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節(jié)
簡云裳輕輕的“嗯”了聲,又說:“好像對又好像不對,我再仔細(xì)想想。” 蔣牧塵溫柔的拍拍她,也沉默下來。 說起來,他自己對許振霆也是抱著諸多懷疑,對他始終信任不起來。 宋青山身居要職,自然可以輕易掌握簡云裳的行蹤。他一個埋頭搞科研的教授,知道的未免太多。 難道是宋青山急于擺脫王若風(fēng),所以假借他之手,讓王若菲傳話。 蔣牧塵想了下,漸漸明白過來。情報間諜多是來自不同的國家,而王若風(fēng)是京都情報交易的中間人,作用跟趙子敬相同卻又比他更強大。宋青山想踢開他,無非是不想被抽水。 一份重要的情報交易,中間人拿到的數(shù)額,占交易額的30%。這個30%是從交易雙方手中同時抽取,而非合起來30%。等于說一宗交易順利完成的話,王若風(fēng)一人便拿了60%。 這也不難理解了宋青山的動作。他那么斤斤計較的一個人,怎會允許王若風(fēng)坐地收錢,而自己卻要不斷的花錢訓(xùn)練死士,還要籌謀對付蔣家。 良久,簡云裳慵懶坐直,抿了抿紅唇,淡笑著打破沉默:“我覺得宋青山是想逼死王若風(fēng),自己接手情報交易網(wǎng)?!?/br> “聰明!我也是這么覺得?!笔Y牧塵寵溺的親了親她的鼻子,又說:“我們來猜猜,宋青山回來的時候,會以什么身份出現(xiàn)?!?/br> “不管,病毒原液送回研究所,這事就和我們無關(guān)了?!焙喸粕褜Υ艘呀?jīng)沒有太多興趣,當(dāng)初加入是為了墨珍,如今事情幾乎圓滿解決,她實在不想摻和太多。 除非……除非宋青山主動招惹。否則,她是真的一點都不想蹚這趟渾水。 “我也想,蜜月還沒去呢!”蔣牧塵說著語氣隱約有些沉重:“但我不能,宋青山一旦回來,他肯定會找牧天的麻煩?!?/br> 簡云裳抬頭望著他線條冷硬的下顎,理解的拍拍他的手。 回到京都,已是華燈初上。 兩人顧不上吃飯,上了卓輝的車,直奔簡家大宅。王若菲在藥物的控制下,道出許多有關(guān)王若風(fēng)的事,加之許振霆也在場,他們必須盡快將車上的燙手山芋還給他。 到的時候人基本都到齊了,王若菲被關(guān)在閣樓,由國安的兩位小警察看守,其他人都坐在客廳等候。 蔣牧塵把手里的東西望茶幾上一放,擁著簡云裳坐到沈亮夫妻倆身旁,雙眼盯著許振霆肅然開口:“東西拿回來了,是銷毀還是送給其他部門嚴(yán)密保管,是你的事?!?/br> 顧旭之沒等許振霆開口,接話道:“這東西拿回來,后面的抓捕計劃,你們可以放心退出了?!?/br> “小顧,你確定不要我們參與?”鐘閑庭閑閑的問了一句,目光落到簫碧嵐身上:“那你能否說下,準(zhǔn)備派誰去m國處理宋青山?!?/br> “這個,我會親自去。”顧旭之迎著他的目光,神色從容:“鐘少大可放心?!?/br> “放心個屁,他巴不得你找不到人去,好趁機舉手報名呢?!焙嵄虓箍闯鲧婇e庭的意圖,忍不住冷嘲熱諷:“人家著急回去見小情人,師兄你就成全他吧。” 其他人看著兩人的表情,隱隱聽出了話里的醋味,但笑不語。 安靜片刻,一直沒機會開口的許振霆,小心將百寶箱拿到手中,平靜的望著簡云裳說:“云裳,這個東西暫時不能帶回所里,你還留著我上次給你的保險柜鑰匙嗎?!?/br> “還在?!焙喸粕训c頭:“你想怎么做?!?/br> 許振霆艱澀開口:“所里的內(nèi)鬼還沒找到,這東西拿回去,肯定又會吸引大批不明人士,前去搗亂。我想在內(nèi)鬼找出來之前,麻煩你幫我先保管著。” 蔣牧塵惡狠狠的瞪著他,低吼道:“我不同意!” “你說下研究所的內(nèi)鬼,我們這么多人,很快就能找出線索?!焙喸粕褯]有正面回答,雙手溫柔覆在蔣牧塵的手背,語氣淡定而從容:“這東西目前還不具有危險性,一旦提取出來重新培養(yǎng),絕對是全世界殺傷力最強的生化武器?!?/br> 許振霆沉默一陣,便把整個研究所的人員構(gòu)成說了一遍,順便把自己兩年來暗中查到的線索,也一一道明。 他說話的同時,墨珍和簡云裳已經(jīng)抱著電腦,飛快敲擊鍵盤,其余人也沒一個閑著。 過了約莫20分鐘,大家默契的收起電腦,幾乎不約而同的說:“研究所的副所長最可疑?!?/br> “這么快……”許振霆差點驚呆,他查了2年還毫無頭緒,這些人不過動動手指,一下子就找出疑兇。 “你若是一開始直接說研究所出內(nèi)鬼,沒準(zhǔn)幾個月前就幫你查清了。”蔣牧塵的語氣不太好,不過還是負(fù)責(zé)的解釋給他聽:“蒙副兩年前忽然在外地購置了很多房產(chǎn),并且大量購入黃金等的貴重物品。妻女名下的房產(chǎn)也有無數(shù),他們一家不經(jīng)商不炒股,根據(jù)你們所的待遇,他的家庭資產(chǎn)簡直豐厚的嚇人?!?/br> “可是他們一家一直住在軍區(qū)家屬院,而且絕少使用奢侈品?!痹S振霆訥訥說出自己的調(diào)查結(jié)果:“車子也是普通的代步車?!?/br> 蔣牧塵沒好氣:“誰做了賊,會大方的把贓物顯擺出來?” 許振霆沉思一秒,眼神倏然變得狠戾:“沈隊、顧局,這事交給你們了,病毒原液我?guī)ё?。?/br> “好。”顧旭之點頭,爾后吩咐簫碧嵐把蒙副所長的資產(chǎn)情況匯總。 “還有一個人!”蔣牧塵抬眼,情緒平靜的補充:“主管人事的陳主任即使沒有參與倒賣消息,也肯定收了王若風(fēng)的好處,一并查了。” 顧旭之再度點頭,動作利索起身:“我先回去,至于抓捕宋青山的事情,局里會慎重對待,大家放心?!?/br> 蔣牧塵幾不可見的頷首,余光冷冷的盯著鐘閑庭。 鐘閑庭無辜的摸了摸鼻子,假裝沒接收到他的警告。 表面上他離開國安很多年,實際卻是接受了新的任務(wù),一直潛伏在國外。這事鐘首長都不知情,只有蔣牧塵知道。這也是為何,當(dāng)初天璣系統(tǒng)關(guān)閉之后,蔣牧塵立刻聯(lián)系他的原因。 只是沒料到鐘首長思子心切,竟會利用特邀令,逼迫蔣牧塵重新回歸國安。 顧旭之和沈北一走,許振霆也拿起百寶箱,沉默告辭。 簡云裳如釋重負(fù)的掃視一圈,語氣哀怨:“可以去吃飯了沒,我都快餓死了?!?/br> “我也餓死了,云裳你真是太懂我了?!焙嵄虓孤勓愿吲d的撲過來,拉著她的手就要走。 “好吧,我們也餓了?!辩婇e庭嘟囔著,也站起身。 其他人見狀紛紛起身,除顧旭之留下的人外,蔣牧塵又安排了幾名保鏢守在院子的各個角落。 吃完飯,大家分頭別過,一身疲憊的各回各家。 兩天后,許老教授葬禮在翠華山公墓北廳舉行。 簡云裳因為身懷有孕,只好讓簡云容代自己出席,蔣牧塵放心不下,堅持一同前往。 許物華在植物學(xué)科的科研方面建樹豐碩。前來參加葬禮的人,有不少是學(xué)術(shù)界泰斗,還有部分政要。就連國家總理都送來了吊唁的花圈。 鑒于許物華和陳永民被害一事,經(jīng)高壓政策強令媒體封口,整個京都無人知曉內(nèi)情。因此很多人都在惋惜,直嘆他的離去是國家的一大損失。 蔣牧塵領(lǐng)著簡云容送上花籃,又去給老人的遺體鞠了三個躬,提前退場。 天空陰沉沉的,空氣里悶得沒有一絲的風(fēng)兒。 公墓南面的普通墓園中,王若風(fēng)不耐煩的在小道上踱來踱去。 王若菲失蹤,最后一通電話是和許振霆聯(lián)系,偏偏許振霆油鹽不進(jìn),只說見過后面的事不知情。宋青山那邊又來消息,喝令他不準(zhǔn)輕舉妄動,否則收回當(dāng)初的口頭協(xié)議。 時間一點點流逝,派去北廳打聽消息的人,遲遲不歸,這讓他更加煩躁。 進(jìn)入7月,空氣里熱得到處都是火星子,才站了一會的功夫,他身上就出了一層黏膩的薄汗。 郁悶中,遠(yuǎn)遠(yuǎn)看到一道身影,正朝著他所在的位置飛快跑來。王若風(fēng)從墓碑投下的陰影里出來,危險瞇起雙眼。 “三少,打聽到了。那小子買的墓地在山頂?!眮砣松蠚獠唤酉職獾恼f完,狠狠咽了口唾沫,繼續(xù)道:“大少的人也在附近!” 王若風(fēng)陰晴不定的盯著那人看了一秒,迅速掉頭離開墓園:“叫兄弟們都撤?!?/br> 一行人悄無聲息的出了墓園,直接返回市中心。王若風(fēng)心中窩火,到了市區(qū)之后,便吩咐司機將車開到云裳之城。 幾年前牧天給旗下樓盤命名云裳,他還嘲諷說蔣牧塵腦袋進(jìn)水,如今才回過味來。這些樓盤的名字,竟都是用簡云裳的名字命名。 由此,更覺宋青山其心險惡。他先是利用了一把薛立珩,隨后又暫草除根。想起他之前利用自己的舊事,王若風(fēng)心里忽然閃過一個強烈的念頭——不能讓宋青山回國。 最好是永遠(yuǎn)的死在國外,如此一來國內(nèi)的情報交易網(wǎng),便沒人敢和自己分食。 “三少,我們到了?!彼緳C將車停好,恭敬出聲。 “你先回去。”王若風(fēng)的思緒的被打斷,情緒頓顯暴躁。他推開車門下去,徑自拿卡刷開門禁,進(jìn)入電梯。 何蓉蓉住在28層,他雖然沒來過,對她的信息可是一點都陌生。 “叮”的一聲,電梯在28層停下,他對著光可鑒人的電梯壁,理了理被風(fēng)吹亂的頭發(fā),抬腳踏上走廊。 何蓉蓉的房子是套復(fù)式樓,解開密碼進(jìn)去,一眼看到擺放在客廳中的行李箱。 王若風(fēng)眸中精光頓顯,反鎖好入戶門,跟著無聲無息的摸上二層。 “我下午的飛機,到了再和你聯(lián)系。”主臥室的房門虛掩,何蓉蓉焦急的聲音,透過門縫依稀傳來:“放心好了,我就住幾天,不會打擾你們太久?!?/br> 竟然想開溜!王若風(fēng)嘲弄的勾起唇角,大剌剌的推門進(jìn)去,嗓音冷得凍死人:“你要出遠(yuǎn)門?” “三……三少?”何蓉蓉嚇了一跳,手機瞬間從掌中滑落。 “不高興見到我?”王若風(fēng)冷哼一身,徑自躺到床上睨她:“拿了我錢還想跑,你膽子怪大的?!?/br> 何蓉蓉脊背發(fā)涼的彎腰撿起手機,飛快掛斷,跟著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往后退去:“我沒有,我只是想去散散心?!?/br> “呵呵……”王若風(fēng)意味深長的笑開,輕佻的勾了勾手指:“把衣服脫了,老實過來。” “是。”何蓉蓉死死的咬著下嘴唇,機械的拉開裙子的拉鏈。 彎腰的瞬間,余光瞥見梳妝臺上的烏頭堿,昨晚打電話那人的陰森嗓音,言猶在耳:“給他喝下你就自由了,他給的錢也全部歸你,東西就在你臥室的梳妝臺上。” 家里莫名其妙進(jìn)了陌生人,而且對方對自己的情況如數(shù)家珍,何蓉蓉當(dāng)時只有一個念頭,就是逃走。逃得遠(yuǎn)遠(yuǎn)的。 退干凈身上的衣物,她哆嗦著走到床邊,試探著問:“三少是否需要些紅酒?!?/br> 王若風(fēng)打量著年輕飽滿又粉嫩的身體,手臂一伸徑自將她拉進(jìn)自己的懷里,痞氣笑開:“我不愛喝酒?!?/br> 何蓉蓉又驚又怕,一張臉嚇得煞白煞白的。她僵著身子不敢動,只覺他的手仿佛帶著刀子,鋒利滑過嬌嫩的肌膚。 “怕了?”王若風(fēng)看似憐惜的說了一句,手上的力道大的仿佛要將她捏碎。 何蓉蓉吃痛,咬牙強忍著不敢有所表露:“不是的,三少想多了?!?/br> 王若風(fēng)好整以暇的捏著她的下巴,凌厲的目光直直望進(jìn)她的眼底:“多嗎?!?/br> “不……不多?!焙稳厝卦綊暝稚系牧Φ涝襟@人。 王若風(fēng)滿意的看著她面露絕望的樣子,手上一松,鄙夷笑開:“去吧。” “三少稍等。”何蓉蓉如蒙大赦,彎著腰伏在床沿劇烈的咳了一陣,顫抖起身。她假裝拿東西束起頭發(fā),趁他不注意,迅速竟十幾毫升的純?yōu)躅^堿拿到手中。 昨晚那人在電話中只說是毒藥,何蓉蓉不放心,偷偷上網(wǎng)查了下才意識到,瓶子里裝的是烏頭堿。 上次從嘉盛度假酒店回來,她就一直想著,如果王若風(fēng)真要殺了自己怎么辦。想來想去,她沒想出別的辦法,那個神秘的陌生人,便給她送來了毒藥。 王若風(fēng)猜的沒錯她確實想跑,尤其是見他隨便就進(jìn)了小區(qū),還解了自己門鎖的密碼,想逃的意愿更加強烈。 簡云容如今已經(jīng)完全融入大學(xué)生活,對她的熱情也不比以往,讓她倍覺壓力巨大。 小心倒好紅酒,她怕多疑的王若風(fēng)看出破綻,想了想自己先喝=了大半瓶。爾后將剩下的均勻倒進(jìn)兩只杯子里,并在其中一杯中加了三分之一分瓶的烏頭堿,磨蹭著不上樓。 王若風(fēng)沒什么耐性,久等不見她上樓,便慵懶起身,下樓去找她。 到了樓梯口,隱隱約約見她獨自坐在吧臺,臉頰紅撲撲的格外誘人,頓時呼吸一滯。 不得不說,不穿衣服的何蓉蓉,確實算得上是個尤物。 唇邊浮起邪肆的笑意,他腳步沉沉的下了旋梯,徑自走到吧臺坐下,隨手端起一杯紅酒一飲而盡。見她吃驚,他忍不住又端起另外一杯,仰頭喝光,跟著命令道:“幫我把襯衫的扣子解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