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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級?!?/br> 白晝已經知道了特級是最高等級的咒術師等級,這個特級恐怕很難批下來。 “很快他們就會先給你派一個任務來檢測你的實力?!痹胶闾奶岚钢詻]有被直接打回來,是因為白晝創(chuàng)造出的災厄現(xiàn)場, 咒術界已經派人勘察過了。 時至今日,那里的土壤仍舊發(fā)燙, 燃著難以停歇的憤怒的火星, 似乎下一秒就會竄起比巖漿都要來得熾熱的火焰,而那片廢墟化作的灰燼也伴隨著未滅的火光歸入了大地, 完全看不出原本的面貌。 想必再過個十天半個月,那些灰燼就會褪去熾熱的溫度, 成為大地的養(yǎng)分供養(yǎng)那片土地上的生靈。 幸而那里是大庭先生的度假小屋, 是私人領地,那一塊并沒有其他居民,因而省了咒術界的后勤不少麻煩。 而哪怕原山恒太并沒有見過白晝戰(zhàn)斗的過程, 但當初那一眼的震撼仍舊還留在他心中難以褪去,在提議的等級上,他回過神時已經填上了‘特級’二字。 回想與白晝初見的場面,倘若他們是敵人的話……不,原山恒太甚至沒有考慮也不想考慮那種可能性,那種無形的難以言說的壓倒性神性讓他完全不想和白晝站在對立面。 這家伙真的是人嗎? 哪怕真的非人,但原山恒太也堅信白晝絕非咒靈、詛咒一類不詳丑陋的存在……所以就讓她加入咒術界,完完全全站在人類這一方吧。 換上咒術高專的制服,把其他十一套整理好掛進衣柜里,白晝摸了摸扣子上象征性的螺旋紋。 看著鏡子中的乍一眼難以分清性別的自己,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蓬松輕逸的白發(fā),除了發(fā)色、眼下多出的抹不掉的赤妝線和脖子上的傷痕,并沒有其他明顯變化,臉還是她那張臉。 離開宿舍,低頭最后看了一眼地址,白晝往校外走,迎面便看到了陌生的三位同校生,也算不上全然的陌生,至少那位白發(fā)的少年她是有印象的,應該是學長沒錯了。 于是理所當然的應該稱呼一聲學長學姐了。 “學長,學姐?!彼缡窍胫?,也是這樣做的。 “你好啊,你就是最近插班進來的一年級新生了吧,我是夏油杰,二年級生?!?/br> “夏學長?” “是夏油哦?!?/br> “好的,夏油學長?!?/br> “你這家伙好奇怪,明明……”就連咒力都不具備。白發(fā)藍眸的少年彎著身子湊到她跟前,抬著像是霜雪般的卷翹睫毛,隔著那副可有可無的圓墨鏡,四目相對。 “?” 同樣有著潔白睫羽的少女疑惑地抬起眸子看著他,相比他的卷翹,她的睫毛帶著一種纖細的冷淡的美,淺淺的弧度,淡淡的陰影,長得作弊的睫毛精,簡單自然的眨眼都像是無意識的放電,就像恰好卡在人的心跳上。 兩人的眼睛都太過明凈,都看得太過透徹,以至于一眼就望入對方眼中名為心湖的最深處,看著對方的‘本質’,陽光之下的藍綠湖泊仍舊是波瀾不驚,可被冰霜覆著的冰冷天之海卻開始隱隱出現(xiàn)了裂縫—— 裂縫之下的藍,是在陽光下浮光躍金、似是染上光的色彩的水波。 真美的藍色……白晝忍不住就聯(lián)想到了同樣是藍眸的中原中也和織田作之助,不過這位前輩瞳色更淺也更加通透。 白晝被抓住了頭發(fā),垂落在肩前細軟的那束長發(fā)像是成為了能夠用來牽扯她的韁繩,被面前的白發(fā)少年任性地拉扯下去,對于這種舉動始料未及的白晝猝不及防地順著對方力度低下了頭,視線也隨之發(fā)生理所當然的偏移。 “你在看著什么呢,我?我可不像任何人?!鄙倌曷晕⑼祥L的聲音帶著幾分滿不在乎的怠惰,如陰晴不定、性情難辨的貓科動物。 似乎給他任何回答,都無法肯定對方會有什么反應。 白晝直回身,看著站直后整個人都高上了許多的少年,這一次,對方的眼睛被那副圓墨鏡遮擋住,白晝已經看不見了,但仍舊能夠感覺到屬于對方的存在感極強的視線卻依舊毫無阻礙的落在她身上。 和其他人主動漂移躲閃視線表明不愿對視的舉動相比,這個人明顯更具有攻擊性,偏自我隨性,還十分孩子氣,不過沒什么壞心思,對于自己的喜惡十分坦率坦然。 不過這樣的性格在一般人看來的確是過于惡劣自我,這也是最直接的一個說法,但俗話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白晝并不覺得有著這樣一雙眼睛的人會是什么窮兇極惡之人。 “你在想什么。”擁有‘六眼’,能夠輕易獲取大量信息量的同時也兼具著處理這些大流量信息的大腦智力的五條悟幾乎不需要思考就能知道這個人走神了,他的嘴角向下,宣告著他情緒的不美好。 “前輩的眼睛很漂亮。”白晝坦然道。 “那我挖下來給你?”他露出一個相當惡劣且?guī)е駳獾男θ?,宛如向世人討要著實現(xiàn)愿望的代價的惡魔,用開玩笑般卻透露出些許讓人毛骨悚然的認真的語氣道:“不過反之你的眼睛也挖下來給我吧,那樣說不定看人的時候還會專注一些?!?/br> 想要——五條悟確認自己想要這個人的眼睛,至于為什么想要,對于現(xiàn)在的他而言不重要。 而且生氣也好,害怕也罷,總比這家伙現(xiàn)在面無表情的樣子更加有意思、更像個鮮活的存在于世的人的表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