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組長搞不清楚他為什么突然又轉變了態(tài)度，不過至少不用再擔心該怎么和受害者家屬解釋了。

    “詳細資料還要等一會兒才能送過來，我已經聯系讓人去挖開下水道尋找線索了，咱們是先出去，還是……”

    “就在這里等著吧?！?/br>
    黃秋遠提議道。

    冰箱門沒有關，兩顆頭顱都睜著眼，望著外面，劉秀秀還是比較害怕的，但是身邊的人都不怕，他也不好意思表露出來，只能盡量不動聲色，一點一點往旁邊挪動，但他總感覺，那兩雙眼睛在直直地盯著自己。

    等待的過程比較無聊，夏仁打了一個哈欠，掏出手機，即便是自己今天六更了，書友群那幫老司機只是提了兩嘴，然后依舊瘋狂開車。

    雖然是被追更者提著斧頭逼的更新，但這仍然讓夏仁感覺很不爽，他甚至都有些懷疑，這幫人到底有沒有在看書。

    白貓：我六更了哦~

    他忍不住想要試探一下眾人的反應。

    黑貓：哦，好厲害。

    灰貓：嗯嗯，牛批！

    橘貓：話說你們看小丑了沒有？

    被忽略過去了……

    黑貓：【視頻】

    夏仁瞬間提起了精神，因為這個視頻的封面，比較不可描述，已經進入正題了。

    “這家伙敢當著我的面涉黃？”

    夏仁點開視頻，封面卻只持續(xù)了一幀左右，然后就是葫蘆娃的畫面，中間還有一行大字：多讀書，多看報，少看簧片，多睡覺！

    “……”

    黑貓被你禁言1天。

    資料很快送了過來，眾人一個個傳閱太過麻煩，便索性由李組長讀出來給大家聽。

    “死者陳其偉今年二十七歲，單身，是一名廚師，父親在三歲時去世，母親哭瞎了雙眼，不能工作。他十六歲來到木星市打工，當廚師學徒，前年掙錢付了這棟房子的首付。

    meimei陳卉二十五歲，樣貌端莊，沒有工作，與哥哥陳其偉同住，因為初中時墮胎，患有精神障礙疾病。根據鄰居反映，她常常對人傻笑，并且為了賺錢有時會帶恩客回家進行交易，鄰居曾數次目睹陳其偉因為這件事和meimei吵架。

    根據調查，陳其偉在兩年前，就給meimei陳卉買了四份保險，受益人全部為自己，最高理賠金額加起來為四百萬。

    meimei陳卉則在一個月前，網購了一批機械器具，其中就包括絞rou機，短鋸，角磨機，錘子?！?/br>
    “所以，兄妹兩個人，都有殺死對方的傾向？”劉秀秀感覺不可思議。

    “那兇手到底是誰？”

    這個問題沒人能回答他。

    李組長繼續(xù)說道：“陳其偉并沒有復雜的社會關系，也從未與人結仇，meimei陳卉的關系則比較麻煩，調查起來需要不少時間。”

    “李大，樓下的一個鄰居從外面趕回來了，她說自己在兩天前的晚上聽到過一些動靜?！币幻九苓M來說。

    幾人對視一眼，黃秋遠說道：“咱們去看看。”

    一行人來到樓下，那名鄰居就站在樓道里，年齡大約四十歲左右，面對著一眾警司，她顯得有些局促。

    “不用害怕，大姐，把你知道的說出來就行?！?/br>
    黃秋遠露出溫和的微笑，說道。

    他本來就屬于那種富有成熟魅力的男人，這一笑，多少緩解了對方的緊張情緒。

    “我姓徐，就住在小陳樓下，那個，到底是誰死了?。俊?/br>
    徐大姐不放心地問了一句，警司還沒有跟她透漏案件的信息，她只能憑借著剛才鄰居給她打電話時的描述，知道發(fā)生了命案。

    李組長正要說話，黃秋遠卻搶先一步，說道：“死者是陳其偉的meimei。”

    其余的警司聞言都有些意外，不過也隱約猜到他這么說，肯定有什么用意，就保持著沉默。

    “啊？怎么會……”

    徐大姐驚訝之余，又帶著nongnong的惋惜。

    但是夏仁總感覺，她的惋惜，是對于陳其偉的。

    徐大姐猶豫了一下，說道：“前天晚上，大概十點鐘左右，我女兒洗完澡，準備睡覺，我也打算洗洗，結果發(fā)現浴室的排水孔里，冒出了許多油膩的rou屑，其中還夾雜著類似豬肝的碎末，一直往外冒。

    以前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情況，同時我還聽到樓上有馬達的轉動聲，就跟……就跟豆?jié){機的聲音差不多。

    我本來想立刻去樓上問問，看是怎么回事，但是那些rou屑蔓延的速度很快，都到我腳裸了，眼看馬上就要漫到浴室外面，我只能一只腳踩住排水孔，堵住它不再繼續(xù)冒，然后喊我女兒過來，拿掃把簸箕把那些rou屑倒進馬桶里沖下去，足足整理了十幾分鐘，那些rou屑才不繼續(xù)往外冒。

    我女兒跑到樓上去敲門，詢問是不是他們家倒什么東西堵住了排水管，結果一直沒有人應聲，回來還跟我抱怨，她明明看燈都開著。

    沒過一會兒，有人來敲我家的門，我還在拿拖把用洗潔精拖地，就讓我女兒去開，隱約聽聲音，好像是小卉。關上門后，女兒跟我說樓上的那個jiejie下來告訴她，不是她家弄的，有可能是更上層的住戶，還問要不要幫忙清理，我女兒拒絕了。

    過了又十分鐘吧，我把浴室打掃干凈，結果樓上的馬達聲又響了起來，隨后rou屑就再次從浴室排水孔冒出來，我不得已，繼續(xù)忙活了大半個小時。

    女兒認定就是樓上搞的鬼，怒氣沖沖去敲門，沒反應。當時都半夜十一點多了，我累了一個多小時，也沒工夫去計較，第二天早上再去敲門的時候，就徹底沒人應聲了。”

    說到這里，徐大姐聯想到什么，面帶驚恐地問道：“那些rou屑，該不會是……”

    其他警司都猶豫著該怎么告訴她，黃秋遠率先說道：“別多想，我感覺那些rou屑和本案沒有關系，有可能就是其他樓層弄的，等下你按照剛才說的，記個筆錄就行了?！?/br>
    “那記筆錄是不是需要很長時間啊，我還要去醫(yī)院陪我女兒呢?！?/br>
    夏仁瞇了瞇眼，插話道：“你女兒生病了？什么時候的事？”

    徐大姐看著夏仁沒穿警服的樣子，有些遲疑：“就是昨天早上。”

    “在哪家醫(yī)院？”夏仁追問道。

    劉秀秀忽然明白了夏仁這么問的原因。

    這起案件，很可能和感染體有關，這位大姐女兒生病的時機又這么巧合，極有可能是因為感染體的緣故！

    “第三人民醫(yī)院……”徐大姐被這個年輕人的目光盯著，總感覺有點不舒服。

    現場的氛圍，也因為夏仁莫名其妙的追問，有點尷尬。

    “好了，剩下的就簡單了，你們找個人領著這位大姐去做筆錄吧?！?/br>
    黃秋遠打破僵局，說道。

    等到其他人走后，他看著李組長，拿起手中的保溫杯喝了一口，被冰得砸了咂嘴：“這次的案件，定性為自殺吧?！?/br>
    “誒？”李組長一臉茫然。

    ……

    ……

    夏仁借口上廁所，找了一個無人的角落，面對墻壁，低著頭。

    如果有人這時能夠看到他的臉，一定會被嚇暈過去。

    他的雙眼融化，只剩下兩個漆黑的空洞，兩滴紅色的血珠滴落到空中，然后向著上空飄去。

    再次抬起頭時，他的眼睛已經恢復了正常。

    “接下來去哪？”

    黃秋遠因為這起案件的后續(xù)，要回警署處理，已經走了。

    夏仁坐到奔馳車主駕駛位，晃了晃腦袋，說道：“去一趟醫(yī)院?！?/br>
    他沒有著急開車。

    那兩滴血珠已經來到了十五樓的案發(fā)現場，法醫(yī)還未來得及將頭顱取回去。

    血珠擠進保鮮室，分別面對著兩顆頭顱。

    “寒冰奴役！”

    保鮮室內的溫度再次下降。

    兩顆頭顱同時眨了眨眼睛。

    成功了。

    “是誰殺死的你們？”

    夏仁的意志準確的傳達給他們。

    兩顆頭顱張了張嘴，因為沒有喉嚨，所以不能發(fā)聲，夏仁憑借著他們的嘴型，分辨出了兩人表達的意思。

    “是哥哥。”

    “是meimei?！?/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