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在水缸里泡過，又臭又黏的。

    不洗澡，肯定是不行的。

    我心中雖然十分抗拒，卻只能答應(yīng)，“那……那好吧?！?/br>
    河邊，靜悄悄的。

    晚上的河面上，飄著一層稀稀拉拉的白霧。

    四處響著凄涼的鳥叫聲，聽的我小心臟噗通噗通的亂跳。

    我咽了口口水，“是什么在叫？”

    “鷓鴣，這里林子里有不少鷓鴣和貓頭鷹，你不會(huì)連鷓鴣都害怕吧？”他帶我一路，往上游走去。

    我看著他的背影，緊張敏感的左右看著。

    “明月！”身后突然有人喊我，肩上也被搭上了一只冰涼的手。

    身子仿佛掉進(jìn)了冰窟窿里，誰……

    是誰？

    在我身后……

    小時(shí)候就聽人說過，鬼搭肩的事情。

    只要轉(zhuǎn)頭，或者應(yīng)一聲。

    魂魄就會(huì)被厲鬼勾走，該不會(huì)落到我身上了吧？

    禁不住加快了腳步，我猛的抓住了劉清琁的后背上的衣料，“老……老公?！?/br>
    “怎么了？”他輕聲問我。

    我兩腿打顫，“我……我怕?！?/br>
    “你就不怕我么？”他突然轉(zhuǎn)過頭來，消瘦的臉上沒有五官。

    白板一般的臉，就著月光無比的慘白。

    我一下就炸毛了，猛地向后一跳，“劉……劉清琁，你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想讓你到幽冥地獄陪我，地下太冷，太寂寞……”他那張空蕩蕩的臉，在我的面前晃來晃去。

    手底下緩慢的，脫著我身上的衣服。

    我看到他這個(gè)樣子，怕極了死亡，“你讓我跳水缸，我就跳了。讓我跟你去河邊，我就去河邊，你還要?dú)⑽?。劉清琁，你到底要我怎樣……”

    “真是傻婆娘?！彼氖持钢腹?jié)，敲了一下我的腦門。

    說著說著，我越說越委屈。

    在他面前哭成了淚人，眼淚鼻涕掛了滿臉。

    我摸著自己的額頭，哭的像個(gè)二傻子，“我哪里傻了？”

    “兩萬八買來的婆娘，一下讓你死了多不值當(dāng)，我得玩夠了才會(huì)讓你死?！彼槐菊?jīng)的說道。

    我崩潰了，大哭出來，“那不是還是會(huì)讓我死……”

    他一點(diǎn)憐憫之心都沒有，沒有五官的臉也能笑的像朵花似的。

    猿臂摟住了我，我一氣之下。

    把臉上的鼻涕眼淚，都蹭在他白襯衣上。

    不知不覺，身上的衣服都被劉清琁脫光了。

    我雙手抱胸，身子一縮。

    “該洗澡了?！彼麤]有五官的臉，直勾勾的對(duì)著我。

    我走進(jìn)了冰涼的水中，把自己的身子藏了起來，“我自己洗就好了，不用麻煩你。被……被婆婆知道了，她又要怪我不懂規(guī)矩?！?/br>
    “既然你這么害怕她責(zé)怪，那我站在岸上替你望風(fēng)好了?！彼氖重?fù)在身后，眼神戲虐的俯瞰著我。

    好像真就成了正人君子，絲毫也不想占我便宜。

    我拘謹(jǐn)?shù)牟料粗眢w，“你……能不能把臉變回去？”

    “容貌真的就那么重要嗎？”他肅聲問我。

    這不是重不重要的問題，是嚇不嚇人的問題。

    哪怕他現(xiàn)在是個(gè)又老又丑的中年大漢，也比現(xiàn)在這張?jiān)幃惖臎]有眼睛鼻子嘴巴的臉強(qiáng)上百倍。

    我用力點(diǎn)頭，“重要。”

    “女人啊，都膚淺?！彼奈骞俾霈F(xiàn)，傲嬌的說道。

    膚淺你大姨夫?。。?/br>
    我又不是外貌協(xié)會(huì)的?。?/br>
    我是真的怕鬼……

    心中腹誹著，為了防止他突然下來。

    游到了比較中央的位置，因?yàn)槭呛恿鞯纳嫌巍?/br>
    下潛一點(diǎn)點(diǎn)，就能接觸到水底。

    腳下忽然有些打滑，踩到了一個(gè)又滑又硬的石頭。

    我下意識(shí)的收腳，面前的水面上卻冒出了氣泡。

    緩緩的有個(gè)白生生的東西浮上來，小小的身子都被水泡腫了。

    皮膚白里，透著紫。

    一看，就知道是河里的漂子。

    河岸上，劉清琁正低著頭數(shù)著螞蟻。

    根本沒看到，河水里有河漂子。

    我也洗的差不多了，不想在河中多呆了。

    用手捂住了唇，緩步的往岸上游去。

    耳邊，突然傳來細(xì)碎的嬰兒的哭聲，“嗚嗚嗚……mama……不要丟下我……”

    手臂的位置，好像被什么冰涼的東西撩撥到了。

    “別跟著我，我不是你mama，你認(rèn)錯(cuò)人了??！”

    我嚇的魂飛天外，快速的往上逃。

    一時(shí)間，水花四濺。

    腳踝的地方，卻被一雙手從水底狠狠扼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