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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誒,好,麻煩了。”老人忙不迭道,“真是麻煩啦。” “您不必如此客氣,還有什么需要我來做的事情請說吧,畢竟我是在您這里打工的店員?!卑讜兟槔陌褨|西放好,然后繼續(xù)陪著老人在花店里守著,一邊和老人學(xué)著插花一邊聽著那年歲應(yīng)當(dāng)比她都大的老舊收音機傳來的古典音樂。 日暮黃昏,當(dāng)暮色沁潤進(jìn)了店內(nèi),各色的鮮花都無可避免的染上了鮮艷的赤紅橙黃色調(diào),于是戴著老花鏡看著書的老人才抬起頭反應(yīng)過來,已經(jīng)到了白晝下班的時間了。 “回家路上要小心啊?!崩先苏驹陂T口,和黑貓可可一起看著換下了店員裝,穿著沙色風(fēng)衣的白晝,赤紅的絨毛披肩不管是被她搭在單肩上亦或是披在身后,總是沒有離過她,那對黃金的日落耳墜亦是如此。 但那并不違和,反而已經(jīng)成為了她的標(biāo)志和象征,但除她之外的人這樣裝扮都會違和得可笑,就像拙劣的假冒者。 簡短的道了聲好,白晝便和依依不舍的老人揮別了。 大概是年紀(jì)大了,老人的每一次道別,都像是在害怕再也沒有下一次見面了,總是會笑著、無比熱忱的說著叮囑。 早已把白晝當(dāng)成了親孫女來疼愛的老人更是舍不得白晝,可念想到這孩子有著自己在乎的家人,那句‘要不你在我家住下吧’,怎么都無法自私的說出口,只能默默咽下。 于是期待著那孩子明天也會踏著升起的太陽落下的光暈走進(jìn)店內(nèi),或是保持著認(rèn)真的無表情或是露出淺淡的笑容和她道早。 白晝喜歡偏酸的甜食,于是老人與她相識的四五年里,便開始習(xí)慣了做偏酸的小點心,如果她疼愛的外孫來了,恐怕再也吃不大慣奶奶做的點心了,因為他已經(jīng)不是老人最喜歡的崽了。 而遺憾的是,這四五年里,老人時不時就會掛在嘴邊念叨一下的外孫一直都未能來橫濱,對此老人是理解的,畢竟橫濱是個十分難以適應(yīng)的城市,時常都能看見穿著黑色西服的壯漢成隊的出現(xiàn)。 槍響的聲音、物品破碎的聲音、人們慌亂而緊張的尖叫聲…… 橫濱人都該熟悉了。 但是自從白晝來了后,老人便再也沒有在自己的店附近聽到那樣可怕的聲音、聞到那嗆人的硝煙味,這幾年來寧靜得讓老人差點忘記自己是在橫濱了。 總是被老人在心里掛念著的白晝并未直接回擂缽街,而是來到了橫濱一處靠海的地方,這里有一家名叫‘自由軒’的西餐館,餐館的老板很好心,做的飯菜也很好吃,在知道白晝是擂缽街人后每次都會特意給她一些關(guān)照。 相對的,能夠長時間屏氣的白晝也會下海捕魚撈各種海鮮給老板充實食材儲存,讓他節(jié)省一些開支,偶爾白晝還能從海里逮到好幾只大龍蝦一起大飽口福,比起白晝那點頂多只能算是把食物做熟的手藝,老板做的就好吃多了。 “今天打工怎么樣?”在自由軒的店門正對的海邊釣魚的老板熱情的打著招呼,“想要吃什么?” “很順利,今天想吃海鮮蓋飯,另外打包四份?!?/br> “好的!”老板收了垂釣的釣竿,“那就一起進(jìn)店里吧!” “今天也什么都沒釣上來嗎?!卑讜冋f。 “垂釣這種事,肯定有時候會有運氣不好失手咯!”老板狡辯道,哪怕基本每一次都釣不上什么海鮮,他也一直覺得只是自己運氣不好。 “這就是所謂賭徒心理了吧,明明每次都是一日的光陰白費,卻覺得自己下一次肯定能釣出好東西?!卑讜兏袊@,“這種自欺欺人的韌性也值得敬佩。” 被說穿了的老板沒有一點生氣,憨厚善良的他只是覺得羞得厲害,于是他拍了拍白晝的肩轉(zhuǎn)移話題:“咳咳!走走走!大叔給你做海鮮蓋飯!昨天你撈上來的大龍蝦,大叔還給你留著呢!” “好的?!泵褚允碁樘?,作為種花家大吃貨的一員,白晝乖巧的閉上了自己的嘴。 “對了雞翅根要吃嗎?大叔最近學(xué)了做蜜汁雞翅!還有芝士雞腿!要不要試試?” “都要的,麻煩您了!”白晝點了點頭,摸了摸口袋算了一下大概應(yīng)該付多少錢,確定自己帶夠了現(xiàn)錢心里也開心了起來。 老板的好意歸好意,可白晝也絕不能將對方的善意好心當(dāng)做理所當(dāng)然的,哪怕這樣的善意持續(xù)了三年,應(yīng)該說正因為持續(xù)了三年才更要珍重對待。 在她的眼里,這個世界的善人遠(yuǎn)遠(yuǎn)要比惡人多得多,哪怕她自來到這個世上起,一直生活在擂缽街這個地方,被她在意的注視著的、記在心里的,永遠(yuǎn)只有以善意與溫柔待她的人們。 “來啦!你的海鮮蓋飯!趁熱吃!”知道白晝的食糧大于常人的老板今天也是滿滿一大盤的分量。 白晝雙手合十說了一句“我開動了”便拿起勺子美滋滋地吃起來,老板欣慰的看著胃口極好的白晝,轉(zhuǎn)身開始給她做起了雞翅,靠海的餐館主要是招攬那些漁民,以海為生的人,是他在自家開的店,平日里一般情況下客人也并不多,來得都是老熟人老顧客了。 白晝自覺自己過得其實很好,現(xiàn)在早就不缺錢了,住的地方也是天翻地覆的大改變,可仍舊是那間倉庫,他們還是黑戶,中原中也有時候會不爽的罵一句港口Mafia的老首領(lǐng)老jian巨猾,卡著他們的身份證件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