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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玄學(xué)大佬穿成虐文女主[玄學(xué)]在線閱讀 - 第38節(jié)

第38節(jié)

    就如同沈珩告訴過自己的那般。

    忽然看到池水下面,少女忽然睜開了眼睛,那地莖將她全身纏繞著,尾端探出了頭,好像蛇在吐著信子窺探自己。

    她看著好像不像開始那般癡傻了,凝視著地莖,手伸了出去,輕輕撫摸著,聲音也不復(fù)之前的嬌甜,反而有種理智的冷酷,就好像曾經(jīng)高高在上的帝女大人。

    “阿珩?!?/br>
    那地莖瞬間像是觸了電,從她身上退去,竟然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少女眼中的清明并沒有維持很久,很快,她痛苦地掙扎起來,要往上浮,最后被趕來的沈珩救下,他將濕淋淋的少女慌亂地抱在懷里,帶入房間里去了。

    酈珩開口,“意意,你還記得我和你說過的不死樹又叫龍血樹嗎?”

    尋意意別過臉去看他,眼眸深深,他繼續(xù)道:“當(dāng)初我在伏神臺上受剮刑,血濺落到不死樹上,你也知道,妖龍生性殘暴,身上聚集了天下的戾氣與無數(shù)的陰暗鬼祟欲望,他的血又能是什么好東西,果然,那骯臟的血讓不死樹也變成了妖樹,那些對帝女大人覬覦的心思,變態(tài)的妄想,求而不得的恨意,都是來源于我本身?!?/br>
    他的指尖又忍不住來摸她的臉,琥珀般的眼睛里翻涌著不明的情緒,“所以,某種程度上,是我親手殺死了,一次又一次?!?/br>
    話音剛落,她驀地睜大了眼,四周的場景又變幻著,腳下是熊熊烈火,她眼睜睜看著,阿憶衣袖翻飛,飛蛾撲火一般躍入火海中。

    作者有話要說:    說實話,有點寫不下去了。

    感覺自己不知道在寫什么玩意,簡直在制造垃圾。

    第39章

    火光彌漫,清冷的月如同染了血,暈開模糊的痕跡,蒼茫而妖靡。

    古樹焚起了大火,那些漆黑的地莖從地底下鉆了出來,將阿憶緊緊包裹著,少女好像燒裂的白瓷,肌膚一寸一寸皴裂,有種畫皮將要剝離的殘酷美感。

    她眼睛清明,黑黢黢的,又恢復(fù)那個毫無情緒的樣子,不知痛楚、不知喜樂。

    連帶著她口中的菩薩蠻都變得那般幽緲,她望著幽深的古宅深處,是沈珩的房間,清脆的龍吟聲正是從那里傳來的。

    四周慌亂,阿憶看到哭泣的沈瑜,陰沉的沈老太爺和看不清表情、抱著黑貓一下一下?lián)崤娜钤罗薄?/br>
    她轉(zhuǎn)身抱住了那些燃燒的地莖,任由它們附骨之蛆一般鉆入她皴裂的皮膚,她的臉頰貼在地莖上,聲音慈悲,仿佛獻(xiàn)祭的圣女,“阿珩,對不起,你已經(jīng)制造一場又一場悲劇,放過他們吧?!?/br>
    那地莖親昵、顫栗地貼近她的身體,占據(jù)她的小腹、胸腔,將她完完全全占有,就如同被沈珩占有那般,甚至更加深入。

    仿佛她變成了一個容納它欲望的容器。

    很快,她被地莖緊緊纏繞全身,拖入了泥土中,好像水滴落入大海,緲然無蹤。

    一場詭異的大雨過后,樹下什么都看不見,擎著黑傘的小丫鬟驚恐地瞪大了眼,黑傘打翻在地,緞鞋被打濕一片。

    待沈珩拖著血淋淋的尾巴,趕到樹下時,那里再無半點阿憶的影子。

    沈珩站在那里,長睫被月光照出一圈圓弧,他好像沉默的雕塑,一言不發(fā),臉色蒼白到一點血色都看不見。

    忽然,他捂著臉,癡癡地笑了起來,眼里流瀉著寶石般的紅光,分不清是愛還是恨,“意意,你又一次選擇離開了我……”

    尋意意注意到,他尾巴下,凝聚了無數(shù)的煞氣,數(shù)不清的怨魂伏在他尾巴上,緊緊抱著傷口狠狠啃噬,還發(fā)出凄厲尖銳的笑聲。

    “真可憐,苦苦追尋了她那么久,她依舊一眼都不給你?!?/br>
    “來吧,和我們一起墜入幽都,那些陰暗荒涼的地方才是你最后的歸宿。”

    他明明站在地上,卻遺世獨立,好像被時間空間割裂、腳下是數(shù)不清的涌動的陰暗,宛如置身于地獄。

    忽然感覺纏繞自己的手臂緊了一些,好像要將她的骨頭壓碎,酈珩頭抵在她肩窩處,望著那些漆黑的陰翳、泥漿般的污穢道:“意意,你知道那是什么嗎?”

    尋意意感覺自己骨頭縫隙里有細(xì)細(xì)的芽在壓抑地生長,那生長是向內(nèi)的,突然化作無數(shù)藤蔓,將她五臟六腑都纏繞,她被困得找不到出路。

    她知道,那是離魂道。

    為神而設(shè)的刑罰。

    寧過忘川河,莫走離魂道。

    酈珩又開口了,“離魂道,生人死去渡忘川,而神明呢,若是隕落了便要走離魂道,最后歸于混沌與黑暗中,我曾經(jīng)闖進了離魂道去找你,想把你帶回來。”

    尋意意心尖在顫抖。

    酈珩繼續(xù)道:“你知道吧,幽都入口,有燭龍銜火精照亮,燭龍視為晝,瞑為夜,吹為冬,呼為夏,這般造化之力,可卻還是永遠(yuǎn)被困在了幽都,那是怎樣一個地方,絕望、壓抑、是無數(shù)陰暗面的聚集之處。”

    他的指尖在觸碰她的唇,“燭龍見到我第一句,便是讓我離開,可我怎么會離開呢?我那么想把你帶回來,我想告訴你,我不會再囚禁你了,也不會逼迫你眼里只有我一人,也不會嫉妒你對孃孃的孺慕之愛?!?/br>
    指尖又滑落到她鎖骨處,“可笑的是,我費盡周折去了幽都,最后卻發(fā)現(xiàn)原來你并不在幽都,除了在弦月之夜就會把我拖入幽都的離魂道,我一無所獲。”

    他的手忽然攥住了她細(xì)細(xì)的手腕,摩挲著她手里的焦痕,“因為,狡猾的帝女大人為了報復(fù)我,根本沒有隕落,也沒有墜入幽都?!?/br>
    “昆侖十巫,也就是你的孃孃的腸化作的神,為你造了俑,把你的神體藏入俑中,這樣,你就能渡忘川,去人間,而不必墜幽都了。”

    他驀地笑了起來,“你之前的軀體,還有阿憶那具軀體都是俑——為你擋災(zāi)厄的俑,因為,你的災(zāi)厄從來都是我?!?/br>
    尋意意感覺自己要被他這種狀態(tài)逼得窒息,她閉上了眼睛,睫毛好像快要死去的蝴蝶回光返照,翅膀痙攣般顫動。

    她沙啞著聲音,“別說了,我不想聽。”

    酈珩卻不肯放過她,在她肩窩處輕輕吻著,“我們之間還真是世間最奇怪的羈絆,互相虧欠,互相成就,被自己制造出來的怪物覬覦的帝女大人,如果一開始,你沒有選擇把我當(dāng)作排遣寂寞、驅(qū)散孤獨的玩具制造出來就好了?!?/br>
    說著,尋意意看到,沈珩身上忽然涌動著無數(shù)的陰影,鋪天蓋地地涌入空中,烏云一般籠罩在沈宅處。

    那些借著他身上的離魂道從幽都來到人間的鬼魅在沈宅肆意游蕩,除了他們兩人,沒有人看得到。

    負(fù)面的情緒被壓抑后產(chǎn)生劇烈的反彈,它們在沈宅惡意涌動,寂靜無聲的古樹卻巋然不動——得到了阿憶軀體的不死樹也消失了。

    酈珩諷刺般道:“沾了我的妖血的不死樹,也同樣覬覦著你,它一直想要如我一般將你占為己有。

    “只是,它到底不是欲望的本體,并不知道阿憶那具軀體只是俑,是個隨時會被拋棄的死物,得到后,便離開了沈宅。”

    “在那之前,它誘騙沈老太爺信奉它,讓他同阮月薇亂.倫,誕下罪惡的種子,借著這種骯臟的罪惡潤養(yǎng)著自己,可最后也將他無情拋棄了?!?/br>
    沈老太爺信奉的老祖宗就這么不復(fù)存在。

    很快,他得了一場大病,臥在床上幾乎奄奄一息,干枯的臉好像癟掉的老茄子,十分可怕。

    他似乎不敢相信,逼死了阿憶后,老祖宗就不再庇護他了,奪來的生命一天天流逝。

    他眼里怨毒,日日發(fā)瘋一般用惡毒的話詛咒著老祖宗,“珩哥兒呢,他的命本來是我的,讓他過來。”

    阮月薇侍奉在他身邊,溫柔地為他喂藥,聽他咒罵,忽然嬌媚地笑了起來,“老爺,您還記得,我問過您,您覺得自己會遭報應(yīng)嗎?現(xiàn)在,似乎應(yīng)驗了?!?/br>
    沈老太爺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賤人,你說什么!”

    阮月薇美目陰暗,笑意淡淡,“老爺,你許愿長命百歲,卻害死我的丈夫,你的親兒子沈敬真,你借走了他的壽命,讓他纏綿病榻而死,后面又誘間了我。”

    “生下沈瑜的時候,你就該想到會有這么一天了吧,你向那老祖宗許愿長命百歲,我卻向它許愿,毀了沈家,只要把阿憶獻(xiàn)給它,我就可以實現(xiàn)愿望,如今,我的愿望實現(xiàn),看你這樣,我可是很快意啊?!?/br>
    沈老太爺?shù)蓤A了眼睛,指著阮月薇,“你……”激動下,唇角卻溢出黑血來,是阮月薇親手為他準(zhǔn)備的毒藥。

    沈老太爺破布一般倒在榻上,阮月薇笑著走出了房間。

    沈老太爺?shù)乃雷屔蚣乙灰怪g衰敗,風(fēng)雨飄搖。

    轉(zhuǎn)眼間,她來到另一個房間,抱住了沈瑜,對他溫柔道:“瑜哥兒,你是個下賤的臟東西,本來不該出生在這個世上,和阿娘一起去死、去贖罪好不好?”

    沈瑜嚇得臉色發(fā)白,眼里含淚,“阿娘……你在說什么?”

    “別叫我阿娘,你是個亂.倫的賤種,你以為那個人是你爺爺,其實他可是你的爹爹,你出生的時候,我不知道有多么想掐死你?!?/br>
    阮月薇一邊哭一邊笑,將垂落的紅布點燃了,她在火海里,死死抱著沈瑜,任由火焰將自己一點點吞噬。

    沈瑜一直哭,像是接受不了一切,拼命捶打著阮月薇的手臂,嘶喊道:“我不要阿娘了,我要姨姨,只有姨姨不會討厭我?!?/br>
    罪惡的一切在火海中似乎想要得到新生。

    可罪惡就是罪惡,生長過的地方便是腥臭腐爛之地,寸草不生。

    尋意意覺得骯臟、惡心、一陣反胃,她厲聲道:“夠了!”

    話音剛落,忽然見到一只黑貓嘶叫著沖進了火海,似乎想把阮月薇和沈瑜帶出來,可是它身體太過弱小,絕望地發(fā)出一聲聲哀鳴。

    對上它那綠盈盈的眼睛,阮月薇眼里忽然迸發(fā)出光芒來,一把緊緊抱住了黑貓,“敬真,是不是你,你來找我了,對不對?”

    她忽然把沈瑜從火海中推了出去,如癡如狂地抱住了黑貓,眼里帶著癡癡的笑意,好像等到了情郎的懷.春少女。

    沈瑜眼睜睜看著她和黑貓化成灰燼,圓圓的眼睛睜大了,如同一瞬間失去行動力的木偶。

    沈家一下子化作一個荒涼的廢墟。

    他回頭,卻見深深大門如同通往地獄的去處,沈珩正面無表情地經(jīng)過,他身姿飄逸,好像一陣捉摸不定的風(fēng),卻帶著森冷的寒意。

    他眼淚啪嗒啪嗒掉下來,忍不住追了上去,喃喃問道:“珩哥哥,姨姨去哪里了?”

    沈珩腳步一頓,忽然彎下了腰,摸了摸他的腦袋,朝他笑得明媚,“你那么想見到意意嗎?”

    沈瑜抽噎著點頭。

    沈珩琥珀般的眼里干凈、澄明,宛如皎潔的月光,語氣卻帶著詭異的歡快,“可她是個壞東西,她最會騙人也最會傷人,你對她越好,她越不領(lǐng)情,還要一次又一次把你丟下,讓你痛不欲生,這樣,你還要見到她嗎?”

    沈瑜有點害怕沈珩這個樣子,忍不住退后了一步,卻還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他眼里掛著淚,有些不服氣地辯駁,“姨姨不是壞東西,她很好很好,我最喜歡她?!?/br>
    沈珩溫柔又生動地笑了起來,指尖輕輕點上沈瑜的額頭,瞳色變得漆黑,“嗯,我也最喜歡她了,哪怕她帶給我的從來都是痛苦比快樂多,我也無可救藥地喜歡著她?!?/br>
    他說,“那你一直等她吧,可是活人會死,她又不知道什么時候會出現(xiàn),怎么辦才好?只能把你也變成怪物了……”

    說著,沈瑜的身體忽然一寸寸縮小,很快他變成了一只漆黑的貓,眼睛宛如綠油油的寶石,它仰頭看著沈珩,卻只見到少年蒼白的側(cè)臉,“珩哥哥……”

    少年頭也不回地離去。

    尋意意眼眸一顫。

    沈瑜變成了,大膽……

    第40章

    場景很快結(jié)束,漆黑的地莖鉆入泥土中,再沒有蹤影,一切都好像只是錯覺,仿佛經(jīng)歷了浮生一夢。

    許多無法用言語描述的情緒讓尋意意從未有過的疲憊,她感覺自己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她癱軟地倒在地上,大膽跳了過來,眼里都是擔(dān)憂的情緒,“jiejie,你怎么了?”

    看著這雙眼睛,尋意意不自覺想到那個心心念念叫著阿憶姨姨的沈瑜,她不太明白,為什么他會那么喜歡阿憶,甚至愿意等她那么久。

    明明那個她又蠢又笨,毫無優(yōu)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