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贏得了時間,就贏得了先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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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贏得了時間,就贏得了先機 沈惠民跨出監(jiān)控?fù)?jù)點的門,從湘江吹來的風(fēng)迎面撲進他懷里,鉆進了他身上的每一個毛細(xì)孔,熱烘烘的腦袋有了些許涼意,亂糟糟的心有了一點秩序。他聽見彭金山在身后呼喊,也感覺到彭金山在身后拉他,符品仁的那句話他也聽清了,他心里像被錐子扎了一下。 他不顧一切地跨上摩托,沖出老渡口國際大酒店。 他要進山尋找妻子。他面對崇山峻嶺,參天樹木,不知妻子此時在哪里。他從哪條路進山去尋找呢?何時能把妻子找到呢?他朝中南大學(xué)方向駛?cè)ァ?/br> 風(fēng)呼呼,雨瀟瀟。沈惠民心里很不平靜。真是屋漏偏遭連夜雨,船破又遇擋頭風(fēng)。自己正逢一團亂麻理不清的時候,沒想到老實本分的妻子也陷入險境。人生無常,禍不單行,一點不假。他擔(dān)心妻子的安危。偌大的岳麓山,妻子此時在何處?他問風(fēng),他問雨。風(fēng)擺手,雨搖頭。他問樹,他問竹。樹致歉,竹賠禮。沈惠民心里火燒火燎般難受,他害怕今生今世再也見不到妻子,眼前浮現(xiàn)妻子柳潤美每天早晨出門與他說再見的情景。 清晨的岳麓山地區(qū)還處在一片寧靜中。在他的橘子洲頭的家中,清晰地聽得見湘江傳來的波濤聲。絕大多數(shù)人都還在睡夢中,妻子柳潤美早早地就擔(dān)著一副收拾廢舊物品的筐子,輕手輕腳地出門了。妻子每天出門前都會將一紙留言條壓在餐桌上,或告訴他加熱飯菜的方法;或提醒他換洗衣服;或要求他給遠在豐陽市消防支隊服役的兒子心柳寫信。由于他的工作沒有規(guī)律,有時通宵達旦審訊犯罪嫌疑人,妻子早晨出門,他還在與對手斗智;有時夜半辦完一樁案子回家,倒頭便呼天搶地的大睡,妻子早晨出門時,他的鼾聲仍一浪高過一浪。他每次從外面歸來,或每次從夢中睜開眼睛,看見妻子的留言條,他一是感激,二是愧疚,三是服從。 柳潤美擔(dān)著兩只竹筐,走出家門,走進橘林,走進晨霧,走到湘江邊上的水泥大道。她用自制的鐵夾子,熟練地夾起路邊被人丟棄的各種礦泉水瓶子、飲料盒子、塑料袋子等廢棄物品,放進竹筐里。早晨的陽光從長沙東城那邊射過來,穿透湘江上的薄霧,照到她身上,瘦弱的身軀彎下去拾起廢品的那一瞬,仿佛江邊的一棵垂柳,給湘江、給橘子洲,給大千世界平添了一道風(fēng)景。沈惠民每每望著這一幕,內(nèi)心對妻子的敬意超過了以往任何時候。 這時,他惦念著妻子的安危。柳成行去了這么久,不見一點音訊。他很著急,很想上岳麓山尋找妻子,但他還是有幾分猶豫。免職與不免職,職責(zé)雖然有變,做人的準(zhǔn)則沒有變。家事、公事,哪頭重,哪頭輕,他心里分得很清楚。突然間,他腦海里閃過一連串畫面,每個畫面中都有那個身材苗條,雙眼皮,高鼻梁的年輕女子。他想:妻子的失蹤莫非與從他手上逃脫的余非英有關(guān);莫非與他監(jiān)控的國際毒梟鄔娜瑰有關(guān);莫非與他的老對手秦有生、牛寶強、高凡成有關(guān);莫非與那個“三笑美女”有關(guān)?他越想越覺得是那么回事。余非英、鄔娜瑰、雙眼皮高鼻梁的女人、“三笑美女”,甚至包括秦有生、牛寶強、高凡成之間似乎有著某種必然的聯(lián)系。他怎么也耐不住了,要立即把這想法向武圣強局長匯報。贏得時間,就贏得了先機,不然就會誤了大事。 沈惠民驅(qū)使摩托趕到藍天公安分局刑警大隊辦公室。 他撥打武圣強家里的電話。他知道這深更半夜的,電話打過去,武局長夫婦都會被吵醒,但誰叫他主管刑偵呢。既然吃了這碗飯,就休想過那種安靜又有規(guī)律的日子。 家住藍天公安分局機關(guān)宿舍的武圣強正在睡夢中,突然被一陣急驟的電話鈴聲吵醒。這是條件反射,也是職業(yè)特點。他主管刑偵、經(jīng)偵、反扒、監(jiān)審工作多年,很少睡幾個安穩(wěn)覺。轄區(qū)常住人口一百萬,流動人口二百萬,深夜發(fā)案是常見的事??词厮P(guān)押的重刑犯人幾百號,自傷、自殘、企圖越獄逃跑的突發(fā)事件,總是在夜深人靜時發(fā)生。還有許許多多意想不到的意外事件、群體事件,也多數(shù)在黑夜發(fā)生。他家深更半夜電話鈴響,都是涉及人命關(guān)天、社會穩(wěn)定的大事。他曾在全市刑偵、監(jiān)管工作會議上感慨地說:“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夜半家里響電話?!彼裕业碾娫掆徶灰谏钜鬼懫?,他總是在第一時間作出反應(yīng)。 此時,武圣強看一眼手表,凌晨3時。他入睡才半個小時,會有什么重大情況發(fā)生呢?反正他家半夜電話鈴響無小事。這個辦事干練利索的漢子,趕緊一把抓起話筒,說:“我是武圣強,你是沈惠民吧!” 沈惠民回答:“是我。有重要案情向您匯報?!?/br> 武圣強說:“說吧!簡明扼要。” 沈惠民用精練的語言,談了自己對余非英、鄔娜瑰案的看法,要求將這兩起案子合二為一,從快從速偵辦。 武圣強干脆地說:“你把杜瓦爾繼續(xù)留在監(jiān)控點上盯住鄔娜瑰。要符品仁、彭金山悄悄離開老渡口國際大酒店,趕快回刑警大隊。我馬上就來?!?/br> 沈惠民擔(dān)心地說:“杜瓦爾年輕,要是鄔娜瑰乘機動作,恐怕他獨自對付不了?!?/br> 武圣強說:“根據(jù)你介紹的情況判斷,目前鄔娜瑰是在跟我們比拼意志和耐心,她暫時不會有動作。即使她發(fā)現(xiàn)符品仁、彭金山撤走,也會以為我們跟她玩誘蛇出洞,她不上當(dāng)中計。所以只留下杜瓦爾在那里盯住她就行了,一時半會兒不會出什么大問題?!?/br> 沈惠民立即向符品仁、彭金山傳達武圣強的命令。 武圣強冒著風(fēng)雨趕到刑警大隊,幾乎在同一時間符品仁、彭金山也趕到了。沈惠民談了對案情的分析。武圣強非常贊成沈惠民的判斷,利用女色作誘餌的特大入室麻醉搶劫案絕不是孤立的,極有可能與鄔娜瑰國際販毒團伙案有著千絲萬縷的牽連。過去的日子里,全市發(fā)生的十幾起入室麻醉搶劫案件未破,給全市民眾造成了嚴(yán)重的心理壓力。余非英的露頭給偵破系列入室麻醉搶劫案提供了一個良好的契機。她雖然逃跑了,但這種契機還在。他身為指揮員重要的是善于把握住這種難得的機會,絕不能有片刻的猶豫和等待。追捕余非英,監(jiān)控鄔娜瑰,兩箭齊發(fā)。他望著三位民警,每個人的眼圈都紅了,一臉疲憊之色。他對三個民警問道:“接下來既要追捕,又要監(jiān)控,任務(wù)十分繁重。我想給刑警大隊增加一點警力和技術(shù)力量,你們的意見如何?” 沈惠民高興地說:“感謝武局長的厚愛?!?/br> 武圣強說:“給你們增派兩名年輕刑警,既是給你們做幫手,也是請你們做好傳幫帶,培養(yǎng)新生力量。這兩個年輕人,一個是寧鄉(xiāng)人,對那邊的風(fēng)土人情很熟悉,可以為你們?nèi)庎l(xiāng)那邊開展偵查起個向?qū)ё饔?。這個寧鄉(xiāng)年輕人你們要多給他安排點事情做,讓他感到警察這碗飯不容易吃,肩上有壓力,使其盡快成為一把好刀。還有一個是我們局里的警花,常德人,中國人民公安大學(xué)科班出身,能講一口流利的普通話,在全市女民警中算得上數(shù)一數(shù)二的美女,派她來給你們這個男人世界增加一道亮麗的色彩吧!” 符品仁說:“男女搭配,工作不累。服從老板的安排。” 彭金山說:“武局長真是人性化的領(lǐng)導(dǎo)方法呀!哪個男人不喜歡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br> 武圣強說:“只許欣賞。不許有非分之想!” 彭金山說:“我向局長保證,絕不越雷池一步?!?/br> 大家都笑了。 武圣強當(dāng)場拍板:案情重大,組成“楓林1號”專案組,沈惠民任組長,符品仁任副組長,他自己任總指揮。警力既分工又合作。根據(jù)目前情況,沈惠民率領(lǐng)彭金山,主動出擊,展開對余非英、茹水清的搜捕行動;符品仁率領(lǐng)杜瓦爾,不分晝夜,守株待兔,監(jiān)控鄔娜瑰;新增加的兩位年輕民警作為機動,視案情進展,哪邊需要往哪邊派。武圣強強調(diào):“楓林1號”專案組要集中全部精力,務(wù)必把入室麻醉搶劫團伙成員和國際販毒團伙成員全部緝捕到案。 凌晨3時多。這是每日里長沙古城最寧靜的時刻。除了城南的“吉納斯”、城北的“好拜提”、城東的“俏音亮”、城西的“佳卡維”、城中的“寶凡來”、“島中月”等幾家有名而稍顯檔次的歌舞廳仍在瘋狂外,其余大小歌廳舞廳均已關(guān)門歇息。東西南北中幾家高檔美食城和散落大街小巷的夜食攤,也是樓空客散。此時的長沙城才算進入了真正意義上的夜的程序。 這種時候,湘江的滾滾波濤依然不知疲倦地向北奔涌,絲毫沒有停歇。風(fēng)推浪,浪卷風(fēng),排山倒海,聲勢震天,為喜愛熱鬧的長沙人演奏獨特的催眠曲。橘子洲的橘樹、楊柳、香樟;岳麓山的松樹、紅楓、南竹,一如往常地迎風(fēng)搏雨,傲然挺立,聚精會神地注視著夜空下的一切,全身心的守護著古城的安寧。 藍天公安分局大院,一派少有的寧靜。 刑警大隊辦公室燈火通明。武圣強宣布了分工之后,起身要走。沈惠民、符品仁、彭金山一起送到門口。 武圣強不許遠送,獨自下樓,消失在夜色中。 符品仁沒有返回辦公室,他抓住機會說:“監(jiān)控點上只有杜瓦爾一個人,我得趕緊過去,千萬不能讓鄔娜瑰溜走?!?/br>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沈惠民、彭金山坐下來,共同梳理案情,研究制訂搜捕余非英、茹水清的方案。 突然間“咚咚咚”有人敲門。 他倆同時抬起頭,相互對視了一眼,都表達出同一個意思:深更半夜的,敲門的會是誰呢? 彭金山靈活地起身去開門,嘴里問道:“誰呀?” 門外回答:“是我,武圣強?!闭f著跨進門,兩手分別提著一袋“碧蓮河荷香快餐面”、一袋“春柳湖紅菱營養(yǎng)水”。他往桌上一放,說:“對不起!我這個后勤部長險些失職?!?/br> 彭金山喜滋滋地說:“局長大人!您如此盛情,我們做部下的領(lǐng)當(dāng)不起呀!” 武圣強給了他一拳,玩笑地說:“要想馬兒跑,就要馬兒多吃草。你小子懂嗎?” 彭金山也玩笑地說:“我可不是馬喲!” 武圣強說:“怎么不是馬?你們都是千里馬!” 彭金山說:“那你就是伯樂!” 武圣強說:“伯樂我可不敢當(dāng),我是你們的后勤部長。溁灣鎮(zhèn)所有的夜食攤都收場了,好不容易喊開一家雜貨店,才買了這點飽肚子的東西,你們將就著對付吧!為了不影響你們的工作,我走了?!彼f完這話,轉(zhuǎn)身就走。 沈惠民、彭金山用感激的目光送武圣強離去。 沈惠民感嘆:“武局長這個人心特別細(xì),對下級特別關(guān)心?!?/br> 彭金山說:“他的確是個實在人,處處、事事總是替別人想的多。” 沈惠民道:“能夠在他的領(lǐng)導(dǎo)下工作,既是一種緣分,也是人生的一大幸事。你我要像珍惜自己的眼睛那樣珍惜這難得的條件,抓緊時間,集中精力,深挖犯罪。” 就在這時,樓梯上傳來一陣腳步聲,由遠漸近,由輕漸重。沈惠民、彭金山細(xì)聽腳步聲,覺得很陌生,不像是刑警大隊里的人。他倆對視了一眼,意思是說:這深更半夜的,又會是誰來了呢?莫非又發(fā)生了什么大事情,有人來報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