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還是有你站的位置的。”坐或躺是不可能的,跪勉強吧。顧優(yōu)放下攥住蕭世讓的手,“你抓他臉干什么,女人都不會有這種動作?!?/br> “女人都是喜歡他的臉才不會有那種動作,我又不喜歡他的臉,喜歡他的臉還不如喜歡我自己的呢!” 明顯思維不在一條線上,顧優(yōu)懶得和他廢話了,他身體還沒有清理干凈,黏黏的不舒服,一路走到房間,蕭世讓卻寸步不離地跟著他,顧優(yōu)眉頭不再平順,“你想干什么?” 蕭世讓說:“我知道你們現(xiàn)在要搞一搞了,把shock給我玩。” 顧優(yōu)解領(lǐng)帶的手一頓,“你又不是不知道它不喜歡你?!?/br> “所以要培養(yǎng)感情?!?/br> 鄢凜突然從浴室里出來,將一條瑟瑟發(fā)抖的落水狗遞到了蕭世讓面前,“拿走吧?!?/br> 蕭世讓心疼地接過shock,滿臉不忍,吼他,“你這個惡魔!” 顧優(yōu)看了看他的愛寵,又看了看鄢凜,然后對蕭世讓說:“行了,你們先出去。” 蕭世讓拿他貴得咋舌的衣服的袖子擦狗,可惜狗對他滿是愛憐的目光置之不理,反而是淚眼汪汪地回頭看了眼一起邊吻邊朝浴室走去的兩位主人。 之前在會議室是做了,雖然盡興,但是不夠,于是自然而然地洗著洗著就又干上了。從浴室重新做回床上,到兩人都覺得肚子餓了打算搞完這一發(fā)就去吃東西的時候,結(jié)果聽到了什么東西扒門的聲音。鄢凜停下在顧優(yōu)身上耕耘的動作,抬頭望向墻上的掛鐘,都這個點了,難道是他們的“狗兒子”? 鄢凜抽身出來,在還蕩漾在余波里的顧優(yōu)身上揉了幾把,換來他幾聲哼哼,“起來,去開門。” 顧優(yōu)簡直想揮一巴掌到鄢凜屁股上,但有心無力,只換了個方向趴著,朝他伸手,“帶我一起去浴室?!?/br> 結(jié)果當(dāng)然是鄢凜充耳不聞地一個人進去了。 這個狠心的男人。幾分鐘后顧優(yōu)爬起來,沒管還在扒門的狗,不是他不寵shock了,而是小家伙已經(jīng)有點被他寵壞了,而鄢凜明顯是不可能跟他一樣寵它的,從他一來就給吃得胖墩墩的它怒洗冷水澡的行為就可以看出來,為了避免它撒嬌結(jié)果把人給惹毛了被抽打,只能暫時讓它委屈下了。 他們進食的時候,shock一反常態(tài),只乖乖蹲在他們不遠處的一把椅子上,遙遙望著,偶爾搖搖尾巴。 外面的天正是一天中最黑的時候,吃完這點東西,他們大概還可以休息兩個小時左右,勉強夠了。然后,還要繼續(xù)昨天未完的會議。想到這點顧優(yōu)突然覺得他今天狀態(tài)可能會比昨天還差,在兩人留過紀(jì)念的會議桌上坦然自若地談生意什么的…… 被壓的那一方總沒有壓人的那一方若無其事。 他們在下午會議結(jié)束的時候禮節(jié)性地握手,但一般會由下屬提議的雙方一起吃個飯的事情,竟然詭異地沒有人吱聲。鄢凜實在表現(xiàn)得無可挑剔,面具戴得太完美,顧優(yōu)比起來也不遑多讓,太像絞盡腦汁想弄死對方的死敵了。 他們可是情侶呢,打這種收購戰(zhàn)真的是好好玩啊,呵呵。這就是不少人心里的想法。 “這次怎么沒帶李理過來。”兩人沒什么避諱地上了同一輛車,顧優(yōu)問鄢凜。 鄢凜可沒說這些事基本都是李理一個人搗鼓出來的,包括破壞你的生意。她可能只是太想擺脫蕭世讓了,但蕭世讓吧,怎么說呢,和喬明明差不多,好像是冒著傻氣,其實最清醒不過。 他們那種人,沒有認準(zhǔn)的時候會游戲人間漫不經(jīng)心,認準(zhǔn)了之后,就像海豚。 “我?guī)Я耸捠雷屵^來?!臂硠C說。 顧優(yōu)揚了揚眉毛,“李理在那邊忙什么呢?” 鄢凜也揚了揚眉毛,“別告訴我你還打算管他們之間的事?!?/br> 管?怎么管?他們都沒有插手朋友感情的習(xí)慣,就算偶爾多嘴,也很注意措辭。而李理和蕭世讓之間的開始,說起來不會比他們之間好上多少。下午行程空了出來,回到莊園,管家過來說了幾句話,大意就是蕭世讓脅持了shock飛回星海城了。 他們有阻止,但蕭世讓贏了。 鄢凜在管家退下后看了眼顧優(yōu)說不上好看的臉色,笑,“看來果真是顧總做人太溫和了?!?/br> 不然小小的一個蕭世讓怎么就敢私自帶走他的寵物了。 顧優(yōu)有些煩躁地瞪了鄢凜一眼,風(fēng)情萬種,鄢凜看得眼睛一亮,“你這是什么表情?” 顧優(yōu)身體還有些隱秘地不舒服,一見鄢凜那種眼神就知道他想干什么,他看他的眼神雖然從不冒綠光,但大部分時候也是有激情的,雖然他也恨不得一直要他,但天天這么搞下去,會壞的。 鄢凜發(fā)現(xiàn)他坐姿有些僵硬,湊上去調(diào)笑,“怎么,突然覺得屁股疼?” “還是漏風(fēng)?” “覺得可能含不緊,哦,不對,是夾不緊……了嗎?” 顧優(yōu)剛喝下去半口的茶都差點吐在鄢凜臉上,“你能別這么下流嗎?” 都做過了多少次了啊,還臉紅,雖然鄢凜不知道具體數(shù)字,但他不是知道嗎,怎么數(shù)數(shù)的時候沒不好意思,現(xiàn)在反而拿那張□□時候都肅穆的臉玩心跳?鄢凜嗤笑,“是是是,我下流,顧圣父好,永遠高尚永遠大氣還永遠鮮嫩可口。” 顧優(yōu)做了個擼袖子的動作,竟然很流暢,他沖鄢凜齜牙,“是皮癢了想和我打架對吧,來,今天我們就一決雌雄!” 真是的,這種話放出來,是個雄性都得崛起,鄢凜如他所愿扛起他就往樓上他們房間里走,邊走邊說,“好,就一決雌雄,你待會兒可別哭著說用力用力,那里那里,就是那里!” 顧優(yōu)勉強仰起腦袋,艱難發(fā)出聲音,“不會扛人就不要逞強,我快被你給頂吐了?!?/br> “是嗎,可我怎么記得你每次都被頂?shù)眉饨辛耍侩y道吐了是尖叫的委婉語?” 顧優(yōu):“……” …… 蕭世讓出現(xiàn)在李理面前的時候她正忙得暈頭轉(zhuǎn)向,發(fā)現(xiàn)蕭世讓如同根本沒去法國走一遭般的只隔了幾十個小時就出現(xiàn)在她面前,臉色有點精彩。有兩個結(jié)論:一是她老板根本不是真心幫她忙,二是蕭世讓終于舍得撕掉他那忠犬的偽裝要開始玩真面目了。 果然枕邊風(fēng)的威力就是不一般,這得是顧優(yōu)表達了希望蕭世讓幸福的意愿然后鄢凜就不站在她這邊,不,就不坐在她這邊了吧,想想真是有點心酸。 李約昨天也醒了,幾年后的今天各種情緒再次漫來,就好像她的所有修煉都是一戳就破的蛋殼,薄弱不堪。最近她真的需要人陪,但也真的不想看到蕭世讓。 他永遠頂著那樣滿足的笑、精致的臉蛋、有錢有勢的身份,又像一株永遠健□□長的綠色植物,讓人看得到希望和陽光。為什么人和人差別就這么大呢,為什么人那么復(fù)雜呢,為什么她就是喜歡不上他呢,為什么從來她喜歡的人喜歡的都不是她呢? 蕭世讓其實有點無措,也早就明白了他為什么會被鄢凜壓上去法國的飛機,更明白他要是灑脫點就不該再回來,但他忍不住,而看到她突然地,第一次在他面前默著默著就流淚了,他不小心把一直抱懷里的狗給摔了。 shock和地面接觸的時候發(fā)出了不輕的碰撞聲,它不如貓那樣靈活,雖然極力挽救自己,還是疼慘了,李理揮開蕭世讓想要幫她擦淚的手,自己抹了個干凈,然后彎腰去抱shock,結(jié)果一根毛還沒碰到它就閃電一樣竄了出去,他們只看見一團雪白眨眼間消失在了拐角處。 李理的心情一下子就被切換了,主動抓住了依然有點楞的蕭世讓的手,“shock不見了!” 鄢凜和顧優(yōu)的定情信物在他們手里不見了! 她沒空再和蕭世讓說什么,讓他順著方向去找找看,自己則直接去了監(jiān)控室,但也只找到了幾抹狗的影子,根據(jù)“專業(yè)人員”判斷,有兩種可能,它也許還呆在這棟大樓的某個角落,也許跑了出去。李理簡直想抽死給她這種結(jié)論的人,像有腦子的人說的話嗎? 但他們也確實不可能為了一條狗大動干戈,地毯式搜索一下午已經(jīng)是極限,要是讓鄢凜知道她為了個寵物折騰了他的寫字樓一下午,明年一年的薪水估計都不用領(lǐng)了。 晚上九點多,這棟樓基本已經(jīng)熄燈,蕭世讓和李理一起坐在門口的臺階上,分別捧著一杯咖啡,都不知道上哪兒,尤其在他們弄丟shock之后。 “我完了?!眱扇水惪谕暤卣f道。 這句話含義實在豐富,可以說是栽在了某人手里,也可以說是即將被某人的雷霆怒火給殺死,蕭世讓和李理這刻看著對方難得一個沒了□□一個沒了冷淡。 “你回來就回來,干嘛帶著shock.” “就是想氣氣他們兩個?!彼麤]說是因為不爽鄢凜餓他肚子的事,結(jié)果抱走他的狗,實際上能傷害到的只有顧優(yōu),他總在做蠢事。而李理要是知道了,除了為鄢凜叫好然后罵他蠢之外,沒有其它可能性。 “那只狗是我挑的。” 蕭世讓扯了扯自己的襯衫,“我身上這件衣服也是你選的?!?/br> 李理瞟了一眼,說:“李約醒了?!?/br> “恩?!?/br> “雖然他沒說,但我知道他想見蘇曉楚,還有鄢凜。” “還是別讓他見了吧?!?/br> “我拿他當(dāng)了好多年仇人,現(xiàn)在他好不容易活過來了,也依然不喜歡他。其實我不是個好女人,我這么多年沒對幾個人好過,所以也沒幾個人對我好,但小時候我還是天然地愛爸媽愛弟弟的,但不知道什么時候就都變了?!?/br> 蕭世讓撫摸她的黑發(fā),將她擁進懷里,“因為他們偏心。” “是人心就是偏的,不偏左邊就偏右邊?!?/br> “是,所以世上人那么多,我就偏愛你一個?!?/br> 作者有話要說: 對你偏愛,愛愛愛愛愛~~~~~ ☆、第57章 鄢凜在法國這邊的行程也就四五天,一晃而過,事情處理得差不多后就準(zhǔn)備回去了,然后在顧優(yōu)的堅持下,一起飛星海城。“我也就在星海城呆幾天,不過是前陣子忙狠了緩一緩而已?!鳖檭?yōu)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很淡,如果他選擇緩一緩的地方不是星海城,鄢凜或許還真會以為和自己半點關(guān)系沒有。 冷戰(zhàn)確實不適合他們,不是沒有吵過架,但通常一天之內(nèi)就會和好,極少超過24小時不理對方的,而顯然異地帶來了更多不便,一冷就是數(shù)月。時差都倒了兩倒才真正好起來。 下飛機就接到了鄢父的電話,聲音還沉穩(wěn),調(diào)子明顯和平時不太一樣,而內(nèi)容也讓鄢凜憂心了起來,他mama住院了。鄢母一直有心臟病,這種病受不得刺激,但有鄢凜這么個倒霉孩子,這幾年她受的刺激也不少,她修身養(yǎng)性功夫上佳,極少動怒,偶爾嬉笑怒罵都是生活情趣,但年紀(jì)大了,因病受些折磨也似乎避無可避。 鄢凜和顧優(yōu)到醫(yī)院的時候鄢母剛醒沒多久,見到鄢凜后驚喜了幾秒,然后就開始埋怨鄢父,“不是讓你別通知小凜的嗎?” 鄢父沒有說話,這種事上他怎么可能瞞鄢凜,之前以為他還在法國都通知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回來,更不可能瞞,也沒必要?!皨屛抑吧∮胁m你嗎?”其實當(dāng)時只要他們想,瞞住還在國外旅行的父母就是編個謊話的問題,但他沒有,他們家就三個人,哪個不好了都不完整。 鄢母搖搖頭,氣色沒鄢凜想象的差,說:“老毛病了,你放心,我怎么著也得活到你孩子開始早戀的年紀(jì)?!?/br> 這話聽到的人都忍俊不禁,反而是鄢父擰起了眉頭,“不是說還要抱重孫的嗎?孫子早戀了人就想走?” 鄢母努努嘴,“早點走不好嗎,沒了我這個黃臉婆,說不定你還能老樹開花,來個第二春什么的。” “老不正經(jīng)?!?/br> 鄢父微微瞪了鄢母一眼,其實他們保養(yǎng)得好,皺紋都不明顯,偶爾打情罵俏兩下,還挺有意思。 鄢凜一度對醫(yī)院消毒水和酒精的味道有陰影,從蘇曉楚到他自己,現(xiàn)在又到他母親,中間心路歷程太復(fù)雜,總歸到現(xiàn)在都變成了身體里無聲的嘆息,潺潺流水,靜而深。 鄢母注意到顧優(yōu),之前其實他有很恭敬地問好,但被她刻意忽略了,現(xiàn)在病房里在幾聲笑過后又安靜了下來,她撩起眼皮看他,其實不太想在兒子面前擺惡婆婆的姿態(tài),兒子的枕邊人,對他的影響可大可小,她相信鄢凜是個孝順的孩子,但男人,生理構(gòu)造就決定了他們很多時候會用下半身思考,不至于出大亂子,小亂子卻是接二連三的。 “你母親和meimei還好嗎?” “勞您掛念了,一切都好?!?/br> 鄢母和顧優(yōu)說話的時候,病房里沒有人插嘴,鄢母的呼吸都清晰可聞,當(dāng)然,顧優(yōu)屏住的呼吸鄢凜也能察覺到。差不多兩分鐘后,鄢母對顧優(yōu)揮揮手,“行了,你出去吧?!闭f完后就盯著鄢凜看。 顧優(yōu)出去后鄢父也走了,其他人更是沒理由呆著,很快就只剩下他們母子。 鄢母閉著眼休息了會兒,手放在自己胸口處,鄢凜幫她將床調(diào)成一個更舒服的角度,她突然握住了他搭在椅背上的手,有些用力,“看到他我就不太高興?!?/br> “跟看到蘇曉午差不多?!臂衬肝鴼?,“我就你一個孩子,你不知道m(xù)ama有多愛你,誰傷害你,我都恨不得跟他拼命,我最近老做夢都在對付那些人,我太不放心了,你和顧優(yōu)在一起一天,我的心就懸一天,你自己掂量,你也跟我說說,為什么會是他?” “還有宋繁,你告訴我,你和你爸瞞了我什么是不是?” 鄢凜真的希望她能少想一些,但當(dāng)人開始覺得自己連生命都無法掌控的時候,會走向兩個方向,要么思緒蕪雜要么一片空白,他兩種感受都有過,生命漸漸流逝的感覺曾經(jīng)在他大腦里無比清晰??上Ъ幢慊盍丝烊辏鎸芏鄸|西時他也依然無知稚嫩得猶如幼童。 “你生病的時候,我多想以身替之,每次站在窗外看著你被搶救,真是恨不得喊那些醫(yī)生停下,然后我自己抱著我的孩子一起走,你受的折磨在我這里被放大十倍,疼得我,”鄢母指了指自己的心臟,“但你熬過來了,mama也感覺自己活過來了,這些話我都沒有在你好起來的時候說,我也說不出來,但是現(xiàn)在,現(xiàn)在我卻想告訴你,雖然你有很多事已經(jīng)不會再告訴我。就像你和顧優(yōu),你總不和我說,究竟是你不想說,還是你自己都不知道,弄不明白?” 說著說著眼淚掉下來,斷線的珠子一樣,“孩子,你過得開心就好,但你跟mama說實話,你真的開心嗎?” 鄢凜的頭一直微微低著,鄢母伸手也只能勉強碰到他的頭發(fā),她在哭,他也在哭,鄢母看不到,但能感覺到。 “和他在一起,你會幻想你們的明天嗎,會勾畫未來嗎?” “我已經(jīng)……很久沒有覺得自己是開心的了,”鄢凜將腦袋放到母親手下,讓她憐愛地撫摸,“我很少想我和他之間的問題,可能是因為在一起之后他就一直站在我伸手就能夠到的地方。他見過我所有不堪、惡劣、甚至是扭曲的一面,許多時候我都覺得自己很過分,但是一對著他,卻又停不下來,我欺負他,待他不好,更談不上體貼,心情不好還會拿他出氣,我都不好意思告訴你你兒子在對著他的戀人時是一副什么模樣,那不像你眼中的那個。他毋庸置疑地愛我,但我喜歡他嗎?不止他問過,很有一些人問過,但也只有現(xiàn)在你也問了之后,我最親愛的mama,我終于能回答,是?!?/br> “過去的事我不想再計較,對誰都是一樣,所以宋繁,我們就不說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