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女神的靈墓、血刃狂兵、玄學(xué)大佬穿成虐文女主[玄學(xué)]、最強(qiáng)兵王混城市、入戲(婚后H)、魅魔養(yǎng)成記、女配修仙后重回末世、極品邪修、末世之空間異能者、魔尊也跟我穿回來了
盛嬤嬤捧了一盞安神的茶過來,一邊勸道:“既然少爺已經(jīng)找到了,您就喝了茶睡一會,昨夜您就囫圇瞇了兩刻鐘,鐵打的身子都撐不住您這樣糟蹋?!?/br> 徐氏點(diǎn)點(diǎn)頭,聲音有些啞,“知道了。” “要跟老爺去說一聲嗎?”盛嬤嬤問她。 聽到這個稱呼,徐氏眼中泛起一抹譏嘲,嗤笑道:“他有關(guān)心過這個家?說與不說,他在乎嗎?”昨日小馳離家出走,她擔(dān)心的不行,可那個男人卻只是一味指責(zé)她,說她不會教兒女,女兒是這樣,兒子也是這樣,好像這兩個孩子和他沒關(guān)系似的。好在她如今也不是剛嫁給阮東山那會了,生氣有,悲傷卻沒有,此時也只是淡淡道:“他要打聽自會尋人打聽?!?/br> “那您就真讓少爺留在那過年了?”盛嬤嬤還是有些疑慮,“少爺打小就沒吃過苦,在外頭能吃好睡好嗎?” 徐氏聞言,面上倒也流露出一抹遲疑,但過了一會,她還是開口,“隨他去吧,他一向不喜歡在家過年,既然他要留在那就留在那吧?!比缃袼龑η嗌芥?zhèn)的那對阮家夫婦已沒有埋怨,另作吩咐,“你回頭讓人備些禮過去,再問問云舒,要不要回去過年?” 盛嬤嬤應(yīng)聲退下,徐氏又單獨(dú)坐了一會才疲憊地揉著眉心去往里間歇息。 等到醒來的時候,已是午后了。 暖橘色的落日余暉掛在天際,徐氏由盛嬤嬤伺候著披衣起來,聽她說給阮家準(zhǔn)備的禮,點(diǎn)點(diǎn)頭,等聽到阮云舒的答復(fù)時,喝茶的動作一頓,半晌才淡淡嗯了一聲,“知道了,她不想去就不去吧。” 又和人吩咐,“等年后,再重新給她找個嬤嬤,許家那邊也著人說一聲。”想到許家那兩位小姐和阮妤的關(guān)系,抿了下唇,又道,“算了,給她單獨(dú)請個西席。” 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清楚地知道阮妤是不可能再回來了。 就像老夫人說的,她已經(jīng)毀了一個,不要再把另一個也毀了,余暉漸漸被黑夜所取代,被丫鬟及時點(diǎn)燃燭火的屋中傳來一聲摻著悲傷的嘆息。 …… 除夕前夜。 青山鎮(zhèn)的書齋也終于到了放學(xué)的日子。 這天一大早,霍青行叫了一輛馬車去街上置辦年貨以及把最后一卷書交給如晦齋的杜老板,等事情辦好,想起今早阮嬸說的話,便想著再去給二老買點(diǎn)東西,路過一條巷子的時候卻看見阮靖馳的身影。 兩人雖然同住一個屋檐下,可自打頭一日之后便未再說過話。 這倒是讓霍青行有些驚訝。 他本來以為阮靖馳那個性子是不達(dá)目的誓不罷休的,沒想到這幾日阮靖馳一掃從前張揚(yáng)模樣,整日沉著一張臉,端得一副沉默寡言的樣子。 霍青行對阮靖馳的事并不好奇也不在乎,這會也只是隨意掃了一眼便想提步離開了??删驮谒蛩闶栈啬抗獾臅r候卻瞧見幾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尾隨著阮靖馳進(jìn)了巷子。 那些人一看就是地痞流氓,手里還拿著棍子…… 看著這個情形,霍青行皺了皺眉,在原地沉吟了一會,最終還是提著東西跟了過去。 77. 第 77 章 “怎么,欺負(fù)了我弟弟,…… 阮靖馳開始并未發(fā)現(xiàn)有人在跟蹤他。 他一貫是個恣意囂張的性子, 在江陵府樹敵不少,但徐氏為人精明,知道他惹是生非, 索性給他找了不少武功不錯的侍從, 平時阮靖馳無論去什么地方都會讓一堆人跟著他,以至于從前他的那些“仇敵”便是恨他恨得牙癢癢,也不敢真對他做什么。 今天卻是巧了。 他其中兩個在江陵府的死對頭,一個姓柳名詞, 一個姓文名聰, 兩人慕名金香樓的菜,特地騎馬過來吃飯,然后就瞧見了阮靖馳。 這兩人從前被阮靖馳打怕了, 陡然在金香樓瞧見他連忙拿扇子擋住臉, 生怕他瞧見,勛貴人家的公子一貫喜歡附庸風(fēng)雅, 大冬天的也愛握一柄折扇在手上, 旁人瞧慣了倒也不覺得奇怪……眼見阮靖馳獨(dú)自一人走出去,他們連忙派小廝遠(yuǎn)遠(yuǎn)跟著, 打算看看他來這做什么,聽小廝回報知曉阮靖馳去當(dāng)鋪當(dāng)了玉佩,兩人先是奇怪,后來想起昨日江陵府那番動靜便知曉阮靖馳這是離家出走了,雖然不清楚是出了什么事,但對他們而言,這可是個好機(jī)會! 再一合計索性花錢喊了幾個地痞流氓跟著阮靖馳,打算等人走到無人處時就拿麻袋套他的頭狠狠揍他一頓,反正阮靖馳也不會知道是誰干的。 金香樓中。 柳、文二人估計著時間, 一邊晃著折扇,一邊低聲說著話,“阮靖馳那小子有沒有中招?。俊?/br> “咱們喊了這么多人,只要他走到?jīng)]人的地方,肯定中招!”柳延看著也是個身高八尺的英俊風(fēng)流人物,可此時因?yàn)檎f起阮靖馳時雙目陰沉,緊咬牙齒,沒得就減少了幾分瀟灑之氣。 文聰性子要沉穩(wěn)一些,倒是沒柳延神情那么外放,但眼中也閃爍著奇異的光芒,仿佛期待了許久的事終于可以登場了。 兩人在江陵府也是勛貴出身,家里也有人做官,但比不過阮靖馳出身好,又沒他能打,自小就被阮靖馳騎在脖子上挨揍,在江陵府,兩人遠(yuǎn)遠(yuǎn)碰見阮靖馳過來都會立刻掉頭離開,完全不敢跟人作對,沒想到這次阮靖馳居然會落單……柳延握著拳頭,俊臉陰沉,陰惻惻道:“狗東西,最好這次直接把他打廢,讓他下半輩子只能躺在床上,看他以后還怎么囂張!” 文聰聞言,也點(diǎn)頭。 他比柳延更聰明,也更有心機(jī),剛剛想到買通地痞流氓打阮靖馳的就是他。 手中折扇有一下沒一下地晃打著,臉上也掛著一抹陰冷的笑,“是啊,反正跟我們又沒什么關(guān)系?!眲e說這里沒有人認(rèn)識他們,就是認(rèn)識又如何?剛剛買通地痞流氓的不過是個普通小廝,放在人堆里都認(rèn)不出的那種,大不了之后回了江陵府派人悄聲解決掉就是。 這種賣了身契的最容易解決了。 兩人仗著這里無人認(rèn)識,又坐在偏僻處,以為不會有人察覺到他們,聲音雖然輕,卻也沒避著人,可不時要給客人過來倒茶的阿福早就察覺到他們不對勁了,此時聽著這一番話更是心下一凜,連忙把手里的茶壺交給其他跑堂,低聲說了一句,“我去找東家下。” 然后就急急跑向三樓。 …… 三樓。 阮妤和譚柔正在包過年的紅包,突然,門被推開,阿福氣喘吁吁站在門外,粗啞著嗓子喊道:“東家!” 譚柔被嚇了一跳,回頭瞧見是阿福才松了口氣,但臉色依舊有些不大好。 阮妤倒只是挑了下眉梢,她把手里的東西往桌上一推,雙手交疊,笑著看人,依舊是那副云淡風(fēng)輕的模樣,“怎么了?樓下出事了?” “不是……”阿福搖搖頭,他剛剛是三步并作兩步跑上來的,跑得太急,氣一下子還有些喘不上來,緩了一會才說,“是,是阮少爺出事了!” 剛剛還言笑晏晏的人,此時滿面笑容僵在臉上,神色也逐漸變得沉默下去,還是譚柔幫著問,“你仔細(xì)說,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福進(jìn)來后忙把底下發(fā)生的事說了一遭,“開始那兩位公子向我打聽阮少爺?shù)氖拢瑔査麃磉@是一個人吃飯還是做什么,我也不敢和他們說他的身份,就說是樓里的客人,過來吃飯的。后來阮少爺出去后,他們也派小廝跟出去了……我心中覺得有些不對勁便借著倒茶的名義靠過去偷聽他們說話,后來,后來聽說他們找了地痞流氓打算找個沒人的巷子堵,堵阮少爺!” 他結(jié)結(jié)巴巴總算是把這番話說完了,心臟還在不住跳動著,臉也蒼白。 而屋中一貫以笑面人的阮妤也徹底陰沉了一張臉,她抿著唇?jīng)]說話,起身往門外走,譚柔和阿福不解她要做什么,卻也都緊隨其后,等走到門外,步至走廊處,不等阿福指人,阮妤就在一樓左邊靠里處,看見了兩個熟悉的身影。 “柳延,文聰。”她漆黑的杏眸微垂,艷色的紅唇微微扯起,低聲呢喃這兩個名字。 “阮jiejie認(rèn)識他們?”譚柔有些吃驚。 阮妤輕輕嗯了一聲,目視著二人,轉(zhuǎn)頭吩咐阿福,“你腳程快,跑一趟縣衙去找應(yīng)天暉應(yīng)捕快,就說我這有客人買兇殺人?!笔虑樵骄o急的時候,她卻越冷靜,纖細(xì)的手指在這不算明亮的走廊上發(fā)出瑩瑩白光,她就這樣一下一下點(diǎn)著扶欄,扶欄年歲久遠(yuǎn),被她點(diǎn)得發(fā)出沉悶的聲響,“走之前再去吩咐廚房準(zhǔn)備一道沒上過的菜給他們。” 阿福不解。 譚柔卻明白阮妤這是擔(dān)心不等應(yīng)天暉到來,兩人就已經(jīng)跑了,這是在想法子拖著他們,便轉(zhuǎn)頭囑咐阿福,“快去?!?/br> “哎!” 阿福掉頭就跑。 阮妤依舊注視著底下柳、文二人,她平日笑起來的時候顯得特別平易近人,可若是不笑的時候,那雙杏眸就跟盛著雪水似的,她就這樣冷峭著一張臉看著底下,讓站在身后的譚柔都不禁有些微微發(fā)憷。 “阮jiejie,我先派人去外頭街上看看。”她怕應(yīng)天暉來的時候,人已出事了。 “嗯?!?/br> 阮妤點(diǎn)頭,“跟著他們的小廝,他們肯定會去打聽情況?!?/br> 譚柔應(yīng)聲下去。 …… 而樓下。 柳、文二人見小廝來報,說是阮靖馳已經(jīng)進(jìn)了一條巷子,派出去的地痞流氓也都已經(jīng)跟進(jìn)去了,兩人總算放下心。柳延是個裝不住的性子,他折扇一合拍擊掌心,有種多年來的怨氣一掃而光的感覺,甚至讓他忍不住大喊一聲,“好!” 這會還是正午時分,樓中吃飯的客人不少,聽到這一聲紛紛回頭。 文聰皺眉,暗斥一聲“蠢貨”,但文家比不過柳家,他縱使心中覺得柳延蠢笨,嘴里卻還是溫聲說道:“走吧,柳兄,后面的事交給他們就好。” 他是個聰明的,即使心里再想看阮靖馳出糗,但也知道出事的時候回到江陵府才是最好的,這樣才不會被人懷疑。 可柳延恨極了阮靖馳,聞言,面上頗有些猶豫,“真不等消息?” “柳兄不要忘記阮家的背景,這種時候,你我回去才是最好的?!蔽穆敎匦χf完,一頓,又看著柳延說,“柳兄若真想知道,不若派個小廝過去打聽一番,回頭讓他繪聲繪色給你演一番,不也是一件樂事?” 柳延一聽,倒也是個法子,忙指了個小廝讓人出去,就在兩人起身要喊人結(jié)賬的時候,突然有個跑堂端著一道十分精美的菜走了過來,見他們要走還一臉驚訝,“兩位公子這就要走了?” “怎么?”柳延睇他一眼,一臉倨傲。 跑堂臉上有一對酒窩,說起話來特別可愛,這會便彎著眼睛笑道:“是這樣的,我們東家特地囑咐廚房給兩位公子做了一道新菜,想請兩位公子品嘗?!?/br> “哦?” 柳延有些詫異,但很快就笑了起來,“你們東家特地囑咐的?”說著朝樓中看。 他知道如今這金香樓的老板是個女的,雖不知姓名,卻聽說生得十分美艷,這樓中有不少男人都是慕名她的容貌而來。柳延看慣了美人,對這商戶女倒也沒那么感興趣,但男人,最愛的就是美人的青睞,尤其還是獨(dú)一份的青睞。 他聽著四周傳來“阮老板居然喊人給他們送菜?” “阮老板以前可從未這樣做過啊?!?/br> “這兩人是什么身份,居然能讓阮老板如此青睞?” 眼見那些男人目露妒忌,柳延更加自滿起來,他覺得今天真是個好日子,多年的仇敵如今估計正被人揍著,又得了一個女老板的青眼,他折扇輕打,端得一副瀟灑模樣,面上卻仿佛很苦惱一般,沉吟一會才說,“既如此,那我就勉強(qiáng)嘗嘗吧?!?/br> 文聰這會倒也沒勸阻柳延。 和柳延一樣,他也因?yàn)檫@一份獨(dú)有的青睞而變得心動起來,當(dāng)然,他比柳延還要多一個想法,論相貌身高,柳延全不如他,唯一好過他的也不過是家世……可出門在外,誰會知道他們的底細(xì)? 相比柳延。 他相信這位金香樓的女老板肯定是更青睞于他。 文聰一向聰敏,若是其他事物阻攔他,他早就拉著柳延走了,可如今……他不僅沒走,還整了整衣擺重新坐了回去,嘴角噙著一抹最佳弧度的笑容,端坐的身姿也更加挺拔。 左右這里也無人認(rèn)識他們,再坐一會倒也無妨,倒是正好讓他看看這金香樓的女老板究竟長得什么模樣。 柳、文二人此時一心想引得阮妤的注意,自然沒有察覺派出去的小廝在出去的時候,身后還跟著兩個人。 兩人一邊裝模作樣吃著菜,一邊想著這金香樓的女老板是不是過會還會出來和他們說話,這樣約莫又過了一刻鐘,樓中突然響起一陣喧嘩,兩人循聲看去,在一聲聲“阮老板”的招呼聲中,便瞧見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噙著一抹艷絕的笑容朝他們走來。 那人一身鵝黃色的長襖,底下露出一角白色的邊角,頭發(fā)高梳,斜插一支點(diǎn)翠發(fā)簪,即使身處這樣喧鬧的場景也渾像養(yǎng)在深閨蒔花弄草的大家閨秀。 可柳、文二人見她言笑晏晏和旁人打招呼,卻突然感覺后背生出一抹寒氣,手里握著的筷子掉在地上,發(fā)出輕微的聲響,目光訥訥地看著阮妤朝他們越走越近。 而后他們見她站在桌前,彎著眉,笑著問,“兩位公子吃得好嗎?” “好,好……”柳延訥訥張口,臉上的表情是藏不住的慌張,該死的,這金香樓的女老板竟然會是阮妤?!真是失策,那阮靖馳……他心下猛地一顫,目光不由自主地朝對面的文聰看去。 文聰顯然也有些愣住了。 他知道阮家小姐小時候抱養(yǎng)錯了,也知道阮妤回了青山鎮(zhèn),但他怎么也沒想到以前在所有宴會上琴棋書畫各個一絕的阮妤如今居然會管酒樓,和下九流的人為伍! 腦中不由回想起剛才那一聲聲“阮老板”,以及向跑堂打聽阮靖馳時,他臉上一閃而過的訝異。 該死! 要是他剛剛打聽得仔細(xì)些就好了! 文聰這會心中也變得緊張起來,但他還算沉穩(wěn),硬撐著沒露出慌張的模樣,還朝阮妤笑道:“早知道是阮小姐的產(chǎn)業(yè),我們兄弟更是早該來向你拜訪的,不過今日不巧,我們還有事,下次再來叨擾?!?/br> 他說完就拉著柳延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