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jié)
跟哥哥打了聲招呼,見田氏還在睡覺,也沒吱聲,便帶著小黑,跟它一塊往村里去了。走到院子門口時,聽見一聲貓叫,她仰頭看去,發(fā)現(xiàn)是小南瓜站在墻頭上瞅著她。 小黑沖著它汪汪叫了幾聲,小南瓜也豎起尾巴,沖它齜牙咧嘴。它依仗自己站的高,小黑再厲害也夠不著。 麥芽笑道:“你倆還真是水火不容,處了這么久還處不到一塊,小南瓜,我可警告你,要是再成天閑著無事,只會舔毛,一只老鼠都不抓,我可要懲罰你嘍!”這只小貓真是懶到家了,反正家里有吃的,小魚小蝦的不斷,所以它也懶得那么辛苦的跑去抓老鼠。成天吃飽了飯就躺在墻頭上打盹,或者跑到村子里面,跟其他貓鬼混,真叫人哭笑不得。 麥芽站在門口訓(xùn)貓,想了想,又發(fā)覺自己的形為好笑,小南瓜要是能聽懂她講話,那才叫怪呢! 小黑想替主子撐場面,又對著小南瓜連吼了幾聲,躍躍欲試的想把它攆下來,只可惜它爬不上去。 “小黑,走了,”麥芽喊了它一聲,小黑這才轉(zhuǎn)頭,幾步就串到麥芽身邊,跟著她一塊往村里去了。 村路上的樹,大部分都落了葉子,地上鋪著厚厚一片,路邊的野草也枯萎了,雖然沒什么綠意,但這才是秋天該有的顏色,不然哪能叫人感覺到季節(jié)的變化呢! 現(xiàn)在村里有不少人她都認得,雖然不是很熟,但見了面,麥芽總是很乖巧的同他們打招呼。 林大姑家跟二妞他們離的都不遠,本來她是準(zhǔn)備直接去找二妞的,可老遠的,瞧見大花跟小花在門口玩耍,她便笑著走了過去。 小黑汪汪的叫了兩聲,引起大花的注意。大花是個靦腆的小女娃,雖然家門口經(jīng)常有生人路過,但她很少對人家笑,總是默默低頭,玩自己的東西。直到此刻看見來的人是麥芽,這才露出笑臉來,而且還站起來,沖她跑了過來。 “麥芽jiejie!” 小花不認得麥芽,可聽她jiejie這樣叫了,也笑呵呵的跑過來,拽著麥芽的裙子,弱弱的叫了聲,“麥芽jiejie!” 麥芽笑著摸摸她們的頭,“你倆在門口干嘛呢,風(fēng)這么大,不能回院里去玩嗎?” 大花剛剛還是笑逐顏開的模樣,一聽她這樣問,小臉立馬垮了下來,“縣城里來了個大夫,在我家里幫我爹瞧病呢,我娘不讓我們進去,讓我?guī)е鴐eimei在外邊玩?!?/br> 小花睜著圓圓的大眼睛,她還不明白啥是生老病死,只是甜甜的笑道:“娘說,大夫來了,就能給爹的病治好,爹就能下地陪我們玩哩!” 麥芽心疼的摸摸她倆的頭,她是聽說林大姑的相公病了很久,她來林家這么多趟,也沒見過他。林大姑這半年賺了些錢,就是不曉得,她是請了好大夫,準(zhǔn)備把大花他爹的病看好。還是因為大花他爹病的太嚴重,不得不從莊縣請大夫回來看病。 想起自己懷里還揣著板栗,便拉著她倆在一塊木樁子旁坐下,“jiejie這里有好東西吃,你倆在這兒坐著,我慢慢剝給你們吃哦!” 聽說有吃的,她倆當(dāng)然又乖巧,又聽話,而大花也信任麥芽,知道她是好人。 麥芽讓她倆坐下,她將懷里的油紙包打開之后,拿起板栗,先用牙咬開,再一個一個的慢慢剝出果rou。 大花還好一點,知道害羞,雖然很想吃,但也極力忍著,可小花就不同了,果rou還沒剝出來,她就瞪直了眼睛,頭都快粘到麥芽手上去了,口水也流了下來。 大花罵她一聲饞貓,又用隨身帶著的帕子給她擦了口水。 “你們別急,這個剝起來就是麻煩些,喏,這里剝了一小塊,先給小花嘗嘗,”麥芽將剝下來的果rou放進小花嘴里。 小花咀嚼了片刻,大花急著問她,“咋樣,好吃不?”小花愣了片刻之后,拼命點頭,也顧不上說話,還準(zhǔn)備張嘴要吃。 大花急了,“你不是剛吃過一塊了嗎?現(xiàn)在該輪到我了嘛!” 小花嘴一癟,眼睛里很快蓄滿淚珠子,可憐巴巴的道:“可我只嘗了那么一點,都沒嘗夠呢!” 大花聞言小臉一皺,已經(jīng)要生氣了。 麥芽忙打圓場,“別急嘛,都有份的,這樣吧,大花,我把這個咬開,你自己剝成嗎?” 大花早就想自己動手了,這會聽她這樣講,連連點頭。麥芽咬開一個板栗,就交到她手里。 “你們在干嘛呢!”聲音透著股陰陰的味道,還故意捏著嗓子講,配上神秘兮兮的調(diào)子,就是大白天也足能把人嚇一跳。 三個剝板栗正起剝的起勁的,冷不丁從麥芽身后冒出來個聲音,倒是把她嚇了一跳。 麥芽難得講話聲音高,“死丫頭,你做啥妖呢,你不知道人嚇人,也能把人嚇?biāo)赖模 ?/br> 二妞嘿嘿一笑,手里還端著個雞食盆,她是出來喂雞的時候,看見麥芽跟大花姐妹倆蹲在一塊,這才好奇的湊上來。村里人養(yǎng)雞,如果家里院子不大的,就散出來養(yǎng)。所以你平日里走在村里的路上,時常得小心腳下,別踩著雞大便或是鴨糞便什么的。 二妞道:“你膽子啥時候變的這么小了,不過你手里的東西是啥?”二妞還是對吃的比較感興趣。 “這是板栗,喏,你自己剝一個嘗嘗,要是好吃的話,我準(zhǔn)備明兒上山支多摘些,留著冬天或者過春節(jié)的時候吃,”麥芽把板栗遞給她。 二妞笑呵呵的入下雞食盆,就著身上的圍裙擦了把手,然后接過板栗,按著麥芽教的方法,剝開了吃。 二妞不愧是吃貨,連續(xù)剝了兩個,吃完了之后,這剝板栗的手法比麥芽還快。眼見著剩下的板栗轉(zhuǎn)眼間就都到了二妞嘴里,小花愣了愣,然后哇一聲就要哭了。 麥芽聽她哭,只覺得頭大,心想,她以后要是有了娃,再都像這般好哭,還不得把她逼瘋,說是這樣說,可她還得哄著小花,也把二妞手里剝好的,正要往嘴里送的板栗rou,搶了來,塞進小花嘴里,并哄她道:“小花乖,不要哭,明天我罰她跟我一起上山摘板栗,等摘了很多很多板栗之后,就送給你吃,好不好?” 小花吸了吸鼻子,弱弱的問道:“jiejie,你說真的?真的還有很多很多板栗嗎?” 大花也沒吃夠,都被二妞搶了去,所以她也很期待,能有更多更多的板栗吃。她們家條件不好,林大姑除了豆腐坊之外,其他的農(nóng)活都沒法干,至于花生,瓜子這些零食更是沒有。 麥芽笑道:“當(dāng)然有了,后山上還有很多板栗呢!” 二妞這大胃口,當(dāng)然也沒吃夠,正想問她這板栗哪兒來的呢,可是……“后山上有這個東西嗎?我以前咋都沒見過?”她也經(jīng)常上山的好吧,可不帶這么騙人玩的! 麥芽懶得去跟她解釋,這一解釋,她得問個沒完沒了,還不如明兒讓她自己親眼瞧見呢! 于是,她便跟二妞商量了,加上學(xué)堂休假,林虎在家閑著也是閑著,叫上他一塊去,就不曉得林翠有沒有時間。 她倆正準(zhǔn)到林翠家走一趟,卻瞧見林大姑出來了,在她旁邊,還有個背著藥箱,郎中模樣打扮的人,看樣子,他應(yīng)該就是林大姑從莊縣請來的大夫。 只見林大姑跟郎中講了幾句,又彎腰謝過他,目送他走了之后,才轉(zhuǎn)眼尋找大花跟小花,看見麥芽也在,便笑著跟她打招呼,不過能瞧出來,她笑的很勉強。 麥芽關(guān)切道:“是叔叔的病加重了嗎?” 林大姑走過來,撫著小花的臉,忍不住掉下淚,用身上臟兮兮的圍裙,擦了下眼淚,又深吸了幾口氣,才能說話,一開口,就是重重的嘆氣聲,“也沒啥重不重的,就那樣。”她嘆氣聲音極大,可說到后來,卻小的幾乎叫人聽不見,可見她此刻有多難過。 二妞這會站在麥芽身后,也不吭聲了,她小聲附在麥芽耳邊,對她道:“好像快不行了?!?/br> 麥芽一震,她沒想到小花他爹竟病到這步田地了,先前一點消息都沒有透出來。 想想紀安山病了這么多年,也是時好時壞。壞的時候臥床不起,好的時候還能出來走兩步。卻沒想到,小花他爹一直默默無言的病著,消息一傳出來,竟病入膏肓了。她不得不問道:“嬸子,叔叔得的是啥病,連郎中也治不了嗎?” 提到傷心事,林大姑剛?cè)滔聛淼谋瘋榫w,立馬又涌了出來,小花看她娘哭了,有點怕怕的,竟也跟著哭了,倒是大花鎮(zhèn)定些,上去揪著小花的耳朵,不許她作聲??蓱z有小花一邊護著耳朵,一邊防備的盯著jiejie。 林大姑道:“小花他爹原本身體就不好,走幾步路就得大喘氣,要是趕上冷天熱天,喘的就更厲害了,打從今年入秋之后,身體就一天不如一天,每天只能躺在床上,連躺下睡覺都不成,只能坐著,郎中倒是看了,可郎中說,他這病是胎里帶的,治不好,如今天只能抓幾副藥,給他調(diào)理著,只盼著能挺過今年冬天,到明年開春,天氣暖了,興許還能多撐一年?!?/br> 麥芽聽了她的講述,心下便明白了,依著癥狀,可能是心臟病,心臟病大多數(shù)都是胎里帶的,后天生的心臟病,一般都不會太嚴重。不管是先天還是后天,在醫(yī)療條件如此落后的古代,心臟病就是絕癥,根本無法醫(yī)治。而且簡單的中藥調(diào)理,一點用都沒有,全憑患者自身的體質(zhì)。 麥芽在心里為小花他爹嘆息,可又束手無策,只能安慰林大姑幾句,撿些好話講。 林大姑心里比誰都清楚,要怪只怪她命不好,不然還能怎么樣呢!她跟麥芽沒講到幾句話,就拉著兩個娃進家去了。大花姐妹倆還惦記著吃板栗,麥芽便允她們,等摘到板栗,一定再給她們送些過來。 二妞瞧她還站在原地沒挪動,便一手拿起雞食盆,一手拽著她的胳膊,“走啦,快去我家坐坐吧,我哥今兒回來了,從縣城里給我買了些芝麻糖,我都舍不得吃,專門留著,跟你一塊吃呢!” 一聽她也回來了,麥芽本不想進去的,站在門口跟她講講話就行了,可經(jīng)不住二妞那么大的力氣拽,等她回過神時,都已經(jīng)進到黃家院子了。 黃氏在家里忙著,見麥芽來了,趕忙熱情的招呼。又問這,又問那,還要留她吃晚飯。黃大全聽見聲音,也從堂屋走出來,幾日不見,他倒是長高了不少,身板也不像以前那般瘦弱,就是眉眼間的精光不曾少去,他也笑著招呼麥芽。 就知道一進來是這個樣子,所以她才不愿來,黃家人都太客氣了,客氣的叫你坐不住。 二妞可不管他們怎么樣,一面叫她哥哥去端壺茶來,一面把麥芽拖進她房間里。 一進屋,又趕忙跑到床頭柜上,去翻找哥哥帶給她的吃食。 麥芽在屋里轉(zhuǎn)了兩圈,這屋子還跟她上回來時一樣,就是多了幾樣用紅布蓋著的大件東西。二妞終于找到吃的東西,轉(zhuǎn)身見她盯著紅布瞧,嘆氣道:“別瞧啦,等你成親的時候,你的嫁妝指定比我還多呢!” “這里都是你娘給準(zhǔn)備工作的嫁妝?”麥芽指著紅布問道。 二妞顯然不太高興,撅著嘴,把吃食往屋里的小桌子上一擱,“不是嫁妝還能是什么,都跟你講過了,我娘是巴不得早點把我嫁出去,你還不信,這回信了吧,她早把我成親要用的所有東西,統(tǒng)統(tǒng)準(zhǔn)備好了,就差沒把我送出去了!” 麥芽瞧她一副好似趕鴨子上架的表情,笑道:“你娘那是關(guān)心你,怕給準(zhǔn)備的不齊,所以才提前預(yù)備著,咋到了你嘴里,還成了壞事,你呀,別身在福中不知福!” 她坐到屋里的小桌邊上,二妞馬上把芝麻糖推到她跟前,“你說這話,我倒是愛聽,我聽說謝波子也給謝紅玉預(yù)備了嫁妝,有一回我從謝家門口路過,碰上謝紅玉,也問她這事來著,沒想到卻把她招哭了,原本她的嫁妝還沒我的一半多呢!你瞧瞧吧,這就是養(yǎng)女跟親生女的區(qū)別!” 麥芽一時沒作聲,她想起那天跟謝紅玉坐在小溪邊上,當(dāng)時她楚楚可憐的眼神,說到底,她也是個可憐的女娃。只是再怎么著,那都是謝家的事,外人又能說什么呢! 二妞邊說著話,邊往嘴里塞糖,說是請麥芽吃,實際上大部分都進了她的嘴。不過這芝麻糖確實好吃,脆脆的,還不粘牙。芯里面還裹著炒熟的花生,一口咬下去,又有芝麻又有花生的香氣。 自打來了古代,她就很少吃糖,更不用擔(dān)心會長蛀牙,滿口的牙,健康的不得了。 二妞瞧她吃的這樣細,催促道:“你再細嚼慢咽,可都要被我吃完了哩!” 麥芽笑道:“你吃多了,就不怕膩著嗎?留著等擱明天吃不也行嗎,干嘛非得一下子吃完呢!” 二妞呵呵一笑,“它擱我邊上,我難受,還不如都吃光了,這樣就沒想頭,晚上就能睡安穩(wěn)了!” 麥芽被她講笑了,道:“你還真是孩子心性,都多大的人了,講話還跟個小娃似的?!?/br> 二妞不滿道:“你講的話,咋跟我娘講的一樣,我看你啊,人沒老,心都快老嘍!” 這時,黃大全給她們送茶水來了,二妞起向把門拉開一道縫,把他手里的茶壺搶了過來,沖黃大全一努嘴,道:“哥,你可為許偷聽我們說話,你走遠些,我跟麥芽有好多悄悄要講呢!” “好像誰稀罕聽你們講話似的,你放心好了,我保管走的遠遠的,晚上吃飯也不叫你!” 因為二妞擋著視線,麥芽看不到黃大全的表情,不過從語氣聽來,他也是跟二妞講著完的,因為他話里話外,都帶著股寵溺,是哥哥對meimei的寵愛。黃大全的性子跟冬生不同,麥芽的性子也跟二妞不同。所以但凡是不同的人,就有不同的表達方式,但愛護meimei的一顆心,卻又都是一樣的。 麥芽原本就沒打算留在他家吃飯,正要對黃大全講一聲的,可一抬眼,他都不見了,她只得跟二妞講道:“我晚上還得回去燒飯呢,不能在你家吃,你快去跟你娘講一聲,讓她別忙了。” 二妞根本不理她,一屁股坐到桌子上之后,反而還板起臉來,“咋啦,你在我家吃一頓飯都不行嗎?我知道我娘燒菜沒你燒的好吃,可吃一頓兩頓的,也不能咋地吧?行了,就這樣說定了,我剛剛瞧見我娘都在殺雞呢!” 麥芽聞言吃驚的站起來,“哎喲,我就是來跟你講明天上山摘板栗的事,咋還能在你家吃晚飯,這不行,我去跟嬸子講一聲。”她站起來拉開門就往外去了,二妞手里還抓著芝麻糖,想攔的時候,卻瞧見她都跑到外面了。只得放下吃的東西,也追了出來。 黃氏的確在殺雞了,黃大全在幫著她抓雞,而黃氏就蹲在地上,手上的菜刀都磨好了。 麥芽急忙道:“嬸子,快別殺雞,我晚上還得回去吃飯,家里還等著我回去做飯呢,快把這雞放了吧!” 黃氏抬頭瞧了瞧她,笑道:“這抓都抓了,哪還有放下的道理,你放心,待會我叫大全去把你娘跟元青他們都叫來吃飯,咱們也好久沒在一塊聚聚了,反正今兒也沒事,全當(dāng)走親戚了!” 黃大全手里抓著雞,不方便回頭,只道:“你安心在這兒坐著吧,我好不容易回來一趟,正想跟冬生還有元青敘敘家常呢!” 連二妞也追出來抱住她的胳膊,把她往屋里拖,“哎喲,我真不曉得,你啥變的這樣啰嗦,不就吃個飯嗎?有啥好拉扯的,你每回叫我去你家吃飯,還不是招呼一聲,我就屁顛屁顛的跑去啦!” 麥芽還想要狡辯,“那不一樣嘛!” 不過講歸講,她可沒二妞力氣大,又被她拖回屋里了,順便還把門上,將寒風(fēng)擋到外面。 二妞是真心想留她下來吃飯的,眼看著就要過年了,過了年她就得嫁人,到時候哪有機會再像這樣跟她相聚,“今兒我是留你在家吃飯了,好賴你也走不脫了。” 麥芽被她一副無賴的模樣逗笑了,也學(xué)著她的樣,坐到她的床上,雙手撐在身后,兩只腿在下面擺著。她想起今兒沒看見林翠,路過的時候林家的門也關(guān)著,難不成他們一家出門了嗎? 二妞皺眉道:“他們一家子今天天一亮就走了,好像是去鄭玉家,誰知道要去干啥事,不過我估摸著沒啥好事,要不然鄭玉也不會這么久都沒消息?!?/br> 麥芽心猛的一沉,鄭玉回家有一段時日了,因為兩個村子隔的較遠,她家具體什么情況,他們也不知曉。 鄭玉的心思,二妞當(dāng)然知道,可知道歸知道,要怎么辦又是另外一回事。不過麥芽心里卻跟明鏡似的,鄭玉跟哥哥的事,唯獨缺了個時機,眼下時機不對,田家也不能冒然做些什么,只能靜觀其變??舌嵱衲穷^既不知道情況,又不能做什么,這才是最叫人著急的。 二妞看出她在擔(dān)心,便勸道:“你現(xiàn)在想那么多也沒用,該來的總會來,是你的跑不掉,不是你的求也求不來!” 麥芽失聲笑道:“喲,幾天不見,你連這般復(fù)雜的道理都懂了,真不簡單哪!” 二妞無奈的撅嘴,雙肩一垮,“還不是我娘天天在我耳邊念叨,她就喜歡把這兩句話掛在嘴邊?!?/br> 麥芽道:“你娘說的不錯,有些事啊,就是命里注定,該來的總會來,哎,你哥哥還沒講親嗎?” 二妞眨了眨眼,想了一會,又搖頭,兩條黑亮的發(fā)辮,被她搖的亂晃,“講什么呀,你別看我哥平日里總是笑嘻嘻,好像跟誰處的都不錯,沒脾氣沒性子的,可說到底,他性子倔的很,要找媳婦,得按著他的標(biāo)準(zhǔn)來,非得他自個喜歡才成,要不然哪怕是天仙下凡,他都不娶,”二妞說著說著,又開起玩笑來,“不過,他就是想娶天仙,只怕還沒那個福氣呢!” 黃大全從外表看,的確沒啥出眾的地方,論樣貌,比冬生差上一大截。沒想到,他對定親還這般挑剔,這也難怪,興許是他在縣城里待的久了,眼光也高了。 兩人又說了會話,窗外已經(jīng)傳來黃氏在廚房乒乒乓乓剁東西的聲音。二妞說來說去,又把話題繞回林翠身上。從她的嘴里,麥芽才知道,林翠最近心思也多了,也不太愛出門找她玩,總是一個人待在家里,或是有時跟著他爹一塊去縣城賣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