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jié)
秦止在她身旁坐下,一把將她抱起:“朵朵在看什么?” “看弟弟?!倍涠湔f著從秦止懷里探出頭來,手掌輕扯著寧沁的手臂,“mama,我可以摸一下弟弟嗎?” 寧沁失笑:“弟弟還摸不到?!?/br> “我就試試。”說著已經(jīng)伸出手,在寧沁肚皮上瞎摸起來,摸著摸著抬頭沖寧沁咧嘴笑,“好好玩?!?/br> 秦止笑,摸著她的小腦袋:“如果讓朵朵給弟弟取個小名,朵朵要叫他什么?” 朵朵偏頭想了想:“木木?!?/br> 手比劃著開始解釋:“我叫朵朵,他比我還小,名字不能比我大,取一半就好了?!?/br> “……”秦止難得沒反對,含笑點頭,“爸爸這回聽你的?!?/br> 朵朵很是開心,摸著寧沁的肚皮,軟著嗓子叮囑:“木木,以后要聽jiejie的話知道嗎?” 寧沁偏頭看秦止:“你這樣,以后老二會恨你的?!?/br> 秦止側眸看著朵朵,手掌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著她的頭發(fā):“她喜歡就好?!?/br> 秦止眼神溫潤,看著朵朵時眼眸中帶著淡淡的憐惜和寵溺。 寧沁知道秦止是把朵朵疼到了骨子里,當年沒能及時陪著她一直是他和她一輩子都無法彌補的痛,如今是拼盡了力氣也要好好寵著她,別說是一個名字,哪怕她要天上的月亮,她和秦止也甘心去摘下來送她。 因為這份心思,寧沁也沒多做反對,默許了老二“木木”的小名,只是她沒想到多年以后,當老二被朵朵從“木木”叫到“秦雙木”再到“小林子”后,老二對她和秦止深深的怨念。 ———— 因為寧沁懷孕的事,秦止原本計劃好的國外游也暫時被擱置了下來,一家人安心待在家里過年。 朵朵有弟萬事足,自從知道有了弟弟后就一天到晚黏著寧沁不放了,時不時摸一摸寧沁的肚皮。 大年初三時一家三口出去喝下午茶遇上了同去喝下午茶的陸家,陸仲謙秦嫣帶著兒子陸承曜和唐旭堯陸然一家一起出來,陸承曜平時雖然對朵朵愛理不理的,但對一歲多的小兮然卻是特別好,一直逗著她玩兒,眉眼帶笑,還不時給她拿茶點。 朵朵因為上次和小兮然玩被陸承曜推開的事不敢上前,只是在一邊羨慕地看著,陸承曜抬頭看了她一眼也沒招呼她,繼續(xù)低頭逗小兮然玩。 朵朵小嘴癟了癟:“再過不久我也有弟弟一起玩了。” 雙臂宣告性地環(huán)住寧沁大腿。 秦嫣輕拍了兒子一記:“曜曜,朵朵來了,打個招呼?!?/br> 陸承曜緩緩搖著頭:“我不要?!?/br> 陸仲謙冷眸朝他瞥了眼,嗓音不怒而威:“陸承曜!” 陸承曜抿著唇角看了朵朵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打了聲招呼。 朵朵撅著嘴不理他:“我才不要和你玩。” 抱著寧沁大腿不肯過去。 秦嫣忍不住一笑,沖她招手,她這才走了過去。 ☆、093. 朵朵走得慢吞吞的,腳步總有些猶豫,小眼神也有些遲疑,不時往曜曜那邊瞥一兩眼,想過去又不太敢過去,撅著小嘴,怯生生的。 秦嫣看著心疼,上前兩步直接把她牽了過來,半蹲下%身,視線與她平視,問她:“朵朵不喜歡和曜曜玩嗎?” 朵朵撅著嘴點點頭:“不喜歡。” 老實得讓秦嫣不自覺笑了笑,手掌摸著她小腦袋:“為什么呢?” “因為他也討厭我啊,我才不要和不喜歡我的人玩?!倍涠渚镏鞈?,應完還抬頭朝曜曜看了眼。 秦嫣沒想著是這么個答案,一時間有些愣住,而后笑開,揉著她的小腦袋,把陸承曜也叫了過來,想讓這對小朋友握手言好,沒想著曜曜別扭著怎么也不肯伸出手,低聲咕噥了句:“我不要,她臟臟的?!?/br> 曜曜聲音不大,秦止寧沁那邊沒聽清,但秦嫣聽到了,朵朵也聽到了,睜著圓溜溜的眼睛看向曜曜,上齒不自覺地咬住了下唇,看著看著眼眶就濕了,突然揮手打了曜曜一下:“你才臟臟的,我再也不要和你玩了。” 說完人就哭了,轉身跑回了寧沁那里,抱著她的大腿不放。 秦嫣臉色也沉了下來,看著曜曜時神色難得嚴厲:“陸承曜,平時怎么教你的?” 陸承曜抿著唇角不敢吭聲。 寧沁出聲打圓場:“小孩子嘛,沒事的。” 彎腰把朵朵抱起安慰。 秦止顧忌著寧沁還懷著孩子,趕緊把人接抱了過來,看她憋著兩泡眼淚想哭不敢哭的模樣,心疼得心尖都疼了起來,不斷軟聲勸了好一會兒朵朵才漸漸平靜了下來。 唐旭堯和陸然招呼著大家一起坐下吃點東西,這種家庭的小聚會,又是這么個節(jié)日里,氣氛很融洽,女人聊孩子教育問題,男人聊事業(yè)。 之前因為光盤事件秦止請?zhí)菩駡驇瓦^忙,彼此生意上目前處于一個強強聯(lián)手的狀態(tài)下,日常接觸比較多,聊的話題自然也脫不了生意。 唐旭堯記得許昭的事,也特地留心關注了下,隱約記得最近許昭供職的輝泰有些舉步維艱,幾個大項目都被人中途截了下來,本就民間集資發(fā)展起來的房產(chǎn)項目,連著幾個大項目有頭無尾,關于輝泰可能破產(chǎn)的各種小道消息不脛而走,鬧得人心惶惶。 唐旭堯估摸著這件事與秦止脫不了干系,和秦止聊起,秦止也只是搖頭以對。 “頂多只是算公平競爭?!鼻刂沟瓚?。 確實也算得公平競爭,只是相較于旭景雄厚的資本,輝泰確實不值一提。 有錢好辦事,尤其在生意場上。有錢的旭景要對沒錢的輝泰步步緊逼,鯨吞蠶食,也只是個時間問題而已。 三個月不到,輝泰便因涉嫌非法集資被破產(chǎn)重組,身為公司的負責人許昭也因此被追究刑事責任。 許昭被捕那天來找了秦止。 寧沁也在,懷孕幾個月,寧沁身子已經(jīng)日漸豐腴,小腹也隱約看到了點肚子。 雖是懷著身孕,整個人精氣神卻很好,面色紅潤,身體在秦止的刻意調理下,臉頰還圓潤了半圈。 許昭看著寧沁臉上遮不住的柔和和幸福,失神了好一會兒,在秦止不悅地輕咳了聲打斷時他終于收回了視線,走向了秦止。 寧沁正坐在秦止身側,秦止看許昭走近,輕拍了下寧沁的肩:“你先回去。” 寧沁擔心秦止和許昭會起什么沖突,沒肯走。 許昭視線從寧沁身上轉回了秦止身上:“我只是來找你聊幾句?!?/br> 秦止擱下握著的筆,側頭看他:“有事?” 許昭緩緩搖頭:“沒事。” 秦止做了個“請”的手勢,逐客意思很明顯。 許昭搖頭苦笑,也沒再說什么,將一個信封交給了他。 “當年的事,”許昭遲疑了會兒,看向秦止和寧沁,“我很抱歉?!?/br> 秦止保持著側頭看他的姿勢,神色未動。 “不過如果再重來一遍,我想我還是會那樣做。”許昭說著看向他,“不管結果怎么樣,我都會想要給自己再爭取一次機會。當年想保你出來的心情是真的,想和寧沁在一起也是真的?!?/br> 秦止沒應。 許昭笑笑,彎身將信封壓著遞給了秦止:“這些是當年我們公司的一些股權轉讓書和法人代表變更文件。公司雖然委托了別人在管理,但你那份一直沒變。” 當年出事前,秦止和許昭合伙開了個小公司,業(yè)績紅火,后來兩人鬧掰之后,秦止抽掉了他那份股權重新開始。 他沒去接,垂眸瞥了眼:“都捐了吧?!?/br> “要怎么樣你看著辦吧?!?/br> 許昭收回了手,往寧沁那邊看了眼,有些欲言又止,終是什么也沒說。 “我會再回來的。”許昭說,話完人已離去。 寧沁看向桌面上他留下的那枚信封,秦止已經(jīng)按了內(nèi)線電話,讓助理小陳進來處理掉這份東西。 許昭因涉嫌非法集資和詐騙等罪當天便被警方帶走調查了,后續(xù)怎么樣寧沁也沒再去留心。 隨著她肚子越來越大,秦止擔心她每天跑來跑去上班傷身體,干脆把寧沁的工作安排給了別人,讓她安心在家養(yǎng)胎。 朵朵的心情隨著寧沁漸大的肚子雀躍著,每天一放學就迫不及待地回家,然后趴在寧沁肚皮上聽胎動。 寧沁肚皮稍微有點動靜朵朵便很是驚奇地抬頭朝寧沁傻笑:“mama,他又動了他又動了,好好玩?!?/br> 對朵朵來說,每天最好玩的事就是抱著寧沁的肚子聽胎動或者抱著故事書要給弟弟講故事了,每天晚上也非得黏著寧沁睡。 朵朵睡姿不太雅觀,睡覺喜歡亂踢亂蹬的,秦止擔心朵朵不小心踢到寧沁肚子,愣是沒讓她如愿。 朵朵每天晚上心不甘情不愿地被秦止抱著扔回奶奶床上,雖是不太樂意,但惦記著弟弟也還是勉強接受了,每天早上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去敲秦止和寧沁的房門,然后溜進去爬上床,耳朵隔著被子貼著寧沁的肚皮:“mama,我來看看弟弟睡醒沒有?!?/br> 寧沁懷孕十月時,終于順利產(chǎn)下一名男嬰。 孩子出生那天早上朵朵一如往常去敲兩人的房門,敲完就先開門進去了。 天氣還早,秦止和寧沁都還沒怎么醒。 秦止看她推門進來,壓著被子半坐起身,朝她招了招手,食指擱在唇邊比了個“噓”的手勢,朵朵腳步馬上放輕了下來,一蹦一跳地輕輕蹦到了秦止身側,仰著小臉沖秦止傻笑:“我想來找弟弟玩?!?/br> 秦止彎腰將她抱上床,附耳在她耳邊低聲道:“先讓mama多睡會兒,等mama醒來好不好?” 朵朵連連點頭,翻過秦止正要躺下來,驚醒了寧沁。 寧沁睜著朦朧的睡眼,手掌拉過她親了親:“怎么這么早就醒了?” “我想來找弟弟玩。”朵朵說著人已從秦止身上爬了過去,縮進被窩里,手掌摸著寧沁肚皮:“mama,弟弟醒了嗎?” 寧沁失笑:“天色還早,他還在睡覺?!?/br> 順手往床前的鬧鐘看了眼,才六點。 朵朵小手往寧沁肚皮摸:“我來摸摸看。” 摸著摸著就有些忍不住了,耳朵貼著她的肚皮開始聽,一邊聽一邊輕拍:“木木,天亮了,不能賴床哦?!?/br> 寧沁就要到預產(chǎn)期了,秦止擔心朵朵手腳不知輕重地壓到了寧沁,趕緊著要把她抱過來,沒想著寧沁肚皮下突然狠狠動了下,朵朵很是開心:“爸爸,弟弟醒了,他剛踢我了,肯定是想要我陪他玩?!?/br> 巴著寧沁的肚皮不肯放了,沒想著寧沁卻是擰了眉心,隱約感覺肚子不太舒服。 秦止一看寧沁臉色不對整個人頓時如臨大敵,握著她的手,掌心下微涼的溫度讓他揪緊了心臟:“怎么了?” 低沉的嗓音都不自覺地沉啞了幾分,帶了幾分擔心。 “感覺……感覺是不是快要生了?!睂幥呷讨贿m道,她生過朵朵,在生孩子方面有經(jīng)驗,況且預產(chǎn)期也是這幾天了。 秦止微微一愣,很快反應過來,趕緊翻身下床穿衣,順手把朵朵拎下了床,朵朵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蹬著小腿,很著急:“我還沒和弟弟說完話呢,爸爸你快放我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