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娥哭罷，看了看地上的尸身，便將先前的火折子找出來，將那床帳子點(diǎn)燃，又拿著火折子出外。小哈便跟著她。月娥又點(diǎn)了兩間房，忽地覺得腹中劇痛，扔了那火折子，便倒在地上。

    火勢(shì)漸起，小哈焦躁地咬住她的衣袖拉她，卻拉不動(dòng)。月娥掙扎起來，眼前火光熊熊，逐漸地卻有些看不清。

    月娥動(dòng)了動(dòng)，終究逃不了，就說道：“小哈，你快走，快逃……”小哈不動(dòng)，月娥伸手打了它一下，卻再無力氣，軟綿綿倒在地上。

    昏迷過去之際，聽到耳畔一陣小哈的急躁叫聲，接著，有人說道：“可憐的人兒……”

    似乎是往事重現(xiàn)，火焰逼面而來，熊熊燃燒，烤的人臉生疼，甚至能嗅到頭發(fā)燒焦的氣息。

    謝夫人在其中，張手向她索命，叫道：“你害了我，他們必會(huì)恨你一輩子?！庇钟腥苏f道：“可憐，又做噩夢(mèng)了？只管安心住在這里，別去管其他之事，這毒，再找人慢慢地解就是了，眼睛也會(huì)好的。”

    種種往事，在眼前聯(lián)翩浮現(xiàn)，月娥抱頭大哭，凄惶之時(shí)，只覺得有人張手，便將自己抱入懷中，一股硝煙戰(zhàn)火夾雜冷冽血腥的氣息撲面而來，月娥渾身發(fā)抖，絕望之中說道：“敬安，敬安？”那人低頭便吻了吻她的唇，說道：“是夫君，我的親親月兒娘子，——我回來了?！?/br>
    歲長(zhǎng)安人月兩圓

    敬安將人一抱，月娥大哭，敬安擁著她，說道：“我好端端回來了，哭什么，快別哭了，該當(dāng)歡喜才是。”月娥說道：“為什么不叫醒我再去？”敬安說道：“我看你睡得沉，想是被我折騰累了，且叫你起來，又要擔(dān)心，是以想叫你多睡會(huì)，怎么又起來了？哭的眼睛都腫了。”手在月娥臉上摸一摸，見自己手上血跡濡染，他便不敢摸下去，只說道：“我這手還臟的，等我去洗了再來?！痹露鹇牭盟诤翁?，伸手將他抱了，說道：“不許去！”

    敬安方要起身，被月娥牢牢抱住，他便站住不動(dòng)。他是自外頭剛回來，衣裳都沒來得及換，便進(jìn)來看人。月娥醒來找不到人，惶恐大哭，敬安心底也是惶恐的，生怕回來看不到人，因此兩人情形雖有不同，心境卻是一般無二的。敬安哪里便舍得離開她片刻？略一猶豫，便伸手將月娥抱住，說道：“怎么了？”

    月娥的臉貼在他胸前，冰涼一片，略帶濕潤，她先前自己摸摸索索，只穿了件貼身薄衣，如今蜷縮敬安懷中，他身上涼意沁來，雖冷，卻仍不愿離開分毫，只說道：“不要你去，別離了我?！?/br>
    敬安低頭看看月娥，不敢去大碰她，便只低頭，在她臉上輕輕吻過，極其溫存。敬安親了一會(huì)兒，漸又覺得腹中發(fā)熱，咽了口唾沫，回身沖外說道：“去準(zhǔn)備熱水，我要沐浴?！蓖饷孀杂腥舜饝?yīng)去了。

    月娥卻仍抱著敬安不動(dòng)，敬安坐了，雙手將她環(huán)抱入懷中，說道：“我不去，只陪著你，自此之后，哪里也不去的。你放心……”月娥閉著眼睛點(diǎn)了點(diǎn)頭，此刻嗅到他身上血腥之氣，忍不住又膽顫，伸手摸了摸他身，說道：“有無受傷？”

    敬安說道：“不曾傷著?！痹露鹫f道：“騙我？”敬安說道：“真的不騙，不信的話，我把衣裳脫了，你細(xì)細(xì)摸了就知道?！痹露鹕n白的臉頰之上，略見紅暈，說道：“你真是壞?！本窗舱f道：“那你還喜歡么？”月娥垂眸，卻說道：“我喜歡的?！?/br>
    敬安心滿意足，將人牢牢抱在懷中，臉上的笑意盈然，無法掩飾。兩人相擁片刻，敬安心頭一動(dòng)，說道：“月兒，當(dāng)時(shí)白衣庵中，究竟是發(fā)生何事？”月娥身子一顫，卻不回答。敬安說道：“是否母親欲對(duì)你不利？”月娥向著敬安懷中又靠了靠，身子發(fā)抖。

    敬安心頭已知八九分，見狀心頭一陣微痛，卻又問道：“昨日你在我墳前，曾說過，母親不愛我，想我……死……”她聲音艱澀。月娥急忙搖頭，說道：“沒有，沒有，我沒說過！”一邊搖頭，一邊松手，便向后退去。

    敬安望著她倉皇凄然之態(tài)，微微一笑，說道：“自然了……我想也不會(huì)有此事，定然是我聽錯(cuò)了。”月娥縮在床內(nèi)，眼淚便自滾落出來，敬安伸手拉了她手臂，月娥一縮。

    敬安將她抱過來，仍舊牢牢擁入懷中，才說道：“只不過，我聽人說……她是最愛我，不要我死的，這卻是真的了罷？”

    月娥流著淚，微微點(diǎn)頭，敬安笑著說道：“傻月兒，有你這句，我便足夠了……”低頭便親過她淚痕遍布的臉，輕聲說道：“無論你做什么，都是為了我好，天底下有個(gè)如此待我之人，我還能想什么？以后便同你好好地過日子罷，也不許你再離開我分毫，好么？”月娥將臉貼在他胸口，嗚嗚出聲而哭，敬安撫摸著她瘦弱的背，說道：“乖，不許哭了，你心里愛我，我已經(jīng)高興都來不及……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打緊?！痹露饻I流更急。

    片刻洗澡水燒好，便有丫鬟來報(bào)，敬安說道：“知道了?！北銓⒃露鸨?。月娥看不到，不知他要如何，便慌張說道：“做什么？”

    敬安說道：“乖乖娘子不肯放我，我便同你一起去沐浴罷了?！痹露鹨徽?，面紅說道：“不要了?！本窗舱f道：“先前是你不肯放手，如今卻是我不肯放手了，想不要，都不成?！毙σ馕⑽⒌兀露痣m看不到，卻聽出他言外之意，越發(fā)臉紅。

    敬安不由分說，用被子將月娥裹了，便抱入懷中，邁步出門，轉(zhuǎn)了偏房里頭，先坐了，抱月娥在自己腿上不放，一手把自己的衣裳褪了，鎧甲落地，長(zhǎng)刀落其上，發(fā)出鏗鏘聲響，月娥看不到，只側(cè)著耳朵聽，到底有些緊張，手抖抖地，一邊摸索著抱住敬安，卻察覺他衣裳一點(diǎn)點(diǎn)單薄，最后竟摸到赤裸肌膚。

    月娥臉上guntang，幸虧是看不到，不然的話，還不知怎地……敬安脫了自己的衣裳，便把裹著月娥的被子扯了，將她的衣裳也褪掉，月娥只穿薄薄一件里衣，頓時(shí)便寸縷都無，敬安低頭，先親了一回，月娥縮成一團(tuán)。敬安因怕她冷，便抱著人，便入了浴盆之內(nèi)。

    熱水漫上來，十分舒服，月娥忍不住嘆息一聲，敬安環(huán)抱了她，說道：“月兒，先前不是在問我受傷了無么？怎不摸摸看？”月娥低著頭，哪里敢說什么，敬安的手在她身上周遭游走，于水中，感覺更是敏感之極，只好竭力忍著。

    敬安向前一頂，說道：“怎不說話？”月娥說道：“別……”敬安低頭便咬住她的耳朵，低聲呢喃說道：“真想吃了你，你便再不可離開我了?！?/br>
    月娥身如春水，敬安幾番擺弄，借著水潤著，便自沖入，一手?jǐn)堉皇秩嘀厍?，十分狂浪快意，水花四濺，喘息聲夾雜其中，月娥看不到，卻也因此更敏感百倍，不一會(huì)兒便撐不住，軟軟倒在敬安懷中，任他為所欲為。

    因昨晚上有過的，且又借著水滑，敬安也不怕傷了她，便大力抽動(dòng)百余，終于貼在月娥背上，發(fā)了一回，又低頭去吻住她的嘴唇，快意糾纏了一番。

    月娥撐著精神，說道：“快些洗好，別鬧了……”

    敬安見她低垂睫毛，楚楚可憐，然而因一番歡好，白皙的臉上緋紅翩然，他心頭火熱，哪里就肯放了，把人一抱，便轉(zhuǎn)過來，硬叫她坐在腿上，到底又百般弄著出了一回，才叫她貼在自己胸上，停了。

    月娥倒在敬安懷中，此刻身貼著身，毫無阻隔，她的手便輕輕摸過敬安身上，在胸口處，四處摸索。

    敬安覺得她的纖手在自己胸上不停碰觸，不由笑道：“月兒，你是在撩撥我么？我卻會(huì)忍不住的?！痹露鸩徽Z，手指掠過那一點(diǎn)硬粒，便摸到旁邊的疤痕，摸了摸，才松了口氣。

    敬安起初不知她要如何，見她的小手覆蓋著自己那先前在紫云縣被箭傷的疤痕，才心頭了然，便又將她抱了，握了她手，吻著說道：“別怕，我無事。”

    兩個(gè)耳鬢廝磨，洗了半晌，敬安又替月娥擦了身子，才抱她出來，先替她擦干了，又換了衣裳，自己也穿戴整齊了，才又抱著人，回到房?jī)?nèi)。

    月娥得了敬安回來，雖則歡喜，但她到底身子弱，又被敬安纏著折騰了一陣，沐浴完了之后，便再支撐不得，便倒在敬安懷中睡了。

    敬安將人放在床上，拉了被子好生蓋了，正在癡癡貪看月娥，忽地外面有丫鬟來報(bào)，見敬安守著人，便低聲說道：“侯爺，外面有人求見?！?/br>
    敬安問也不問，只說道：“不見?！毖诀呙嬗须y色，卻仍說道：“侯爺，那人說侯爺同他是至交好友，多日不見，定然是十分想念他的，一聽他的名字，即刻就會(huì)急著沖出去相見……”

    敬安聽了這話，一怔，問道：“這是何人，如此狂妄，是何名字？且說來聽聽。”丫鬟說道：“那位公子說自己姓唐……”話未說完，敬安一聽，立刻自地上跳起，如風(fēng)一樣向外而去。

    敬安出到外頭，卻見有個(gè)人端然穩(wěn)坐，笑意淺淡，正端著一杯茶欲喝。敬安叫道：“唐錦似！”那人見敬安出面，便微微一笑，波瀾不驚說道：“侯爺死而復(fù)生，還如此生龍活虎，可喜可賀，真是我朝奇事一樁啊?！?/br>
    敬安到他跟前，說道：“住口！你為何會(huì)來此？我正也有帳同你算。”唐錦似說道：“侯爺有何賬同我算”敬安說道：“是否是你救了月兒？”唐錦似便點(diǎn)頭。敬安說道：“你為何不將她送回，卻藏了她一年之久？”

    唐錦似望著敬安，說道：“難道你不知其故？那樣的話，倒叫我大失所望……世人都說謝敬安是能同我一爭(zhēng)高下之人，如今看來……”

    敬安望著他淡笑之態(tài)，眉頭微皺，說道：“?！阒蓝嗌?？”唐錦似說道：“該知道的差不多都知道，不該知道的也都知道了?！闭f著，便又一笑。

    敬安覺得他的笑十分礙眼，想了想，又問道：“此事你何時(shí)知曉？”唐錦似說道：“你在紫云屢屢遇刺，我便心覺古怪了，叫我說，你輸就輸在一個(gè)一葉障目之上……我是外人，倒是容易看破，你在局中，反而當(dāng)局者迷?！?/br>
    敬安后退一步，明白他果然早知所有，便說道：“你為何要幫我？”唐錦似說道：“別如此說，我并沒想幫你，也沒此閑心，只不過，是香葉寺主持覺得不妥，故而求到我家里，我才插手，至于小月兒，也是湊巧了，舉手之勞……說來，是她自己爭(zhēng)氣，不然的話，我到了之時(shí)，她也不過是具尸骸了?！?/br>
    敬安想來想去，不由地很是難過，問道：“她的眼睛為何……盲了？”

    唐錦似說道：“中毒?！?/br>
    敬安肩頭微抖，想問，卻又未曾出聲。唐錦似說道：“你心里知道多少？”

    敬安不語。

    唐錦似打量他面色，說道：“難道你都知道了？”

    敬安頓了頓，說道：“昔日他初次見了月兒，神色有變，到日后……我隱約知道月兒的身份為何，……然而我絕沒想到，那人、她竟是、如此恨我?！斓紫虏o不是的父母，然而恨子女到那種地步的，大概絕無僅有……我只消將過往之事再好生想想，便有個(gè)大概?！?/br>
    唐錦似微微一笑，竟有幸災(zāi)樂禍之意。

    敬安正難過，見狀怒道：“你笑什么？”

    唐錦似說道：“我只是感慨，有其父必有其子，才鬧出如此孽緣來，只不過，謝侯你運(yùn)氣實(shí)在是好啊，竟然有如許佳人，寧肯舍身拼命相救……嘖嘖，掛那如意結(jié)之時(shí)，我的心十分猶豫啊，——一想將來會(huì)被某個(gè)眼尖的看了去，窺破天機(jī)，我就心如刀絞。”

    敬安又笑又惱，皺眉望他，半晌一笑，說道：“倘若不是因你唐家有那個(gè)變態(tài)古怪的規(guī)矩，我定然……哼……”

    唐錦似轉(zhuǎn)開頭去，卻問道：“那你日后當(dāng)如何？”敬安說道：“昨日……他以為我真的亡故，哭的昏厥，……換了你，你會(huì)如何？”

    唐錦似擺手，傲然說道：“萬別說我，我同你卻不一樣?！本窗病班汀钡匾宦?，說道：“你自然同我不一樣的，如今我離了京，無人再能跟你相爭(zhēng)了，想必你要回去得意了罷？”

    唐錦似說道：“又有何可得意的？同你爭(zhēng)，不是我的興趣，我是同自己爭(zhēng)?！本窗膊唤?，說道：“你此話何意？”唐錦似說道：“要為相，我自會(huì)靠自己一步步奪得，在此之前，先在東海磨練磨練倒好?！?/br>
    敬安聞言，笑道：“你竟不急，你們唐家那規(guī)矩，嫡子要謀了相位方可脫童子身，你別說你……”

    唐錦似又扭過頭去，說道：“你當(dāng)誰人都跟你謝侯一般，游戲花叢么？”

    敬安越發(fā)笑，拍掌說道：“如此說來，你尚是童子之身了？”

    難得唐錦似面上微紅，卻哼道：“這個(gè)不消謝侯cao心罷了?！?/br>
    敬安將前恨消了，一時(shí)樂不可支，說道：“我也就這點(diǎn)放心，不然的話，你藏月兒一年，我卻不會(huì)同你罷休的?！?/br>
    唐錦似咬牙，說道：“這便是你對(duì)待恩人的態(tài)度？”

    敬安說道：“你雖然救了月兒，卻又不許她來見我，讓我熬了一年多，也算是功過相抵?！夷氵€攛掇月兒，說這次我死乃是詐死，實(shí)在不可原諒?！?/br>
    唐錦似哼道：“我平生最是正義，打抱不平的。你先前強(qiáng)迫于她，難道就如此輕易讓你得了人，再說，你謝敬安若是那么容易就死之人，我倒要拍掌稱快，贊嘆我朝死了一個(gè)庸才，不用再總是礙我的眼了。”

    敬安一拳過去，唐錦似伸手一擋，兩人靠近，目光相對(duì)。

    敬安邪笑說道：“我知道你是因自己無法消火，因此心懷嫉妒，只拿我出氣。”唐錦似嗤之以鼻說道：“休要把人都想得如你般不堪?！?/br>
    敬安說道：“月兒的眼睛如何才能好？”唐錦似哼哼兩聲，說道：“我怎知道，你那么能耐，自是能找到名醫(yī)的?！本窗舱f道：“那我家之事……”唐錦似說道：“我沒那么長(zhǎng)舌?！本窗蔡裘家恍Γf道：“你在惹人討厭之外，倒有幾分意思?！碧棋\似誠懇說道：“你在惹人討厭之外，仍舊三分討厭?！?/br>
    敬安哈哈一笑，說道：“過獎(jiǎng)過獎(jiǎng)。”唐錦似謙虛說道：“彼此彼此?！?/br>
    兩個(gè)人嘿嘿一笑，此刻外面有人說道：“聽聞阿秀公子來了么？”

    電光火石之間，敬安撤手，唐錦似也重又負(fù)手獨(dú)立，兩人面面相覷，一個(gè)面色端然，一個(gè)溫潤如玉，似在娓娓相談，氣氛融洽之極，門口處，卻是東炎邁步進(jìn)來。

    敬安昨日出戰(zhàn)之前，便見過東炎，東炎自是一番驚喜，拼力拉著不放，恨不得也隨他去戰(zhàn)場(chǎng)才好，好不容易得了他回來，卻聽他去了內(nèi)房，東炎就知道敬安去會(huì)月娥了。后來便聽聞姓唐的公子上門，東炎便來看究竟。

    三人相見，東炎同唐錦似又行了禮，說了會(huì)兒話，唐錦似便告辭離開，東炎同敬安相送了他，轉(zhuǎn)身回來，東炎便稱贊，說道：“果然是好人才，所謂：江山代有才人出。公子秀的氣度，果真叫人折服，雖然是東海守將，難得竟一派儒雅，大有古賢人君子風(fēng)范?！本窗残Χ徽Z。

    阿秀公子唐錦似這番來，將養(yǎng)在他家里的小哈也帶了來，敬安回去之后，便見小哈正在拼命舔月娥的手，敬安上去，將它左推右推，推到一邊，才把月娥抱住，躲開小哈。

    月娥說道：“聽聞阿秀公子來了？”敬安說道：“已走?！?/br>
    月娥略覺惆悵，說道：“我竟沒見他一面?！本窗舱f道：“他生得丑陋十分，不堪入目，恐怕嚇到你，便一早走了?！?/br>
    月娥噗嗤一笑。

    敬安醋道：“難道你不信？”

    月娥說道：“你說，我便信，只是，阿秀公子是我救命恩人，就算他奇丑無比，我也自是感激的，嚇什么呢?！上Р荒芤娨灰娝！?/br>
    敬安仍醋，說道：“不許你見他，只許見我一個(gè)?！痹露鹦χ乖谒麘?，說道：“好罷，不過你也只許見我一個(gè)，不許見其他女子?！?/br>
    敬安同她相處以來，她從不過問他之事，這才也是破天荒第一遭，可見她真的愛他，故而敞心開懷才如此。

    敬安笑著便親，說道：“孽障，天地良心，自有了你，我誰也看不下去，你還擔(dān)這心思，有空胡說這個(gè)，就同我再……”一翻身，將床帳子一拉，便將月娥壓下。

    那床底下，小哈本正目不轉(zhuǎn)睛看，見敬安將帳子拉下，它便一歪頭，可惜卻看不到什么，便悻悻然地趴在地上，趴了會(huì)兒，忽地聽外面隱隱一聲吼，小哈十分興奮，猛地起身，便跑出去。

    床內(nèi)，月娥說道：“小哈似跑出去了……”敬安說道：“我聽得小暴叫，恐怕是去找他了……嗯……”便低吟呢喃。

    月娥兀自掙扎說道：“快追回來，他們兩個(gè)見了，定會(huì)打架，小心傷了……”敬安低喘，說道：“管他們?nèi)ァ粫?huì)傷的……嗯，自有分寸……”聲音漸小，只化作一片銷魂之音。

    此役后，敬安重上書朝堂，言明迫不得已詐死誘敵之計(jì)，而此戰(zhàn)一舉殲滅匪眾三千，至此之時(shí)，西北地方的大股匪眾勢(shì)力皆被掃蕩一空。

    皇帝見奏折，龍顏大悅，將以往“欺君”之罪不予追究。因敬安請(qǐng)旨要常駐西北，皇帝雖不舍，卻只得封敬安為“西北侯”，銜領(lǐng)“兵馬大元帥”，統(tǒng)領(lǐng)西北軍馬，固守邊關(guān)。

    東炎自回了京城，謝府事務(wù)，便一概移交東炎處置，東炎便擔(dān)當(dāng)了謝府族長(zhǎng)之位。此后三年，大理寺正卿退，東炎便被擢升為大理寺正卿，一生端方耿直，明察秋毫，過手的案子，絕無縱枉之過，且又嫉惡如仇，從不徇私舞弊，就算王公大臣犯案，也定追究到底，百姓贊嘆“謝青天”，正是了之良臣，一時(shí)佳話。

    敬安人在西北，走馬斗鷹，練兵排陣，又有佳人相伴左右，別人看著那西北地雖清苦，但只因兩個(gè)廝守一處，卻只覺甘之如飴。

    小良自回北邊，每年時(shí)?；貋砜赐露?，有時(shí)敬安便攜著月娥去關(guān)東看他，會(huì)友。三年后，小良晉升關(guān)牧之帳下參軍，后亦成親。

    有道是：

    不是姻緣莫強(qiáng)求，姻緣前定不須憂。

    任從波浪翻天起，自有中流穩(wěn)渡舟。

    番外之敬安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