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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小蘇立刻端上水杯,佩服道:“李導(dǎo)那么兇,小溪你怎么都不怕?” 白小溪一臉神秘:“因為師兄教了我秘訣。” 小蘇更加服氣:“不愧是白老師啊?!?/br> 白小溪坐到一旁休息,拿著劇本背臺詞,沒多久,片場響起一陣sao動。 小蘇伸長脖子望了望,忽然蹦起來,興奮道:“白老師來探班了!” “哪里?”白小溪倏地抬起頭。 不遠(yuǎn)處,一個熟悉的背影在跟李導(dǎo)說話,跟他一起來的小于正給大家分下午茶。 劇組人員議論紛紛:“白老師怎么會來?” “肯定是來看他師妹的呀。” “他們感情真好。” “哇,是市里那家星級餐廳的甜品,據(jù)說超貴的,白老師好大方!” 白翊洲與李導(dǎo)說了幾句話,便向白小溪走來,不長的一段距離,幾乎所有人都看著他,想要和他搭話,又礙于其冷淡的表情不敢上前。 白小溪還沒回過神,昨晚還在千里之外的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站在她面前。 小蘇很狗腿地給白翊洲搬了椅子,他坐下,將手里提著的紙袋遞給白小溪,“吃點東西?!?/br> “……謝謝?!卑仔∠舸舻?,說完才反應(yīng)過來,看了眼周圍,壓低嗓音,“師父是特地來看我的嗎?” 白翊洲沒說是不是,只道:“出來走走。” 白小溪偷偷笑了一聲,師父這個走走,走得也太遠(yuǎn)了些,而且他不是一向不愛出門嗎? 等她把紙袋里的食物拿出來,發(fā)現(xiàn)和別人不一樣,都是家里帶來的吃食,其中還有昨晚她說想吃的紅豆沙,就更加確定了,師父就是為了她來的。 雖然還沒開始吃,但她心里已經(jīng)甜滋滋的了。 白翊洲當(dāng)天晚上就回去了,似乎他特意跨越幾千公里的距離,就是為了給白小溪送一碗紅豆沙。 劇組的人都在私底下議論,說白影帝看著高冷,沒想到也是霸道總裁那一掛的,有錢任性。 半個月后,白小溪迎來最后一場戲。 拍攝到今天,跟其他人比起來,她可以說順風(fēng)順?biāo)?,偏偏最后一場戲,NG了好幾次。 李導(dǎo)暴脾氣上來,有點口不擇言:“現(xiàn)在是國破家亡,家人都死光了,你的情緒呢?!你就當(dāng)出事的是白翊洲,白翊洲沒了,你也這個狀態(tài)?!” 他讓白小溪去調(diào)整,半小時后再拍時,白小溪看起來已經(jīng)入戲,拍出來效果也不錯,他總算滿意。 劇組其他人紛紛祝賀白小溪戲份殺青,唯有小蘇擔(dān)憂地看著她,總感覺她不太對勁。 回到酒店收拾行李,休息一晚,第二天就可以回去了。 小蘇興奮地說個不停,卻發(fā)現(xiàn)白小溪許久沒說話,抬頭一看,見到她正吃東西,動作機械地一口一口吃進去,眼淚一串串順著臉龐落下來。 小蘇嚇了一跳:“怎、怎么了?” “……嗯?”白小溪反應(yīng)有點遲鈍,順著小蘇的視線摸了下臉頰,才發(fā)現(xiàn)自己哭了。 她看著淚濕的手,搖搖頭,反過來安慰她,“沒事,一會兒就好了。” 她還開了個小玩笑:“說不定是剛剛在片場的時候,眼睛水龍頭沒關(guān)好?!?/br> 小蘇不太放心,偷偷給趙如新打了電話。 夜晚,白小溪坐在酒店房間飄窗上,看著底下霓虹閃爍,車水馬龍,她又仰頭望向天空,城市的夜空總是看不到星星,恰巧今晚有月亮,孤零零掛在那兒。 她把額頭抵在窗戶上,輕輕吸了口氣,又緩緩呼出去。 先前,李導(dǎo)讓她找到狀態(tài),她不知是不是想得太用力,太想要體會那種大悲大慟的情感,竟觸動了前兩個世界的記憶,兩輩子的悲歡離合一下子全部涌出來,令她恍惚到現(xiàn)在。 她經(jīng)歷的兩段感情,動過的心,那兩個人,真的都是假的嗎? 如果再讓她經(jīng)歷一次,她是不是又會忘記師父,然后愛上隨便別的什么人? 能夠輕易忘卻的真心,也叫真心嗎? 她一下一下磕著玻璃,腦袋上傳來輕微的疼痛,然而連這痛也是假的。 再一次磕上去,只是這一回碰到的不是冰冷的玻璃,而是另一個人的手。 白小溪仰起腦袋,看著忽然出現(xiàn)的白翊洲,眨了下眼,一串眼淚無知無覺落下。 她沒說話,白翊洲也不曾開口,只是把她從飄窗上抱下來。 白小溪聞到他身上帶著寒風(fēng)的氣息,是他從千里之外奔赴而來的證據(jù)。 “師父……”她輕聲喚他,語氣些許哽咽。 白翊洲在沙發(fā)上擁著她,輕輕撫摸她的額頭,淡淡的聲線里,有獨獨給她的溫柔,“犯什么傻?” 白小溪吸吸鼻子,“可我真的很傻嘛?!?/br> 她向來憋不住話,藏不住事,更不要說面對的是白翊洲,當(dāng)下就委委屈屈地把自己一下午的心酸和他說了。 說到后面還哭起來,抽抽噎噎道:“要是有一天……嗝……我那么容易就把師父忘、嗝忘了怎么辦……” 白翊洲就由著她鼻涕眼淚全擦自己身上,還極為耐心地拍著她的背,只在最后,才略有些無奈地說:“你就從沒懷疑過,那兩個人也是我?” “嗚嗚——咦?” 白小溪的哭聲戛然而止,瞪大了濕漉漉的眼看他,眼睫上一顆淚要掉不掉,“師父……嗝……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