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娃娃(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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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還在張著嘴尖叫著,叫聲尖利又刺耳。 和那叫聲一同傳出來的,還有從剛才開始也同樣一直都沒有斷過的嬰孩的咯咯笑聲。 那笑聲里帶著稚嫩的瘋狂,興奮得就像要發(fā)瘋一般,看來,女人的尖叫聲似乎讓它感到非常開心。 笑聲的來源倒是清晰可辨,也是從這個女人的臥室里傳出來的。只是那發(fā)出笑聲的地方恰好處于參與者們的視線死角里。他們?nèi)羰遣蛔哌M(jìn)門去,是絕對看不到那個發(fā)出笑聲的“東西”的。 笑聲瘋狂又詭異,眾人背后有些發(fā)涼。 但除了柳煦和方卿兒,在場的都是有些資質(zhì)的參與者了,少也進(jìn)過了一次地獄,都多少明白些這里的尿性——傻站在這里不進(jìn)去是不行的。 只有走進(jìn)去,才能開辟生路,走向未來。 這個道理,柳煦和方卿兒肯定是不會懂的。 方卿兒被齊南夾在懷里,臉色慘白,十分恐懼,嚇得雙腿陣陣發(fā)抖,顫聲道:“里面……里面是不是……有鬼啊?” “有可能喔。”齊南說,“雖然很少有,但是聽說確實有上來就先把人弄死的例子。” 方卿兒和柳煦雙雙臉色一白:“……” “但是不進(jìn)去不行。”又有另一位參與者說,“而且,就算是你說的那種少數(shù)情況下,上來就被弄死的人也沒有幾個,這里不會上來就全軍覆沒的,沒那么狠。而且,這房間里的那個東西是鬼的可能性很小,你也說了,那個是少數(shù),一般不會上來就玩這么狠的。” “說的沒錯?!?/br> 有一個參與者一面這么說著,一面舉起了手電筒,走出了人群,抬腿就往臥室里邁,道:“別說那么多廢話了,總得進(jìn)去看看的,走了?!?/br> 柳煦看向這位勇者。 這位勇者是一位女參與者,燙了一頭大波浪,戴著一副墨鏡,穿了一身漂亮衣服,身材高挑又好看,總而言之,是個漂亮jiejie。 柳煦愿從心底里稱她一聲女中豪杰。 女中豪杰剛往前走了一步,就一下子被另一個參與者拽住了:“等等!” 女中豪杰一下被拽了回去,她有點發(fā)蒙,滿臉莫名其妙地看向拽住她的這個參與者:“?” 拽住她的參與者也同樣是個女孩子,她面色凝重,很嚴(yán)肅的對她說:“我看到了,里面確實有鬼,還是小心點兒好。” 女中豪杰臉色微怔:“有鬼?” “有的?!蹦俏粎⑴c者說,“我是第一個拉開這個門的,開門的時候,我就看到這里——” 她一邊說著,一邊松開了拽著女中豪杰的手,轉(zhuǎn)手指向了臥室里那堆亂糟糟的衣服上的一塊地方,說:“這里,有一個渾身都是血,皮膚還是黑色的一個小孩在這里爬。我開了門之后,他就轉(zhuǎn)頭沖我笑了一下,然后就消失了,再然后那個女的就開始叫?!?/br> 柳煦:“…………” 柳煦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頓時感到一陣窒息,恨不能現(xiàn)場昏過去。 眾人沉默了下來,又紛紛轉(zhuǎn)了轉(zhuǎn)頭,看向了聲音來源的那塊地方。 他們都想到了同一件事情。那個消失的小孩現(xiàn)在一定是跑到了他們所看不到的視線死角里去,肯定正在那個地方拍著掌咯咯地笑。 他媽的,里面有鬼。 眾人頓感窒息,一陣陣脊背發(fā)涼。 女人的尖叫聲和嬰兒的笑聲在他們身邊陣陣回響,毫不停歇,刺耳又尖利,把心臟都搞得突突的跳。 就這么沉默了好半天之后,終于有人開口打破了沉默,問道:“怎么辦?第一個進(jìn)去的,肯定就會直接掛掉吧?” “肯定的吧。如果那個鬼真的就在那里的話,肯定會搞突襲,第一個進(jìn)去的絕對斃命。” “那怎么搞啊,不進(jìn)去也不行?。俊?/br> “……要不,找個人先進(jìn)去悄悄瞄上一眼?” “你開什么玩笑,那個可是鬼。只要跟它對上眼了,那不就鐵定升天了嗎?”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所說的話里字里行間全都透露著他們一路走來碰到的各種無情與恐怖。 柳煦光是站在最后面一言不發(fā)的聽,都聽得心里發(fā)毛,感覺自己就像被丟進(jìn)了一個深冷的冰海之中,現(xiàn)在正在慢慢悠悠的往下沉。 他什么也抓不著,就只能這樣往下沉,能做的就只有努力地咬緊牙關(guān),好讓自己別那么發(fā)抖。 就在此時,齊南突然夾著懷里的方卿兒,朝眾人道了句“借過”,走出了人群,往前走了一大步。 方卿兒愣了愣。 眾人也怔了一下,紛紛側(cè)了側(cè)身,不懂他是要干嘛。 緊接著,齊南就一下子把懷里的方卿兒扔了出去,一把把她扔進(jìn)了房間里。 “!????!” 柳煦如遭雷轟頂,被眼前這一幕炸了個滿面震驚。 方卿兒就那么被直接丟進(jìn)了笑聲與尖叫聲交雜而成的漩渦中心,一下子撲倒在了地上。 她趴在地上傻愣愣的呆了幾秒,然后,才慢慢地抬起了頭來。這一抬頭,她就看到床上的女人正縮做一團(tuán),頭埋在雙膝間大聲尖叫,又聽到稚嫩的聲音在不遠(yuǎn)處興奮又瘋狂的大聲笑著。 她這才反應(yīng)了過來自己現(xiàn)在是身處于一個什么樣的狀況之中,然后,死亡的恐懼便如滔天海浪般襲上了心頭來。 她立刻把自己縮了起來,雙手捂住腦袋,也跟著大聲地尖叫了起來,還很沒出息的被嚇得涕淚橫流。 她的聲音撕心裂肺,聲聲泣血顫抖。 但這么哭了還沒幾秒,她就聽到身后的人群里又傳來幾聲叫喊。 她沒聽清,但下一秒,她就又被一下子揪住了衣領(lǐng),被猛的拉了起來,緊接著,就又被狂拖著沖出了房間外。 幾秒后,她就又茫然地坐到了地上,眼角還泛著淚花。她聽到眾人在大聲地吵鬧著,好像是在指責(zé)齊南。 “你干嘛!?!把新人丟進(jìn)里面算什么???” “你不知道里面有鬼嗎?!” 方卿兒這才漸漸反應(yīng)了過來,她眨了眨眼,把眼淚眨得滴落下去幾珠后,也終于又看清了眼前的情形。 ……她又被拖出房間來了。 方卿兒轉(zhuǎn)了轉(zhuǎn)頭,看到旁邊是臉色同樣慘白,正在大口喘著氣的柳煦。 她看過去時,柳煦剛抹完了臉上的冷汗,正把眼鏡重新戴回去。柳煦一抬頭,見她正看著自己,就又禮貌性地朝她笑了笑。 他被嚇得臉色慘白,出了滿頭冷汗,說話的聲音都被嚇得有些飄忽。 他說:“幸好沒死?!?/br> 方卿兒:“……” ……是柳煦把她拉回來的。他冒著死沖進(jìn)了那個可能有鬼的房間里,把方卿兒拉了出來。 居然是他。 方卿兒有些怔住了,這事兒著實有點難以置信。 眾人在她身后指責(zé)了齊南很久,齊南閉嘴聽了片刻之后,才終于慢慢悠悠地開了口,說:“怎么,你們不明白嗎?” “……?”有個參與者一挑眉頭,“明白什么?” “這種怕鬼的新人,用處不就是這個嗎?”齊南笑著看著坐在地上的兩個新人,說,“你們也知道的嘛,這種新人,基本上沒有能活著從第一關(guān)里出來的。像這樣給我們做做墊腳石,也算是物盡其用了吧?” 有個參與者聽了這話,當(dāng)即氣不打一處來,沖上去就破口大罵:“你他媽說什么?!” 方卿兒聽了齊南這話,臉色被嚇得慘白如紙,幾乎沒有一點血色。 跟她比起來,柳煦就顯得淡定多了。他早就料到齊南這么喜歡撿新人可能另有所圖,只絲毫不覺意外地輕輕嘆了口氣,慢慢地站了起來。 他突然覺得有點冷,就把圍巾展開來,往身上一披,又低頭點開了手機(jī),接連點了好幾下屏幕,看起來像是在打字。 在柳煦打字的期間,被齊南氣得不行的一些參與者憤憤不平,又是指責(zé)他又是想上手揍他的,但也有一些人心冷漠的人員站在一旁淡定圍觀,滿臉都寫著看熱鬧不嫌事大,就差把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幾個字寫在臉上了。 方卿兒也有些害怕,就怯生生地往后縮了縮,下意識地縮到了剛剛救了自己的柳煦的身后。 這一靠過去,她就碰巧看到了柳煦的手機(jī)界面。那是qq的界面,對面是一個灰了的頭像,兩個人是情頭。 柳煦打字很快,但這里與世隔絕,沒有網(wǎng)絡(luò)也用不了流量,發(fā)出去的消息都帶著大紅色的感嘆號,可他好像根本不在意,就那么一直發(fā)一直發(fā),發(fā)了好幾條消息過去。 方卿兒多瞟了兩眼,發(fā)現(xiàn)柳煦說的話都是關(guān)于剛才的事情。 柳煦很快就發(fā)完了消息,把手機(jī)收了起來。但在他收起手機(jī)之前,方卿兒很不道德的看到了他最后發(fā)出去的兩條消息。 那兩句話十分扎眼。 他說:“我剛剛突然意識到,好像現(xiàn)在離你更遠(yuǎn)了。” “這里晚上肯定看不到星星?!?/br> 這兩句話的前面,帶著紅色的感嘆號。 沒有送達(dá),對方看不見。 ※※※※※※※※※※※※※※※※※※※※ 閻王爺:沒想到吧 沈安行:這我他媽確實是沒想到 感謝在2020-12-18 18:09:27~2020-12-19 18:49:5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曦、文荒沉大海、psychologist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落雨嘆梨花、psychologist 20瓶;曦 19瓶;sk-ii 11瓶;莩沙、竹墨殘水、府中名沅、莫邪、宜爾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