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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yī)生忙上前,給顧笙笙做了一次檢查,再次確認(rèn)顧笙笙只是太急進(jìn)入溫泉而導(dǎo)致的昏厥。 期間,顧笙笙睜著水潤杏眸一直盯著沈妄看,表情又乖,又有些呆。沈妄摸著她的頭,確認(rèn)道:“她的頭沒事?” “夫人沒有外傷?!贬t(yī)生收起醫(yī)藥箱,道:“倒是沈先生您的眼睛,我建議您盡快到醫(yī)院做一個全面的檢查。” 聽到這句話,顧笙笙猛地坐了起來:“對啊,你的眼睛……你能看見了?” “……”沈妄的唇閉上了,掃了醫(yī)生一眼。 醫(yī)生背脊一涼,他是不是說了不該說的話? 顧笙笙水潤的杏眸盯著沈妄,追問:“你的眼睛什么時候好的?” 那雙眼嫵媚而天真,沈妄額上緩緩滲出汗水,語氣平靜道:“就在剛才。” 醫(yī)生福至心靈般補充:“方才夫人落水,想來沈先生是在情急之下受到刺激,這才忽然恢復(fù)的視力?!?/br> 顧笙笙忽閃著杏眸,看看醫(yī)生,又看向沈妄,一砸拳頭:“原來如此!太好了,這算是因禍得福呢!” 沈妄肩膀微不可察地放松了。 顧笙笙便拉著醫(yī)生,要他給沈妄檢查一下眼睛。醫(yī)生小心檢查了一番,又詢問沈妄:“沈先生,您的眼睛現(xiàn)在感覺如何?” “不舒服,疼。” “看東西清晰嗎?” “很模糊?!?/br> 顧笙笙心疼地看向沈妄:“那怎么辦?” 醫(yī)生揣度上意,斟酌著道:“看來沈先生的視力只是暫時性地恢復(fù),建議不要用眼過度,身邊人一定要盡心照料。如果有什么不適,要盡快去醫(yī)院就診?!?/br> 醫(yī)生說完,得到沈妄一個淡淡的贊許眼神,終于松口氣,功成身退。助理送醫(yī)生出去,傭人們也隨之退出房間。 房間里只剩下顧笙笙和沈妄兩人。 顧笙笙欣喜地湊過去,捧著沈妄的臉:“你的眼睛真的好了,我早就說過,你會好起來的!” “嗯?!鄙蛲粑⒅?,看著她絕色的面容。 顧笙笙渾然不覺,仔細(xì)地盯著他的眼睛看。沈妄的眼窩很深,眼角微微上挑,眼瞳漆黑深邃,仿佛蘊含著萬千星辰。 顧笙笙的視線往下流連,落在沈妄的唇上,莫名地想起夢里的那一個吻。不對,那到底是夢,還是真實發(fā)生過的? 兩人呼吸交纏,心中都激蕩起莫名的情愫。一時間,小小的和室里空氣曖昧起來。 沈妄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小騙子?!?/br> 顧笙笙睫毛顫動,杏眸微微睜大了,靈動非常。還未開口,沈妄就好似聽見她奶聲奶氣地說:“我怎么就是小騙子啦?” 沈妄并不打算回答顧笙笙的話,大手捏住她的下巴輕輕抬高。 顧笙笙順著他的動作抬起臉,這種順從是出自于信賴,像某種漂亮而天真的動物,渾然不知將脆弱脖頸暴露在野獸獠牙下的危險。 濃密卷翹的睫毛顫啊顫,像振翅欲飛的蝶,掩不住一雙天真嫵媚的眼。鼻梁纖細(xì)挺俏,唇是枝頭含苞欲放的桃花粉,微微張開,露出一點嫩紅舌尖。 準(zhǔn)確地在沈妄心口開了一槍。 沈妄的指腹粗糙溫暖,摸得她癢酥酥的。顧笙笙腳趾蜷縮,按住沈妄的手:“你……你干嘛一直看著我?” 顧笙笙的小心思全然寫在臉上,臉頰紅撲撲地看著他,好似雪地里盛開的桃花。沈妄知道她想聽什么,他平生閱美無數(shù),也未曾領(lǐng)略過這樣的絕色。 沈妄看著她的臉,心情越發(fā)復(fù)雜。他以為只屬于自己的小怪物,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受到了多少窺伺覬覦? 沈妄不笑時臉很冷,眼神更是冷漠,根本沒有她想象中的驚艷。顧笙笙被他看得發(fā)毛,就扒拉開他的手往后躲。 “別動。”沈妄不悅,下意識就將人扯進(jìn)懷中。 隨即一怔:“……你哭什么?” 顧笙笙杏眸睜大,一瞬間就泛起了水光,她本來沒想哭,這是她受驚后生理性的反應(yīng)罷了??稍诼牭缴蛲脑捄螅拖袷芰颂齑笪频募t了眼:“你兇我!” 嫩聲嫩氣,正搔在沈妄心中最癢處,更抵不過這絕色面容的沖擊。 沈妄幾乎是下意識否認(rèn):“沒有?!?/br> 顧笙笙就吸了吸鼻子,眼巴巴地看著他:“真的嗎?” 要命,太乖了。沈妄不知該拿她怎么辦才好,伸手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一點牛奶,你剛才泡溫泉太久,要補充水分。” 打開杯蓋,牛奶還是溫?zé)岬摹n欝象舷虢舆^來,沈妄卻握著杯子不放。 她也沒多想,就著沈妄的手,低頭喝了一小口,味道不壞。 從前都是顧笙笙喂他吃飯喝水,沈妄看著她粉潤的唇貼著杯沿,小口地啜飲牛奶,偶爾伸出舌尖舔掉唇上乳白奶汁,呼吸漸沉。 封閉的空間里,氣溫在漸漸升高,將那一縷幽微的薔薇香蒸騰得越發(fā)香甜。 不能再這樣下去。沈妄強迫自己轉(zhuǎn)開視線,道:“剛才為什么跑那么急?被嚇著了?” 顧笙笙早就忘了剛才的事,歪頭想了一會兒才記起來:“我……我聽到有女人哭。這里是不是有鬼?” 沈妄又想捏她的臉了:“哭聲有什么好害怕?一驚一乍?!?/br> “那哭聲好嚇人的!像這樣……”顧笙笙軟著嗓音,模仿著剛才聽見的那種哭聲,斷斷續(xù)續(xù),似哭非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