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沒什么意思,淺淺,我知道想讓你再叫我一聲哥哥是不可能的,哥哥只求你別恨我,好好保重,袁家那個地方不適合你呆,你還是趁早和袁桀夜劃清關(guān)系,免得將來受折磨?!?/br> 說完藍席掐斷了電話,南淺愣怔了幾秒鐘,然后顫抖著手快速的撥通了袁桀夜的電話,“桀夜,南席那邊應(yīng)該是要出事了,你們有沒有查到他的位置,趕快去看一下他?!?/br> 身后有腳步聲,南淺一轉(zhuǎn)身,袁桀夜正匆匆往這邊走來,南淺只覺得雙眼刺痛,手中的電話滑落,她飛快的朝著他奔去,整個人撲進他的懷中,“桀夜,南席要出事了?!?/br> 男人的體溫悉數(shù)傳過來,可她依舊覺得冷,冷得全身都在發(fā)顫。 袁桀夜心疼死了,眉目深斂,一下一下拍著她的后背,“別急,我們已經(jīng)查到他的位置了,雷現(xiàn)在已經(jīng)帶著人趕過去了,有什么事等見到他的面再好好說?!?/br> 南淺也說不清到底自己到底是什么情緒,她仰著通紅的小臉,“桀夜,你相不相信,我其實從來沒真正想過要讓他死的,我只是想讓他受到該有的懲罰而已。” 袁桀夜心中低低一嘆,這丫頭其實也就嘴上狠點,其實心腸還是挺好的,他比較慶幸當(dāng)初采用的是第二套方案,沒有直接要了南席的命,不然等這些真相揭開,這丫頭心中必然會留下陰影。 知道了他們和20多年前的“321”案件有關(guān),那就一切都好查了,相信不久后就能得到答案。那件事情當(dāng)年鬧的很多,牽連甚廣,連他都有所耳聞,因為這事情s市的房地產(chǎn)市場一度蕭條。 “乖,我們在家等消息?!痹钜惯x擇沉默,這個時候說什么估計她也聽不進去。 袁桀夜抱著南淺坐在椅子上,南淺卻突然掙脫徑自站了起來,“桀夜,我們過去好不好,我想現(xiàn)在就過去?!?/br> 袁桀夜一向?qū)δ蠝\有求必應(yīng),立馬吩咐人備車往城郊的一間屋子趕。 他把她按在他的肩膀,大手拉起她的手,一下一下的揉捏著。 15分鐘后李雷的電話打了過來,袁桀夜還沒來得及出聲手機就被南淺搶了過去,她顫著聲音,“雷大哥,怎么樣了?” 李雷一怔,似是沒料到手機怎么會是南淺接的,但還是如實相告,“淺淺,屋子一早就弄好了引爆裝置,我們?nèi)サ降臅r候屋子剛好點燃,人多處收到創(chuàng)傷,還吊著一口氣,現(xiàn)在正送往醫(yī)院,你做好心理準(zhǔn)備,情況不太樂觀。” 掛了電話,李雷看向一旁嘴角始終輕揚的袁桀珩,“大少真是好興致,喜歡看人引爆自己?!?/br> 袁桀珩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目光淡淡的看著李雷,“過獎了,鄙人的一點小惡趣味而已,只是這人太不好玩了,竟然想到了自殺,太窩囊了,浪費我力氣把他從從監(jiān)獄里面撈出來?!?/br> 李雷沒再出聲,淡淡的看了袁桀珩一眼,然后跟隨者救護隊伍一起前往公司。 袁桀珩臉上的笑瞬間凝固在一起,然后一點一點龜裂。 —— 這邊南淺聽完李雷的電話,身子一軟,整個人癱軟在袁桀夜的懷中,袁桀夜擰了一下眉,“淺淺,我們直接掉頭去醫(yī)院吧?!?/br> 南淺表情有幾分僵硬,嘴角勉強扯了扯,“好。” 藍席全身受到重創(chuàng),容貌也受損,南淺遠遠看著那個在推車上渾身是血、看不清本來面貌的男人,眼睛刺痛,酸澀的難受。 袁桀夜拍了拍她的肩膀,五指伸開蒙上了她的眼睛,輕聲誘哄,“乖,不想看就不要看了?!?/br> 藍席被快速的推進了手術(shù)室,袁桀夜拉著南淺在椅子上坐下,南淺深情呆滯,雙目一點光澤都沒有,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在看哪里。 袁桀夜心里煩躁至極,他喜歡看她靈動狡黠的眼睛。 不一會兒手術(shù)室的門就被打開,一名雙手染血的護士走了出來,焦急的朝著他們道:“你們誰是病人的家屬,病人出血過多,需要立馬輸血。” 南淺目光從遠方收了回來,有些呆呆的看著護士,袁桀夜沉著聲音,“從血庫調(diào)吧,我們這邊沒他的親屬?!?/br> 護士拿著兩大袋血漿剛推開手術(shù)室,一名醫(yī)生恰好出來,他抹了一把額頭的汗,“張主任還在休假嗎?病人的情況很危急,我們這邊根本應(yīng)付不了?!?/br> 南淺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倏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身子不可抑制的顫抖,朝著醫(yī)生吼道:“你們應(yīng)付不了剛才為什么不說,為什么要等到手術(shù)做到一半才出生?!?/br> 醫(yī)生面色一慌,聲音明顯有些弱了,“我們沒料到他的情形會這么嚴(yán)重?!?/br> 南淺氣得胸口都在起伏,手術(shù)室里傳來催促的聲音,剛出來的醫(yī)生和護士愧疚的看了南淺一眼,然后立馬進了手術(shù)室。 袁桀夜的大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黑眸沉了一下,突然抬起她的下巴,一瞬不瞬的看著她,“淺淺,你想好了,這個人你要救嗎?” 南淺怔怔的看著袁桀夜,臉色依舊慘白慘白的,咬著唇不吭聲。 袁桀夜的聲音沉沉的,“淺淺,你好好想一想,你如果確定要救了我可以給你安排醫(yī)生,你要是不救這事情我就不插手了,放手讓這醫(yī)院的醫(yī)生去救,成功了算他幸運,失敗了算他命中注定喪命于今天。” 言外之意,他要是插手了,不管怎么樣都是可以救過來的。 要救嗎?南淺的腦中在不斷重復(fù)著這個問題,短暫的思考了幾秒鐘,她最終還是朝著袁桀夜點頭,“救吧?!比嗽谒麄兊氖种校谴_認(rèn)了他所說的都是假話,到時候想怎么做都行。 要是他所言屬實,她也不知道要怎么辦了。 袁桀夜立馬拿出電話,朝著電話道:“吳叔,利泰醫(yī)院這邊有一個病人,情形嚴(yán)重,還得麻煩你親自過來接替這邊的醫(yī)生一下?!?/br> 10分鐘以后,兩個人匆忙趕了過來,朝著他們點點頭,其中一個人南淺認(rèn)識,是吳意,給她看過好幾次病,另一個人她從來沒見過,是一個50歲左右的男子,目光溫和,帶著撫慰人心的力量。 袁桀夜出聲解釋,“那是吳叔,吳鐘,和吳意一樣是我們袁家的家庭醫(yī)生,也是吳意的干爹?!?/br> 南淺勉強笑了笑,“有勞吳叔了。” 男子點點頭,輕輕笑了一下。 李雷這邊已經(jīng)和醫(yī)院接洽好,一切準(zhǔn)備妥當(dāng),兩人把手洗凈換上白大褂快速的進了手術(shù)室。 “淺淺,別擔(dān)心,有吳叔在,沒問題的?!?/br> 南淺木訥的點點頭。 等待的時間是難熬的,整整三個小時手術(shù)室的燈才熄滅,吳鐘和吳意從里面走了出來,“少爺,幸不辱命,總算搶救過來了,只要今晚上能夠醒過來就算度過危險期了,不過他的皮膚和臉部的地方有多處燒傷,接下來還有一個漫長的治療過程,這個過程會比較辛苦?!?/br> “謝謝吳叔,辛苦了。” 南淺也跟著道謝,吳鐘多看了南淺兩眼,“少夫人不用太過擔(dān)心,我對我的醫(yī)術(shù)還是有信心的,出不了什么大問題?!?/br> 南淺點點頭,只是抬眼看了一眼病房的方向,沒有等到藍席清醒就拉著袁桀夜離開,袁桀夜朝著李雷使了個眼色,李雷點點頭。 南淺和袁桀夜直接去了王姨那,藍席的話就像大石一樣壓在她的心上,她必須立馬得到一個明確的答案。 王姨正準(zhǔn)備做晚飯,看到他們微微露出詫異,緊接著笑了一下,“淺淺,桀夜,你們要過來怎么不說一聲,我這什么都沒準(zhǔn)備。” 說著責(zé)怪的看了看南淺,這才發(fā)現(xiàn)南淺神色不對勁,眼睛也紅腫的厲害,王姨臉上的笑意僵住,立馬攬著她的肩膀讓她進門,“淺淺,你這是怎么了?臉色這么差?!?/br> 南淺抿著唇不出聲,王姨只能去看袁桀夜,袁桀夜朝著王姨投去一個放心的眼神,“王姨你不用擔(dān)心,淺淺這邊就是有些事情想向你求證一下?!?/br> 南淺抿唇認(rèn)真的看向王姨,“王姨,你為什么一直阻止我向南席報仇?這當(dāng)中是不是有我什么不知道的原因。” 王姨聞言,眼神心虛的閃了一下,“你這孩子,就是心思重,哪有什么原因,王姨當(dāng)初只是不想你辛苦,我們無權(quán)無勢的,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再說現(xiàn)在南席也得到了報應(yīng),你安心的和桀夜好好過日子,這些事情就不要胡思亂想了?!?/br> 南淺一顆心頓時如墜冰窟,不可置信的看著王姨,“所以這其中真的有隱情?!?/br> “淺淺,你不要多想,都是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br> 南淺笑了,“真的無關(guān)緊要嗎?可是為什么南席說是爸爸害得他們家家破人亡,爸爸給他們家公司提供了一批劣質(zhì)材料嗎?導(dǎo)致很多住戶中毒或者是死亡?!?/br> 王姨尚在猶豫,袁桀夜開口,“王姨,你知道什么就實話實說吧,藍席已經(jīng)把知道的事情都告訴淺淺了,我們現(xiàn)在不確定他說的話是否可信?!?/br> 王姨幽幽的嘆了一口氣,斟酌了幾分鐘,“淺淺,王姨只是個傭人,先生生意上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當(dāng)年的事情并沒有那么簡單,也是從那件事情發(fā)生后我才知道的,這件事情也很難說誰對誰錯,當(dāng)初先生白手起家,也是和人合伙開公司,公司進了一批有害的原料,幾個合伙人也因此起了爭執(zhí),先生堅持寧愿虧損也要將這批材料銷毀了,那幾個合伙人自然不干,這事情因此拖了很久,一直沒有達成一致協(xié)議。312事件爆發(fā)后先生才知道,原來那批原料已經(jīng)被那兩個合伙人一起賣給了南席父親的公司,可是當(dāng)時其他那兩個合伙人卷款潛逃了,公司也只剩下一個空殼子,對于那巨額的債務(wù)也是無法清償?shù)?,太太又懷孕了,先生只能連夜帶著我們逃到了b市?!?/br> 南淺再也壓抑不住的放聲哭了出來,“這么說真是爸爸害了藍席一家?” “淺淺,當(dāng)年的事情也不能全怪先生,先生也只是遭到了朋友的背叛,南席家發(fā)生那樣的事情不是他樂意看到的?!?/br> 南淺低低的笑,她覺得自己的一顆心都快麻木了,她恨這么多年的人竟然也是個受害者。 冤冤相報,究竟孰對孰錯? 袁桀夜心疼的捋了捋她的頭發(fā),他一早就看出了這其中有些非比尋常的關(guān)系,但是卻不知道是這樣的結(jié)果。 “王姨,你可知,南席今天自殺了。” “什么?他不是在監(jiān)獄嗎?”王姨大驚。 “他三天前逃獄了,搶救回來了,不過現(xiàn)在躺在醫(yī)院,人也毀容了?!?/br> 王姨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把南淺的手放在手中捏了捏,“淺淺,這事情王姨也不知道該說誰對誰錯,只是苦了你們晚輩了。都該王姨,沒有一早把這些事情告訴你,這都是命數(shù)啊,我原以為我們來到s市就可以避開藍席,誰能想到南席竟然也在這個地方,而你又是存了心思想找他報仇的?!?/br> 南淺的臉上盈滿令人心痛的哀傷,“王姨,南席說我不是爸媽的親生的,這件事情一定不是真的,mama懷的那個孩子一定是我對不對?!?/br> 王姨搖頭,這個時候也沒什么好隱瞞的,“淺淺,當(dāng)年太太是懷孕了,可惜在離開的途中動了胎氣流產(chǎn)了,你當(dāng)時被人放在機場的門口,太太看到你就想到那個流走的孩子,聽說你已經(jīng)被放在機場好多天了沒人領(lǐng),于是我們就把你帶了回去?!?/br> 南淺渾身僵硬,袁桀夜目光幽深,扣在她腰上的大手也不自覺的收緊。 她流著淚低低的道:“這么說,我只是一個被親生父母遺棄的孩子?” “淺淺,王姨雖然不知道你為什么會在那個地方,但天底下的父母都是疼惜自己孩子的,沒有萬不得已的理由怎么會拋棄自己的親生孩子。再說你現(xiàn)在有桀夜,有我,我們會好好疼你的,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去想了?!?/br> “親生父母拋棄了我,就連從小看著我長大的父母也能拋棄我,我的人生還真的挺可笑的?!彼难例X深深的咬住唇瓣,有鮮血順著嘴角流了下來,她一無所覺,只是始終再笑。 回到帝景,南淺直接回了臥室,整個人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眼睛死死的閉著,小臉蒼白的可怕。 袁桀夜不放心她,一直陪在她的身邊,脫了鞋子上傳把她抱在懷中,她動了一下,背朝著他蜷縮在他的懷中。 “淺淺,跟我說說話,不要自己一個人憋在心里,會憋出病來的?!睆耐跻棠浅鰜硭鸵痪湓挾紱]說過,實在是令人擔(dān)心。 南淺覺得眼皮和身子都很沉,沉到她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她知道袁桀夜在跟她說話,可是她掙扎了許久卻是怎么都開不了口。 今天一天接收到的信息大大的超過她的承受范圍,顛覆了她以往所有的認(rèn)知,她這幾年原來也只是可笑的堅持,連報仇也是可笑的。 她陷入了自己編織的繭中,無法自拔。 袁桀夜眉頭緊擰,曲指狠狠的扣在她的額頭上,她依舊像是個沒有生命力一樣的人,感覺不到疼痛,一動不動。 “南淺,你這是在做什么?你現(xiàn)在這副樣子是在懲罰你還是懲罰我?”袁桀夜拔高了聲音。 懷中的人兒突然顫了一下,他順了順?biāo)拈L發(fā),目光柔和了下來,“傻丫頭,你還有我,還有王姨,這個時候你該想想她,你是誰的孩子真的那么重要嗎?這么多年不是還有一個王姨對你不離不棄嗎?你今天這么離開,你讓王姨怎么放心。你的父母當(dāng)初那樣選擇也是被逼無奈,他們選擇死亡那是他們的一種償還方式,也許有些自私了,但你不能因此否定他們?yōu)槟阕龅囊磺??!?/br> “桀夜,那我做錯了嗎?”她終于出聲,聲音悶悶的,嗓音沙啞的可怕。 “淺淺,誰都沒有錯,不要多想了,先睡一會吧,睡醒了就什么都好了?!痹钜古闹蠝\的后背,一摸她的臉,竟然觸到一手的淚水。 袁桀夜心中一疼,把她翻個身,這才看清眼淚一直從她的眼中留下來,他伸手細(xì)細(xì)的替她擦干,“傻丫頭,再哭下去會把眼睛哭壞的?!?/br> 她痛哭出聲,“桀夜,我該怎么辦?” “還恨嗎?” “我不知道。”她一個勁的搖頭,黛眉蹙的很高,“他們?yōu)槭裁炊疾桓嬖V我,為什么要瞞著我,為什么讓我像個傻子一樣?!比绻缫稽c知道真相,事情或許就不會鬧到這個地步。 “傻丫頭,每個人處理事情的方式不同,他們也是一片好意,以為瞞著會是對你最好的選擇,你那么愛你的父親,那么崇敬他,他們不想你為此難過,為此痛苦。更不想你因為自己的出生而耿耿于懷?!?/br> “桀夜,他們不是我的父母,那我的父母到底在哪里?”南淺哀傷的看著袁桀夜。 他捏了捏她的鼻子,語氣里帶著幾分打趣的成分,“別想了,要是他們還在總有一天會見到,你不許太貪心了哦,有了我還要求其它的?!?/br> ------題外話------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絮也不知道誰對誰錯了。最近大家是不是都把我忘記了,都不冒泡的,憂桑的飄過…… ☆、第074章 歷經(jīng)風(fēng)雨,初成長(一更) 懷中人兒哽咽的聲音讓袁桀夜的心抽痛,他將輕吻落在她的額頭,“淺淺,不管你是誰的女兒,你的父母是誰,你都是我這輩子的妻子,這些就足夠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