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夫不弱，看來真的是殺手?！鳖櫺裰?dāng)Q著劍眉，再次打開國安專用的手機(jī)。

    蔣牧塵攔下他的動作，示意他別輕舉妄動。

    就在剛才他們待過的地方，兩個(gè)低頭在地上看了一圈，有人拿出手機(jī)開始打電話。蔣牧塵拍拍顧旭之的肩膀，根據(jù)系統(tǒng)的語音提示，迅速繞過17棟，從另一側(cè)逼近老外所在位置。

    顧旭之在變電箱后，豎著耳朵聽那老外打電話，劍眉越擰越緊。

    過了將近五分鐘，打電話的老外收了手機(jī)，兩人一起勾肩搭背的進(jìn)入18棟一號樓梯口。

    蔣牧塵在暗中觀察許久，慢慢退出去，招呼顧旭之按照系統(tǒng)提示的線路，悄無聲息的離開。

    回到車上，蔣牧塵脫下身上的行動服，穿回原來的灰色羊絨大衣，面色凝重：“從老外的電話內(nèi)容看，宋青山似乎在空手套白狼，想利用他們從王若菲手中拿到病毒原液?！?/br>
    “那也得看他有沒有命玩到贏！確定了他現(xiàn)在的位置，我們接下來怎么做?！鳖櫺裰畵Q好衣服，無意識的拿了支煙點(diǎn)著。

    蔣牧塵偏頭，目光淡淡的望他一眼：“去見個(gè)人?！?/br>
    “現(xiàn)在？”顧旭之被口中的煙嗆到，頓時(shí)咳嗽起來：“大半夜的，老子都要凍死了?！?/br>
    “凍死來了也要去，現(xiàn)在馬上把剛才看到、聽到的消息傳給沈亮，讓他想辦法在最短的時(shí)間里，復(fù)制出文華閣安防的影子系統(tǒng)?！笔Y牧塵不理會的他的聒噪，平靜的發(fā)號司令：“行動小組分出一半的人，從現(xiàn)在開始，暗中盯好文華閣的三處出口?！?/br>
    顧旭之認(rèn)命的聽完，忍不住問道：“我們到底要去見誰？”

    037、逼入絕境

    更新時(shí)間:20141013 9:11:29 本章字?jǐn)?shù):16408

    蔣牧塵眸色淡淡的望他一眼，薄唇動了下徐徐吐出三個(gè)字：“趙子重?！?/br>
    顧旭之盯著他喜怒不辨的面龐，不敢確定的重復(fù)一遍：“趙子重？你找他做什么?！?/br>
    “趙子敬想正常回國，你說我找他做什么。趙家的生意從黑道起家，有他幫忙事半功倍?！笔Y牧塵注視著路況，不在一味加速：“你若是不想去，我就先把你送回云裳小筑。”

    “你一說我想起來了，他喜歡小簫。就算不答應(yīng)你，也會看小簫的面子幫忙?！鳖櫺裰灶?quán)止荆骸翱磥砻髂甑谜行┡⒆舆M(jìn)來，不僅賞心悅目，還能拓展各種關(guān)系。”

    蔣牧塵聽罷一頓皺眉，嫌棄的說：“部長若是知道你的想法這么猥瑣，一定大跌眼鏡?！?/br>
    顧旭之嘿嘿笑開，不在說話。回到市區(qū)已經(jīng)是凌晨2點(diǎn)多，蔣牧塵連電話都不打一個(gè)，徑自開車去了趙家旗下的三月春酒吧。

    兩人停好車子下來，一前一后踏過積雪，推門進(jìn)去。

    “兩位對不起，酒吧已經(jīng)打烊?！宾探鸬拇箝T剛剛閉合，立即有侍者，態(tài)度不卑不亢的過來阻攔：“兩位想喝酒的話，明天請?jiān)??！?/br>
    “我找你們老板。”蔣牧塵蹙眉，低頭從隨身的包里拿出一張燙金的vip卡，心平氣和的遞過去：“告訴趙子重，是蔣牧塵要見他。”

    侍者訝異了下，目光打量的看了看他，又看看顧旭之，接過vip卡回到前臺去打電話。

    此時(shí)，酒吧三層的休息室中，趙子敬和趙子重透過監(jiān)控，都看到了這一幕。

    趙子敬懶洋洋的往椅背上一靠，狐疑道：“深更半夜，蔣牧塵和顧旭之來干嘛，難道他們知道我入境的消息。”

    “不清楚，應(yīng)該是不知情?！壁w子重說著，伸手接通桌上的固定電話：“請他們?nèi)グ捉鹧砰g，我馬上下去?！?/br>
    “好?！笔陶邞?yīng)了一聲，掛斷電話后即走出前臺，恭敬的將蔣牧塵和顧旭之請去白金雅間。

    樓上的休息室中，趙子重起身拿過外套，語氣充滿警告的對趙子敬說：“你先暫時(shí)待著，我去看看他們來干嘛?！?/br>
    “去吧?！壁w子敬摸出手機(jī)，打開相冊找到簡云裳的照片，百無賴聊的欣賞起來。趙子重路過，余光瞥見手機(jī)屏幕上的照片，氣得狠狠敲了下他的腦袋：“還在做夢?！?/br>
    趙子敬吃痛，趕緊收了手機(jī)反唇相譏：“你不也在做夢嗎，別告訴我你手機(jī)里，沒有簫碧嵐的照片?！?/br>
    “管好你自己！”趙子重面露不悅，語氣凌厲的吼了一句，抬手拉開休息室的門。

    下到二層雅間，他叫來一名侍者，吩咐幾句，這才徑自穿過走廊去了最里面的白金雅間。

    蔣牧塵見他進(jìn)來，客氣招呼：“好久不見?！?/br>
    “兩位深夜登門，不知有何貴干?！壁w子重語氣疏淡，妖孽般的面龐不帶一絲情緒：“有什么事不能白天見面說?！?/br>
    “無非是差了幾個(gè)小時(shí)。現(xiàn)在說和明天說又有什么差別?！笔Y牧塵勾唇：“我記得你們家老爺子的壽辰，就在元旦前后?！?/br>
    趙子重平靜的容顏，漸漸出現(xiàn)一絲裂痕：“蔣少真是好記性?！?/br>
    蔣牧塵眼底的笑意漸深：“還好。我知道你想讓趙三光明正大的活著，而我需要的，只是想請你幫忙確認(rèn)幾個(gè)人的身份，這次交易你不算虧?！?/br>
    “趙某虧在蔣少手中的東西，已經(jīng)不計(jì)其數(shù)。”得知他并未知道趙子敬入境的消息，趙子重稍稍放下心，戲謔道：“蔣少何時(shí)能做次好人，不提條件?！?/br>
    “這哪里算條件?！笔Y牧塵曲起五指，悠閑的搭在膝上輕叩：“若真的要提條件，你家老三入境那日，我就該把他送國安去了?！?/br>
    趙子重怔了下，視線落到顧旭之身上，直接默了。

    蔣牧塵不以為意，他來也不是為了耍嘴皮子來的。拿出包里的平板，他調(diào)出幾次監(jiān)控的到是殺手影像，扭頭去看顧旭之：“手機(jī)給我?！?/br>
    顧旭之知道他說的是國安專用的那一部，因此爽快的遞過去。

    蔣牧塵將所有的影像資料合到一處，抬手將平板推到趙子重面前：“這幾個(gè)你先辨認(rèn)，如果可能，最好給我一份國際上著名殺手的確切資料?！?/br>
    趙子重拿起平板看了片刻，回頭將自己的平板拿出來，沉默的進(jìn)行比對。顧旭之見一時(shí)半會結(jié)果出不來，無聊的拿起茶幾上的香煙，打火點(diǎn)著。

    戒煙好多年，復(fù)吸不過一瞬間。他幽幽吐了一口濃煙出來，不禁搖頭苦笑。

    蔣牧塵不咸不淡的瞥他一眼，也拿了支煙點(diǎn)著。

    兩人吞云吐霧的功夫，趙子重放下自己是平面，指著其中的三個(gè)的殺手說：“著兩個(gè)曾經(jīng)參與t國暴亂，剩下的那個(gè)是前中情局的秘密殺手?！?/br>
    蔣牧塵無意識的蹙起劍眉，星眸微瞇：“具體信息呢。”

    “我等下發(fā)給你，既然你已經(jīng)知道老三回來，或許他那里有你要的消息?！壁w子重說著，摸出手機(jī)打給趙子敬，讓他下樓。

    這頭趙子敬接了電話，不太情愿的從椅子上起來，慢條斯理的撫平外套的皺褶。

    他們在雅間里的對話，他聽的一字不漏。蔣牧塵這人精，明知自己入境卻不加阻攔，非要拐彎抹角逼著自己主動現(xiàn)身。

    不服氣的哼了哼，他故意磨磨蹭蹭，踱到鏡子前照了照自己的模樣，單手抄進(jìn)兜里，姿態(tài)閑散的開門出去。來到二層的白金雅間，他看也不看蔣牧塵，自顧坐到顧旭之身旁，隨手拿了支煙點(diǎn)著。

    趙子重心里煩悶，見他這樣忍不住訓(xùn)斥道：“叫你來有正事，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br>
    “蔣少登門自然是有正事?！壁w子敬根本不吃他那一套，依舊幽幽的抽著煙：“我的身份何時(shí)能夠恢復(fù)?！?/br>
    顧旭之十分看不慣他的舉止，聞言不疾不徐的插話：“暫時(shí)未定，主要還是看三少的意思，是想回國安的監(jiān)禁室，還是想呼吸自由空氣?！?/br>
    蔣牧塵也不說話，抬手摁著平板，稍稍使力。白色的平板滑過云石茶幾，穩(wěn)穩(wěn)停到趙子敬眼皮底下。趙子敬側(cè)眸看他一眼，心不甘情不愿的拿起來。

    氣氛再度變得靜謐。

    過了許久，他將平板放回去，學(xué)著蔣牧塵的動作，輕輕一彈，便將平板彈回原地。跟著深深的吸了口煙，妖孽的面容在煙霧中，倏然變得冷冽：“這次來的十個(gè)殺手，其中四個(gè)受命于中情局，剩下的六個(gè)是t國恐怖組織的主要成員?！?/br>
    說完他頓了頓，動手將自己小手指上的戒指旋下來，小心打開指環(huán)上的翡翠，從底座取出一枚芯片。嗓音慵懶的說：“拿去吧，老頭子沒幾年好活了，你答應(yīng)的事盡快辦好?！?/br>
    蔣牧塵拿到芯片，忽然挑眉笑了笑：“我忘了告訴你，你入境的那天，國安已經(jīng)將你的犯罪記錄清除，還是原來的趙子敬?！?/br>
    “蔣牧塵！”趙子敬氣急：“你耍我！”

    蔣牧塵心情愉悅的勾起唇角，點(diǎn)頭：“是耍你。想生氣的話回去找你家老爺子氣去。對了，他還和我說，你們兄弟兩再不結(jié)婚的話，建議我將你們倆黑死。”

    “你什么時(shí)候跟老家伙這么熟？”趙子敬忿忿：“你到底拉攏了多少人，幫你對付宋青山?！?/br>
    “沒拉攏幾個(gè)，我跟老爺碰上頭，是因?yàn)槲业睦^父他姓鐘?！笔Y牧塵懶得多說，收了芯片順道拿回自己的平板，從容起身。

    顧旭之看得一愣一愣的，不得不服蔣牧塵的手段。

    兩人走到門口，蔣牧塵忽然回頭，似笑非笑的丟下一句話：“還有件事提醒你一下，王若菲可不是簡單角色，你沒事還是安心回趙家陪老爺子下棋的好?！?/br>
    趙子敬聽罷再次大吼：“蔣牧塵！”

    蔣牧塵充耳不聞，腳步極快的穿過走廊，迫不及待的下樓。顧旭之緊隨其后，臉色比方才進(jìn)來之時(shí)舒展不少。

    白金雅間內(nèi)，趙子敬還在忿忿咒罵。趙子重嘴角含笑，優(yōu)雅的給自己倒了杯紅酒。蔣牧塵到底還是蔣牧塵，即便他事先把事情做好，也會回頭拿上一筆好處。

    “你就這樣看著你弟弟被人欺負(fù)？”趙子敬氣了一陣，也給自己倒了杯紅酒：“這只老狐貍這么精明，怎么就栽在宋青山手里了?！?/br>
    “他一直就沒輸過?！壁w子重斜他一眼，不疾不徐的說：“在m國那次，他根本就沒想殺了宋青山。因?yàn)槟鞘撬H哥哥?！?/br>
    趙子敬默了下，想起自己的身份，抬眼看看趙子重，郁悶的仰起頭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

    夜色如墨，黑色的路虎攬勝碾過厚厚的積雪，速度不減的往云裳小筑一路疾馳。

    顧旭之靠在副駕座的椅背上，瞇著眼聽行動小組那邊匯報(bào)最新的情況。稍后，他睜開眼轉(zhuǎn)過頭，神色古怪的問出心中的疑問：“你和趙家老爺子認(rèn)識?！?/br>
    蔣牧塵答的干脆利落：“不認(rèn)識！”

    顧旭之不信：“那你剛才怎么說，是老爺子的意思?！?/br>
    “誑他?！笔Y牧塵斜過眼，意味深長的笑開：“你別告訴我你沒干過這種事?！?/br>
    顧旭之讓他說的一愣，嘿嘿笑開。

    蔣牧塵看了眼窗外，頓時(shí)覺得歸心似箭。從結(jié)婚至今他甚少在晚上，離開如此之長的時(shí)間。公司的事能讓陸逸凡處理的，他基本都不出面，為的就是能抽出更多的時(shí)間，陪伴簡云裳。

    出來這么久，也不知她是否睡得安慰，不知她肚子里的小家伙有沒有折騰。想到這些，國際殺手潛入京都的壓抑，瞬間被拋開，腦中只剩她甜笑的容顏。

    10分鐘后，車子平穩(wěn)開進(jìn)云裳小筑。主院客廳的燈光還亮著，想是沈亮也一直沒睡，蔣牧塵不禁心生歉意。宋青山以一己之力，給國安八局制造了如此的麻煩，究其原因，終歸是因?yàn)槭Y家對不起他。

    或者說，是蔣千學(xué)對不起他。

    人的私欲真是可怕的東西。他因?yàn)樵购?，背棄信仰，背棄養(yǎng)育他多年的宋家，甚至還要帶著宋悅，在死亡之路上急速狂奔。

    不知宋延望夫婦得知此事，心中會作何感想。

    開門邁入客廳，意外的是簡云裳姐弟都在，臉上寫滿了擔(dān)憂。蔣牧塵眼底浮起絲絲心疼，不顧一身寒氣立即坐過去，關(guān)心的問：“怎么不睡？”

    簡云裳見他平安無事，懸在嗓子眼的一顆心徐徐落回肚中，溫柔的笑了：“你不在，不習(xí)慣?！?/br>
    “你姐不睡你不勸就罷了，怎么還陪著她胡鬧?！笔Y牧塵抬頭望向簡云容：“快回去睡覺?！?/br>
    簡云容郁悶的摸了摸鼻子，小聲嘟囔：“說的好像是我老婆一樣，你自己不心疼，還要求別人替你心疼。”

    “臭小子嘀咕什么呢?！笔Y牧塵佯裝生氣，說著就要伸手打他。

    “我什么都沒說，我姐等了你好幾個(gè)小時(shí)，趕緊帶她回房睡覺去吧?！焙喸迫菁皶r(shí)躲開，丟下一句話，一溜煙跑了。

    蔣牧塵拍拍簡云裳，起身去工作室知會沈亮，回頭便抱著簡云裳回了房。

    “冬天天冷，以后可不能這么任性。”輕輕將她放到床上，蔣牧塵沒好氣的說：“你不考慮自己，也得考慮我們的女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