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她這個樣子,真像個被搶了點心的小孩子。 別哭啊,明明很快樂的。 他親吻著她的睫毛,溫柔地絮絮低語,“意意,我會永遠陪著你的,把你鎖在這里,就沒有別人看到了,只有我們兩個?!?/br> 他的動作可沒有話語那般溫柔,他是個十足的侵略者,將她徹徹底底奪走。 她不像帝女大人了,像他的娃娃,他可以將她擺弄成各種形狀。 他厭惡的尾巴,此時此刻好像藤蔓,將她腿纏繞。 鱗片將她嬌嫩的皮膚刮紅了,一塊一塊的紅痕,真漂亮。 原來,他也是個壞東西。 他們真是天生一對啊。 他好像忘了時間空間,忘了殿內甚至供奉著女媧娘娘的玉像,她正慈悲低眉看著糾纏的他們。 過了多久,他不知道。 反正沒意義。 他只是努力讓她哭泣,哭得越大聲越好,這樣他的恨意才能得到宣泄,憑什么呢? 她要這么踐踏他? 他是臟東西,也是她把他變成臟東西的。 她也不許干凈到哪里去。 她像一條被拋上岸的魚,呼吸之間都如同烈火灼肺,她抽噎了一下,濕漉漉的眼里忽然閃過一絲不知道是什么的情緒。 定定的。 好像忽然被抽干了靈魂的木偶。 那雙漂亮至極的眼里一片荒蕪,她的唇變成了胭脂色,沾了一縷水蛇一樣的黑發(fā),輕輕動了動,卻是在細細地叫,“孃,孃?!?/br> 一字一句,牙牙學語一般。 好可憐。 他受不了,她總是這樣。 冕服被撕成一條雪色緞帶,他快瘋了,把快要碎掉的她抱了起來,將那緞帶纏繞在她眼睛處,細細遮擋。 黑暗會讓她更加敏銳的。 他要把她懸在最纖細的情緒上,感受凌遲。 她好像一個失去自理能力的嬰孩,什么都得由他來。 他花樣百出,不知疲倦,像一把剔骨的刀子,將她四肢都切斷,然后又用細線縫了起來。 重復運轉,往復循環(huán)。 然而極致的愛總是夾著刻骨的恨,恨她,也恨自己。 好愛她。 好恨她。 他一定是瘋了,他無所謂,大不了,兩個人就這么死去吧,他總是冒出無數(shù)瘋狂的毀滅的想法。 他甚至在想,要不要在她快到極致的時候,用利劍將兩個人身體貫穿,釘在這里。 日后,若是有人來膜拜,發(fā)現(xiàn)了他們,便能看到,他們到底有多荒唐。 他們死在了一起。 那般放浪。 這種怪異的妄想與身體的快樂已經(jīng)分不清哪個更加強烈,他變成了徹底的暴徒,罪無可恕的瀆神者。 她好像終于認識到自己錯了,忽然變得格外順從,抱住了他,溫柔地叫著他,“阿,珩?!?/br> 破碎不成句。 嬌嬌弱弱。 是他最喜歡的那種馴服語氣。 他忽然變得好憐惜她,輕輕吻著她的眼角,回應著她,“意意。” 一把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利刃,忽然朝著他的腹部狠狠刺了下去,粘稠的鮮血滴滴答答,落滿了柔軟皮毛,熱油入鍋一般滋滋作響。 他紅著眼低頭,看到兩個人楔合的地方,如同打碎的白瓷瓶里,突兀地開出了一朵花。 腹部一瞬間痙攣。 他不疼,反而異??鞓贰?/br> 他得寸進尺,將她擁有得更深,輕輕捏著她的下頜,癡迷地親吻著她欺騙的唇,“意意,沒關系,我一點都不疼,要不要這里再來一刀?!?/br> 他突然握住她纖細的、顫抖的手,將沾了血的刀刃移到了他的心口。 將他的軟肋完全暴露到她面前。 作者有話要說: 雖然但是。 好爽2333 第51章 帝女大人的身體一直在顫抖,手上刀刃都拿不穩(wěn),他俯唇去親吻她的指尖,尾巴將她腰肢緊緊禁錮。 “意意,我不會讓你離開的,你乖乖在這里,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給,你高興的話就算拿刀子捅我也沒關系,我是你創(chuàng)造出來的,不死不滅的怪物,就算是痛我也很快樂?!?/br> “阿珩?!彼穆曇粲行┥硢?,好像放棄掙扎了,頭埋在他脖頸間,小貓似的,“我想洗澡?!?/br> 他的心里又被一種柔軟的情緒占據(jù),愛極了她,吻了吻她的臉頰,退了出來,“好。” 雪白的冕服已經(jīng)碎得不能看,皺巴巴的,沾滿了骯臟的東西。 他用自己的衣服將她裹住,她纖細窈窕,穿著他的衣服,更顯嬌小。 他抱起了她,她身體顫了一下,想要掙脫,“我自己去?!?/br> “不可以?!贬B珩眼里又是那種百依百順的溫柔,語氣卻不容拒絕,“你總是不聽話,一定會跑的。” 她干脆閉上了眼睛,不再說話,他望著她,睫毛上掛著的淚珠在月色下好像晶瑩的珍珠。 他抱著她來到后山的湯池,手腳上的枷鎖卻不肯解開,兩個人一同沉入池水中。 霧蒙蒙的水波粼粼折射著月光,蒸騰起虛無縹緲的淡灰色,她烏發(fā)沾了水汽,妖嬈地貼在臉頰。 他幫她輕輕撥開粘附在臉頰、脖頸、后背的頭發(fā),細心替她清洗身體。 鈴鐺和枷鎖在水下發(fā)出輕微的聲響,四周草葉輕輕動了動,顯得天地間越發(fā)寂靜。 他們的身體像兩株水草一樣糾纏,在水下?lián)u曳,她軟綿綿的,半靠半枕,被他圈在懷里。 她睨了他一眼,又閉上了眼睛。 既然他這么喜歡伺候她,那她干脆不動了,慵懶地靠著他——即便是處于下風,帝女大人也永遠高傲。 他看到她白皙如瓷器般的肌膚上落滿了緋紅的痕跡,好像紋著梅花的瓷瓶碎裂開來。 他心里忽然后悔,自己剛剛神魂顛倒的狂態(tài)。 她總是喜歡他服軟的。 水下的尾巴忽然輕輕撥開蚌殼,純潔無瑕的身體沾染了他的氣息,鱗片頓時顫栗起來,他卻克制著它們服服帖帖,小心翼翼試探。 任性的帝女大人也有這般毫無防備的時候,嬌嫩的軟肋,正被他掌控著。 貓一樣背脊輕輕弓起,她斜睨了他一眼,眼里水色比月光還要皎潔,迷離漾動,腳下意識蜷縮起來,語氣冰冷又警惕,“你又做什么?” “幫你看看,有沒有受傷?!彼廾珶o辜地顫了顫,水面上浮起一圈圈漣漪。 她有些不悅,“我沒那么嬌弱?!彼碌淖丬浘d綿地踩了踩他的尾巴,驅趕賴皮狗一樣,“走開?!?/br> 他只是抱著她,親吻她圓潤的耳珠,氣息黏糊糊的。 她有些煩他,手肘毫不留情地朝后撞去,不小心碰到腹部,剛剛刀刃劃出的傷口頓時溢出鮮血來。 她愣了一下,他卻仿佛毫無知覺,哄著她,“意意,還在生我的氣嗎?” 她像是很疲倦,聲音很輕,“阿珩,我想見孃孃?!?/br> 梳理她濕漉漉長發(fā)的動作一頓,少年的掌心蓋住她的睫毛,“可她早就不在了,你見不到她了,意意,別再那么任性,除了我,沒有人會永遠陪著你的?!?/br> 忽然感覺眼睫下濕漉漉一片,她好像又哭了,他無奈又嫉妒,雖說靈竅未開,可她一樣會為她的孃孃落淚。 她只是不愛他而已。 只有他。 帝女大人在沉默,她不明白這一切究竟是為什么。 她沒有奢求著孃孃永遠陪著她,她知道,她愛著天下萬民,心里不可能只裝著她一個,她只是想見她。 她當了那么久的帝女大人,日日跳著祈福的禹步,弱小的人物來了一批又走了一批,始終面目模糊,好像一粒粒沙,隨風飄散,不留痕跡。 那些人始終注視著她,可又不能永遠注視著她。 唯有孃孃,她是她的孩子,她可以永遠注視著她,她會因為她的偉大而驕傲,也會因為她的慈愛而歡喜,因為那個時候她不是帝女大人,而是她的孩子。 “為什么要瞞我這么久?”她的聲音在顫抖。 他摸了摸她的頭發(fā),“我本來想一直瞞下去的,你在驪山過得挺好的,神國的爭斗你不必知道。 我知道你本性憊懶,根本不適合參與到那些勾心斗角中去,在這里,種種葡萄,逗逗那些山精妖魅,不是很好嗎?還有,同我一起,我會盡力取悅你的,你能不能慢慢喜歡我呢?” 他的龍尾忽然惡劣地探入,猝不及防,她的身體像藤蔓一樣輕輕顫動。 她問他,“阿珩,你為什么喜歡我?” “我是你創(chuàng)造出來的,喜歡你不是必然的嗎?” “就像我和孃孃一樣?”