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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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梟沉默了一陣,“然后呢?” 青年咳了聲,“ 沒了,臣弟醉得不行,就暈過去了……段編修一直不肯聽臣弟的解釋,臣弟的確是對他沒意思啊,臣弟也不知道他的自信來自哪里?!?/br> “ 如果知道他會鬧到您這里?!?nbsp;青年的表情也開始顯得猙獰:“ 臣弟一定會…… ” 楚梟認(rèn)真端詳著這張臉,確定沒有欺騙的痕跡,這才表現(xiàn)出寬容來:“ 既然沒興趣就沒必要較勁,以后少喝酒懂不懂,喝酒誤事?!?/br> 他松了口氣,覺得這個真相還是在容許范圍之內(nèi)的,雖然他的東西還是被人碰了一下。 既然是仰慕自己,就不應(yīng)該這樣子。 楚梟覺得累了,知道完結(jié)果后就覺得困,旁邊躺著人,雖然離他很遠(yuǎn),但畢竟是有個人躺著的。 于是他把頭支過去一點(diǎn),粗聲粗氣的:“ 朕眼睛疼。” 楚岳耳根紅透,一直延伸到下巴,“ 那臣弟給您按按?” 溫厚的手掌覆上來的時候,楚梟的眼睛似乎緊得跟厲害了點(diǎn),異常感火苗一樣流竄在體內(nèi)。 青年動作輕柔,力道也夠,耐心十足的樣子。 “ 不準(zhǔn)停?!?/br> “嗯,臣弟等皇兄睡了再睡。” 楚梟心滿意足起來,覺得勞役對方果然舒心愜意,不枉自己剛剛的大度,于是哼唧了幾聲就犯困起來。 “ 阿岳,你說朕是不是老了?” 臨睡前,他忽然一問。 “ 不,皇兄只是太累了?!?/br> 楚岳毫不遲疑的說完,柔聲道:“ 皇兄其實(shí)要早些休息的?!?/br> 他懶懶掀起眼皮,鼻間噴出的熱氣有些打在對方的手掌上,“那你來幫朕批折子?” 在太陽xue上打轉(zhuǎn)的手指頓了一下,“ 臣弟不敢?!?/br> 楚梟很快就入睡了,在尚且還有感知的時候,他其實(shí)知道有人在被子下悄悄握住了他的手。 無論是被子還是對方的手,都是一樣的柔軟溫?zé)?,像張網(wǎng)將人密密麻麻的覆蓋住。 他睜不開眼了,如同誤入了溫柔鄉(xiāng),眼前全是瀲滟的水色,成霜的白露,這一切都讓他沉醉的不知?dú)w路在何處。 “ 三哥……” 耳邊有風(fēng),楚梟耳朵微癢,身子下陷,只覺在漩渦里沉溺得更加徹底。 “三哥?!?/br> 他抓不住這個聲音的來源,只是感覺身子已經(jīng)被那個自己勾勒出來的溫柔美景全部吞噬下去了。 恍恍惚惚間,耳邊的風(fēng)越發(fā)張狂起來,他卻在呼嘯的風(fēng)聲間聽清了那個聲音。 “三弟?!?/br> 頓時,鷗鷺驚起,身邊景色如印入潭水的虛景,臨水照花,只需一瞬就全被攪亂了,楚梟在這個聲音中警覺的睜開了眼。 這哪里還是什么溫柔水鄉(xiāng),血紅的晚霞,從山頭上看去,漫天黃沙中倒著折斷的軍旗,旗上的‘楚’字還依稀可見,一片死寂肅殺,血?dú)鉀_天。 楚梟漠然的把手放在了腰間,那里有他的佩刀。 他站在高坡之上,再更上去點(diǎn)的地方,有人逆光而立,玄黑染血鐵甲,手間刀光冷冽。 楚梟此刻并不能看清對方的神色,但他知道這是張過于邪氣美麗的臉,太過好看,卻偏偏沒長對地方。 像一朵從陰濕潮濕夾縫中長出來的花,美則美已,卻依舊觸目驚心。 楚梟往前踏前一步,在黃土地上留下一個血印。 對方毫無預(yù)警的就沖他微笑了。 “ 三弟,許久不見了?!?/br> 回魂,第二十四炮 對方毫無預(yù)警的就沖他微笑了。 “ 三弟,許久不見了?!?/br> 楚梟聽見這句后,手腹緩緩拂過熱著的劍柄,咧開嘴笑了——他當(dāng)時還非常年輕,年輕的甚至熱愛這種程度挑釁。 讓他熱血滾動,全身燥熱。 他逆著風(fēng)又往高坡上走了幾步,對方身處絕境,身后再退一步就會跌落,楚梟像沉著愉悅的獵人,他捕到了老虎——但不急,狩獵捕獲的過程才是最為讓人美妙心動的,老虎只有在活著的時候才有意思,所以他一點(diǎn)都不急。 他早已穩(wěn)cao勝券。 于是邁著舒緩的步子,朝高頭那人走了過去。 “ 二哥,好久不見——有多少年了,一年,還有兩年?你怎么瘦了呢?!?nbsp;楚梟語帶憐憫,如同所有久隔不見的兄弟相逢一般,語氣溫柔,只是毒蛇一般的陰冷帶笑的視線睇向了對方。 楚家第二子乃離姬所出,單名一個潛字,繼承了其母所剩不多,貧瘠到寒酸的優(yōu)點(diǎn)—— 楚潛的皮相很好,好到讓楚梟也覺得,對著這樣的人,實(shí)在不應(yīng)該太過狠手。 雖然是他的囊中之物,但他還是希望自己的獵物能保持著美貌完整的皮毛——這才是能拿得出手,讓人賞心悅目的戰(zhàn)利品。 楚潛面色平靜,并無憂色,嘴角甚至抹上了笑意:“ 三弟要逼,沒辦法。” 逼?不,不——是楚潛自己要背叛他的,雖然他也的確在數(shù)著手指頭,算著這一天的來臨。 他從一開始就不信楚潛會心甘情愿的呆在他麾下。 楚潛原本的身型就高瘦,如今就更是瘦的厲害,艷容雖盛,但掩藏在盔甲下的大概已經(jīng)是一把骨頭了,楚梟這樣惡劣的想,笑道:“我怎么敢逼二哥,是二哥非 要跟我鬧,這不,我今天就來接二哥回去了,二哥你賞個臉,別讓自己和下頭的人難做?!?/br> 今日一戰(zhàn),楚潛的叛軍幾乎已被他全數(shù)殲滅,只剩下一些竄逃的余孽,但這不誤事。 遠(yuǎn)處牛角號凄厲鳴起,劃破長空。 “ 二哥,你輸了?!?nbsp;在兩人還間離半身距離的時候,楚梟停住了,頗為可惜的嘆氣:“ 你伏兵埋的不好,不,你下錯注——你以為我一定會走那條路,二哥啊?!?nbsp;楚梟就忍不住笑起來了,肩膀都在微顫:“ 你是哪里來的自信,你以為你把我吃準(zhǔn)了,猜透了么?” 楚潛也很遺憾的呵了口氣,戰(zhàn)敗的事實(shí)還沒讓他失去風(fēng)度,“ 三弟,你這樣孤身來見我,就不怕我將你一刀殺了?” 笑話,坡下全是他的大軍,就算是單槍匹馬闖直突敵陣他也從未懼過,眼前的青年即單薄又負(fù)了傷,就更加沒有讓他憂心的資本了。 他撇向?qū)Ψ奖晃垩緷竦募珙^,秋暮正濃,血色更艷,坡下累累尸體,斷箭裂盾——楚梟不知這低下埋了他多少將士,但無論如何,他贏了。 楚潛的軍隊占據(jù)著絕對的地理優(yōu)勢,駐軍在寧水河上游,中間隔有大峽谷,而楚梟手下鐵騎居多,就算楚梟治軍有方旗下將士不怕死——但天險擺在那,非區(qū)區(qū)人力可以克服,加上又遇到雨季,大雨連綿下了半月,這樣看去勝算更是少的可憐了。 “ 我知你不會退縮,卻沒想過你竟會直接打過來。” 雨天行軍是大忌,更何況是要過這種程度的大峽谷,楚潛深知楚梟愛走險棋,但這次他把堅信楚梟是會從大峽谷的側(cè)面進(jìn)攻。 探子不斷傳來的消息也印證了這個事實(shí),楚軍在寧水下游扎營,動靜不大,然后在某天深夜里,一隊人馬悄然駛進(jìn)峽谷左側(cè)的森林里。 只有從這片森林里,才能讓騎兵繞過天險。 “ 放棄騎兵,這招很妙。” 楚梟將這句話當(dāng)作了贊揚(yáng),笑:“ 馬過了峽谷,但人總過了的,雖然是稍微難了點(diǎn)……只要人過去了,其實(shí)很多時候人才是最有用的,你說是吧,二哥?!?/br> 在楚潛大軍在森林處布陣迎敵的時候,三千人的步兵渡過了大峽谷,沒人知道什么時候這群將士究竟用了什么方法渡過這種連猴子都稀少的天險,還一掃楚潛軍的糧倉和留守軍隊。 “ 我還以為,你可以多撐一年的?!?/br> 不可否認(rèn)楚潛在招兵買馬上很有一手,明明是叛軍,所用武器比他正規(guī)軍的還要好,楚潛很能干,這點(diǎn)他一直都知道,所以當(dāng)初在父親遺書出來的時候,他才會冒險保下這對兄弟。 在當(dāng)時那個環(huán)境下,楚潛不變成他的敵人,就是對他的最好幫助,待他羽翼漸豐后,有好幾次都做好了楚潛要背叛的準(zhǔn)備了。 那么好的時機(jī)都沒有抓住,卻在他勢力最盛的時候離軍出走,搶起了他的地盤。 “ 怎么,三弟很失望?” 楚潛轉(zhuǎn)了個身,看著遠(yuǎn)方,側(cè)臉顯得有些黯淡——這種姿勢就是全部把背部留個了敵人,后頭的人只甚至需要輕輕一推,就可以將人干掉。 以楚梟的自尊自然做不來這種事,他極有耐心的看著楚潛的一舉一動,同時對自己的寬容大度感到欽佩。至于失望不失望——那不至于,只是有些遺憾罷了。 原以為是個很好的敵手。 “ 二哥走的那天,就應(yīng)該想好后果?!?/br> 聞言,對方轉(zhuǎn)過了身子,再也沒有半點(diǎn)的消沉之色,眼銳如常,氣勢忽起:“ 這不是三弟最心心念念的事么,我走,不正也是順了三弟的心意么?” 楚梟假意很為難:“ 三哥,你這樣說不好,弟弟我什么時候說過要趕你走的話呢?” 楚梟有的是心思和對方拉家常,說虛話。 而且從某種程度上講,他是很喜歡這個二哥的,首先他喜歡有野心的聰明人,其次大家還是兄弟,年歲相差不大,難免就有種爭鋒相對,互相比較的心思。 人生少了對手,就像長路缺了風(fēng)景,非常的苦悶。這其實(shí)是個很好的循環(huán)關(guān)系,他們從小就開始明爭暗斗,除了逼著自己比對方更強(qiáng)大,再無他法。 即希望對方能跟著自己的進(jìn)度,但又暗中想將張牙舞爪的對方制得死死的。 楚梟很難說清自己心里頭究竟想如何,但楚潛就這樣敗了,輕而易舉的。這讓他有些失望的,真的——他們應(yīng)該有更激烈的對戰(zhàn),有更精彩的對決,這才不枉費(fèi)他們斗了十幾年這漫漫歲月。 這原本該是場他和他的饗宴。 楚潛深吸一口氣,眼中精光頓閃,這是楚梟所熟悉的銳光,不由呼吸一屏。 “ 來干一次,怎么樣?!?nbsp;楚潛側(cè)著頭,用手指撫去劍上猶沾著的血跡,動作緩慢優(yōu)雅得像要邀人比武的貴族,連最血腥的事都可以說得風(fēng)度翩翩,溫情脈脈的。 可惜內(nèi)容并不文雅,甚至顯得神經(jīng)質(zhì)。 “ 就在這兒,可以吧” 楚潛忽然就將擦拭好的寶劍插入腳前的地上,然后視線直逼楚梟,露出邀請似的微笑。 就像之前楚梟形容過的——楚潛像一朵從陰濕潮濕的夾縫中長出來的花?;铮?/br> 應(yīng)該花團(tuán)錦簇的長在沃土上,但要是從這么陰濕可怖的地方搖曳冒出一枝艷花,就顯得哪里不對勁,讓人費(fèi)解。 因為不合時宜的東西,就算再美好,都會讓人覺得疏離。 楚潛臉上似乎有種天生的陰郁,安靜的時候會顯得很文雅憂郁,但楚梟就是覺得哪里不對勁,即使對方是在微笑。 楚梟一陣大笑,似乎覺得這是個可笑幼稚的提議,揚(yáng)起長眉,傲據(jù)道,“ 二哥,你現(xiàn)在沒資格跟我談條件,你覺得我會費(fèi)這個力氣跟你打?” 楚潛也笑,依舊是這幅憂郁斯文的樣子,眼很勾人,笑的時候尤其如此,只是眉梢間顯露出狂色,唇微啟,“你會?!?/br> 他不知道對方哪來的自信,很多時候自信源于了解。 楚梟眸色微沉,揚(yáng)高了聲調(diào),依舊不以為意:“ 嗯?” “ 難道三弟就不想……替飛玄和青霜分出勝負(fù)雌雄?” 楚梟五指猛一收,握緊劍柄——這是他的飛玄,那頭地上豎立著的,劍光幽冷,正是楚潛的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