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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天寶耳朵一動,委屈極了:“我怎么了啊我!” 紀東曦則眼巴巴地望著洛芍,希望她能給他一個答案。 洛芍的指甲在桌子上輕輕劃了一道,她轉(zhuǎn)過頭,凝視著紀東曦。 “紀東曦,把卷子發(fā)下去?!?/br> 剛進門的班主任見紀東曦站在過道處,就讓他來分卷子。 紀東曦一動不動盯著洛芍。 “紀東曦?” 洛芍扭過頭。 紀東曦雙肩一垂,無可奈何地轉(zhuǎn)身走向講臺。 洛芍深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fù)鲁觥?/br> 好了,可以了,到這一步就可以繼續(xù)往下了。 定下決定的洛芍開始拿出筆,在卷子上寫名字。 已經(jīng)告白卻沒有得到答案的紀東曦則急的是抓耳撓腮。 他用筆頭兒撓了撓頭,愁眉不展。 難道是他的告白太隱晦了? 早知道應(yīng)該直接在廣播里挑明了才是,唉—— 煩死了!煩死了! 紀東曦拼命撓著腦袋,狠狠一低頭,“嘭”的一聲,額頭撞擊在桌面上。 教室里的人都嚇了一跳。 班主任閆肅也從講桌后站了起來,走到了紀東曦身旁。 “怎么了?” 紀東曦仰頭傻笑:“啊,題有些難?!?/br> 閆肅的眼神有些變化了:“難?” 紀東曦知道以自己的數(shù)學(xué)水平,老師是很難相信這番謊話的,他就只能裝傻。 閆肅無奈,只能告誡他:“多把心用在學(xué)習(xí)上?!?/br> 紀東曦“嗯嗯”點頭。 他雖然愛學(xué)習(xí),但不及愛jiejie的多。 閆肅離開后,紀東曦勉強振作精神,加緊時間作答。 還沒有下課,他這張卷子就答完了,紀東曦左手支著臉頰,右手轉(zhuǎn)著筆,眼神又不由自主地落到洛芍的身上。 熒光燈管撒下白慘慘的光線,紀東曦一向不喜歡這光,不知為何,如今這光落到洛芍的身上,他卻覺得極為相稱。 瑩白的光線碰上她冷白的肌膚,將她的脖頸映照的猶如一枚冷玉。 紀東曦眨了一下有些干澀的眼睛,卻突然發(fā)現(xiàn)那塊美玉上竟出現(xiàn)了一絲裂痕。 咦? 他放下了筆,仔細端詳,這才看清楚,那并不是什么美玉裂痕,而是貼著洛芍脖頸的一絲斷發(fā)。 他桌肚的書本擺放的特別整齊,是因為他有輕微的潔癖和強迫癥,眼下對著洛芍這絲斷發(fā),他的強迫癥似乎更嚴重了些。 紀東曦的手指勾了勾,控制不住地想要將她脖頸上的發(fā)絲蹭掉。 若是手指貼近她的肌膚,她冷白細膩的肌膚該像是肥皂泡沫一般,細細綿綿地吸食著他的手指吧? 就仿佛真的觸及到一般,他的食指控制不住地輕輕抽搐了一下。 下課鈴聲響起,也將紀東曦的幻想打破。 閆肅帶著卷子剛離開教室,紀東曦的桌子就立刻被人圍住了。 鄭天寶忍不住哀嚎:“真的太難了啊,你們看,連東哥都做不出來,抓耳撓腮的!” “就是說啊,這題也出的太變態(tài)了?!?/br> “我沒考好,沒考好?!?/br> “我也是啊?!?/br> 紀東曦哪里有心情跟他們探討這個,他這憋了一節(jié)課的心還沒有放下來呢。 “讓讓讓,我去衛(wèi)生間!讓讓讓!” 紀東曦好不容易分開眾人,卻沒見到洛芍的影子。 甘寧宇實在看不上他這副暈頭轉(zhuǎn)向的模樣,忍不住低聲說:“她說去打個電話,順便吸兩口新鮮口氣,買點喝的。” 紀東曦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甘寧宇嘀咕:“我不是在幫你?!?/br> 隨即別過了頭。 紀東曦急匆匆地往樓下走,路上似乎有人攔住他想要說什么,他根本就沒顧上。 現(xiàn)在,什么也攔不住他想要找到洛芍的心情,如果這是游戲里,他簡直都想從四樓的窗戶直接跳下去。 他人雖然沒下去,心卻已經(jīng)下去了。 紀東曦從窗戶看到洛芍走進小賣部。 他三步并作兩步?jīng)_到了樓下,奔進了小賣部中。 可是,他在小賣部里轉(zhuǎn)了一圈也沒有找到洛芍的身影。 洛芍……洛芍……洛芍…… 他在人海中尋尋覓覓,突然,他想到了甘寧宇對他說的話—— 打電話! 他朝兩人初吻的樓后身圍欄走去,在經(jīng)過一個藍色電話亭的時候,一種未知的靈感襲擊了他的心臟,他下意識地轉(zhuǎn)頭,正望見洛芍背對著他站在電話亭中,手機舉在耳邊。 他的耳邊是自己劇烈的喘息聲和心臟聲。 他隨意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邁開腳步,朝她走了過去。 他聽到她說:“嗯,那你好好照顧自己。” 聲音如同夢一般輕柔與溫柔。 他也好想要這樣的聲音。 jiejie…… “jiejie……” 他雙手突然按上電話亭兩邊,簡易的電話亭鐵棚發(fā)出一陣突兀的聲響。 洛芍扭頭望來。 細密的雨絲,晦暗的光線,她冷淡又溫情的眉眼,一切一如初見時。 雨水順著他的額角流下,匯聚在下巴處,又像斷了線的珠子似的掉落下來。 他按著電話亭的手在瑟瑟發(fā)抖。 他濕漉漉的劉海兒貼在額頭上,還在往下淌水,就像是一只雨中等待主人領(lǐng)走的流浪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