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老，你覺得呢？”小陳問道。

    “我們之前調(diào)查馬老三時，他的種種反應的確令人懷疑，并且容易把我們引入破案的歧途，其實，他的那些反應是一個普通人所應有的正常表現(xiàn)，大家試想：一個六十多歲的男人，主要靠出租房屋過活，如果他的出租屋里出現(xiàn)恐怖的哭聲或發(fā)生兇案，那誰還會租他的房子？所以，他在聽到哭聲和看到裸尸時的慌亂反應應該是正常的?！崩袭吢朴频卣f，“我認為要驗證馬老三是否是兇手很簡單，只需提取他的體液，和尸體yindao內(nèi)的精斑對照一下就清楚了。”

    “好，這事就交給我來辦?！狈ㄡt(yī)說。

    “我覺得馬老三即使不是兇手，那他也應該知曉受害人的一些情況，畢竟他是房東，誰租過他的房他心里有數(shù)?！毙±枵f。

    “馬老三已經(jīng)瘋了，就是知道情況也沒用。”江濤提醒道。

    “可惜我們上午趕過去的時候，那個神秘人已經(jīng)把馬老三的筆記本偷走了?！毙￡愓f，“如果有了那個筆記本，事情就好辦多了。”

    “他偷走筆記本，只是讓咱們多走一下彎路而已，”老畢說，“他想捂住死者的身份不讓警方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我想院內(nèi)尸骨挖出后，裸尸案肯定會引起社會公眾的更大關注，這應該能在一定程度上盡快幫助咱們找到死者的信息。”

    “原來畢老的目的很簡單哪?！毙±杩戳诵￡愐谎?，感嘆地說，“你天天跟著畢老，還是無法明了畢老的心思！”

    “我哪里天天跟著他了？我都調(diào)離重案組，到基層鍛煉幾個月了?！毙￡惒粷M地說，“黎姑奶奶，你還是多到我們基層走動走動，了解一下民間疾苦吧。”

    “好，姑奶奶我時刻準備著，哪天到你們西郊派出所去大吃一頓。”小黎一本正經(jīng)地說。

    “哈哈哈哈?！睍h室的幾個人都笑了起來，老畢也情不自禁地微微笑了一下。

    “小樓接連發(fā)現(xiàn)兩具尸體，估計樓里的住戶最近都會搬走，我建議要趕在他們搬走之前，盡快再找他們調(diào)查調(diào)查，重點了解201號房過去都住過什么樣的人?！毙±枵f。

    “我覺得調(diào)查的范圍還應擴大，周圍的鄰居也不能放過?！苯瓭舱f，“今天在挖尸現(xiàn)場，我注意觀察了一下，鄰居們的反應十分強烈，也許現(xiàn)場就有了解情況的人。”

    “嗯?！崩袭咟c了點頭，“今天那位老婦說了一句話，不知你們聽到?jīng)]有？”

    “她說這是一所兇宅，不能再住人了，再住下去還會死人?！毙￡愓f，“這個老婦多次向我和畢老講過關于馬老三和小樓的故事，馬老三老婆被殺案之所以能破，與這個老婦有很大的關系?！?/br>
    “不錯，我對老婦所說的兇宅充滿興趣。這樣吧，明天我和小陳去找老婦了解情況，江濤帶一個組去小樓找住戶調(diào)查?！崩袭呂丝跓熣f，“今天的會到此為止吧，我建議咱們現(xiàn)在一起去看看馬老三?！?/br>
    “畢老，那我的任務呢？”眼看老畢要走，小黎急了，“明天你們都有事情干，可我的工作還沒安排哩?！?/br>
    “我想給你一個最艱巨的任務，但又擔心你無法完成?！崩袭叺难劬ξ⑽⒉[了起來，“這件工作主要考驗人的膽識，膽小者絕對不能嘗試?！?/br>
    “說吧，只要江濤和小陳能干的事，我決不退縮?！毙±枘θ琳?，躍躍欲試。

    “小樓里的那個神秘女子哭聲先后出現(xiàn)過三次，其中王大海夫婦聽到過兩次，我和小陳聽見過一次。但自從裸尸被發(fā)現(xiàn)后，這兩晚哭聲都沒有再出現(xiàn)，不知今晚情況如何?！崩袭呎J真地說，“我準備派一位同志去那里蹲守，隨時準備捕捉那個哭聲。”

    “?。俊毙±枰幌律笛哿?，小陳和江濤他們則幸災樂禍地擠了擠眼睛。

    “當然，如果你害怕，我只好派其他同志去了?！崩袭呌盅a充了一句，“那個院子今天又挖出了尸骨，想起來確實有些瘆人?！?/br>
    “不用派其他人了，我去！”小黎咬著嘴唇，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目送小黎離去的身影，老畢暗暗點了點頭。

    看守室里，心理專家正在對馬老三進行測試。

    心理專家：“你叫什么名字？”

    馬老三抱著一個沙發(fā)墊，一邊拍打一邊說：“蘭蘭乖，蘭蘭睡覺覺。”

    心理專家：“蘭蘭是你的孩子嗎？”

    馬老三：“蘭蘭是你mama，我是你爸爸，我們是幸福的一家?！?/br>
    心理專家瞪大眼睛，最后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

    看到這一幕，老畢沒有走進屋，他問小陳：“蘭蘭應該是那個外鄉(xiāng)女人的小名吧？”

    “可能是吧?！毙￡愓f，“明天咱們問問那個老婦就知道了。”

    三

    小黎怎么也沒有想到，老畢會讓她獨自一人去那個發(fā)現(xiàn)裸體女尸的地方蹲守。

    小黎小的時候，喜歡聽爸爸講故事。小黎爸爸喜歡看《聊齋志異》，他經(jīng)常把書里的狐仙鬼怪故事講給小黎聽。

    對那些故事，小黎又愛又怕，每次聽完故事后她都不敢一個人睡覺，她每天傍晚早早跑到爸爸mama的大床上“占床位”。小黎爸爸每次都苦苦哀求，但小黎堅決不讓步，每每此時，小黎mama便在一旁幸災樂禍：“誰讓你講那些鬼故事哩，自作自受！”

    小黎長大后，膽子大了不少，但那些鬼故事依然像烙印般深深印在她腦海里。高中畢業(yè)后，她陰差陽錯地報考了警校，穿上警服英姿颯爽，有一種很酷的感覺，但也需要過人的膽量和勇氣。有一次，學校組織她們?nèi)タ礃寯婪溉?，七八個犯人跪成一排，隨著槍聲響起，犯人們一個個栽倒在地。晚上，教官命令她和另外六個學員去把尸體背回來。她們不敢違抗命令，硬著頭皮去了白天槍斃犯人的地方，她剛伸手觸及一具女尸，尸體突然翻身坐了起來，同時一雙冰涼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她嚇得大叫一聲，掙脫手腕，扔下尸體就跑……后來得知，那些尸體早已被偷梁換柱，那天晚上躺在地上的，原來就是她們的教官。

    每每想起在警校時的那一幕情景，小黎都恨不得去跳河。警校畢業(yè)出來后，小黎當了一名戶籍警察。不過，再一次陰差陽錯的是，因為一次偶然的機會，她被抽調(diào)參與了老畢的專案組，協(xié)助破獲了一起匪夷所思的墻上美人臉案子，從此，每當有重要案件，老畢總會把她這個“黃毛丫毛”抽調(diào)到專案組來工作。

    膽小的人偏偏要干膽大的事！靜下心來仔細一想，小黎便明白了老畢要她“單刀赴會”的用意：老畢這是在考驗她哩，通過考驗，下一步很可能就要把她調(diào)到市局重案組工作了。

    想到這里，小黎一下釋然了，心中的恐懼感也減輕了不少。不過，當她來到村子，走進那個被黑暗籠罩的小院時，心里的那面小鼓又不由自主地敲了起來。

    小院里，那棵枝繁葉茂的香樟樹已經(jīng)不見了，白天挖尸的大坑也已埋了起來，那些紅白相間的花兒不再盛開了，它們被白天看熱鬧的人們踩得面目全非、萎靡不振。整個小院顯得開闊了很多，也空蕩了很多?？諝庵校幸还蓾庥舻哪嗤列任?，里面似乎還混雜著尸骨的腐敗氣息。

    小樓里一片漆黑，沒有一戶人家亮燈，不知是已經(jīng)搬走，還是已經(jīng)全部入睡。小黎一抬頭，便看到了二樓那個發(fā)現(xiàn)尸體的房間的窗戶。沒有香樟樹的遮擋，那個窗戶比平日顯得更加漆黑和寬大，窗戶里似乎有一雙眼睛，盯得她雙腿發(fā)軟，心里的小鼓敲得更急。

    一路聽著自己的心跳聲，小黎慢慢走到了二樓的門前。推開門，一股陰風迎面吹來，她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冷戰(zhàn)，趕緊摸索客廳的吊燈開關，吧嗒一聲，燈亮了，房間里的一切不再陌生和黑暗，這也讓她的心平靜下來。不過，這種狀況只持續(xù)了幾秒，燈光突然快速閃動，之后燈熄滅了，黑暗重又層層圍裹而來。

    真是活見鬼了！她心里的那面小鼓變成了大鼓，敲擊聲幾乎讓她暈倒過去?；艁y之中，她闖進了一個房間，憑直覺摸到電燈開關后，雪白的燈光再次把她從黑暗中拯救了出來。

    小黎穩(wěn)了穩(wěn)神，打量了一下這個不足八平方米的小房間。房間里亂七八糟地堆放著一些磚頭，干了的水泥塵灰隨處可見；房間的一面墻拆開了一半，露出了里面的灰色內(nèi)墻；內(nèi)外墻之間，有一道半米寬的夾縫，在燈光的映照下，下半部的夾縫看上去黑黝黝的，讓人心里有些發(fā)憷。

    看到那道夾縫，她一下反應過來：那不就是埋藏裸體女尸的地方嗎？

    小黎嚇得差點驚叫起來，她感到全身的血液呼啦一下全沖到頭頂上，心里的那面大鼓幾乎被擂穿。有那么一刻，她想立即沖下樓，但頭腦里有個聲音告訴她：你不能逃跑，不能辜負老畢的信任和期望。

    小黎努力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她慢慢退出那個房間，來到了那間尚貼著“囍”字的臥室。床和舊棉絮還在，小黎知道這個房間是最安全的，無論哭聲還是女尸都與這個房間無關。她把棉絮稍稍整理了一下，決定今晚就在這里堅守下去了。

    安頓下來后，小黎的膽子又恢復了幾分，勇氣也悄悄地回歸了。她壯著膽子，先是走到小房間里將電燈關上，然后又到衛(wèi)生間里，將一支錄音筆放在了抽水馬桶蓋上。之后，她反鎖上臥室門，躺到床上，靜心聽外面的動靜。

    風掠過樹梢的尖嘯聲，野狗打架的撕咬聲，老鼠跑過的腳步聲……屋外黑夜里的任何一點聲響，都毫無保留地進入了她的耳朵。不過，小黎最關切的還是隔壁屋里的聲音，對那個詭異神秘的哭聲，她既想聽到，又害怕聽到。

    不知過了多少時間，小黎在恍恍惚惚之中聽到有人走動的聲音。她的神經(jīng)一下又高度緊張起來，心里的那面大鼓重新敲響，睡意被驅(qū)趕得無影無蹤。

    聲音緩慢，沉穩(wěn)，不急不躁，但卻堅定而義無反顧。小黎聽到那個聲音先是上樓，然后進屋，最后來到了她所在的這間臥室門口。

    小黎感到自己的呼吸快要停止了，她雙手抓住舊棉絮，努力控制住自己不發(fā)出聲音。

    “咚咚?！遍T被碰了兩下，隨后聲音沉默了幾秒鐘，來者離開臥室門，朝那個小房間移去，緊接著，小黎聽到門響了一下，然后聲音消失了，四周又重新歸于寂靜。

    這個聲音的主人是鬼還是人？小黎呼吸急促，臉色發(fā)白，她顫抖著雙手，哆哆嗦嗦地從口袋里摸出手機，調(diào)出老畢的電話號碼撥了出去。

    四

    第二天一早，老畢和小陳在距小樓不遠的菜地里，再次遇到了那個摘菜的老婦。

    “馬老三那死胖子心狠手辣，當初那個外鄉(xiāng)女人不見后，大家都覺得奇怪，但誰都沒往壞的那方面想?！崩蠇D看了看四周，有些憤怒地說，“沒想到是他把人家殺了，這種人該千刀萬剮?！?/br>
    “那個外鄉(xiāng)女人，是不是叫蘭蘭？”老畢蹲在地頭，一邊吸煙一邊問。

    “村里人都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不過，有人聽到死胖子經(jīng)常喊她蘭蘭。”老婦說，“這個女人對他多好啊，天天給他洗衣做飯，可人家一瘋，他立馬就下了毒手，真是豬狗不如?！?/br>
    老婦一邊摘菜一邊咒罵，絮絮叨叨的罵聲在菜田里回蕩，像一陣悶雷長時間地在耳邊滾動。

    “還有，你們在墻里發(fā)現(xiàn)的那個女人，我覺得就是馬老三害死的?！崩蠇D看了看四周，放低聲音說，“那死胖子是個災星，哪個女人只要一靠近他，保準逃不脫死亡。”

    “你怎么判定是他呢？”小陳好奇地問。

    “死胖子這輩子害死的人有好幾個了，那龜兒子命硬，好好的一家人都被他克死光了?！崩蠇D人說，“他不光克死了自己家的人，還把人家租房的人也弄死了，我建議你們立即把他槍斃掉。”

    “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瘋了，連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只曉得叫蘭蘭?！毙￡愓f。

    “瘋了也要槍斃，這種人留在世上，只會害人，不會對社會有益?！崩蠇D斬釘截鐵地說。

    “我們想知道，馬老三是如何把一家人克死的？你能給我們講講嗎？”老畢饒有興趣地說。

    “好吧，我給你們講講?！崩蠇D說，“你們都看到他家的那幢小樓了吧？那幢樓可不是他一個人修起來的，那是他的死鬼老爹帶著幾個兒子修起來的。修那幢樓的時候，要占幾戶人家的菜地，可他們不管人家同意不同意，硬用自己的爛地把菜地換了過來，我家的兩分地，也被那伙強盜硬換了過去，為這我爹氣得生病，半年后就去世了?！?/br>
    說到這里，老婦的臉因氣憤而漲得通紅，她咬牙切齒地說：“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壞事做絕的人，早晚都會受到懲罰。樓房修起來后，那家人的好日子沒過幾年，他爹就生病死了，死胖子的兩個哥哥也在一次車禍中見了閻王。死胖子結婚后，好好的一個媳婦，也莫名其妙地上吊死了——整個一大家子人，最后只剩下他一個孤家寡人。”

    “你前兩天給我們講過，馬老三后來還找過三個女人，這三個女人都沒能跟他一起走到頭?！?/br>
    “是呀，他的外鄉(xiāng)女人你們也看到了，那個可憐的女人被他殺死后，現(xiàn)在只剩下了一堆白骨，其余的兩個女人，一個跟人跑了，一個生病死了——我現(xiàn)在懷疑，那個生病死了的女人，也有可能是被他害死的?！?/br>
    “這馬老三的往事，聽起來也真夠慘的?！毙￡愝p輕嘆息了一聲。

    “慘？當初他們一家欺男霸女的時候，哪里會想到有今天？”老婦說，“不過話說回來，村里人私下議論時，都認為他們家那幢樓選的位置不好，是典型的兇宅。人住進去后，不是死就是亡。”

    “兇宅？”

    “對啊，你們可能不知道吧，那里以前是一片老墳地，整天陰森森的，嚇人得很。”老婦人指著小樓方向說，“那些多是無主的老墳，其中有幾座清朝以前的，墳頭高翹翹的，上面還有牌坊。上世紀六十年代，當時的生產(chǎn)隊為了擴大耕地面積，便把那一片墳地都整平了。死胖子的爹那時是生產(chǎn)隊長，威風得很，領著一群壯勞力，不到兩天工夫就把十幾座墳全挖了。當時有些棺材還沒完全腐爛，其中一具棺材是紅色的，幾個男人費了好大勁才把棺蓋打開，你們猜里面是什么情況？”

    “什么情況？”

    “里面是一具女尸。聽說當棺材蓋打開后，風一吹，女尸身上的衣服像紙灰一樣全被吹走了，女尸的身體一下完全暴露出來。她紅光滿面，不但沒有腐爛，反而全身長滿白毛，看上去十分嚇人。老人們都說，這具尸體快成尸妖了，如果她的白毛長到臉上，就會跑出來到處害人?！?/br>
    “這具尸體最后是如何處置的呢？”

    “燒了?！崩蠇D說，“在老人們的建議下，死胖子的爹帶著人，把幾大桶煤油澆到女尸和棺材上，一把火點燃了。那天的風很大，火也燒得很猛。當時我也在現(xiàn)場看，燒著燒著，尸體一下坐了起來，把我們嚇得到處亂跑?！?/br>
    “你的意思是說，馬老三家的樓房，就修在了那一片墳地上？”老畢吸了口煙說，“如果按照你的說法，從古至今不知道死了多少人，每家的樓房，都有可能是修在墳地上，都有可能是兇宅了？”

    “我只是給你們講講，信不信是你們的事?！崩蠇D有些不高興了。

    “好了，關于馬老三家房子的事，我們以后再聽你講，現(xiàn)在我們想向你打聽一下，那個墻里發(fā)現(xiàn)的女人，你過去見過她嗎？”老畢問。

    “見過啊，那個女的長得不錯，個子高挑，臉蛋俊俊的，有一次我在菜地里摘菜時，她從路邊走過，我還專門打量過她。唉，這么好的女人，竟然被狠心殺了，那個挨千刀的死胖子！”

    “你最早一次見她是什么時候？”

    “大概是五個月前吧，我想想，對了，好像就是五個月前的今天，我記得比較清楚，當時她穿著一件裙子，提著一個大包，被死胖子領到二樓上去了?！?/br>
    “那最后一次見她是什么時候？”

    “好像一個月后，就沒看到過她了?！崩蠇D人說，“我記得最后一次看到她時，她一邊走，一邊在哭?！?/br>
    “你一共見過她幾次？”

    “總共就兩次?！?/br>
    “跟她在一起的還有別人？”

    “沒有了?！崩蠇D人說，“你們不要問了，肯定是那個死胖子干的，你們直接把他拉去槍斃得了……”

    五

    在老畢和小陳走訪老婦的同時，小黎和江濤他們也開始了對小樓住戶的訪問。

    盡管昨晚幾乎一夜沒有睡覺，但小黎精神煥發(fā)，毫無倦意，她主動向老畢請纓，加入到江濤他們的隊伍中開展工作。

    昨晚，小黎在二樓201號房內(nèi)，可以說經(jīng)歷了一場恐怖異常而又啼笑皆非的悲喜劇。

    當那個聲音進入小房間消失后，小黎顫抖著撥通了老畢的電話。

    小黎：“畢老，房間內(nèi)出現(xiàn)奇怪的聲音。”

    老畢：“什么聲音？是不是哭聲？”

    小黎：“不是哭聲，好像是人走動的腳步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