,但是我希望你是一個公私分明的人,在辦公室里,我們只是上下級的關系,僅此而已?!?/br> 許意濃從周曉年的辦公室出來還是有些發(fā)懵,張俏迎上來,“意濃,我們真是有緣分,沒想到你這么快也到這里來了,以后我們還是同組的同事?!闭f著張俏便把大辦公室的人都召集了起來,“我給大家介紹介紹,許意濃,這可是我們新聞臺打造的仙女主播?!?/br> 大家一一上來跟許意濃認識,周曉年從辦公室出來的時候,外面的氣氛已經很熱烈了。她倒是沒覺得有什么不好,“大家能這么快融入欄目組我很開心,今天晚上我在春荷館請大家吃飯,誰都不許缺席。好了,工作了?!闭f完周曉年便回了里面。許意濃在自己的位置坐下來,她握著手機想給陳君諾打電話,可是終究還是放棄了,因為不知道該說點兒什么,抑或是害怕跟陳君諾說什么。 中午吃飯的時候,張俏便拉著許意濃找了一張偏僻的桌子坐下來。她說話的時候一臉曖昧,“意濃,你可真行了,沒想到你真的把陳君諾給拿下了,怎么樣,他有沒有說什么時候跟你結婚?”見許意濃興趣缺缺的樣子便又跟上,“這事兒你可不能由著他的節(jié)奏,他這種鉆石王老五不怕拖,咱拖不起,說不定哪里又冒出什么小賤蹄子,把水給攪渾了?!?/br> 許意濃看她一副無奈的表情,“不會的,應該是我畢業(yè)就會舉行婚禮吧?!彼糁P子里的菜,明顯心不在焉的樣子。 張俏不明白她這副惆悵的模樣到底是為什么,“是不是因為這里的人層次高一些有壓力啊,你放心吧,你的能力在這里一定沒問題,而且周制片人很好,也不會苛待下屬,她有很多有創(chuàng)見的想法,你跟著她也能學不少的東西?!?/br> “她人很好?”許意濃抬頭看著張俏,一副不敢懷疑的語氣。話說出來又覺得自己有些好笑,其實她才是惡女配吧。他們本來青梅竹馬,感情甚篤,只能說是造化弄人,一場陰差陽錯竟然是許意濃讓周曉年下定了離開陳君諾的決心,可是她現(xiàn)在回來了,而自己則搶走了她的位置。 想到這里,許意濃便再也吃不下飯,她做好了心理建設,就當周曉年不存在就是了,可是現(xiàn)在她就在自己的身邊,是自己的上司,時時刻刻都在提醒自己對于陳君諾的不坦誠。 許意濃的心再次被無盡的彷徨所充斥,她想給陳君諾發(fā)短信告訴他自己進了周曉年的組,可是到了最后卻只是問了一句吃飯了沒有。 陳君諾看著短信就勾起了嘴角,臉上愉悅的神情讓姜平都有些好奇。他跟陳君諾無話不談,可是卻鮮少觸及他的私人感情,在這件事上姜平摸不準陳君諾的脈搏?!澳愀S意濃最近感情似乎突飛猛進?!彼€是問了一句。 陳君諾發(fā)完短信便笑著看他,“你不是也說我應該對她好一點兒嗎,現(xiàn)在你有覺得我們有問題,你到底是想我跟她好還是不好。” “我當然是希望你好啦,可是你現(xiàn)在對許意濃已經不是好了,你是寵了。青山縣的項目,韓立的事兒這都是許意濃給你攬的吧,你竟然還都滿足了。不管你多么寵你的女人這個我都不干涉,可是你要公私分明,不要因為感情的事情影響了公司的利益?!?/br> 陳君諾的神色收斂了一些,“姜平,在這兩件事上我想我需要說明一下,韓立的事情并不是許意濃給我攬的,相反他找過許意濃被拒絕了,我跟他見面談了,但是未必我就會滿足他的要求,采納他的方案,但是如果足夠好,即使是許意濃引薦的,我也不會避嫌,這就是你說的公私分明。至于青山縣的項目,確實是許意濃給了我一些影響,但是我之所以啟動調查,并非是這個項目必須留在青山縣,而是我想知道我景天員工在這個問題上是否與地方官員有利益輸送,是否影響到公司的利益,這是我的出發(fā)點,我也認為是非常必要的?!?/br> 姜平對陳君諾的話無可反駁,可是依舊隱約有些擔心,“琳達的事情,你處理的會不會狠了一些,她可是對公司有功的,也跟在你身邊那么多年,沒必要搞得全公司都知道吧?!?/br> “這種事情自然不能姑息,調她去行政崗位已經是對她網開一面了,這件事的利害你比我清楚,不是我不放過她,確實是她太貪心了?!彼弥謾C看,許意濃給他消息說晚上在春荷館吃飯的事情,陳君諾便回了一句不讓她喝酒。許意濃握著手機臉就紅了,他對自己的好重新充滿了自己思想,對失去的恐懼讓她再次失去了坦白的勇氣。 傍晚的時候突然變了天,風越發(fā)凜冽,氣溫也驟降了十幾度,可是這樣也沒有阻攔大家聚餐的熱情。周曉年提了不醉不歸的口號,晚上下班大家都不能開車,打了四輛車就去了春荷館,晚上的氣氛也很好,大家都喝了不少,就許意濃一直捧著一杯橙汁。 “怎么不喝一杯?”周曉年看著她,要知道早前陳君諾晚上都會跟她喝一杯紅酒,想來許意濃這么久也應該酒量不差。周曉年給許意濃倒了一杯,“不會連我的酒都不喝了吧?” 許意濃礙于同事們都在場便喝了,可是酒桌上的事情就是這樣,要不就別喝,喝了便不能只喝一杯了。她本來酒量就不好,這三下五除二就被灌醉了,她去洗手間吐了兩次,苦膽水都快吐干凈了,回來便趴在了桌子上。手邊的手機不停的響,周曉年看來電顯示是“老公”便接了起來。 “吃完了嗎?我去接你,現(xiàn)在已經在路上了,大概十分鐘就到?!?/br> 周曉年深吸一口氣,眼睛驟然就熱了,她看了一眼旁邊已經有些不省人事的許意濃,心中燒起來嫉妒的火,她盡力平復自己的情緒,“陳先生,我是周曉年,許意濃她喝醉了。” 陳君諾的臉陡然便繃緊了,他聲音也不復剛才那般溫柔,“我馬上就到了,你幫忙照顧好他?!闭f完便又狠狠的踩了一腳油門。 當他沖進包間的時候,還是讓所有的人吃了一驚,傳言被當事人用實際行動證實了。陳君諾并沒有理會包間里的人,徑直就走到許意濃身邊,他的臉色有些難看,眉頭蹙得緊緊的,他蹲下身扶著許意濃,“醒醒,許意濃,醒醒,我們回家。” 許意濃的臉色慘白,朦朧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的人覺得有些不太現(xiàn)實,大概真的是喝醉了,醉到出現(xiàn)幻象了。陳君諾在桌上拿了張干凈的紙巾擦掉許意濃嘴邊的一些污穢,“叫服務員送一杯蜂蜜水?!彼鹕碜屧S意濃的頭靠在自己的身前,細心的喂了許意濃喝了點兒蜂蜜水。 “好點兒沒有?不是不讓你喝酒嗎,就你那點兒酒量,那個酒品……” “對不起……”許意濃不知怎么了,看清了那張臉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知道,真的,你要相信我?!?/br> 陳君諾也真的不知道她在胡言亂語什么,打橫把人抱起來便走了,留下一屋子的人在那里羨慕嫉妒恨。 許意濃一路上都沒有停下來重復一句話,“我不知道是周曉年”,“我不是故意搶了她的位置”。陳君諾有些恨,不知道她說這話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周曉年跟她說了什么,她更疑惑的是許意濃怎么會跟周曉年在一起?;丶野言S意濃安頓好,陳君諾便給周曉年打了電話,過了好一陣子她才接了電話,“找個時間我們見個面,越快越好?!?/br> “如果不是因為許意濃,你大概連電話都懶得打給我。既然你要快,那就馬上見面吧,我在云峰樓等你?!?/br> ☆、第47章 陳君諾把許意濃安頓好了便批了件外套開車去了云峰樓。這間餐廳的歷史也不算短了,曾經周曉年很喜歡吃這里的水煮魚和干煸四季豆,所以他們經常過來。只是自從周曉年走了,陳君諾就再也沒有來過,一次都沒有。 陳君諾進來的時候正好遇上了這里的店長,竟然還是那位女士,她看起來有些發(fā)福,可還認得自己。 “陳先生?您和周小姐可好久沒來了,她在龍池?!?/br> 陳君諾忽然有些感慨,一晃五年就過去了,可是好像很多東西一點兒都沒變,他想忘記的東西只要輕輕的點撥一下就又會重新回到腦海里面。他站在那間叫龍池的包間門口很久,他緊緊的攥了攥拳頭才推開了包間的門。 周曉年兩手支著下巴望著窗外,以前她就很喜歡這個姿勢,以前及腰的長發(fā)現(xiàn)在就只到肩膀,倒是看著更加干練了。她也聽到了陳君諾的聲音,猛然轉頭,那眼神里竟有一些隔世重聚的欣喜和哀戚。陳君諾別開臉,不想再看她,徑直走到了她的對面坐下來。 “為什么拉許意濃進你的欄目組?” 陳君諾冷冰冰的聲音徹底擊碎了周曉年的幻想,或許她根本就不應該再去幻想什么,對面的人他已經結婚了。周曉年自嘲的笑了笑,“我是在給她機會,作為一個新人,能有機會進這樣的欄目組,成為主播之一難道不是一個天大的機會嗎?如果她足夠優(yōu)秀,能夠把握住這個機會,那么她的事業(yè)起步要比很多人高不少。陳先生做生意這么成功,不會看不出來這是個機遇吧。” “你到底什么企圖?” 周曉年冷著臉,眼中有些隱忍的怒氣,“你覺得我是什么企圖,難道是要把她弄到我身邊折磨她,毀了她?陳君諾,我們也曾經在一很多年,甚至我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難道這就是你對我周曉年的認識?這個欄目是我非常用心打造的招牌,我周曉年回到國內新聞圈的招牌,你覺得我會拿自己未來的前途跟你慪氣嗎,你未免也太高看你自己了?!彼粗惥Z緊抿著的嘴唇訕笑,“許意濃有點兒才華我才用她的,如果她不堪重用我也會毫不猶豫的踹了她?!闭f完她便起身,抓起自己的包便出了門。 陳君諾就坐在那里,片刻便一拳狠狠的砸在桌子上??吹皆S意濃跟周曉年在一起,他的心就格外的緊張,就莫名的覺得許意濃會吃虧。他追出來的時候,已經看不到周曉年的影子,作為最熟悉的陌生人,陳君諾覺得他應該欠周曉年一句道歉。他認識的周曉年不是一個公私不分,睚眥必報的人,可是一個轉念又不禁彷徨,他認識的周曉年也不該是一個會不聲不響離開自己的人。 回家的時候,許意濃還醉著,整個人還是蜷成一團,眉頭也蹙著,睡得很不安穩(wěn)的樣子。陳君諾上床便把她抱在懷里,就好象抱著一只受了傷的小貓,她的身上有些涼,他就把自己的身體貼上去,直到她慢慢的把自己伸展開來,便又會像八爪魚一樣掛在自己的身上。剛開始的時候他有多難過,整夜被她抱的睡不著,可是現(xiàn)在也便習慣了,沒有她在身邊不著調的晃蕩,心里還會像缺了點兒什么。習慣真的很可怕,讓人舍不得放下一些東西,五年前是周曉年,現(xiàn)在是許意濃。 陳君諾沒有跟許意濃提晚上的事情,過了幾天似乎許意濃工作的也挺開心的,慢慢的還會回到家里做一些工作,像模像樣的。陳君諾不是養(yǎng)不起自己的老婆,只是不想束縛許意濃的生活,她也應該有夢想,有獨立的思考。 快到年關的時候,許意濃突然跟陳君諾說要出差的事情,要跟周曉年去下面的縣城做采訪,大概要在那里住一個晚上。陳君諾愣了一下,便繼續(xù)用遙控器換臺,“跟周曉年在一起工作要是不順心就辭職別干了,我可以幫你換一家媒體找份工作,你要是想做全職太太我也歡迎。” “不要!”許意濃總是覺得跟陳君諾在一討論周曉年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可是現(xiàn)在的情形,這件事似乎變得有些不可避免,她咬著手指頭怯怯的看著他,“你們是不是談過我的事情?” “怕她欺負你。”陳君諾也沒有隱瞞,既然見了,總歸是瞞不住的,“不過看你的樣子應該做的還不錯?!?/br> 許意濃點了點頭,“她確實非常有才華,是一名很優(yōu)秀的記者?!彼谒窒麓糁矝]受什么冷遇,除了會經常自己折磨自己,便也沒有什么困擾了。只是自從那次聚餐之后,同事們都知道了她跟陳君諾的關系,在她面前說話沒有那么隨便,倒是有幾個還有意來巴結,她就說嘛,這事兒一公布出來,她一定會有麻煩。 最近的天氣冷的厲害,天氣預報說是來了寒潮,氣溫下降15度。許意濃怕冷,出差那天套上了長身的大羽絨服,在臺里見到周曉年的時候,她還是只穿了一件駝色的雙面羊絨的大衣,氣質卓爾不群,許意濃的腦子里突然就出現(xiàn)了她跟陳君諾站在一起的畫面,卻也是般配的。 采訪做得很順利,其實許意濃來不來都行,只是周曉年想盡快把她帶出來,這樣也能盡快的分擔自己的工作。收工的時候,許意濃便看出周曉年似乎有些不舒服,上前扶住她,“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周曉年硬撐著搖了搖頭,晚上許意濃洗澡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周曉年原來是大姨媽來了,也便沒有當意,女人每個月總有不舒服的那么幾天。許意濃洗完澡出來,周曉年還沒有睡,就在床上直勾勾的看著她。許意濃有些難為情,用手捂著自己的胸口,“周制片……” “一個女人長得讓男人心動不算什么本事,讓女人見了都心動才厲害?!敝軙阅晷?,發(fā)自內心的有一種不屑,可是她縱然再不甘心又能怎么樣,他們已經是合法夫妻了,她周曉年不能自降身份做那種第三者插足的事情。許意濃當然知道她在想什么,似乎陳君諾就只是看中了她的美貌,可是她又無從反駁,因為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陳君諾到底喜歡自己哪里了。 “造化弄人!”周曉年看著許意濃,她的目光有些咄咄逼人的強勢,“當年在我舉棋不定的時候,你跟我說愛一個人就應該為他著想,就算自己受點兒苦也是值得的。于是我選擇離開,可是我沒有想到我再回來的時候,他身邊的那個人竟然是你!” 許意濃頓時覺得渾身冰冷,到底她們之間還是逃不開這個話題。周曉年的有一句話是說對了,造化弄人。那年她才剛上大學,在仁濟醫(yī)院附屬醫(yī)院體檢,她早上來的早,體檢的流程走完了也不過九點鐘。許意濃去醫(yī)院便利店買了個茶葉蛋,又買了個面包,再出去要路過醫(yī)院的小花園,她便去找了個長廊坐著把早飯吃了。 就在那里她遇到了無助的周曉年,如果可以重新來過,她選擇餓著肚子直接回學校,一頓早飯不吃又不會死,可是沒有了陳君諾她卻會傷心死的。那就是一場機緣巧合,許意濃也是順著言情小說總裁文的標準套路胡說了一句,于是那個腦子里面長了膠質瘤的人就真的悄悄的走了。 “當年我只是說了一個小女孩對愛情的看法,我并不是有意要把你趕走,進而取而代之,那個時候我跟陳君諾還沒有什么交集,我也并不知道你是他的女朋友?!?/br> “可是你知道我得了病,你在陳君諾身邊這么久,你不可能不知道他心里的那個人是我?!敝軙阅甑穆曇粲行╊澏叮粗S意濃站在那里呆呆的又很無辜的樣子便覺得有些累了,“許意濃,你這些年是怎么過得心安理得的,你真自私?!?/br> 許意濃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應答,當年她并沒有深思熟慮的一句話,一個不經意的邂逅,讓她做了近四年的噩夢,可是當今天當事人親手剝開這道口子的時候,許意濃竟然有一絲輕松。 “愛情本來就是自私的?!?/br> 許意濃的表情繃起來的時候竟然也帶些陳君諾冷然的氣質,周曉年怔了一下,她沒有想到許意濃會承認的這么痛快,心中的怒氣便越發(fā)的濃了,卻又不知道如何發(fā)泄。許意濃說的又何嘗不對,愛情本來就是自私的,沒有那么多的偉大的成全。 許意濃看著周曉年鐵青的臉色又心下嘆氣,“我們萍水相逢,其實說那句話的時候我都沒有認真的想過??墒钱斘矣龅轿业膼矍榈臅r候,我才明白,做不到的。我們剛一起的時候,他幾乎每天夢囈都是你的名字,我知道他心中有一個叫曉年的人,一個讓我嫉妒也讓我恨的女人。嫉妒是因為他對你念念不忘,恨是因為你竟然這么讓他痛苦不堪。你知道他那個時候承受著什么樣的壓力嗎,爸爸在重癥監(jiān)護室不知道下一秒鐘會不會還有呼吸,股東們紛紛拋售他們手里的股票,高利貸天天上門追債,他整天整天的吃不下飯,整宿整宿的睡不著覺,他瘦得形銷骨立,臉色跟死人一樣,討債的上門推他一下,他都會倒在地上,可是他堅持,他說不能讓爸爸失望,不能看著景天倒閉。我什么都不懂,什么忙都幫不上,我只能用身體安慰他,那年我十九歲,當他安靜的睡過去,換我整夜整夜的哭,因為他抱著我的時候叫你的名字。可是我忍了,就是因為他曾經拉著我的手放在他的心口對我說,你確定要進來嗎,進來就再也不能走了。陳君諾說我不好養(yǎng),就愛吃佛跳墻,天知道我有多么討厭海鮮的味道,我不過是希望他能多吃點兒有營養(yǎng)的東西。我熬了九九八十一難,很多時候我都覺得自己堅持不下去了,可是想到要離開,就會覺得沒有生活的勇氣。我熬過了他走出困境,熬過了他不回家,熬到他記得我跟他的紀念日,熬到他記得給我買禮物,就這樣我就已經很滿足,很幸福了。如果不是我好奇翻他的畢業(yè)冊,我不會發(fā)現(xiàn)你們的照片,我不用這么長久的受煎熬,因為一顆痣,因為一個秘密。該不該跟他說,我問過自己一萬遍了。我不得不承認,周曉年在陳君諾的心里有不可替代的位置,我不能預料他知道真相的后果,是不是我連替身都做不了了。可是我付出了那么多,我不甘心,我沒有那么偉大,我不想成全你們,你說我自私也好,難道我沒有權力自私嗎?你捫心自問,你決定離開,真的是因為一個不認識的人跟你說的一句話嗎?” 周曉年一時語塞,她甚至有些后悔開始這個話題。她該怎么回答她最后的那個問題,并非因為許意濃的一句話,而是她為了給陳君諾爭取一筆風投,而去給胡總的兒子當小白鼠,去做一個九死一生的手術嗎?只是她運氣好,受到了上天的眷顧,她的手術成功了。 空氣仿佛都在兩個人中間凝固了,許意濃不想在周曉年的跟前掉眼淚,她咬著牙忍著,最后還是有些控制不住,她拿起自己的包,“我再去開一間房,你要是有事兒就打我電話?!闭f完便換了衣服出去了。 周曉年縮回被窩里,小腹疼得更厲害了,她想起來以前這個時候,陳君諾會給她備一個熱水袋,泡一杯紅糖姜茶,提醒她不要總是吃止疼藥,容易藥物依賴,還找了老中醫(yī)給她調理,只是她不聽話,每次熬的中藥都偷偷的倒掉了,不然的話這病也該好了吧。 好好的幸福就這么錯過去了,是不是真的是她的錯,沒有好好珍惜。 ☆、第48章 許意濃剛進了房間不久,陳君諾的電話就追進來,許意濃有些缺乏準備,狠狠的做了幾次深呼吸,控制好情緒才接通了。那人好像有些不耐煩,“怎么才接電話?” “哦,我換了一個房間?!痹S意濃也沒有撒謊,她現(xiàn)在刷陳君諾的副卡,什么也瞞不住他。 這跟陳君諾料想的一樣,他停下手里的工作,“是不是心情不好?最近天氣特別冷,你可要當心別感冒了,到時候我可沒時間給你全身擦五糧液?!?/br> 許意濃愣了一下便撲哧笑出聲來,心情頓時好了很多,“我還以為你真的是當我看電視的時候喝酒呢?!彼行┬÷裨?,為什么他有什么事情總是不愿意跟自己說呢。她抱著電話不出聲,陳君諾也一點兒聲音也沒有。許意濃心里直打鼓,“喂,君諾,你在聽嗎?” “你不說話,我聽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