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節(jié)
別人死兒子,他哪來那么大脾氣!突兀的念頭從腦中一閃而過,蔣牧塵心頭一凜,咬牙冷笑:“既然你想,我回就是?!?/br> 通話結(jié)束,他脊背僵了僵,不敢往深了細(xì)想。 宋青山只是宋延望的養(yǎng)子,每次他來,蔣千學(xué)便好似看不見自己,眼中只有這位結(jié)拜大哥的兒子,就連面容都變得溫柔異常。 有時候蔣牧塵甚至懷疑,宋青山才是蔣千學(xué)的親兒子,而自己不是。 只是那時年幼,會有這種想法,嫉妒占據(jù)了大半的誘因。 隨著年齡的不斷增長,這種心理也漸漸淡去。 若不是那一年清明節(jié),他從國外出完任務(wù)匆忙趕回,錯過了給爺爺上香的時間,也不會意外得知,蔣千學(xué)在外邊當(dāng)真有女人,還生了個兒子。 想到這,俊臉立時沉了下去,翻箱倒柜的翻出一支煙,卻怎么也找不到打火機(jī)。 不安枯坐半晌,干脆煙也不抽了,直接揉成一團(tuán)扔桌上,起身出了總裁室。 卓輝忙于安排裝修廚房的事,又覺得這畢竟是家丑,自己叫了司機(jī)提車。 思緒混沌的坐進(jìn)車?yán)?,猛然憶起自己已?jīng)結(jié)婚,壓著火讓司機(jī)先回沁梅園。 下車徑自去了樓上的主臥室,簡云裳已經(jīng)睡醒,正拿著手機(jī)站在窗邊講電話。 心中一時千頭萬緒,唯恐自己是想太多,只得按捺住情緒,沉默坐到一旁。 “你的氣色看起來不大好?!焙喸粕阎v完電話,面露關(guān)心的走到他身邊坐下:“可以說嗎?!?/br> 蔣牧塵怔怔看她,薄唇張了張沒開口,只是握著她的手將她拉到自己的腿上坐下。 氣氛微妙。 他埋頭將下巴搭在她頸間,眷戀的嗅著發(fā)絲間的清香,紛雜的情緒漸漸平定。 宋青山已死,再去計較蔣千學(xué)的人品,半點意義都無。 理清思緒,環(huán)在她腰間的手下意識的緊了緊,徐徐開腔:“媽來電話,讓我們回去一趟。” “是因為宋青山的死?”簡云裳語氣淡淡的,又說:“師兄通知說,昨晚在他辦公桌上收集到的藥物,只是普通維生素?!?/br> 頓了頓,接著說:“宋青山畏罪自殺,只不過他們系統(tǒng)內(nèi)部,不準(zhǔn)備公布真正的死因?!?/br> “不說這些不相干的人了,我在外面等你?!笔Y牧塵說著,淡笑收回幾乎粘在她胸口的視線。 簡云裳心里一跳,俏臉霎時變了顏色。 半個小時后,兩人回到西山別墅,管家站在門外候著,說是讓他們直接去宋家。 蔣牧塵眸色一暗,唇邊浮起譏誚的笑意。 他們父子這么些年,總算在同一件事上,心有靈犀。 吩咐司機(jī)調(diào)轉(zhuǎn)車頭,他側(cè)過頭湊到簡云裳耳邊,低低的說了一聲:“一會你在車?yán)锏戎蚁氯タ辞闆r。” 簡云裳點頭,正好有電話進(jìn)來,一手推開他的腦袋,一手接通電話:“許教授,有事嗎?!?/br> 這頭,許振霆臉上洋溢著舒心的笑意,嗓音溫和如初:“廖院士馬上就可以出院了,我想請你,給我們所設(shè)計一套安防程序。” “請我?”簡云裳反問一句,猶豫道:“我的收費(fèi)可是很高的,你確定能申請下來再說。” “放心,我就是申請通過了,才和你聯(lián)系的?!痹S振霆依舊笑著,話里不掩興奮:“我爸明天的飛機(jī)回國內(nèi),身體也基本恢復(fù)正常?!?/br> “老人家舟車勞頓原就辛苦,我后天再登門拜訪好一些,省得他又記不住我是誰。”簡云裳被他的笑意感染,唇角不自覺的向上彎起:“后天見?!?/br> 許振霆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后天見?!?/br> “他怎么老是有事沒事找你。”電話剛掛斷,就聽蔣牧塵泛著酸氣質(zhì)問:“他是不是喜歡你。” 簡云裳無語的盯著他看了半秒,冷笑:“是不是只要是男的,你都會覺得人家喜歡我?!?/br> “對!”蔣牧塵答得坦蕩:“我的老婆可是萬萬中挑一,自然會有無數(shù)仰慕者?!?/br> 簡云裳讓他說得哭笑不得,佯裝生氣:“無聊!” 說話間,車子已經(jīng)駛?cè)胨渭覄e墅的大門。 簡云裳偏頭,透過車窗隨意看了下院中的布置。 這里和蔣家不同,院子里幾乎沒有什么花卉,更沒亭臺樓閣,有的只是一眼看不見邊的果樹林。 若不是一開始說了這里是宋家,簡云裳險些以為自己誤進(jìn)了哪家的果園。 到底是高院的院長,住著大別墅,也不忘低調(diào)掩蓋。 車子開到別墅門外停下,簡云裳依言沒有下車,倒是蔣牧塵進(jìn)去不到5分鐘,便黑著一張臉回到車上,冷冷的吩咐司機(jī)離開。 狐疑回頭,宋悅一身喜慶的紅裙,正滿臉淚水的從客廳里追出來。 簡云裳只當(dāng)是蔣牧塵厭煩宋悅,也沒多問。 轉(zhuǎn)過天,宋家以逝者需盡快入土為安為由,匆忙在翠華山殯儀館為宋青山舉行葬禮。 蔣牧塵迫于沈如眉的要求,不太情愿的帶著簡云裳一齊前去。 畏罪自殺畢竟不是太光彩的事,前來吊唁的人只有宋家本家的親戚,還有就是蔣家一家人。 此前何家大娘故去,遺體就擺放在租用的西廳。簡云裳記得清楚,那天薛立珩來了,許振霆也在隨后不久到場。 然而宋青山的葬禮,他的遺體并未出現(xiàn)。 074、該看的都看了 更新時間:2014829 9:00:15 本章字?jǐn)?shù):18999 宋青山的遺體不在吊唁廳,莫非是因為服毒引起尸體病變,不方便的緣故? 簡云裳思來想去,覺得似乎只有這個可能。偏頭望一眼蔣牧塵,不想他忽然傾下身子,飛快的親了下她的臉。 他的動作極快,手還停留在自己的額上。在外人看來,多半像似給她捋開劉海。 狐疑瞪他,卻見他唇邊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說:“我知道你在奇怪什么?!?/br> “什么?”簡云裳神色柔和下來,順勢依偎到他的懷里,手上悄悄使勁,用力的掐著他胳肢窩上的軟rou。 其實也不軟,也不知他疼不疼,她自己的手反倒疼的厲害。 蔣牧塵收起玩笑的神情,抬手寵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子,小聲耳語:“卓輝剛才去停尸房,殯儀館的員工不讓看,我覺得大概是遺體出現(xiàn)了異變。” “不說了,我們現(xiàn)在走媽會不會生氣。”簡云裳臉上浮起笑意,收回手改成挽著他的胳膊,姿態(tài)乖巧:“悶得慌。” “在等5分鐘……”蔣牧塵抬眼環(huán)顧一圈,租用的北廳很小,宋家的人也根本不過來招呼他們,不悶就怪了。 簡云裳心下安定,眉宇間不自覺的泛起柔情,挽著他的胳膊不放。 蔣牧塵側(cè)眸,輕柔的揉揉她的頭頂,跟著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坐下休息。 過了一兩分鐘,宋延望夫妻一臉悲戚的找到他們,說了兩句客套話,復(fù)又折回北廳。 簡云裳臉上沒什么表情,只是禮貌的點點頭,便著急叫蔣牧塵走。 宋青山死有余辜,甚至也可以說是被他們夫妻被逼死的,今天此行怎么看都有股幸災(zāi)樂禍的感覺。 從北廳出來,距離逝者火化的時間只剩10來分鐘。宋青山生前的同事,可是一個都沒有出現(xiàn),也不知宋家人心里怎么想。 簡云裳被蔣牧塵牽著手坐進(jìn)車?yán)?,下意識的往存放遺體的停尸房望去。 隔著不太近的距離,忽見一輛國安八局的公務(wù)用車,迅速離開。 瞇眼出了會神,她握住蔣牧塵的手,開玩笑的招呼:“我肩膀酸?!?/br> 蔣牧塵什么都沒說,只是體貼的讓她側(cè)過身,雙手搭到她的肩頭,力道正好的開始揉捏。 車子駛離殯儀館之后,蔣牧塵見她似乎有些打瞌睡,故意將她擁進(jìn)懷里,大手悄無聲息的伸進(jìn)她的外衣,嗓音黯啞的問:“先回家休息還是?” 男人的手干燥而炙熱,簡云裳當(dāng)然知道他話里的另一層意思,笑了笑輕輕點頭:“好?!?/br> 今天是周末,簡氏那邊的業(yè)務(wù),目前正嘗試交給職業(yè)經(jīng)理人管理,她不需要事事插手。 何況為了抓住宋青山一伙,從計劃開始,蔣牧塵便沒提過哪方面的要求,她又怎好讓他失望。 愜意靠上他的胸口,瞇眼深吸了一口氣,話到了嘴邊不及說,手機(jī)便不合時宜的鈴聲大作。 身體沒動,仍舊閉著眼滑開接聽鍵,只聽簫碧嵐在電話那頭,興高采烈的大叫:“亮哥醒了,墨墨剛給我來電話?!?/br> “真的!”簡云裳開心得倏然坐直,雙眸亮晶晶的盯著自己手上的婚戒:“墨墨有沒有提,什么時候方便我們?nèi)ヌ酵??!?/br> “估計這兩天是不方便的,人家夫妻兩個怎么也得訴訴衷腸不是?!焙嵄虓剐Φ免崳骸澳闶沁^來人,應(yīng)該比我更清楚?!?/br> “……”簡云裳臉頰微微有點發(fā)燙,胡扯兩句便掛了線。 正出神,冷不防蔣牧塵的腦袋貼過來,柔軟的薄唇,貼上她無比敏感的耳垂,一臉意味深長的笑。 “老實點!”簡云裳臉上的紅色不由的加深。 蔣牧塵大笑,不過倒是規(guī)矩的坐直起來,雙手有力地箍緊她的腰。 進(jìn)入市區(qū)不多會,簡云裳的手機(jī)再響,這次打來的卻是湯燕玲。 狐疑接通,耳邊立即傳來湯燕玲,干練清晰的嗓音:“云裳,上次你提到的那個司機(jī),好像叫吳德新的已經(jīng)回了京都,保鏢部的人剛來電話通知,對方今天去了安和路33號?!?/br> “謝謝湯姐!”簡云裳抿著唇頓了頓,又說:“告訴保鏢部,這件事到此為止。” “好?!睖嗔崂潇o答完,便恭敬的說了聲再見,結(jié)束通話。 簡云裳握著手機(jī),黛眉緊鎖。 之前聽閆萬琴說,那司機(jī)已經(jīng)離開京都多年,怎么會突然回來。 想著扭頭看了一眼窗外,車子再往前走,便進(jìn)了安和路。 收回視線,她不假思索的出聲吩咐司機(jī):“小陳,開到安和路33號去一下。” “怎么了?”蔣牧塵聽她的嗓音有些不對,關(guān)心的問:“剛才誰來的電話?!?/br> “是湯姐,她說我有位老朋友回京都了,我得去看看。”簡云裳笑著對上他的眸子,敷衍道:“沒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