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我想住在這里嗎？自從二樓墻里發(fā)現(xiàn)裸體女尸，院子里又挖出白骨后，你不知道這樓里有多恐怖！每天晚上，我都聽到有腳步聲從樓上走到院子里，有時又從院里走到樓上，不瞞你說，有天晚上我還聽到樓上有個女子在說話……”李落淚一邊說，一邊偷偷觀察男人的表情。

    “那個女子說什么？”男人拿煙的手抖了一下，臉上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慌。

    “那個女子說的話我聽得一清二楚，她說冤有頭，債有主，總有一天她會把那個兇手的腦袋擰下來?！崩盥錅I見自己編的故事達(dá)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心里不禁有些得意，他神采飛揚，唾沫四濺，說得更起勁了，“還有一天半夜，我下班回來，看見院子里有兩個女子在打架，我趕緊上去勸阻，好不容易把她們拉開，回頭一看，那兩個女的都不見了，只剩下滿地的黑頭發(fā)……”

    “既然這里這么恐怖，你為什么不搬走呢？”男人顯然被李落淚的講述嚇著了，手里的煙也忘了吸。

    “我李落淚身正不怕影子斜，才不怕什么鬼神呢，不過，我相信沒人敢住在這里。”李落淚指了指那些空置的房屋說，“你看看，周圍的鄰居全都搬走了，這里除了我之外，沒一個活人，如果我也搬走的話，我敢保證，要不了三天，這樓里的東西就會被偷盜一空?！?/br>
    說到這里，李落淚停頓了一下，語氣有些無賴地說：“從某種意義上說，我住在這里，是在幫房東義務(wù)守房，我都沒要求他付我工資，你怎么反而收我房租呢？”

    男人沒有說話，他的目光在那些空房中停留了片刻，很快又轉(zhuǎn)移到李落淚臉上來。

    “實話告訴你吧，我住在這里，其實還有一項頂頂重要的任務(wù)?！崩盥錅I見男人還有些猶豫，于是又心生一計，“自從墻里發(fā)現(xiàn)女尸后，警察專門找過我，要我協(xié)助他們破案?！?/br>
    “他們找你干什么？”男人警覺地問。

    “他們要我住在樓里，監(jiān)視接近這幢樓的所有人?！崩盥錅I神神秘秘地說，“你可能不知道吧，最近樓里除了女鬼出現(xiàn)外，還有一些不明真相的人也經(jīng)常光顧這里，警察要我把看到和聽到的一切都報告給他們。”

    “你報告過嗎？”男人很好奇。

    “怎么沒有？協(xié)助警察破案是每個公民的神圣職責(zé)，也是一種責(zé)無旁貸的使命，我為自己能幫助警察做事而感到無比光榮和自豪?！崩盥錅I的表情顯得莊重而嚴(yán)肅，不過，他很快想起自己被罰款以及在派出所背書的經(jīng)歷，人一下蔫了。

    “好吧，那我回去給馬老三說一下——他有時候頭腦比較清楚，看能不能把你的房租免了?！蹦腥讼蛩闹芸戳丝矗臒o聲息地走了。

    男人走后很長一段時間，李落淚還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中不能自拔，他沒想到胡編亂造的一番話，居然把收房租的人嚇走了。在為自己的聰明才智感到高興的同時，一個大膽的想法悄悄滑進(jìn)了他的心中。

    這個計劃如果成功，不但能使自己徹底免除房租，而且還可能因此找到一個炒作的新聞點……想到這里，李落淚血液沸騰激動無比，他對即將到來的夜晚充滿了憧憬和期待。

    二

    最近一段時間，李落淚所在的夜總會生意清淡，客人比原來減少了一半以上，這使得他的工作時間也大為縮短，再也用不著整夜工作了，這在客觀上為他實施計劃提供了有利的時間條件。

    作出決定的第一個晚上，李落淚從夜總會回來后，稍事休息，便直接向二樓走去。雖然樓上樓下只有一層之隔，但他從未上過二樓，他對那個恐怖的哭聲和可怕的女尸并不感冒，他心里只有當(dāng)歌星的夢想和拮據(jù)生活所帶來的尷尬。

    由于較長時間無人打掃，樓梯上有一層薄薄的塵土，腳踩上去，身后便留下一個若隱若現(xiàn)的淺淺鞋印。漆黑的樓道內(nèi)一片寧靜，腳步聲回蕩其間，不但沒有消除寂靜給人帶來的恐懼，反而讓這恐懼成倍放大，從來不信鬼神的李落淚，不禁也有幾分心驚膽戰(zhàn)。

    上到二樓，李落淚推了推門，門紋絲不動。他擰亮小手電筒照了照，發(fā)現(xiàn)門上掛著一把鎖。好吧，那就只能在樓道上唱了?！顿慌幕辍肥撬钕矚g的歌曲之一，而模仿女聲唱歌更是他的拿手好戲，很多時候，他在臺上的反串常常會贏得叫好一片，而今天晚上，他將在這里對著漆黑的夜空演繹精彩。

    李落淚穩(wěn)了穩(wěn)神，面對遠(yuǎn)遠(yuǎn)近近漆黑的房屋，面對大片大片沉默的菜地，他感到熱血在奔涌，感到精神在煥發(fā)，那些菜地，那些房屋，仿佛都是他最忠實的粉絲和聽眾，它們在默默等待，等待他演唱傷感而動人的旋律——

    人生路美夢似路長

    路里風(fēng)霜風(fēng)霜撲面干

    紅塵里

    美夢有幾多方向

    ……

    歌聲從李落淚的喉嚨中噴薄而出，它們一出口，卻像被施了魔法一般，變成了嬌柔凄涼的女子的聲音。歌聲隨風(fēng)飄蕩，在初春冰涼的空氣中快速向遠(yuǎn)處擴(kuò)散。

    正當(dāng)李落淚全副身心投入在演繹歌曲的時候，附近傳來了啊的一聲尖叫，同時響起了重重的關(guān)門聲，這兩種聲音像一記悶棍，把李落淚從自我世界中敲醒過來，他趕緊下樓，結(jié)束了如怨如訴、凄婉悱惻的演唱。

    第二天，小樓夜半歌聲的傳聞沸沸揚揚，幾乎把整個光明村掀翻了。不過，李落淚期待中的記者并沒有光臨，在他的想象中，記者們應(yīng)該像敏銳的獵狗，一窩蜂地?fù)淼焦饷鞔?，爭相來到這幢鬧鬼的樓房采訪他李落淚——為應(yīng)對蜂擁而至的采訪，李落淚甚至早就想好了一系列答案，比如他的夢想，他的藝術(shù)追求，以及他是如何與鬼和諧相處，睦鄰友好的。

    第一天晚上沒有收到預(yù)期效果，李落淚并沒有氣餒，他決定第二天晚上繼續(xù)行動。不過，當(dāng)他再次悄悄走上小樓，剛唱了幾句時，便聽見不遠(yuǎn)處的菜地里傳來撲通一聲悶響，緊接著，他隱約看到三條黑影快速向小樓奔來。預(yù)感不妙，他趕緊下樓，泥鰍般鉆進(jìn)自己的屋中，迅速脫衣躺到了床上。

    忐忑不安之中，房門被擂響了。打開門，外面站著三個神色嚴(yán)峻的警察，其中的一個警察，正是讓他心驚膽戰(zhàn)的趙所長。

    “你這家伙不好好睡覺，深更半夜出來裝神弄鬼，看來上次還沒有把你關(guān)夠！”趙所長的臉黑得像炭。

    “警察同志，冤枉啊。”李落淚竭力裝出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我今晚十點半就上床睡覺，剛才睡得正香哩。我，我可是啥都沒干。”

    “是嗎？”老畢微微一笑，他走到臥室里，伸手摸了摸床鋪說，“床鋪一片冰涼，你是怎么睡的覺？”

    李落淚瞠目結(jié)舌，他沒想到謊言如此不堪一擊。

    “李落淚，你就老老實實交代吧，你的一切行為，都沒有瞞過畢老的眼睛。”小陳說，“剛才我們在樓道里，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你的腳印了。它可以證明：今晚上過樓的人除了你之外，再無他人?！?/br>
    “我有錯，我交代?！笨辞閯莶幻睿盥錅I灰溜溜地說，“其實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躲避那個討債的人?！?/br>
    “裝神弄鬼就能躲避債務(wù)？”趙所長不相信地說，“除非這個人心里有鬼?！?/br>
    “是的，我確實是這么想的，我想只要這里鬧起鬼來，那個人肯定會感到害怕，他一害怕，就不會上門來討要房租了?！崩盥錅I認(rèn)真地說，“因為我發(fā)現(xiàn)說到鬼的時候，他好像有點害怕，所以我想干脆把鬧鬼的事鬧得更大，讓他徹底感到害怕?！?/br>
    “你說的這個人到底是誰？”小陳問道。

    “房東的親戚。前兩天他來找我，說是幫房東討要房租，還要我預(yù)付半年的租金，可我現(xiàn)在身無分文，只好想出了這個對策?！崩盥錅I隱瞞了自己的另一個重要目的，把責(zé)任都推到了那個男人身上。

    “馬老三的親戚？你知道他住哪里嗎？”老畢眼睛一亮。

    “不知道，他沒有說，我也沒有問?！?/br>
    “他找過你幾次？每次大概多長時間？”

    “只有前天那次，他站在院子里和我說話，前后時間沒超過五分鐘?！?/br>
    “好的，那他下次來找你的時候，你一定要設(shè)法通知我們?！崩袭厙诟赖?，“你一個人住在這幢樓里要特別注意安全，有什么情況要及時與我們匯報?！?/br>
    “沒問題！”李落淚心里的一塊石頭落了地，只要不落在趙所長手里，他就要感謝天感謝地感謝眼前這個叫老畢的干巴小老頭了。

    “畢老，這樣就把他放了？”趙所長瞪大了眼，“這家伙讓我們在菜地里凍了那么久，我還摔了一跤把老腿也扭了，就這樣讓他溜了？”

    “趙所長，你又想讓他背書？”小陳笑著說，“其實讓他到所里去背書，還不如讓他自學(xué)哩，這樣讓所里的同志也輕松輕松?！?/br>
    “好吧，這次就放你一馬?！壁w所長訓(xùn)了李落淚幾句，一瘸一拐地跟著老畢他們消失在了黑暗中。

    李落淚關(guān)上房門，回到床上繼續(xù)睡覺，他剛剛合上眼，房門再次被人擂響了。

    三

    正午的陽光下，小巷里的樓房寧靜而寂寞，四周充溢著一種說不出的詭異氣息，哭聲、裸體女尸、院內(nèi)白骨、夜半歌聲……一系列恐怖事件的發(fā)生，使得小樓附近的居民感到了莫大的恐慌，很多住戶都搬到別處去了。

    老畢和小陳走進(jìn)小院，院子里靜悄悄的。由于沒人澆水，那些殘存的花兒也已凋零，葉片開始枯萎；地面上，散落著一些垃圾和樹葉，給人一種荒涼、破敗之感。

    “這個李落淚太邋遢了，也不把院子打掃一下?！毙￡惏櫫税櫭碱^說，“看來他真把自己當(dāng)成一個不修邊幅、不講衛(wèi)生的藝術(shù)家了！”

    老畢沒有說話，他仔細(xì)察看了一下周圍的環(huán)境，又用鼻子嗅了嗅，突然微微皺起了眉頭：“院子里好像有一股香水味，有陌生女人來過這里？”

    “嗯，確實有香水味?！毙￡愐残岬搅?，空氣中飄蕩著一股若有若無的香水氣息，這股氣息與周圍破敗的環(huán)境格格不入。

    “難道李落淚又在干壞事？”小陳一下聯(lián)想起上次李落淚嫖娼的事。

    “先讓他把門打開再說?！崩袭呑叩嚼盥錅I門前，輕輕叩了叩門。

    “誰呀？”過了好一會兒，門輕輕啟開了一條縫，李落淚疲憊的臉小心翼翼地露了出來，看到老畢和小陳，他打呵欠的嘴一下忘了合上，“警察同志，怎么又是你們？”

    “李落淚，你該不會又在干壞事吧？”小陳指了指屋內(nèi)，“你屋里是不是有女人？如果屢教不改，你肯定會受到嚴(yán)厲制裁?！?/br>
    “別，別，我這次是正兒八經(jīng)地談戀愛?！崩盥錅I趕緊聲明，同時理直氣壯地朝屋里喊了一聲，“燕子，快出來見過兩位警察叔叔?！?/br>
    “來啦！”隨著一聲清脆的回應(yīng)，一個二十歲左右，打扮得很怪異的女子風(fēng)風(fēng)火火走了出來，她打量了老畢他們一眼，脆生生地叫了一聲：“警察叔叔好！”

    老畢和小陳覺得眼前一陣繚亂，他們仿佛看到了一只顏色怪異的火雞：女子下身穿著窄窄的緊身蘿卜褲，兩條腿看上去細(xì)若麻稈，上身卻穿著又肥又大、紅橙黃綠幾種顏色混搭的寬松衣服，再往上看，她小巧的臉上化著煙熏妝，兩只眼睛顯得又黑又大，而亂蓬蓬的腦袋上頂著兩根朝天辮，顯得滑稽而夸張。

    女子所過之處，一股濃郁的香水味四處蔓延，老畢和小陳都不由自主地捂了捂鼻子。

    “你真是他女朋友？”小陳有些不敢相信。

    “是呀，我家大叔歌唱得好，人也長得帥，我特喜歡他?！迸诱Ａ苏Ｄ请p修飾得很夸張的眼睛，像韓劇里的女主人公那樣管李落淚叫大叔，“你們覺得我和大叔般配嗎？”

    “你倆認(rèn)識多久了？”

    “兩天！”女子毫不在乎地說，“我和大叔是一見鐘情。一見鐘情你懂嗎？就是看見一個男人，就有一種心怦怦直跳，想和他整天廝守在一起的感覺?！?/br>
    “你們是怎么認(rèn)識的？”

    “咋啦？查戶口呀？”女子嘟起嘴巴，不高興地說，“一個女人認(rèn)識一個男人，是一件頂頂簡單的事兒，我認(rèn)為沒必要告訴你們。”

    “燕子，這兩位警察叔叔是好人，你就告訴他們吧?！崩盥錅I在一旁說。

    “好吧，既然我家大叔說了，那我就告訴你們也無妨。”女子說，“兩天前的一天晚上，我和一幫朋友到夜來香夜總會去唱歌。那天晚上是我二十歲的生日，朋友們一邊喝啤酒，一邊唱歌，玩得都很高興。晚會進(jìn)入高潮時，一個很潮的歌星上臺了，他先是唱了一首《橄欖樹》，一下震驚了我們，接著，他又用女聲唱了《倩女幽魂》，更是把我們的魂都唱掉了。不瞞你們說，那晚為我祝壽的朋友中，當(dāng)場就有兩個女友表示愛上了他。這我可不干了，我說：‘今天是本姑娘生日，誰敢跟我搶？’我那兩個女友還是挺仗義的，她們說：‘好吧，不過你要是攻不下陣地，就不要怪我們不客氣了?！瘒?，本姑娘自來到人世間，還從沒有攻不下的堡壘。嘿嘿，我家大叔也真是不爭氣，才一個回合就被我俘虜了，哈哈哈哈……”

    女子看著李落淚，得意揚揚地笑起來。

    “是、是，我承認(rèn)被你打敗了?！崩盥錅I有些不好意思，為了掩飾心中的尷尬，他轉(zhuǎn)頭對老畢說，“你們可能不知道，我的粉絲相當(dāng)多，每晚我往臺上一站，那家伙，獻(xiàn)花的、叫好的、吹口哨的，一浪高過一浪，讓人一唱就停不下來……這小粉絲追我太狂熱了，沒辦法，我只好接受她的愛情嘍?！?/br>
    “大叔，別說得這么rou麻嘛?！迸诱f，“你讓人家的牙根都快酸掉了?！?/br>
    老畢微微一笑，他看著李落淚說：“你談戀愛的事我們管不著，我現(xiàn)在只想問問你，這兩天晚上，你在樓下有沒有聽到或看到異常現(xiàn)象？”

    “有啊，昨天晚上我沒有去上班，半夜的時候，我和燕子都聽到樓上有響聲?！崩盥錅I回頭對女子說，“我沒有說謊吧？”

    “嗯，確實有響聲?！迸诱J(rèn)真地點了點頭。

    “你能把昨晚的情況給我們講一下嗎？”老畢饒有興趣地說。

    “好啊，如果不把這事講出來，我心里還憋得慌哩。”李落淚故作神秘地說，“昨晚十一點半左右，我和燕子正要上床睡覺，突然聽到樓上傳來一陣響聲，嚇得我差點從床上滾下來。”

    “那響聲你能描述一下嗎？”

    “響聲一會兒在東，一會兒在西，一會兒在北，一會兒在南?！崩盥錅I夸張地指著屋子的四個角落，“它有時像輕輕行走的腳步聲，有時又像奔跑時發(fā)出的嘈雜聲，總之那聲音非常非常恐怖，如果不是我李落淚神經(jīng)堅強，恐怕早就嚇癱了?！?/br>
    “燕子，你當(dāng)時害怕嗎？”老畢問女子。

    “怕啥啊，我當(dāng)時很想見見那個女鬼，可大叔不讓我上樓去看，嘻嘻?！迸訚M不在乎地說，“我就喜歡這種恐怖的氛圍，特刺激！”

    老畢和小陳對視一眼，他們走出李落淚的房門，放輕腳步向樓上走去。李落淚和女子也跟在他們身后，滿懷好奇地走進(jìn)了樓道。

    四

    201房已經(jīng)有較長一段時間沒有打開過了，小陳取出鑰匙開了門，走進(jìn)屋內(nèi)，只見客廳房間的地面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爪印。

    爪印一直延伸到發(fā)現(xiàn)尸體的那個房間。

    雖然是正午，但那個房間里的光線還是顯得較為暗淡，一股穿堂風(fēng)從窗戶和門之間吹過，使人身上有種冷颼颼的感覺。

    老畢快步走進(jìn)房間，他的目光在房內(nèi)掃了一眼，然后慢慢向那道發(fā)現(xiàn)女尸的墻壁夾縫走了過去。

    突然，夾縫內(nèi)響起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似乎有人在里面驚慌地抓撓著墻壁。老畢擰亮手電，向夾縫里照了進(jìn)去，幾乎就在同一時刻，兩只碩大的老鼠從里面跳了出來，它們驚慌地躍上窗臺，轉(zhuǎn)眼間消失在了外面。

    “昨晚的腳步聲，原來是老鼠制造的?！毙￡愖哌^來，也用手電照了照夾縫說，“那兩只老鼠是想在這里安家吧？”

    “這里倒不失為它們的安樂窩?！崩袭呑屑?xì)看了看夾縫，又在屋里檢查了一遍，說，“看來除了老鼠，這段時間沒人來過這里。”

    聽說昨晚的聲音原來是老鼠弄出來的，李落淚不禁喜形于色，而那個叫燕子的女子卻顯得有些失望。

    “我還以為是鬼魂顯靈，哪知道是老鼠弄出的響聲，特沒勁！”她說。

    “姑奶奶，如果真是鬼魂顯靈，我們還敢住在這里嗎？”李落淚說，“失去這個自由王國，你讓我到哪里去給你找愛巢呀？”

    燕子顯然不高興了，她嘟著紅紅的嘴巴，一轉(zhuǎn)身下樓去了。

    “李落淚，你和這個女子真有愛情嗎？”老畢看著那個背影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